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打开,严余的声音传出来:“没有。” 他的嗓音和之前不一样,低哑了许多。罪魁祸首奚渐庭表情略微不自然,看着正在往架子上挂毛巾的严余,见他面容平静,奚渐庭又莫名来气。 “被人逼着做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生气?” 严余重新拧了条毛巾,走到奚渐庭面前,作势要掀他衣服,奚渐庭吓得后退,瞪着他:“你干什么?” “帮你擦擦。” 那是可以随便帮人擦的地方吗!这姓严的怎么回事,一照面就掀他被子,刚才对他做了那种事,现在还要帮他擦身体,看他样子,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不过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为什么能表现得这么自然,你不是直男吗?” 严余将手里的毛巾摊开对折,再对折,然后说:“我不是。” 奚渐庭腾一下从轮椅上站起。 严余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当年奚渐庭向他告白,严余拒绝了,说自己是直男。 奚渐庭脾气原本就算不上好,腿受伤后更是暴躁,他现在就是一巴掌甩过来严余也不觉意外。 出乎意料的是,奚渐庭什么都没做,只是深呼吸几下,摇晃着又坐回了轮椅上。 “什么时候?” 奚渐庭没说得很清楚,但严余明白是在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严余对着奚渐庭陷入深思。 久久没等来严余的回答,奚渐庭心里冷笑,管他什么时候,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卧室房间的门又一次在严余面前重重甩上。 严余在门口站了会儿,回隔壁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从冰箱和零食柜里拿了些东西装袋子里,拎着出了门。 二十八分钟后,严余骑着电瓶车进入一老旧小区,停好车走进单元楼里。 钥匙插进301房门的锁孔里,还没来得及拧动,门就开了,谢传站在门内,笑容和煦:“回来啦。” 严余怔愣,看惯了一身道袍的谢传,突然见他穿衬衫西裤,有些不习惯。 “如何?”谢传略微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半圈。 “挺好。” 谢传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往里看了眼:“哇,好多零食。” “给你们带的。”严余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两口润喉,问谢传,“小珩睡了?” “嗯,今天玩累了。” 严余进小房间去看儿子,谢传拿了包零食坐到沙发上,继续看肥皂剧,没两分钟,就见严余从儿童房里出来,脚步匆匆朝外去,留下一句:“我今晚不回来了。” 谢传塞了一嘴膨化食品,眼睛不离电视,敷衍地朝严余挥了挥手。 “他问我你去哪,我说你下班了,然后他就不高兴。” 奚霜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 严余换好鞋,用密码打开奚渐庭家的门,看着满屋狼藉,犹如台风过境,心想奚霜的表达还是过于含蓄了,这哪里是不高兴,这分明是要毁天灭地。 奚霜显然也觉得过意不去,在微信上给严余转了一笔钱,严余拒收,将手机放回兜里,缓步走入客厅。奚渐庭坐在轮椅上,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问:“你去哪了?” “回家。” “你身为保姆,不应该住在这里吗?” 严余想说他不是住家保姆,就在开口的前一刻,突然口袋里传出一阵钱币入袋的哗啦声响。 有人通过支付宝给他转了钱。 只能是奚霜。 严余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弯腰收拾靠近轮椅的一堆花瓶碎片:“我只是回家拿个东西。” 拿个鬼的东西,当他耳聋吗,分明是嗜钱如命,为了钱甚至可以跪下来吃男人的鸡巴。 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这种人拒绝过,奚渐庭就恼恨得要吐血!姓严的不过是个贫穷又普通的臭男人,他凭什么! 严余整理好花瓶碎片,接着收拾翻倒的绿植。奚渐庭看他一副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的样子,心头邪火又起,这家伙在别的地方工作难道也这样,也会当着男雇主的面毫不设防地撅起屁股?也会,给别的男人口吗? “喂,你过来。” 严余转身,看见奚渐庭通红的眼睛,愣了下,放下扫帚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奚渐庭恶狠狠瞪他。 严余目光往下扫,懂了,他说:“我去洗个手。” 奚渐庭眉头微皱,正专心打着腹稿,冷不丁听见严余的声音:“喉咙有点疼,用手可以吗?” 奚渐庭:“……?” 严余当他默许,伸手掀开睡袍下摆,就开始动手。 奚渐庭:“……!” 这人怎么这样,他只是有话要问,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有点爽。 严余一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近距离盯着奚渐庭的脸。 奚渐庭喘了会儿,发觉严余的嘴唇离他越来越近,刚才还挺正常的,距离和表情都是。而现在,严余的表情看着有些诡异,像要吃人。 奚渐庭皱眉,严余偏头抿了下唇,哑声说:“手有点酸,你还要多久?” “早着呢。”奚渐庭冷哼一声,阴阳怪气,“怎么,别人很快吗?” 严余将脸扭回来,对着他:“别人我不知道。” 奚渐庭虽然还是一脸不爽,但握着他命根子的严余能感觉到,他应该是比刚才爽了些。 “你以前的老板,都是女的?” 严余不明白奚渐庭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问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的嗓音很性感,比起说话,严余更想听他喘。 但他问了,严余又没办法不回答。 “没有老板,之前一直待在家里,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当保姆。” “一直待在家里?”严余的家庭情况奚渐庭是知道的,母亲病逝后家里便只剩他一个,他一直都挺缺钱,还要面子,谁给他钱都不要,奚渐庭有些好奇,“你在家里干什么?” 严余没有回答。 一般情况下,缺钱的人不出去工作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家里有个拖后腿的亲人。 奚渐庭想起来他还有个不干正事的叔叔,便问:“是要照顾什么人吗?” 严余点点头,手上动作加快。 结束后,严余跪下帮奚渐庭舔干净,要起身的时候肩膀被按住,他仰头。 奚渐庭盯着他湿润饱满的嘴唇,心想,不就是钱吗,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有男朋友吗?” 严余抿了下唇,目光落到别处。莫名的,奚渐庭竟从他神情里品出了一丝羞涩。 “没有。” “是没有过,还是现在暂时没有?” 严余又给问住了。 “不用回答。”奚渐庭收回按在严余肩上的手,表情冰冷,“我知道了。” 严余望着他,眼里有细微的疑惑。 “你不是很喜欢钱吗?”奚渐庭伸出右脚踩住严余左边大腿,“看在你小时候曾救过我的份上,给你个赚大钱的机会,要不要?” ---- 严余:在家照顾孩子。
第3章 03 我同意 = 严余将屋子收拾干净,顺便搞了次大扫除,等他停下来,捶着腰看向窗外,天边已微微泛起鱼肚白。 他走进客卧,从衣柜里找出一身运动服。奚渐庭“离家出走”之前,这套市中心大平层的家具养护和日常保洁都是严余在负责,他熟悉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洗完澡出来,严余站在床边穿衣服,一宿没睡,他有些精神恍惚,穿好卫衣转身,才发现门口的奚渐庭。也不知道坐在轮椅上静静看了多久。 严余看时间,六点十分。 奚渐庭抱着一只小小的木乃伊鲍勃,睡眼惺忪望着严余:“我的。” 严余知道他说的是衣服:“我的行李还没拿过来,先借穿一下。” 拿行李?奚渐庭坐直了些:“你同意了?” 严余没有答话。 奚渐庭说要包养他,严余觉得不太合适,但根据以往经验,若是拒绝,严余以后绝对再没有出现在奚渐庭面前的机会。这人气性奇大,当初表白被拒,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奚渐庭红着眼说以后不会再来找严余,果然那晚过后便杳无音信。 他说不找严余就真的不找,不论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都不找。 见严余沉默,奚渐庭冷笑说:“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队想上我的床吗?在我面前拿乔,你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 “我同意。” 奚渐庭默了几秒,丢下一句“算你识相”,转过轮椅回了自己房间。 看奚渐庭那一副整宿没睡的样子,估计早餐是不用吃了。严余不放心,临出门前进主卧看了眼,见那人躺在一堆毛茸茸的玩偶旁,闭着眼睡得很香。 严余站在床边出了会神,弯腰帮他掖好被子。 严余骑着电瓶车回去,到家谢传还没起。 小珩踩在矮凳上照镜子,他刚刷完牙,听见开门声小跑出去,嘴里叫着爸爸。 严余弯腰抱起儿子,在他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珩问:“爸爸,谢传说你去找妈妈了,是真的吗?” 严余顿了下,点头:“嗯。” “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她原谅你了吗?” “还没有。” “你加油,争取在我生日到来前跟妈妈和好。”小珩凑到严余耳旁,神秘兮兮说,“那我就可以许新的愿望啦。” 严余摸了摸儿子的头,给他洗脸。 用高压锅煮粥只需要十分钟,严余让小珩去喊谢传起床。 “怎么样?”谢传洗漱完,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两大口,问严余,“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严余系着围裙站在煤气灶前,翻炒锅里的鸡蛋和榨菜,谢传喜欢这样吃。 “看你表情,不像啊。” 鸡蛋榨菜出锅,装盘。严余关掉油烟机,站在那里想事情。 谢传:“怎么?” 严余觉得奚渐庭有点奇怪。他摇头,决定等事情弄清楚后再和谢传详说。 谢传了解严余的脾性,也没追问,拍拍他的肩,端着菜离开厨房。 吃完早餐,谢传送小珩去幼儿园。 严余回来路上买了很多食材,他炒了七八个菜装进保鲜盒里放冰箱,这样谢传回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然后他简单收拾出一小包行李,拎着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小三居。 十点多进门,奚渐庭还没醒,脑袋边的小木乃伊鲍勃变成了怀抱糖果手杖的白色邦尼兔,严余见他睡得很沉,索性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趁这难得的机会,把以前少看的都补回来。 结果看了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他是被腰后的动静弄醒的,眼还没睁开,先听到奚渐庭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激得严余轻轻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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