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 陆止止远远站着,周迟译走近后,递给她一瓶水和醒酒药。 她有点头晕,觉得大厅里的灯光太刺眼了,把醒酒药喂到嘴里,喝了两口水咽下去了才说话,“陆淮的事,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声谢谢。” 当时替陆淮辩护的律师是周迟译请的,是南川最好的律师。 “你是南霜的朋友,就算我不帮这个忙,她也会尽全力。” 陆止止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周迟译那段时间对她们的照顾都是因为赵南霜,“如果没有南霜,我们家早就垮了。” 过去太沉重,周迟译转移话题:“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 陆止止刚才在包厢里说过,“等我妈养好身体,等陆淮回家,如果能租到合适的店面,就重新把水果店开起来,我妈那个人闲不住,然后我还想开一家婚纱店,这得慢慢来,南霜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想结婚了,我还欠她一套婚纱。” 周迟译低头沉默。 在陆止止回来之前,他想着,南佳有了新家庭,过得很幸福,赵南霜不会去打扰他们,如果有朋友在她身边,她总能开心一些。 在陆止止回来之后,他才意识到,等事情了结了,她在南川就没什么牵挂了。 想要留住她,越来越难。 周迟译收敛神色,淡声道:“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可能不会回复得很及时,看到消息后一定会回复,不用跟我客气,你找我帮忙,也是在帮我。” 陆止止笑了笑,“我是站在南霜那一边的,如果她不希望跟你牵扯太多,我也帮不了你。” “别像夏梦那样帮倒忙就行了。” “看来你应该已经吃过好几次亏,现在知道了吧,女朋友的闺蜜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周迟译表示赞同。 有人走过来,应该是找周迟译的,陆止止识趣地给对方让位置,“我去趟洗手间。” 盛离的朋友邀请周迟译一起去包厢里喝酒,还拿了一块蛋糕过来,周迟译抬了下手,拒绝地极其敷衍,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拿出手机。 唱歌的男生还是个学生,吉他弹得很好,他换了一首舒缓的英文歌,手机响了十几秒,赵南霜才看向屏幕。 这是周迟译第一次联系她。 “在哪儿?” 他的声音比唱歌的男生更好听。 “在忙啊。”赵南霜答非所问,显然是不想多聊。 “忙什么呢?” “忙着跟帅哥喝酒呢。” “很帅?” “有两个酒窝,挺帅的。” 周迟译摸了下脸颊,他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他母亲的酒窝? “时间不早了,回家睡觉?” 她慢悠悠地说:“今天不回去,睡外面。” 周迟译耐心哄着:“外面睡着不舒服,洗澡的地方也不干净,还是家里好,你说是不是?” 许久,耳边只有男人的歌声。 在周迟译以为赵南霜早就不耐烦地把手机丢到一旁,不会再理会他的时候,她轻声说了句:“那你来接我吧。” 声音带着朦胧的酒意,能听出有点困了。 周迟译已经很久听到她用这样温柔娇俏的语气跟他说话,上一次见面,她那么冷淡。 “ 什么?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五分钟,超过五分钟就不用来了。” 她是在戏耍他吗? 不是。 她知道他在外面。 “马上,”周迟译站起身,眼里满是笑意。 从大厅到她们的包厢,不需要五分钟,夏梦和陆止止都不在,寇庄路送她们,周迟译推开门后最先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唱歌的男生,赵南霜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灯光这么暗,她是怎么看出人家有酒窝的? 周迟译轻轻把地上的鞋踢到桌子下面,不露痕迹。 旁边放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应该是她的。 周迟译把外套给她穿上,“我抱你出去,好不好?” 她摇头,“不要,我又不是没长腿。” 他笑了一下,“光着脚怎么走路?” 赵南霜低着头,左看看又看看,“我的鞋呢?” “可能是被夏梦穿走了。” “那她的鞋呢?” “不知道,没看见。我听主管说前几天有人在这儿闹事,地板上说不定还残留着没有清扫干净的玻璃渣,万一你倒霉踩到了,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都得坐着轮椅工作。” 赵南霜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不行。” 周迟译顺着她的话说:“嗯,会很不方便,也耽误事。” 她也不矫情,“好吧,那你抱我。” 周迟译等的就是这句话。 起风了,外面有点冷,原本软绵绵地搭在他肩上的两条胳膊慢慢收拢,脸往他的颈窝里埋,她的呼吸也越来越近,“好困啊。” 周迟译放慢脚步,下巴蹭蹭她的额头,“到家再睡。” “为什么?” “想你跟我说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你以前不这样。” 起初,周迟译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他接她的次数并不多,她上一次喝醉是在夏梦的聚会,那天他确实没有说话。 等他坐上车,靠过去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对象不是他。 是江寻,还是她谈过的那个并不怎么喜欢的前男友? “赵南霜,你把我当成谁了?” 她嫌烦,躲到角落里,“……还能是谁。” 周迟译先摁住随时都会给他一巴掌的那只手,然后再捏着的她脸转向他,一言不发地吻上去,极其霸道地吞掉她所有的呼吸之后,舌尖往里探,即使被咬了,也没有退出去,依然亲密地缠着她,双手都被摁住,她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喉咙里发出一点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混着凌乱的呼吸声,让他更加难以自控。 紧闭的双眸里满是独占欲,周迟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怒火,而是嫉妒。 “周……周迟译……”她喘不过气了,声音有点哭腔。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周迟译停了下来,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丝丝缕缕,密不可分。 周迟译看着她醉朦胧的眼睛,知道她清醒了些,慢慢靠近,吻去那一滴生理性眼泪,“不准想别人,听到没有?” 她偏头躲开,“你管得真多。” 细碎的轻吻从脸颊绵延到唇角,旁边是车门,后面是车座,她无处可躲。 亲吻并不能满足他,只会让身体里躁动的欲念更加强烈,周迟译贪恋这个吻,舍不得结束,“我就管你,别人我不管。” 赵南霜有气无力地靠着车门,“你把我的大脑打开,把别人拿出来,把你自己塞进去吧。” 周迟译被气笑了,埋首在她颈窝平复呼吸,“那我还不如去定制一个机器人。” 她迷迷糊糊地说:“你想找一个外星人我都不拦你。” 硬硬的短发扎在皮肤上,又痒又疼,赵南霜想睡觉,抬起一只手推他的肩膀,他闷声喘息,像是很不舒服。 她松了力道,低声问:“你怎么了?” 周迟译长长地叹了声气,“被你气得心肝脾肺哪哪儿都疼。” “我折磨你了?” “嗯,能亲能抱不能做,挺折磨人的。” “那就别亲也别抱,”赵南霜语气不变,“你压到我的头发了,离我远点。” 酒后没什么脾气,人也迷糊,倒像是在撒娇。 周迟译不甘心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帮她弄好头发,整理好衣服,再系上安全带。
第63章 寇庄路的车先走,周迟译和他前后也就差了半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寇庄路还没有走。 他坐在车里抽烟,明明一滴酒都没喝,眼睛却有点红,他说是被烟熏的。 一个十几岁就开始抽烟的人,说自己被烟熏得眼睛发酸,你说好不好笑。 寇庄路知道周迟译平时不怎么抽烟,就没有给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咬在嘴角,点上了,“一个睡在客房,一个睡在南霜的卧室,你们家阿姨在帮忙照顾她们。” 周迟译点了下头,“没事了就走吧,别待在这儿碍眼。” “不叫我进屋喝两杯?” “没看见我车里有人?” 寇庄路笑着说:“人家又不待见你,你再尽心尽力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对她来说可能一文不值。” 周迟译神色不变,“感情不需要任何东西衡量,而且我乐意,你少管。” “我听夏梦说,国外那位不是南霜的男朋友,是未婚夫,迟早都要结婚的,你这是上赶着当备胎,”寇庄路心情不好。 反正都是一样的处境,他刺周迟译两句也是在提醒自己,别做掉价的事。 人生总会有一些遗憾。 虽然这一刀实打实地刺在要害处,但很显然伤害值不大,在寇庄路嘴欠之前,赵南霜早就已经刺过周迟译好几次了,这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疼痛等级远不如他亲耳听到赵南霜告诉他,未来的某一天,她会跟江寻结婚。 周迟译往车里瞟了一眼,“我还能当个备胎,而你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当。” 寇庄路从后视镜看到,坐在副驾的赵南霜好像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醒了,他再激几句,说不定周迟译还能说出更加放低身段的话,虽然不至于把心挖出来,但多年的爱意总能找到出口泄露出来。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赵南霜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看你这股死活要拆散她和其他男人的劲头,她如果真的结婚了,你是不是还要去当男小三?” “你在陆止止那里碰了壁,往我身上撒气就算了,别扯南霜,她今天心情好,你如果把她惹毛了,我跟你没完。” 这短护的,寇庄路都没话说了。 车里的赵南霜歪着脖子一动不动,应该是没醒,看不到也听不见。 寇庄路懒得再白费功夫,打转方向盘,调头往外开,从周迟译身边经过的时候,余光往他肩膀上扫了一眼,“悠着点儿吧,苦肉计在她清醒的时候才有用,她现在这样,你就算在她面前流血身亡,她可能以为是没喝完的红酒洒了一地。” 周迟译那条胳膊训练的时候拉伤了,刚才开车的时候,他一直是单手,赵南霜还以为他是在卖弄车技。 寇庄路离开后,周围清净了。 周迟译回到车里,把车窗降下来。 一阵风吹来,每一片树叶都在响应。 院子里的两棵金桂正值花期,呼吸间满是桂花的香气。 周迟译打开音乐,侧首看着赵南霜安静的睡颜,他有很多时间,等她醒来。 All I know is Getting lost late at night under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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