秦正尴尬地笑笑:“喝汤。喝汤。” 东方泽盯着他追问道:“香江成立基金的事情,你跟进得怎么样了?” 秦正心道:看来我还得向你汇报。立刻眉飞色舞地说:“小菜一碟!这加山果然动用了新亚在华方方面面的资源,全力推进相关手续的审批。所以,我就等着他尽快确定下来再说。” 东方泽一愣:“你不阻止?” 秦正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你的股价养成拔高策略不同,我这是阻击战,如果从对方启动我就一路阻止,一方面战线太长、太累了,另一方面也容易让对方提高提防心理,形成添油战术的局面。倒不如,先让他毫无防备地开始,一门心思针对中国特有的、超级长也超级复杂的流程全力以赴地冲击,在他差不多一切搞定的时候,他已经精力、心力、财力耗费得差不多了,我只要负责在关键点上给他造成一次意外、让他前功尽弃就够了,够致命、很超然、又防不胜防,岂不是更好?” 东方泽眉头一挑:“兵者,诡道也——用你身上正合适。” 秦正笑道:“过奖过奖——你这是在夸我吧?” 东方泽淡然一笑,不予置评。 秦正就知道他在心里一定又佩服又看不上自己,故意凑近他问:“你习惯正规军打法,说说看,要是你会怎么应对?” 不想,东方泽眉心一皱,推案而起,拂袖而去,把秦正就给晾在那儿了。
第53章 同盟密友 一旁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但明显老大被极没面子地搁那儿大家还是看得出来的。秦正平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骨子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气势集团内外都是知道的, 眼见着东方泽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甩手离去,这位董事长怕不要如何发作? 大家一时噤若寒蝉地提防着,整个98层瞬间进入冰川时代。 秦正扯了扯嘴角似乎笑了下, 居然忍了,只用筷子在盘子里一下一下地划着。他在默默回想刚才的一幕幕,到底哪一点让东方泽炸了?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东方泽一边大步流星往回走, 一边脑海中象过电影一样回放: 在美国一封匿名电邮就毁了他准备了多少个昼夜的上市计划; 在香港一封律师函就废了他奔波千里的上市进程; 在中国一纸协议就把他连人带马抓回孔雀大牢, 从此不得翻身! 这一切如出一辙,这根本就是秦正的惯用手法! 可是今天, 他居然坐在面前跟自己吹嘘这一切可以多高明地让对方“前功尽弃”, 而自己在他眼中所谓的“正规军打法”,不过是刻板、无用、傻瓜一样的应对无策, 经过了刚刚那场耻辱的对抗, 还要问自己“你会怎么做”? 东方泽站在窗前微微仰起头,分明感觉到有液体从头灌进心里, 带着血腥气的悲凉和心有不甘的绝望。 秦正悄没声地回到办公室,转了几圈,假意带了工作去东方泽的办公室, 好象全没有中午的不欢而散,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下个季度的重大项目规划和进程汇报,你看一下有无问题,下次行政例会上需要过。” 东方泽面无表情地:“好。” 秦正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就端正地摆在他面前, 用手指轻轻敲了三下桌面, 转身离去。 下午,秦正果断“出血”,请Vivian去最浪漫、也就是最昂贵的法国米其林三星餐厅喝下午茶。Vivian果然眼睛都不够使了,看四面墙上的名画、看餐台上艺术品一样的点心、看与整体设计浑然一体却如点睛之笔的水晶灯……总之,兴致盎然。 秦正看着她那双亮亮、圆圆又妩媚的大眼睛,微笑着问:“见过Cindy了?” Vivian一边优雅地吃着法式甜品,一边忙中不乱地给了他一声“嗯”。 秦正夸奖道:“没给她你哥的电话?” Vivian睁大双眼:“那当然。我哥那么帅,电话哪儿能随便给人!” 秦正宠爱地拍拍她的头:“真是好妹妹!” Vivian瞪大双眼道:“妹妹是你叫的吗?真把自己当我哥了?千万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清楚!” 秦正忙道:“好好好,摆清位置,大小姐,这总成了吧?” Vivian得意地专心对付甜品去了。 秦正提醒道:“不过,大小姐,你在华城有一点还是要小心:在这里少跟人照相,照了也不能发出来。” Vivian奇道:“为什么?那我还怎么发微博、微信、朋友圈儿呀?我可是美女作家哎!” 秦正哄她说:“主要是在华城我和你哥还算小有名气,我们可不想你成为小网红,将来嫁不出去你哥还不愁死。” Vivian夸张地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秦正连忙转移话题:“工作找得顺利吗?有需要秦大哥帮忙的尽管说。” Vivian忙道:“别别别,我的工作我自己能搞定,你千万别让人知道我认识你,我喜欢自己奋斗的感觉。” 秦正一笑:“没问题!” Vivian眼睛一转:“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说。” 秦正立马眼睛弯弯地笑了:“从一开始,咱俩就是同盟,无论在北京还是华城,对吧?” Vivian马上点头:“你一请我来这里,我就想起来了。” 秦正好笑地说:“不会吧?我还以为我们的默契是无时无刻的。” Vivian鬼鬼祟祟地四下瞟了一眼:“所以,我今天来,都没有告诉我哥。” 秦正感动地说:“太讲义气了,真是好姑娘!” Vivian问:“说吧,你想问什么?” 秦正认真地说:“你哥好象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Vivian眨一眨眼睛,问:“你做错事了?” 秦正只好说:“我可能惹着他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关键点,想改邪归正都投师无门。” Vivian叹了一口气:“我哥的心思你还是别猜了。他如果不说,你就只有脱胎换骨、重新作人了。” 秦正道:“那不是需要时间吗?但他一直这么不开心,成天修理我,我怕我活不到成人那一天。” Vivian同情地看着他:“谁让你惹他了?尽管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我看得出他很生气。我记得他有一朵白色的郁金香,上面还写着四句小诗,什么‘心要在一起’的,他一直放在身边。出国时还在他口袋里,但这次回来,不见了。” 秦正愣住了。 下班时,秦正照例到东方泽的办公室里等他,却不多嘴,只默默地在沙发上躺着折纸。东方泽自然当他不存在一样,集团的事早把他的精力全部占满,何况他还要避开秦正找时间偷偷准备飓风上市巡演的方案,更没心思搭理秦正。 将近九点东方泽才离开办公室,秦正很自然地跟上,但从楼道到电梯到车库,两人虽然并肩而行,却一句对话都没有,俨然冷战着。而秦正更是刻意保持着跟东方泽的距离,哪怕走动中肩膀有时难免靠得近,也要保证一拳的距离,而不会不小心挨到他。 坐进小黑后,东方泽打着火驶出车道,正打着转盘偏偏这时手机响起,东方泽戴着手套不方便操作,秦正好不自然地替他接通并举到他的耳边,东方泽只好说了声:“你好!” 电话是刘绍南打来的:“刚知道你昨天回华城了,有时间吗?有件事需要跟你通个气。” 刘绍南是江南造船厂的总经理,作为中国十大军工企业的负责人,他有多重身份,之前东方泽曾与他合作将孔雀的地下军工产业“投诚转正”上缴国家,两人既是对手、最后也成了朋友。上一次东方泽逃离华城使用的身份证件,就是刘绍南帮他办理的,对此秦正一直不知情。 东方泽从反光镜里警觉地瞥了一眼秦正,说:“我正好要去拜访您,我们面谈吧。您什么时间有空?” 挂断电话后,秦正故作轻松地吹起口哨。 东方泽提高车速,秦正说:“你的车技恢复了不少,怎么样?明天赛一次?” 东方泽没有表示,秦正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问?” 不待他回答,秦正随意地说:“你的新身份是他帮你的吧?一个月之内出入这么多国家,应该都是免签,所以一定不是中国、甚至香港的护照。本来想让陈立帮我去查一下,后来一想,如果你愿意,自然会告诉我;不愿意,我又何必知道?所以,我不会问。怎么样领导,这态度端正吧?” 东方泽脸色稍缓,白了他一眼:“谁爱理你!” 秦正得意地笑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晚上,秦正密令陈立:“你通过国安内线查一下,国安有没有从公安系统调过那具尸体的详细资料。” 第二天,秦正把郑总叫来,喜滋滋地说:“这么早叫你来,是要分享一个好消息:这半年来你的工作表现非常好,所以我决定给你升职。” 郑总还真不敢先高兴,口头上感谢着,还是问:“我的新职位是?” 秦正一打响指:“常务副总裁——算是孔雀集团的二把手!怎么样,够位高权重吧?” 郑总心里就是一哆嗦:那泽总算几号?他当然不敢问出来,只好说:“具体负责什么?” 秦正头也不抬地递给他任职报告:“跟以前一样,不过职位升了、工资涨了,说明集团对你工作的认可。” 郑总一看,这任职报告上签的还是泽总的名字,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公司内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签字的是泽总,总之一个变化就是公司对外宣传材料上、网站上、报道里,郑总的名字总是紧跟在秦正的后面,俨然孔雀二把手。 但对于内部高层而言,大家明白所有的流程都没有改变,从授权角度来讲,东方泽同以前一样,仍然是秦正前面把最后一道关的集权人物。而郑总的升职,从某种程度上被猜测是对“打泽办”功臣的肯定,这也在一定层面上让那些被威锐过来的人压在下面的打泽办旧部多少平息了一些怨气。 所以,大家猜测,这是秦正对东方泽前一段时间“背叛”孔雀的“小有惩戒”——不伤筋动骨地削他实权,只从面子上“让他好看”。 东方泽一贯地不动声色,别人倒也看不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究竟如何。郑总却是整个事件中最尴尬难受的一个,名义上他升职了,但他仍然在泽总之下,他的报告、述职、计划仍然要泽总审批,工作中他仍然要向泽总汇报,只是对外文件上他却在泽总之前…… 尽管东方泽没有因为这件事难为过他,但每次走进那间孔雀眼办公室,郑总都要作五分钟心理铺垫,不然怕心理承受不下来。好几次他都委婉地向秦正表示“不堪此重任”,秦正理都不理,郑总心里这苦啊。
第54章 惊蛰之痛 中午, Vivian打电话给她哥哥:“中午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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