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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泽象个孩子一样带着崇敬的语气说：“你是的，哥，你一直是这个家族的骄傲。我不去阻止你做的事情，只是我不要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告诉我该如何帮助你。” 蓝博搂住他宽宽的肩膀说：“相信哥哥，我在想办法，让我们家族免于今天这种威胁。最迟两个月内，我会告诉你结果，那会是一个好消息。只是答应我，不要担心我。不要想太多、不要这么累、不要再殚精竭虑，甚至不要这么刻苦。你现在的年纪正是人生最好的季节，过去三十年我没能在你身边，现在你回家了，我希望你象休假一样，真正放松下来，用心去感受生活。” 东方泽靠在蓝博的肩膀上，与他并肩而立。他感觉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象个被宠爱的孩子，渴望快点长成哥哥那样高高大大、将整个家族担在肩上的孩子。 * * * 东方泽回房简单冲洗，在床上躺下时已近十二点。门上轻轻响了两下，果然是秦正，手里托着一个盘子，放着牛奶和林林总总好多东西。 东方泽道：“这么晚，你还不休息？”他知道秦正肯定一直在等他。 秦正先是担心地问：“你哥问你什么了？” 东方泽说：“没有。” 秦正心里一松，示意他：“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原来盘子上的盒子里是酒精、药棉、还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东方泽不再推辞，将袖子脱下来，果然胳膊肘那里好大一块青紫，应该是磕到墙上，后背靠近肩部的位置也紫了一大片，都不知道是怎么伤到的。晚上射击的时候他强忍着倒也不觉得，刚才冲洗才发觉疼得厉害，只能略略冲一下，根本不敢用力。 秦正也不说话，先用药棉处理过，然后双手互搓到滚烫，才淋了药酒帮他按摩。 东方泽安慰他道：“已经不疼了，你可以用力些。” 秦正心疼地为他按着，哪里舍得用力？ 东方泽的肩虽然宽宽的，却很单薄，如今一片瘀紫之下，肩窝更显伶仃，看上去就象个少年，有着新生却脆弱的生命。秦正的手一寸一寸抚过，似乎那瘀紫下面隐藏起来的疼便转到他的手上、他的心上。 东方泽象是觉察到他心疼的目光，故意岔开话题问：“你怎么有这些药？” 秦正怕他发觉自己的心情，故作轻松地说：“陈立随身带着。” 东方泽眼睛一转：“他枪法很好吧？” 秦正有些好奇，这个一向超级反感武力、甚至“敌视”体育运动的东方泽怎么会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就问：“没试过——为什么问这个？” 东方泽孩子一样得意地说：“我今天考了一百分，加强训练，我也能成为神枪手！” 秦正为他高兴，情绪也好起来：“你是一百分专业户，这有什么奇怪？不过，领导你这是向能文能武的方向发展啊，祝贺祝贺！不过，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我要是枪法太差，你也面上无光不是？” 东方泽痛快地说：“虽然你这人喜欢混水摸鱼，不过假以时日，我一定也能把你教成神枪手！明天开始，每晚先练两个小时吧。” 秦正愣了一下，咽了下口水，忙说：“这个倒不用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按摩完，等药都吸收进去，秦正帮他翻过身来穿好睡衣，看着他把热牛奶喝下去，才道：“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出去玩儿。” 东方泽一愣，面带疑虑，秦正忙道：“你哥同意的。” 东方泽这才放心，接着脸上有些发热。 秦正悄声道：“他们都懂的，谈恋爱就是这样嘛。你不要总多心，这么谨小慎微的，他们该怀疑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了。” 东方泽本能地皱眉头，秦正忙跟上一句：“就算你好学成性，你也不想他们每人成天想着给你上课教你谈恋爱吧？” 东方泽的眼神立刻认同：有理！看来以后要装作超有经验的样子。好在对于他来说不算太难，工作上他从来都是一幅超级有理、超有经验的样子，不然这样年青的一张脸孔，怎么去镇住那些商界精英？ 秦正看他躺好，一双清明的眼睛被动地向上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那神情说不出的温顺、安静。 来德国不到一个月，每周五晚上两人都在一起度过，那是盼了一周的福利，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尤其想起日间的种种风险，白天诸事繁杂、变幻不定，需要全力以赴倒不觉什么，此时静静相对才觉这一刻相守的不易，心中更生不舍之情，着实不愿离去，最后只能低头在他宽阔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轻声道：“晚安。”就要起身出去。 不想，脖子上一紧，东方泽伸出右臂勾住他后颈，跟着上身微微欠起，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你一定要好好的。” 那吻虽是轻快的一下，但唇是温软的，带着被子里暖热的气息，说不出的亲密与温存。 秦正脑袋一下子变成空白，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他欠起的上身，只想这样可以帮他省些力气，可这份拥入怀中的人份量却再放不下，而唇与唇之间那样近的距离更是从眼到心都不愿意再拉开分毫，于是就那么傻傻的抱着、痴痴地盯着，犹豫不定…… 东方泽本还有些羞涩，看到他的样子，闭着眼睛斥道：“放下。我要睡了。” * * * 2015年10月3日。星期六。德国国庆日。 周六早上，秦正和东方泽锻炼完走进餐厅时，意外地发现塞缪尔也在。 塞缪尔解释道：“我昨晚到得比较晚，所以没有打扰你们。” 他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仔细打量着，东方泽知道他一定是听说了昨天的爆炸，放心不下、特意跑过来的。心里好生感动，连说：“你过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何谈打扰？今天，我们可以一起出去……” 他话还没说完，秦正在那边咳了一下。 塞缪尔笑道：“今天是国庆，你们有安排的话，不用为我调整。反正明天我们可以一起活动，蓝博已经把我们都安排出去了。” 秦正忙望向凯西，凯西笑道：“明天是你们男人的活动，我不参加，所以不要问我。” 这时蓝博大步走进来，朗声问：“什么活动？谁不参加？” 塞缪尔笑道：“明天的活动，凯西说是男人专属，她就不参加了。” 蓝博对着凯西一笑：“这样啊！那就民主一回，你自己安排吧。” 秦正伸手拿过凯西放在手边的笔记本，翻开中间一页，写了几句，递给凯西。凯西看了一笑，写了两句，再递给秦正。秦正看了，开心地笑了，又写了一句，再还给凯西，凯西微笑点头。 两人默契无比，旁人却看得一头雾水。 塞缪尔笑道：“你们这是明码电文吗？传递情报多少还是要装作机密一点吧？” 凯西笑道：“光天化日，哪儿那么多秘密？” 早餐后，秦正和东方泽驾着车子出发了。秦正坚持开车，东方泽打开音响，一边问：“我们去哪儿？” 秦正神秘地一笑：“看电影。” 东方泽好奇地问：“你这方向不对啊，不是进城吗？” 赛堡在慕尼黑城南，而现在车头朝南一路开下去，是远离慕尼黑的方向。 秦正道：“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东方泽想起来问：“早上你跟凯西在纸上写什么呢？”他猜到秦正可能在骗凯西的笔迹。 果然，秦正果断道：“不是她——她写的是印刷体。我想，那一句话很可能是别人写上去的，需要找机会再问。” 东方泽轻轻舒了口气：他当然不希望这件事与凯西扯上什么关系。 但想起凯西开心的笑容，转而又问：“那你编了什么骗她？” 秦正皱眉笑道：“老大，什么叫骗啊？你能不能修正一下对我的成见啊？” 东方泽故意揶揄他：“不敢说了吧？可见没冤枉你。” 秦正一笑：“先保守秘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东方泽一撇嘴：“鬼鬼祟祟。” 秦正叫起来：“哎当家的，怎么说凯西也是你嫂子，你背后这么说人家好吗？” 东方泽气道：“我在说你！” 秦正笑道：“我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给你看吗？” 东方泽说不过他，转过头装作欣赏风景，不想理他。 只听秦正在脑后道：“这里的风景真美，我给你吹口哨以助雅兴好不好？” 中午时分，二人来到一个小镇，秦正看似门儿清，几下拐到一个门面清静的东南亚餐厅。 东方泽好笑地问：“赶几百里路，就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秦正好笑道：“我是那么没追求的人吗？” 不过菠萝饭一端上来，东方泽就笑起来：“我看，某人是有点想念孔雀大厦那种想吃哪国吃哪国的日子了吧？” 秦正只好承认道：“其实我最想念的是你做的菜，但又不甘心白便宜了这一大帮人，所以只好来外面开小灶。” 那话里，明摆着一副“你做的菜只有我吃才是天经地义”的架式。 东方泽没反驳他，眉眼低垂着喝蔬菜浓汤，看上去好不温柔。秦正得意地笑了，吞进一大口菠萝饭，大口大口地嚼着，超级痛快。 吃过午饭，秦正也不开车，带着东方泽在街道上随意逛着。小镇的街头随处可见形态各异的雕像和喷水池，色彩及造形都有些年代，应该都有历史背景。两人虽然不太明白，但看着青铜和石头雕刻出来的古朴质感，已能感受到厚重的文化气息。东方泽很喜欢这里干净的街道，漂亮的草坪，秋天各种颜色的树木萧索的味道。城边有条河，据说可以通向法兰克福。河堤旁边攀爬着很多漂亮的植物，生长出不知名字的果子，蓝色的象玛瑙。河边的小公园安静而又悠然。虽然秋风微冷，感觉却是沁心的畅快。 秦正看着他沉醉的样子，轻声问：“喜欢吗？” 答案是显然的。 东方泽微笑着看他一眼，对着满眼陌生却美丽的秋日景色说：“如果能一直这样，真好。” 秦正一拉他：“那哪儿成？还有更好玩儿的呢，快走啦。” 拉着他又走出两条街，拐过街角就见正前方是一座红砖建筑，年代久远的红砖已褪成橙黄色，但五个五米高的拱形立式彩色玻璃窗和一层对应的五个拱形门廊，以及两侧一整面墙缀满红彤彤的树叶所营造出的气势，还是无声地渲染出它在历史上曾经的辉煌。 东方泽惊叹之余，不禁问：“这是哪里？” 秦正一笑，拉着他走进去：“电影院。” 这居然真是一家电影院！虽然外面没有招牌、里面也没有几个人，但爆米花、可乐、啤酒之类影院必备装备倒是一应俱全，而最为令人惊叹的是里面有一个超大的环形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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