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昭不给他反应,固执地把半边脸全挡在枕头里,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但咬牙压抑着所有暧昧的喘息。 他比第一次还要沉默。 陆朝野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侵略性,他的每一下都让沈晏昭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添饰美化的形象多么不堪一击。 两人都没有说话,窗帘处缝隙透出的微光足够陆朝野看清自己怀里的爱人,他不厌其烦地在沈晏昭脸颊上、脖颈上、肩上、胸前留下成串温热细密的吻。 黑暗中身躯交叠着,维持着最亲密无间的距离,沈晏昭闭着眼,仿佛就能拉开一切事物,包括在他身上挥洒汗水的这个男人。 陆朝野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敞开和自己接吻,他刻意卖弄自己一切的技巧,刻意去勾他的舌尖,拼命想把自己的温度渡给他。 直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 沈晏昭不知道在他疯狂的刺激下高潮了多少次,他到最后射的精液已经很稀薄了,但仍然有射精的欲望。昏昏沉沉间陆朝野在他体内内射了不少精液,射得他小腹微微鼓起一个奇异的弧度。 陆朝野以前和其他床伴也不讲究内射,但沈晏昭不行,看着沈晏昭体内或灌满或流出自己的乳白精液,他会产生一种巨大的拥有这个人的幸福感。 “你求求我,宝贝。”陆朝野插入的动作仍然很凶猛,俯身亲吻他汗津津的额头,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沈晏昭被他攥着命门,想射却不能射,最后的权力也被他无情剥夺,犹如砧板上的鱼,确实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界点,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压不住的泪水,床单上洇湿一片。 他音节短促而紧绷:“求你——” 陆朝野手上桎梏的力度紧了紧,一下捏得他失声叫出,男人没什么反应,漫不经心地继续发狠直捣黄龙:“不对。” 沈晏昭已到极限的身体如同一柄弯弓,难以自抑地高扬起脖颈,声音在不断溢出的压抑低喘中格外含糊:“老公。” “不对,”陆朝野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伸手抬他下巴,逼迫那双蒙着氤氲水光的眼睛看向自己,他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在发颤,轻声引导沈晏昭说:“说爱我,说你爱我。” 沈晏昭不想说。 “……”两人僵持了很久,陆朝野敛眸看着他身体的变化,率先撒了手,沈晏昭得到释放,哆哆嗦嗦地喷了一股精液,再度闭上眼。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皮肉碰撞声仍然响彻在房间内,陆朝野沙哑着开口:“不说你爱我,说爱我也行。” 沈晏昭眼睫颤动,他承受太多次进攻已经开始有些麻木,意识飘散,只觉得很累。 陆朝野突然停了,讥笑着拍了拍沈晏昭的侧脸,问:“沈晏昭,就这一句话,让你这么难说出口吗?” “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绑在床上操一辈子?嗯?”他几乎是逼着自己恶意地问。 他想听沈晏昭说话。 想听他回应他。 沈晏昭半晌哑着嗓子疲惫道:“随便你。” 操! 陆朝野全身的肌肉在那一刹那间绷紧了,他动了一下,又按着自己停住动作,只能愤怒地在心里摔了房间内一切能摔的东西。 “随便我?好啊,反正你也让我搬出去了,我今晚就好好伺候伺候你,房东。” 陆朝野在暴怒的状态下拉着他一直做到快亮天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开始发昏、什么时候体力不支晕过去的已经记不清了。 他当时身下灌满了沉甸甸的精液,心理上的疲惫和生理上的快感如同双面利刃将他横在刀刃上反复拉扯,最后意识半消散时,眼皮已经睁不开了,恍惚间只能隐隐听见耳边轻而压抑的啜泣声。 听错了吧,他用最后的力气想。 陆朝野直到他晕也没听到那句“我爱你”,他狠了狠心,甚至想继续拉着沈晏昭做爱,最后蛮横地顶了几下,看着身下男人的疲态和蹙着的眉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哀和痛苦。 他足足盯着沈晏昭看了好久,脸颊有热流划过,他伸手摸了一把才发现是自己无意识的泪。 窗外已经大亮,有鸟当空撞向玻璃窗,发出疼痛的叫声。陆朝野倏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默不作声地解开沈晏昭手腕上的布带,将人整个拥进怀里,两手捂着揉他被勒红的地方。 他终于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啜泣,把头深深埋进沈晏昭肩窝处,再也无法压制那强硬蛮横的外表下深藏的汹涌难过与委屈。 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为什么一言不发开始躲我? 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冷漠? 沈晏昭,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心脏不住地刺痛,如同千万颗银针密密地插在上面,那些想问的话在触及到沈晏昭的眼神时尽数失声。 两人紧密相拥,两人同床异梦。 在这场情事里,到底谁是掌控者,谁又在卑微地乞求着。
第13章 Chapter 13发烧 下午。 陆朝野今天觉格外浅,半梦半醒间感觉沈晏昭钻进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更紧地搂住,一搭上才发觉这人浑身烫得惊人。 他一下子什么睡意都没有了,登时坐起身,用手一探,沈晏昭正迷迷糊糊发着高热,他试探着叫了两声:昭哥?昭哥? 沈晏昭睡得很不安稳,眉心深深皱着,烧得意识昏沉,没有应答。 昨晚事后陆朝野抱着他哭了半天,但也没忘给他清理体内的精液,估计是并不彻底,仍然有残留,再加上他怒气上头没轻没重,沈晏昭又身心俱疲,舟车劳顿。 陆朝野饶是满腔怨愤现在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只恨自己昨晚太冲动。他没有这样照顾人的经验,叫了信得过的医生来。 这医生算他半个发小,来得极快,陆朝野一开门,在他身后看见了周净远贱兮兮向屋内瞟的脸。 “……”陆朝野压低声音怒喝:“秦松云,我让你过来看病,你他妈带他来裹什么乱?” 秦松云拎着医药箱,无奈地耸耸肩,说:“没办法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在一块赛车呢,他一听你说有个男的跟你在一起发烧了,硬跟过来了。” 屋内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丢到地上的声音,陆朝野没再多说,只威胁周净远道:“你消停在外面呆着,别逼我把你拿学费玩赛车的事告诉你爸。” 他说完,匆忙进屋查看情况。沈晏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眉目间带着浓浓的倦色,他站还站不稳,仍然强撑着换了件睡袍,维持着自己在人前的体面。 那床单上沾了各种液体,陆朝野昨晚犯懒没换,他刚刚听到的声响,就是沈晏昭厌恶又冷酷地把那床单扔到地上。 “什么时候醒的?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陆朝野又过去探他额头,小声问:“你有点发烧,我给你叫了个医生,是我发小,信得过。” 沈晏昭的神情从他进来开始就不大好看,起初还冷冷睨了他一眼,后面听着他说话干脆不看他,他现在连骂陆朝野两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累得只想继续睡觉,头疼却强行吊着他的精神。 秦松云没想到床上的人是沈晏昭,一进门就愣了。他之前追过一个小明星是沈晏昭带的,自然认得他,这个人身上疏离高贵的气质太甚,即使现在已经很狼狈了也撑着自己平静的外表,让人一点调笑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他不是你经纪人吗?”秦松云问。 “你哪儿那么多话?”陆朝野示意他赶紧,自己去外面给沈晏昭倒水。 医生挑了挑眉,兀自叹气,心说陆朝野不敢跟人家发的火,现在全转移到兄弟身上了。 “来,体温计先夹着。” 沈晏昭态度很顺从,对秦松云完全没摆脸色,他拎得很清楚,只对陆朝野一人不配合。 秦松云在心里笑了笑,问他:“我可能得看看别的地方的痕迹,行吗?” 沈晏昭神情明显不自然了一瞬,但这没办法,他在心里将陆朝野翻来覆去掉着个儿骂了百八十遍,最后淡淡开口:“行。” “咚咚咚——” 房间里秦松云刚刚检查完,还没人应声,陆朝野捧着温水进来了。他半蹲在沈晏昭床边,向上递到他唇边,放低姿态哄他:“再生气你也得喝口水是不是?嗓子疼不疼?我喂你喝几口。” 沈晏昭嗓子干得要命,没拒绝,也没让他喂,自己接过来抿了几口。他握着杯子的手停在空中,陆朝野以为他肌肉疼,刚要一边接过一边给他按按手臂。 沈晏昭转头看向他,沉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波动的情绪,随后手里一泼。 一杯带着热乎气的温水全泼在陆朝野头上和身上。 刹那间整个房内一片死寂。 陆朝野的所有动作瞬间被按了暂停键,脸色一下变了。他抬着眼,和沈晏昭俯视垂下的目光相接,好半天才缓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完了,秦松云想。 陆朝野在这一帮太子爷里属实不算脾气好的,陆家家大业大,就算是在同一个北京城内的富二代圈里,陆朝野也是惯被仰视追捧的人物。被真真假假地捧了二十多年,骨子里的优越感是改不掉的。 他刚要过去拉陆朝野劝他别冲动。 就见沈晏昭又随手把空杯子扔他怀里了,言简意赅:“滚。” 下一秒陆朝野硬生生换了副笑脸,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被泼的热水似的,双手捧了杯子,语调轻柔得像怕惊着猫。 “不喜欢这个杯子?那我去给你换一个。” 操,世界奇观。秦松云觉得周净远没看见这一幕要后悔一辈子。 陆朝野隐忍不发地出了卧室,静了几秒后只听外面猛一声玻璃杯重重跺向石英桌面的闷响。 秦松云给沈晏昭挂点滴,听见响声想看看这人什么反应,却见他眼里含着不加掩饰的讽刺笑意,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缓缓闭上眼。 “他身体底子不太好啊,你注意起码一周,一周都不能有性生活。”秦松云叮嘱道。 “知道了——” “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就看一眼,长什么样儿啊?稀世珍宝啊看都不让看。”周净远被他推出门,还不死心地扒着门框。 陆朝野还没开口骂他,卧室门便真开了。 沈晏昭裹了一件白色睡袍,脖颈至锁骨下全都露着,他眼珠和头发都是黑的,衬得肤色透出一点不大健康的白,面中又烧得泛红,神情却极度冷淡素漠。 “陆朝野,”他嗓子还哑着,声音不大,“药太凉了。” 秦松云回头扫了一眼周净远,当机立断说了告辞,自己出门时顺势把他彻底推出门外。 车内。 “那人干什么的啊?太漂亮了,我都不敢信那是个带把的,陆朝野有这么好的宝贝也不带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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