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赐看着车子远去松了口气,总算送走这尊大佛。
第17章 (十七)来临 李恩赐的工作状态比以往要更为认真,他告诉自己要加倍努力,才能达到“做得很好”这个标准,他不想被方契看扁。 他知道这不过是在跟自己较劲儿,方契或许根本不会再关心恩赐酒店了……不过多努力,总不会是坏事儿吧!带着这样的想法,他继续埋头苦干着。 树下的落叶随时间逝去愈积愈多,清晨的街道总被黄色占满,已然深秋。 最近酒店面临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几次股东会都很不顺利,总有大批人次的缺席,听说是几个老股东已经暗自结盟了,打算伺机而动,这会儿是在给下马威。 酒店内部一直都很稳定,这样的突发情况着实令人始料不及。 李军和李丽玲做生意以来,一直都倡导团结合作,于是在恩赐酒店成功上市一段时间后,两人自愿把股份从51.4%降低到了48.2%,让其余股东的股份总和还略高于二人的,并表示不会让集团内部出现垄断独裁的现象。 夫妻俩都愿意去信赖这些一路互相扶持走来的老股东,从不在股份和分红上亏待他们。大家也对这样有人情味儿的老板忠心耿耿,从没出过内斗的情况。 正因如此,李恩赐才对近期出现的异常感到奇怪,难道他们是卧薪尝胆?最近积攒够实力了才露出獠牙?会前他和钟鸣私下讨论过,钟鸣对此的猜测是:新酒店占用了很多资源,最近还没能回血,这帮人想借此机会趁虚而入。 这样的推测不无道理,他们对新酒店一直以来的筹划都十分清楚,估计从那时开始,就萌生了这个邪恶的计划。 “人不就这样吗?为自己所图使些手段,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知为何,李恩赐脑中突然响起这句话,他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此时,一名男子走进会议室,清嗓发言:“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最近的情况,今天的会议重点是想想解决办法。两位李董目前处理新酒店事宜,暂时不能来现场,就由我代劳主持了。” 发言人是张锋,上次人事调职里,晋升为了总经理。他一拍桌板,面色凝重地环视一周,说话中气十足。 “在座几位既是集团的骨干,更是李董亲选的信得过的人。大家心里都有点数,我也不藏着掖着。现在收集到的资料中,明面上造反的几个老东西,股份总和占比是27.36%,数值虽然在波动,但根据现在的股市,他们再涨幅也不可能冲破30%,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敢如此嚣张?” 张总指向荧幕,“这是当下集团股份占比排行。我,占比4.98%。钟副总,占比3.65%,除此以外,占比最多的就是在座的各位了,总计占比1.88%。再往后都是些散户。这笔帐很好算,除去两位李董、我、钟副总、还有这帮人,余下13.93%的股份,就是这次问题的关键!这群老家伙,现在肯定正打着这块肥肉的主意!但即使全部买下,也绝不足以扳倒我们。更何况,他们几个早就油尽灯枯了,根本没有那么大能力拿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提高警惕,留意这些人的动向。散会!” 李恩赐没有股权,暂时也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东西,会议结束后,又来找钟鸣补课。 “不用太担心了,总之,大局还尽在掌控,我肯定是向着叔叔阿姨的,张锋也一直对酒店很上心。说起来,之前酒店不是出了食品中毒的事儿吗?他那会儿就反对了继续建新酒店,要是我们耐心一点,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些了。哎,一步错,步步错啊。”钟鸣本来想安慰李恩赐,又把自己说伤感了。 李恩赐拍拍他肩膀,反过来劝他:“这么丧气干嘛?事已至此,咱就好好干呗!” 晚餐时间,李恩赐把今天会议上了解到的情况告知了李父李母。 “我们也听张锋汇报过了,”李父叹了口气,“其实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集团根本没有钱来控股,说好听点是不用担心他们收购散户,说难听点就是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等周一股市开盘。加上我俩实际只持有43.2%的股权,当初资金短缺,小方花了高于市面三成的价格入股,我们就决定抽自己的股份分 5%给他,但这个股份转让给他势必是个大动静,可一旦声张了,双方都难做。小方干脆就说这股份他不要,就算要给他,就我们自己记着就好,不必走流程了。” “他跟我们无亲无故的,都比那帮跟了我们好几年的白眼狼强!多实诚的孩子,这么信任我们!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我们绝对不会私吞的,只要他要,我们就会为他留着。” “就是啊!新酒店没他更是建不成。这孩子还时不时让人往家里送点礼物的,喏,今天送了你吃着的这个鲍鱼,还有这套新茶具,可太有心了他。” 李恩赐嚼着嘴里的鲍鱼,瞅着在餐桌一侧摆放整齐的茶具套件,撇撇嘴,真不明白方契在想什么。 方契在另一头听着监听器传出的声音,音质很清晰,质量不错,下次还让秘书买。 ---- 文中有大量数字!晕数字的鱼鱼做好心理准备!
第18章 (十八)收网 李恩赐想着周五了,可以放松一下,正要打开电脑,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这个号码只打过一次,也没有备注,他却烂熟于心了。 这个点,打来要干嘛?李恩赐心情竟然有些忐忑,接起了电话。 “恩赐,晚上好。没有打扰你吧?” 一段时间没听到方契的声音了,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电流声,听起来更有磁性,让李恩赐耳朵滚烫了起来。 “方总您好。什么事?”李恩赐强装镇定地回复。 “一两个月就这么生疏?”方契轻轻地笑了,“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酒店有没有‘做得很好’。” “不劳您费心。”李恩赐听出他的嘲弄,自然也不会好声好气说话了。 “是吗?据我所知,你们好像内部有不小问题?你们今天会议的情况我都知道,因为我也是股东哦,也有知情权。”方契故意趾高气昂地说着。 “我知道,你有百分之五的股权。我爸妈都告诉我了。” 李恩赐无语,你是地下股东很神秘?我早知道了,别在哥面前装! “欸?伯父伯母告诉你了?”方契强忍笑意继续演着,他果然还是小孩子气性,随便说两句就泄了底。 “是啊,又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我们签了协议,如果泄露了就要赔付违约金,”方契听到对面突然沉默了,“我开玩笑的,但是确实不能乱说,这对酒店是弊大于利的。” “你吓我一跳!知道了,我不会往外说的。方总你说完了吗?我要睡了。”李恩赐觉得自己被耍了,都入行几个月了,还被这种话骗到,他感到很丢脸。 “好吧,不逗你了。我百分之五的股权其实举足轻重,如果我现在就去要回来,我相信你爸妈这样真诚的人,不会拒绝我。而我,是一个真诚的商人,我追求利益。我的百分之五何去何从,取决于哪边的收益更大。根据现在的情况,我的客观评判是选择哪边?恩赐你猜猜看?” “我爸妈?”李恩赐被他带动着说出答案。 “不对哦。我选择另一边。”方契适时地停下。 “你对得起我爸妈吗?!他们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你有没有良心?”李恩赐怒不可遏地嘶吼。 “这才是我熟悉的恩赐。”方契愉悦地笑了,“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他们现在持有27%的股份,可惜没钱啊。我呢,有的是钱,帮他们收购余下近14%的部分绰绰有余,加上我的5%,是46%。你别紧张,你爸妈那边还有钟鸣呢,怎么也得算上啊!那就是46.85。那1.88的人,我和他们谈一谈,很容易就解决了。人,都是这样的。” 方契的声音温和悦耳,所言却似恶魔在低语。 李恩赐乱了阵脚,来回踱步想着对策,灵光一闪,激动到结巴:“还有,还有,张锋。他也会帮我爸妈的!” “这个你可能不知道了,他和我关系蛮密切的,他儿子是我大学的后辈。” 李恩赐被击垮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恩赐,你看,我选择这边,可以花更少的价值掌控一家上市集团,是不是应该选择这边呢?”没听到回应,方契倒也不急不恼,“所以说,伯父伯母是真诚的人,而我,是真诚的商人。做生意,光真诚待人,很难走长。恩赐酒店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伯父伯母却不能充分利用,这让我和其余那些商人多着急啊!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酒店着想!但是以上的分析,都是我客观的看法。我主观上呢,将这件事的决定权,交到了一个令我很佩服的人手里。” “谁?”李恩赐一不小心问出了心声。 “就是你啊恩赐。我之前不是说过了?我很佩服你会为了家庭舍弃自己这一点。这次,我还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一,跟我签订协议,我会原数奉还恩赐酒店,还会帮你们清理门户,那27%的股份将归你所有。二,拒绝我,后果自负。” 方契冷漠地吐出最后四个字,安静地等待李恩赐的回复。 “你呜……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认输,我玩不过你,能不能放过我?求你了……求你……”李恩赐情绪崩溃了,忍不住哭出了声。 他真的要疯了,是他前面欠下的情债来报应他吗?他就不该见色起意招惹方契,他知错了。 方契比起心疼,更多是可惜,可惜不能亲眼见到恩赐落泪的样子,那一定很美。 他幻想着那张面庞就在面前,啜泣抽噎,我见犹怜。他抬手企图拭去那泪珠,却只触摸到虚无。方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裆部,妈的,自己可真是个变态。 李恩赐给了自己两巴掌,强行冷静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协议内容是什么?” “如果想知道,周六周日随时可以来我家,要来的话提前告诉我,我派人去接你。当然,你也可以等到周一股市开盘后再来,或者更久以后。事先说明,我会等你,时间可不会。这几天,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比如太阳升起、你的三餐、以及股份的收购。那么,就这样。晚安,恩赐,我等你的好消息。” 方契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屏幕,挂了电话。 李恩赐却疯了一样大叫,抓狂地捶打着被子。 动静大到李父李母都听到了,他们隔着房门,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儿爸妈,打游戏输了。” 李恩赐用力吸了吸鼻子,苦笑着回复他们。 “真是的,又打游戏。别太晚,早点休息啊!” 听着父母远去的脚步声,他捂住嘴嚎啕大哭,都是他的错,还要连累到爸妈,他这个不孝子,他对不起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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