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钟严听乐了,他偏头往外瞧,阳城最大的gay吧就在眼前,“巧了,我也挺好奇的。正好,验证一下。” 钟严爱玩,是酒吧的常客,但gay吧是第一次。他开了卡座,点了低度数的酒,环顾四周。 来这儿的基本都有目的,各取所需,心知肚明。重金属音乐不是钟严的偏好,舞池里扭动的腰臀他也不喜欢。 不到半个小时,钟严拒绝了一个紧身衣,一个劣质香水,还有一个渔网袜配高跟鞋。 生活中的女孩只让他不心动,但眼前的男人让他厌烦。 支撑钟严没离开的理由,在几米外的吧台,透过刺耳的音乐和人群,他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对象。 对方穿白色T恤和黑色收口运动裤,衣着打扮与环境格格不入。灯球从他头顶扫过,头发是金黄色的,暗调环境里格外显眼。 十几分钟内,他只做了两件事,仰头灌酒和低头看手机,活像个失恋买醉的痴情种。 在此期间,有四个人过去搭讪,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眼下,即将迎来第五个。 是个卷发白种人,身高马大,穿灰色条纹衬衫,戴黑框眼镜,装得像个有修养的知识分子。 白人端着两个玻璃杯缓缓而来,两分钟前,钟严亲眼见他往左边杯子里下了药。 白人坐在黄发青年身边,递来左手的酒杯,侧着肩膀和他攀谈。 黄发青年醉得东倒西歪,只在白人胸前扫了两眼,接下酒杯。 下意识的反应,钟严起身去拦。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挡了路,迎面而来的酒杯溅湿了衬衫。 “您没事吧?”面前的男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 钟严无暇自顾,抬头寻另一侧。下药的酒并没有进嘴,全倒在了白人头顶。 钟严差点笑出声,这小子也不傻。 可挑衅行为会激怒对方,两个人身材悬殊,到头来还是找死。 结果半分钟不到,黄发青年就锁了白人的喉。 钟严:“……” 小看他了。 “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吧。”钟严面前的男人掏出手机,“衣服我赔您件新的。” “不用。”钟严不屑这种低级的搭讪方式,挡开试图靠近胸口的手,径直往洗手间走。 酒里应该加了蛋清和糖浆,黏腻感很强,粉红色,越擦越脏、越弄越烦。钟严解开纽扣,用沾了水的纸巾来回抹蹭。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呕吐声。 单薄身影撑在水池,垂着脑袋,摇摇晃晃。 近距离才发现,对方长得很白,黄色头发懒洋洋贴在鬓边,耳根醉得严重,新鲜得能滴血。 按在台面的手臂很细,力量倒是不小,透过皮肤,能看清动脉血管。 脉搏平稳,心率正常,身体健康。 等他吐够了,钟严递纸过去,“早点回去吧。” 黄发青年抓到了钟严的手背、手腕还有空气,第四次才接到纸,“谢谢。” 等他转头,钟严看清了五官。 发型像时尚青年,却长了张稚嫩的脸,要是不染发,穿上校服,跟中学生没区别。 还真是个小孩。 钟严他在眉眼间多停了两秒,怪不得那么多人搭讪。 对方也在看钟严,直勾勾的双瞳落在胸口,恨不得长在上面。 钟严为衣衫不整感到抱歉,低头收拢衣领,却猝不及防被人反扑,整张脸埋了进来。 “干什么?!” 钟严始料未及,腰被用力抱紧。 小黄毛压在胸膛中间,嘴唇和鼻尖的热气循环扫上来,“你怎么才来啊?” 钟严把人往外推,“你谁啊!” “你别不要我。”小黄毛不光说,手也不老实,揩油似的来回摸,“你说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还有这里这里都是我的。” 钟严的怒火要压不住,“我只说一遍,松手。” 小黄毛抱得松了点,仰着下巴,目光挪到他头顶,眨眨眼,迟疑半会儿,变了脸,“您真这么老啊!” 钟严:“……?” “怎么全白了。”小黄毛边说边抓他的头发,难受是真难受,伤心是无比伤心,“一根黑的都没有了。” “……你大爷!”钟严扯掉脑袋上的手,“别乱抓。” 小黄毛执着于他的一头白发,嗫喏着嘴唇,“我叫您叔叔还是爷爷啊?” 钟严:“叫哥!” 小黄毛倒是听话,“哦,哥。” “这还差不……”钟严反应过来,我跟一个小孩耗什么呢。 他后退半步,把黏着的人往远处推,“少套近乎,我不认识你。” 小黄毛委屈成落魄小狗,“哥,你又不要我了。” 钟严头发丝都在冒火,“你是不是有病,谁……” 话没落完,小黄毛再次扑进来,对着他左胸,上去就是一口。 “操!”
第02章 表白 这一口真没留情,又酸又疼,椭圆形的齿痕,当场见血。 钟严把人拽开,护住胸口,“你属狗的?” “胡说!我属兔。”摘不掉的小黄毛,持续往怀里扑,“谁叫你不要我的,渣男!混蛋!诈骗犯!” 钟严:“…………” 天降横祸,怀里的人宛如狗皮膏药,双手环在腰上来回蹭。不论钟严如何解释、怎么推拒,都没能再把人挪开。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怎么看钟严都像甩人的负心汉,现在想推脱关系,怕是难。 这小子能徒手锁老外的喉,明显练过,真想弄住他估计得出警。钟严下个月去德国读博,不想额外生出事端。 何况,以这小子目前的状态,如果把人丢在这儿,就他这张脸,很快会被迷药灌满。 钟严揉了把小黄毛的脑袋,质软细发,尾端微微卷着,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走了,带你回家。” 小黄毛“哦”了声,抱得更紧。 钟严:“……” 真被赖上了。 “你这样我怎么走?”钟严把软发抓乱。 小黄毛恋恋不舍松手,眼睛粘在他胸口,半点不遮掩。 钟严头一次被小孩看慌了,他穿好衣服往外走,小黄毛跟在身后,像个听话的跟屁虫。 钟严叫了网约车,询问对方地址。 小黄毛系着安全带,还要强行贴过来,“去你家。” 钟严没心思跟他耗,“快说。” “哥,我要去你家。” 钟严:“.......” 两个人墨迹半天,最后也没问出来,司机着急接下一单,“哥们儿,还走吗?” 钟严只好报了自家地址。 临近午夜的小区门口,四下安静,自然也能听到身边人肚子的咕噜。 钟严顺口问了句,“饿了?” “想吃饭。”小黄毛揉肚子。 钟严:“……”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个时间,附近的餐厅早已停业,钟严把人领进便利店。 他随手拿了桶香辣味泡面,小黄毛在后面咕哝,“太辣,嘴疼。” 钟严:“我爱吃,不行?” “哦。”小黄毛耷拉着耳朵,收回探出的脑袋,舔舔嘴唇看脚尖。 钟严:“……”难伺候。 没隔几秒,钟严转回来,“喜欢什么口味?” “鲜虾。” 钟严加了盒蓝色包装,到前面的货架拿可乐。 小黄毛紧跟在身后,又探出脑袋,“喝汽水长不高。” 钟严扫了眼身后的人,刚到下巴,他放下可乐,去拿牛奶。 小黄毛嘀咕,“纯牛奶好难喝。” “怎么就你事多?”钟严吃了火药似的,“没长手?自己不会拿?在我背后念什么经?” 小黄毛“呲溜”跑到前面,拿了盒巧克力奶,又去旁边抱了两袋薯片,乖兮兮跑回来,对着他眨眨眼。 钟严左手揣兜、右手拿面,垮着脸,“买完了?” 小黄毛边笑边点头,跟买点零食就能拐跑的小孩似的。 “走了,结账。” 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小黄毛抓着钟严的衬衫角,慢慢往他身边贴,生怕他跑了似的。 事到如今,钟严已然免疫,任由他贴着,但制止了收银员即将扫码的灰色盒子,“这个不是我的。” 收银员瞥他身边,“你俩分开算钱?” 钟严:“?” 小黄毛胀红了脸,对着他笑。 钟严:“......” 人竟然跟发色一样黄。 扫码结账,钟严不仅把人带回了家,还亲自泡了海鲜面递到眼前。 钟严拉开啤酒罐,坐在他身后的沙发。 小黄毛脱了鞋,曲腿压平了长毛地毯。白色短袜露着小截脚踝,瘦得轻易就能抓全。 而他坐的那块地毯价值八万。 钟严自己都不坐。 小黄毛挑了面,吹凉放进嘴里,一对眉毛拢成直线,“没泡开。” “不吃吐出来。”钟严是真窝火,在此之前,还没人能让他泡面。 小黄毛把自己关成静音,闷头塞下一大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没吃晚饭。 吃到一半,小黄毛翻出袋子里的巧克力奶,足足攥了半分钟,转头看他,也不说话,像只受委屈的小奶狗。 钟严没脾气了,“怎么着,还得我给你插吸管?” “凉。” “现在是七月。” 小黄毛蹭蹭鼻子,“喝凉牛奶会拉肚子。” 钟严磨磨后槽牙,“……那就别喝。” “哦。”小黄毛把拆了吸管的巧克力奶放回去,继续吃面,眼珠子跟牵了线似的,那头绑在奶盒上,拽不开。 钟严的角度只能看到头脑勺,黄发间藏着对耳朵,又白又红,像受风挨冻,又像害羞紧张。 没来由的烦躁,钟严抓着牛奶去厨房,回来的时候,盒子换成了碗,满屋发甜的巧克力味道。 钟严弯身,把碗推过来,“赶紧喝。” “谢谢。”小黄毛笑得像身后长了会摇晃的尾巴,嘴唇贴着碗边,转了好几圈,才抿下一大口。 可能是牛奶温度高,小黄毛张着嘴扇舌头,这次没抱怨,耳朵却发了烧,借着灯光,呈现半透明的视觉感。 钟严收走目光,又开了瓶啤酒,“你失恋了?” 小黄毛转回头,红了眼眶,“你不要我了?” 钟严:“被男朋友抛弃了?” 小黄毛:“你真的不要我了?” 钟严:“......” 简直对牛弹琴。 “吃你的吧。” “哦。” 牛奶喝完,小黄毛又去扒拉泡面,没多久,他转过来看钟严,又看连汤都不剩的面碗。 钟严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他的确拆了另外的一桶,泡够三分钟才递到他面前,甚至帮他撕开了薯片袋。 钟严坐回沙发,捏着酒瓶看他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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