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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医院。”楚尧说道。“医生才喜欢把笔放在白大褂口袋里。” 欧阳鑫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又差点晕倒，我是真想送你去医院来着。是你非不让我送。” 楚尧揉揉眼睛：“哦~真不用。我这是低血糖，缓一会儿就好。就是很可惜，没能继续跟着陆成洲。” 欧阳鑫闲适地端起自己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抿唇微笑。“不急。既然咱们按辈分赶回家看美女帕萨特我现在379，出8·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总有办法查出真相。慢慢来就是。” “你倒是好像游刃有余。”楚尧斜眼他一眼。 欧阳鑫向楚尧亮了亮手机，那是来自钟小凡的信息： ——有空吗？今天下午四点钟跟三班打比赛，来帮我加油吗？ 欧阳鑫回复： ——好呀。在哪个球场？ 钟小凡回复： ——南校区5号宿舍楼前的那个。 ——别带你家属来。 “家属......”楚尧“噗嗤”苦笑一声。“他还是当真了啊。” “嗯。他也没别的选择了呀。他对陆成洲的想法，只跟我一个人讲过。今天不管他是无意间撞见钟天祐还是根本就是来堵他们的，总归是让他心里难受了。”欧阳鑫望着楚尧，认真推测：“他们肯定也没让钟小凡继续跟踪什么的，估计是直接把他送回学校了。” 楚尧心中泛起一丝酸涩，他居然完全共情到了钟小凡。嫉妒，委屈，震惊，羞耻，被背叛的感觉纠结在一起堵在心头，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 有一个可以安心倾诉心事的欧阳鑫，恐怕是他此时心里最大的慰藉了吧。 时间比较紧迫，欧阳鑫收拾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对着镜子简单整理自己的发型，就准备要出发了。 楚尧看着镜子里欧阳鑫的脸，问道：“你还会去帮他追到陆成洲吗？额，我是说，睡到。” 欧阳鑫呼出口气，回头问楚尧道：“话说，你谈过恋爱吗？我是说，实际的恋爱。从心动，到日常相处，再到发生亲密关系。” “怎么忽然问起我......”楚尧愣了愣。 欧阳鑫盯住楚尧的脸，表情相当认真，言语也满是诚恳。“我猜你并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过程。如果你经历过，可能就会知道，有时候亲密关系并不一定是一段感情的进化和升华，反而有可能是一段感情的终结。” “......”他一时竟无言以对。楚尧一直都觉得欧阳鑫只会花言巧语，所谓“感情指导”也全都靠忽悠。但此时他忽然觉得欧阳鑫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在没有跟一个人有足够的接触了解之前，对他的好感也好，恶感也好，可能都是带着盲目片面的。那时候对他/她产生的感情，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自己的幻想。 而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才去相处，就很有可能会陷入到幻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之中，从而对那个曾经痴迷的人滤镜幻灭。 可是这种幻灭的过程有点痛苦，需要耗费心力去悟。 这正是武静岚不想让钟小凡体验沾染的，也是楚尧要阻止钟小凡恋爱的根本原因。 楚尧拽住欧阳鑫的袖子，提醒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别忘了，咱俩现在是结盟合作的关系。如果你再设法纵容钟小凡跟陆成洲在一起，就等于背弃了我们的合作。” 欧阳鑫点点头，郑重道：“我知道。可是你应该也听说过——‘不撞南墙不回头’和‘长痛不如短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你放心，今天见小凡，我会以了解他执念的来源和开导他为主，不会去刻意引导他做任何事情。” 楚尧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欧阳鑫离开前特意给房东张姨打了个电话，嘱咐她傍晚的时候来给楚尧送份吃的，免得他没顾上吃饭，又低血糖晕倒。
第012章 真相是假 欧阳鑫赶到篮球场的时候，正好看见钟小凡带球上篮。对方的防守很凶，但他还是灵活地虚晃了一下，钻了个空档，干净利落地将球投了进去。 接下来的半截比赛，他就像是发泄一般，向对方班级发出了一波又一波猛烈攻势。 对方见他一副鲨疯了的架势，也是抽调了主力专门防他，无论是投球路线，还是进攻路线，几乎都给他封死。 可越是这样，钟小凡就越是要战。被限制在外围好久，他索性投起了三分。篮球打着旋撞在了篮筐边上，来回弹了好几下，最终还是落进了网子里。 球场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呼和口哨声，同时夹杂着姑娘们兴奋的尖叫。“打得漂亮！”欧阳鑫也不禁跟着拍手叫好。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钟小凡回了下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站在欧阳鑫附近的女孩子们还以为钟小凡看的是她们，兴奋且羞涩地猜测着男神究竟看的是谁，喊起加油来越发卖力。 这节比赛结束，钟小凡跟一位同学换了下节上场位置，拎着自己的运动饮料瓶子奔到欧阳鑫身边。“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欧阳鑫看看球场边上那些仍在兴奋围观的女孩子，问道：“这就走了？不打完它吗？你们班先前落后一点，照你刚刚那个势头打下去，应该能赢的。” 钟小凡仰头灌下两口饮料，面无表情地甩甩头。“无所谓，这不重要。” “你让我来给你加油，要加的也并不是这个油吧？” 钟小凡的脚步很快，走路都带着风。欧阳鑫跟在他身后提着一口气才勉强跟得住。 “明知故问。”钟小凡小声嘀咕一句，停下脚步回头斜了欧阳鑫一眼。“这回就只喝杯咖啡，你男朋友不会又跟上来闹吧？” 欧阳鑫尴尬地笑笑：“不会。上次......只是个意外。他平时也没那么胡搅蛮缠。”（楚尧暗暗打了个喷嚏：我谢谢你啊！） “那他知道我约你出来，不会生气吧？”钟小凡问。 这话要是后缀再加个“geigei~”，放在哪儿，听起来都会觉得茶里茶气。 但从钟小凡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个淡漠的表情，就只会让人感觉阴阳怪气。 不过欧阳鑫并不在意，反正要讽刺出轨渣男或者当三绿茶什么的，不过都是人设，跟他本人并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也就乐呵呵地回应：“不会。他高兴改还来不及呢......啊，不是。我是说，他后来知道了你是我的委托人，也就不作妖了。”（楚尧：你才作妖，你全家都作妖。） 钟小凡抿唇皱眉瞥他一眼，仿佛自己眼跟前这个人是个疯批。但随即他扯开一个更加疯批的笑盯着欧阳鑫：“哎，你有没有真的尝试过，背着你男朋友跟别人在一起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气死？”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更衣室，留下欧阳鑫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孩子怕是憋屈坏了。不过这样正好，人在憋屈和愤怒的时候，最容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 楚尧跟犹豫了几次，还是拨通了武静岚的电话号码。 铃声想了好几轮，她都没接。 楚尧再打过去，那边索性把电话挂掉了。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或许她是在开会吧。 楚尧便给武静岚留言，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回电话，想聊聊钟小凡的事。 但他等到六七点，武静岚都没有给他任何回音。 楚尧转念一想，钟天祐说晚上下班要回去跟他们团聚，想来武静岚应该是忙着做准备去了。 趁着下午在家休息的空档，楚尧已经利用自己的渠道，把陆成洲的个人信息翻了个底朝天。 陆成洲是枫城本地人，父亲也是个牙医，母亲是个家庭主妇。曾经一度，他的家庭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的，所以他初中和高中读的都是当地的私立学校，跟钟小凡的父亲钟天祐是同班同学，据说是关系很铁的死党。 所以说如果他们之间有点什么的话......那好像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超出友谊的感情，那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是一般朋友可以比拟的。就这样的交情，钟小凡这个小屁孩想插一杠子搞点暧昧，那难度可想而知。 按照一般有钱人家的孩子的成长规划，陆成洲应该也跟钟天祐一样，会在家高中读完之后申请一个国外名校读书，拿个含金量高的文凭回来继承家业。 但陆成洲的人生轨迹在自己高二那年发生了变故...... 他的父母离了婚，他跟了自己的母亲，他从枫城最好的私立高中退了学，转去了郊区的公立学校。 后来，他考上了外省的医科大学，修了双学位，毕业后回枫城的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决定子承父业，坐回牙医，开起了牙医诊所。 而在他回到枫城的这些年里，钟天祐也从国外毕业，回来继承家业，他们才又有了交集，自然也就维持了小时候就建立的深厚友情。 再后来，陆成洲见证了钟天祐的婚礼，当了他的伴郎；也见证了钟小凡的出生，成了比钟小凡亲叔叔还要更亲近一般的存在。 如果真相只是表面上的这样...... 那么钟小凡对陆成洲产生的兴趣，八成是属于青春期孩子的叛逆。他产生欲望的根源大概只是想要特立独行，建立自己标新立异的人设。虽然这么说有点中二，但现实中确实有一些人会在青春躁动的时期产生一些近似于荒唐的想法。 但楚尧见过那天钟天祐和陆成洲在一起的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发小和挚友那样简单。他们之间有一种相互牵引的气场和默契，在面对钟小凡的纠缠时，陆成洲甚至不需要钟天祐给眼神，就会用最恰当的方式，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他们父子之间逐渐显露的锋芒。 而如果陆成洲多年不婚的原因就是钟天祐，并且钟小凡还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还对陆成洲产生那种占有欲，这就很可怕了。 得知真相的钟小凡，不应该去“喜欢”陆成洲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随时会让自己那令人艳羡的家庭变得岌岌可危的“第三者”呢？ 楚尧对着电脑，翻弄着他们的资料。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013章 旁人的视角 到了晚饭的时候，张姨笃笃敲了两下门，拎着只保温桶推门进来。 “小楚尧，来吃饭。” 她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又掏出两颗那种很古早的纸包糖果一并放下。“又在忙活什么呢？该吃饭了呀！” 楚尧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哦。先放着，我等会儿吃。” “不行。吃完了再忙。”张姨不容分说，径直就要过来拽楚尧。惊得他赶紧站起身熄了电脑屏幕。 “这就吃。还不行么......”楚尧撇撇嘴。 见他走到餐桌跟前，张姨也跟在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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