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间,秦正就抢先去洗,东方泽虽有些意外,倒也不跟他争,在外面看电视新闻。大约半个小时后,秦正才出来:”你去洗吧,水温不错,建议你泡个红酒浴,特别解乏。” 在生活的享受上,东方泽其实不太讲究,对秦正的提议无声地“嗤之以鼻“,就带着换洗衣物进去了。进去才发现,秦正不仅将洗手间打扫干静,完全不象刚被一个男生用过那样散乱不堪,并且在浴缸里放好热水,还点上了壁上暗黄色的精油烛台,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奢侈的惬意,令人心生出一种精致的倦怠感。 东方泽不由微笑,反手关了门,脱去衣物,将自己浸入水中。水是皮肤可以忍受的微烫,香气是难以觉察的缠绵入骨,放松下来的身体在水温柔的浸泡下,唤醒出难以置信的酸软和疲惫。东方泽轻轻闭上眼睛,感觉力气一点一点从身体脱离、精神一分一分回归宁静,原来自己已是那么的虚弱无力,恨不能就此昏睡在浴缸中,再不要起来。 东方泽猛然惊醒,听到秦正在浴室门上轻扣:“阿泽,你没事吧?” 原来他居然睡过去了!东方泽无力按压太阳穴,没好气地说:“我能有什么事?” 秦正道:“你在里面好久了,不是睡着了吧?小心着凉。” 水还是温热的,想是睡也没有多久。但身上却是说不出的酸痛,四肢没有一丝力气,连浴缸都休想出来。 东方泽勉强道:“我没事,马上就好。”咬牙坚持着站起来,大概冲洗了一下,穿好浴袍走出来。 秦正靠坐在那边床上,用心地看着他:“感觉怎样?” 东方泽感觉连腿都要迈不动,嘴上无论如何是不肯认的,故作淡定地说:“不怎么样。”就强运气,用这两条完全不象是自己的腿勉强把自己驮到床边,将到床边就支撑不住,整个身体朝床上一倒,面孔朝下都无力翻过来。 秦正走过来,帮他把两条腿也拿到床上摆好,一边问:“是肌肉太酸了吧?这很正常。尽管你最近每天都坚持锻炼,今天的运动量还是有点大了,运动时积累了大量的乳酸,如果不好好放松,未来四、五天你都是这个状态。带你出来玩一回就弄成这样,你哥埋怨我事小,只怕不要心痛死。” 东方泽果然有些急了:“那怎么办?” 秦正道:“我上大学时教练说过,运动后几小时内出现疼痛并伴有疲倦乏力,甚至肌肉痉挛、僵硬等症状,叫做急性肌肉酸痛。解决方法就是对酸痛部位进行按摩,使肌肉放松,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修复及缓解。” 东方泽没有说话,他实在是累,真不想再搭理这人,尽管心里不无气愤:这人怎么就不累呢?明明两人一样都滑了一整天啊! 秦正全没一点“低调”的自觉,笑嘻嘻地上前,一副讨好的样子,主动热情地轻声建议道:“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东方泽听他介绍时就猜到他会这么提议,昨天晚上他能“循规蹈矩”当君子,令东方泽多少对他有了一点信心,当下“唔”了一声,算是“恩准”。 秦正抚平他浴袍的褶皱,从他双肩开始按摩。他的手法是东方泽熟悉的,力度也恰到好处刚好是东方泽可以承受的,肌肉里的酸楚和骨子里的疲惫安心而自然地释放出来,东方泽的眼睛放松地渐渐合上,呼吸变得舒缓、平和。 秦正的手从他的肩向下,熟练地按压,带着一定的力度,逐渐加上真力慢慢地揉捏着,轻声道:“这里酸吗?” 东方泽似睡非睡,没有回答,感觉秦正的力道正是好舒适的那种,令他放心地松弛下来,甚至朦胧着似已睡去…… 东方泽从恍忽的睡意中恢复意识的时候,是秦正为他拉上薄被。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以为按摩结束终于可以睡了。 这时,一个身体伏下来,自然又亲密地同他偎在一起。 东方泽一惊,顿时就醒了:“你干什么?” 秦正将他翻过来面孔向上躺着,贴近他的脸,低笑着说道:“要想彻底放松,这是最后也是最有效的一种办法。” 东方泽彻底清醒,连忙说道:“不用了,谢谢。我很好,真的。” 秦正不为所动,拥紧他挑衅道:“那好,能推开我就信你。”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去嗅他身上熟悉而迷人的味道。 白天在雪地里,东方泽向他笑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想知道那么美好的笑容下面,该是什么样的味道。 东方泽一哆嗦,急道:“不行!明天还要滑雪,你不能……” 他说不出下面的话,秦正低声调笑道:“你怎么成天就想着玩呢?都是大人了,得干点儿正事了。”说完就着意厮磨起来。 东方泽本来觉得如今自己在体力方面未必不如他,毕竟最近一直都在坚持晨练,可恨这一整天的滑雪,让他体力几乎消耗殆尽,连以前都不如,只能听任秦正刻意纠缠,再无半点反抗的余地。 可心里还是又气又急:这家伙居然敢偷袭! 但东方泽在黑暗中就算再瞪大双眼也全无威慑力,最后只能咬着嘴唇恨恨地说:“只是……今晚不要太久……明天还有事。”他还惦记着明早要去见林鹏和小陆,总不能起得太晚。 之前,虽然最后总是很惨,但上一次他第二天还是能够早起,甚至也能一早赶去乘飞机回慕尼黑,只要今天晚上秦正别太过分,相信他明天应该还可以应付得了。 只是不用再想滑雪了,基本没可能再像今天那么尽兴地玩儿了。一时之间,他气恼中又多了些遗憾,对秦正的怒气更甚。 今天先不跟这厮计较,总有跟他算帐的一天! 秦正开心地在他的鼻子上蹭着,亲昵地说:“一切都听领导的。”话一说完,再不客气。 东方泽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虽然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东方泽一直无法适应。出乎意料这次竟有着一种亲密,象秦正的拥抱、他的吻、他的每一句低沉情话,带着令人耳红心跳却舒服自在的吸引。 东方泽脸上青涩而沉醉的表情吸引着秦正的目光,唇不由带着灼人的热度吻上去。 秦正此时的心是满满的快乐,就像终于吃到糖的孩子,满世界都是甜甜的诱惑。 秦正那一刻的心是恶毒的,好想把这个人、这副表情整个吞进去,不留一丝一毫在外面这个世界。 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秦正仔细端详着东方泽,那是他的阿泽,兴奋地问:“和我在一起幸福吗?” 东方泽紧闭双眼,不知是因为脱力、还是因为羞怯,没有回答。 秦正会意地微笑,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子,亲昵地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让我太得意?” 东方泽嘴角微挑,却恶狠狠地斥道:“你居然敢犯规,等我回头收拾你。” 那副凶巴巴的样子,让秦正心里突如其来地就是一苏,半真半假地笑道:“你还是现在就收拾死我吧,我就想死在你手上。”话音未落,跟着欺上前来。 东方泽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又连忙自己止住,短促而低沉的声音因意外而超级愤怒地吼:“你干什么?” 秦正在他头后的短发上连串地吻落,一边嘴里含糊地笑道:“我罪大恶极,那就求你让我以命相抵,好吗?” 当秦正终于停下来,温柔地对着他的脸仔细端详时,东方泽神智已有些不清了,一双鹿眼失神地望着上方,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 秦正有些心疼地吻着他,轻声诉说道:“我好喜欢你。每次看到你在我眼前却不能动你,对我都是一种折磨,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笑我都无法忍受,都想把你碾碎在我生命里……” 东方泽眼珠略能转过几度,大脑恢复了一点意识,千言万语,只迸出一句:“你真是禽·兽!” 这句话令秦正的心瞬间柔软起来,也许他也认为自己是禽·兽,不过这话从东方泽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他觉得好苏,勾得心中窃喜又莫名激动,不由将东方泽压制着强行吻着他汗涔涔、清凉凉的额头,刻意用冷静的声音,一板一眼地探究道:“东方泽,不带骂人的好吗?要不这样,考你个问题,答对了,今天就放过你。”
第167章 是禽是兽 东方泽愣了一下, 好象反应不过来似的,只用失神的眼睛望向他,没有回答。 秦正轻咬着他的鼻子和下巴, 问道:“禽兽是飞禽和走兽的统称。你说我是飞禽呢、还是走兽?只能选择一种,合乎情理,就不算你骂人, 公平吧?”一边说着一边咬着,不知怎么,呼吸又开始急促进来。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可怜东方泽此刻身心俱疲, 大脑早就不能思考,勉强皱着眉头, 感觉意识从黑色的天花板上无力飘过, 恍惚道:“是……飞禽……” 秦正有些意外,心情超好地笑起来, 戏谑地问:“飞禽中的哪种?” 东方泽双眼放空, 感觉那片黑色的夜空在摇曳,摇曳的空中有鹰一样的凶猛猎手飞过, 长长的翅膀张开着几乎可以遮住整个夜空,黑色的眼神象秦正的眼睛一样锐利、危险、深不可测,象黑色的夜……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道:“是鹰……黑色的……” 本来听到前半句, 秦正还挺欢乐的,听到后边,他的心不是滋味起来,脸儿一黑, 蛮横地动作起来, 强势说道:“答错了——我有那么黑吗?” 东方泽身体都要散架了, 哪里还能思考?但潜意识里,他知道如果不回答,秦正不会放过他,这夜就没有尽头…… 他积聚起仅有的精神,勉强道:“是……走兽……” 秦正贪婪地吻着他,急促地追问:“什么走兽?”这个“兽”字一出口,先忍不住尽力一撞。 东方泽的长颈猛地伸直,极力向后伸去,那拉长的脖颈呈现出优美弧度的颀长姿态,喉结紧张而快速地颤抖,他的身体绷紧到近乎痉挛,心脏怦怦地几乎跳出胸膛,他的身体已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情,在意识明灭之间,他的双唇微动,吐出好不虚弱的气息:“是……猎豹……” 秦正咬住他的唇,呢喃道:“又错了,看来今天我们可以尽兴了。想知道正确答案吗?” 东方泽双目微阖,没有回答,对他的话已全无反应。 * * * 周日一早,小陆和林鹏来到餐厅时,发现秦正已神采奕奕地等在那里。 林鹏奇怪地问:“东方大哥呢?他一向起得最早啊。” 秦正一笑:“昨天滑雪时让他那么任性,玩得太嗨,运动量过大,昨天晚上体力就吃不消,全身都酸得不行,今早实在起不来,我让他多睡一会儿,不然晚上怎么带他回去见他哥?” 小陆盯了他一眼,问:“要不要请医生看一下?” 秦正一笑:“不用,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你俩按计划去玩吧,不然他会过意不去的。下午还是按原计划,你俩五点回来,那时他估计就休息好也缓过劲儿来了,咱们退房去机场,六点准时乘飞机回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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