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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两个小助理就跟背景板一样，一句话不说，跟人精似的只顾察言观色时不时夹点菜到碗里。 “也不是不能，喝个一杯也没事。”蒋闻小举一杯一饮而尽。 赵华威见他这给面子的样，大笑道：“哈哈哈，不错嘛。” 他举着杯子，扭头撞上了秦念安的目光。 秦念安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这是高度白酒。”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酒杯，好像要将其捏碎一般大力，冷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将冷冷的目光移回，小心谨慎但又关怀备切地偷偷关注着蒋闻。 赵华威把笑容连着唾沫一起咽进肚子，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明天就会因为左脚先踏进办公室被秦念安狠狠开除，被猛踹下副总的位置成为全公司的笑话。他不敢再看向蒋闻了，只好看着自己的空酒杯。 汪柔顺势开口，“蒋闻这酒度数很高，你别再喝了。”她拿起橙汁，往他杯子里添了一杯。随后，她又对着赵华威问道：“赵总，最近公司有联络的需要吗？” 得到赵华威的示意，助理小王缓缓说：“奈奈酱最近被爆出跟榜一私联的丑闻，公司打算以她的名义发一笔捐款来积攒路人缘。” 汪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等后天上班了我们去跟院长联系。” 念文传媒资助了数家福利机构，大多是孤儿院。钱是真金白银，一分不少地花进去，一来是给公司积德，二来网红出丑闻时能靠捐款救一波人气，互惠互利。 蒋闻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乎的，果然是高度白酒，后劲真大。他忍不住双手拍拍脸让自己清醒几分。 秦念安见他这样，偷偷给汪柔发个条微信。 汪柔看完，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我有点急事需要先回去了，秦总您看......” 秦念安面上波澜不惊，“没关系，你可以先回去。今晚不是什么大宴会。” 蒋闻在半醒半醉间清晰地捕捉到汪柔要离场的消息。他心里突然涌现一个想法：“那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汪柔一转头，正对上蒋闻的侧脸，虽然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但是蒋闻明显看着的是秦念安，她犹豫着开口：“也对，毕竟是我带你来的。” “汪柔你是要去医院的对吧？伯母刚跟我说你父亲突然头痛问我什么时候散会。”秦念安依旧保持着那副心如止水岁月静好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汪柔刚想接过台阶顺着话说，蒋闻突然开口：“秦总跟汪柔是什么关系呀，连她爸生病都先来通知您？” 他轻轻摇了摇杯里的橙汁，笑着审视秦念安。 “和你一样，高中同学。” “我只是你高中同学？”蒋闻收起笑意，挂上一丝严肃半笑不笑地盯着秦念安。 “当然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差一步就在一起的爱人。” 一听这话，蒋闻轻笑出声，秦念安攥紧的手心微微放松，跟着他一起笑。 汪柔看了看两人，不做任何停留，200米的距离连走带跑几秒就到了电梯口。她忙不迭地离开。 赵华威差点被杯里的酒给噎住，他给小王使了个眼色。小王立马心领神会“赵总，后勤那边刚发了上个月的账单，您要不要核对一下。” “嗯，那我们也先走吧。” 只剩三人的饭桌一片死寂...... 小楚助理看出自己的大领导今晚一反常态，识相地找个借口先告辞了。 只剩二人的饭桌一片死寂...... 秦念安悄悄站起身，往蒋闻那边挪动了几个位置，靠着他坐下。 “你过来做什么？” “我想离你近一点。” “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我就滚回去。” 秦念安说完给自己逗笑了，他左手肘撑桌，托着脸颊笑着问面前正一脸黑线的少年。蒋闻懒得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他站起身，转身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说：“我困了，送我回家。” “好！我们去停车场。”他屁颠屁颠地跟在蒋闻身后，满面含笑。 “到了就是这辆。”秦念安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你车？” 蒋闻盯着眼前这辆布拉迪出神，这车多少钱？几千万还是几亿，上次看见还是在时尚杂志，今天就能见到实物了？ 他接着酒劲，把秦念安拦在眼前的手狠狠拍开，大步坐进副驾，“开车。” 3秒，8秒，15秒......足足过了快一分钟，秦念安还没有任何动作，他不耐烦地开口“你在干......” 蒋闻一转头正看见他摸着被自己拍开的手臂低头痴笑。 “手臂断了就去医院，别在这里发神经。”听到蒋闻的讽刺，秦念安如梦初醒，赶忙替他关好车门，上了驾驶位。 “系好安全带。” 秦念安像浸在蜂蜜罐里一样，全身冒起了甜腻的泡泡。他摇头晃脑地开着车，嘴里哼起不知名小曲。 蒋闻时不时往驾驶位瞥一眼，这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了，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但思维却是在不停地活跃。秦念安的下颔线本就突出，现在变得更加瘦削，开公司很不容易吧这么年轻却拼搏出这么大的一番天地。细碎的短发慵懒地搭在额头上，蒋闻望着他右眼眉头上的小疤，眼神顿了顿，随后视线一路向下，挺拔的鼻子此时正戴着一副银色眼镜，一双丹凤眼盛满了藏不住的喜悦。右眼下的泪痣如点睛般嵌在面上，一双薄唇正微微张合。 像带着眼镜的一尊雕塑。 蒋闻抑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当初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秦念安，你躲了8年为什么今天要出现？” “因为我爱你。” “我不信这种话，换一个理由。” 秦念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抿着嘴不再哼曲，良久，像是思考好了一般开口： “蒋闻，今晚夜太深了，我不知道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是多云还是下雨。”他突然停下，声音沙哑地再次开口道“我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看到太阳，我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不知道就去看天气预报！” 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在扭扭捏捏地装模作样，太阳穴突突跳着，什么晴天阴天，明天希望，乱七八糟的让他脑子更痛更晕了。蒋闻用力揉着额头，稍稍舒服一点，见秦念安沉默不吭声，他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一眼—— “汪，汪！”车前方挂着一只小狗玩偶，白色的毛线历经时间的沧桑有了些许氧化的黄迹，两只耳朵选了丑丑的黑色，正精神抖擞地挺立着。蒋闻望着玩偶的眼睛，明明只是黑色的小珠子此刻却感觉有生命一般在跟自己对视。 蒋闻无比肯定这就是自己亲手织的米菲狗玩偶，做工是那样的粗糙。他甚至还能回忆起织它时的心情——嘴巴太难绣了，还要画牙齿，就打个叉吧。米菲狗，我的米菲狗，你要代替我在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陪着秦念安哦。 他突然开口：“把车前面的小玩偶给我。” 秦念安伸手取下，献宝一样地递到他手中。 蒋闻捏了捏米菲狗的四条小短腿，又揉了揉它的小耳朵，心里确信秦念安真的把它照顾得很好，他心里没来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这是你那天下午送给我的，还记得吗？”
第五章 因为我爱你
“记得。” 出乎意料地回答干脆，秦念安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时间抓紧，重重心跳两声。 “为什么留着。” “因为我爱你。” “我说了换个理由。”见秦念安迟迟不应声，蒋闻接着发问： “为什么冒充汪柔？” “为什么昨天咖啡厅不敢跟我见面？” 秦念安心里猛地一震，强迫自己开车的手稳住，压抑着紧张的语气慢慢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真的爱我。”蒋闻顿了顿，转移话题，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 “如果你的爱是真的，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叮——”似乎听见脑子里一根理智的弦陡然断裂，什么矜持什么耐心，什么引导什么慢慢来，一切的一切的情感在听到“可以”两个字的时候完全消失，压抑8年的妄想一起爆发。 无视蒋闻的疑问恼怒，他将车缓缓开到路边，拽住门把拉开后门，直接跨坐在他旁边。 秦念安见状拉过他的手紧紧地握住，随后欺身上前，将他整张脸死死咬进眼里。微微侧脸做出下一秒就能直接吻上去的动作。 “你做什么？”蒋闻右手疯狂甩动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左手推他不是，举起来也不合适。就默默垂在一边。 “男人之间也可以告猥亵的！” “定情信物我没扔，你也没忘，我们结婚吧。”米菲狗是蒋闻一针一针绣好又小心翼翼编织起来的宝物，在他眼里早已无声地当做两人间情爱的象征。 粗重的喘息喷到蒋闻脸上，很浓重很常见的古龙香水味，熏得头晕。或许是香水味道太重又或许是深夜昏沉，车内看不清各人表情，也许是酒精作祟，他一时间没有理解秦念安在说些什么疯话。 “你说什么。” 对上蒋闻疑惑溃散的眼神，秦念安更加贴近他的脸，深深侧看一眼。随后嘴唇紧覆上耳朵：“我说，我们结婚吧。” 温热的吐息一阵一阵直往耳膜里钻，像7月中旬站在连宁天一广场正中央，四周热浪翻滚，席卷烈阳而来般淋漓炙热。蒋闻在脑子里一字一字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待到他终于明白秦念安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要脸的言辞时，整张脸霎时变得通红，热温勾得沉醉已久的酒意再度上头。 他不管不顾举起左手刚想将眼前人推开，左耳突然传来一阵湿热温润的触感，他侧脸一看，秦念安刚从他脖颈间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一脸迷醉的样子。 夜风适时地从窗户里拂过，他只感到耳上一阵发凉。宕机片刻，不知道是因愤怒让力气陡然增大还是秦念安奸计得逞略有松懈，蒋闻右手突然挣脱束缚狠狠一巴掌抽在秦念安脸上：“变态！” “啪——”地一记耳光声在秦念安耳边炸开，他吃痛侧脸，条件反射地抬手捂脸，对上蒋闻愤怒的眼神，看到他因生气而嘴唇微微颤动的样子。反而心情变得极好，会生气说明还在乎自己。 变态覆上蒋闻的手，十指相扣，强硬地将这只手摁到巴掌印的那边脸上，微微歪头，声音嘶哑：“再多打几下。” “如果打我能消气，就让你打到消气为止。” “疯子。”蒋闻不自然的稍稍摇头，身体止不住地往后退。他敏锐地感觉到面前的变态气息变得危险，和他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气场完全不一样。潜意识里萌发出几分害怕想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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