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越又伸出指尖给他擦了擦嘴边。 程渝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他双颊和眼皮晕染出大片的粉,顾不上别的只有一个念头:“啊啊啊你快去洗手!!” 脏死了,好恶心。 段西越不是有洁癖吗?? 这什么赛博洁癖还能说消失就消失? 而且他刚刚为什么要叫宝宝,是他听错了吗。。 程渝洗了把脸又漱完口站在马路边吹冷风冷静,顺便等段西越。 路秋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渝半蹲在地上,脸埋在手心里,整个人团成一团。旁边摆着一盒章鱼小丸子。 他犹豫半天,走过去拍了拍程渝的肩膀。 程渝还以为是段西越,想说竟然这么快,他还以为会洗上十分钟,再用酒精泡一遍。 抬头一看,竟然是路秋泽。 他眼眶周围红了一圈,脸颊绯红,唇艳艳。 程渝:“路秋泽?你怎么也来了?” 路秋泽手指蜷缩了一下,看着程渝仿若桃花的面孔,深深吸了口气。 卧槽,美貌的冲击力好大。 他努力稳住声音,想要自己在程渝面前表现得好一点,“跟我朋友一起来的,许智,你认识吗?” 程渝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脸上的温度还没有降下去。 他就仰着头的角度看着路秋泽,说:“认识,许智怎么拖家带口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旅游呢。” 他弟许真乙,他男朋友陈清然,还带了个非本专业的路秋泽。 路秋泽像是被他逗笑了,“是吧,没见过世面就是这样的。天天跟他对象黏在一起,我就纯来当电灯泡照明的。” “你呢,你跟谁来的?” 没过脑子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一耳光。 路秋泽啊路秋泽,你嘴也真是贱,明明知道程渝百分之百是和段西越一起来的,还要问! 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程渝那么怕麻烦一人,另去了间新宿舍。 他都好久没出去天天一下课就泡在宿舍,结果人没见到一次,却等到程渝要搬宿舍惊天动地的消息。 路秋泽简直天塌了。 程渝果然就说:“段西越呗,他手伤不方便,我顺便来照顾他。” 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别看他平时很牛逼的样子,其实他特别害怕一个人出远门,挺内向的。我有一点担心啦。” 路秋泽脸绿了,眼红了,拳头硬了。 日他大爷,谁内向??
第22章 玩脱 路秋泽没忍住,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说:“你好久没回宿舍,我一直在等你。徐忆他们也一直在等你回来,你不是喜欢吃食堂的甜品吗,每次他们都会给你带。” 程渝叫他说的不好意思,心想他们相处也并不久竟然对他这么有感情吗。 但他还是很诚实地说:“可我并不喜欢吃啦,我和徐忆发信息讲一声。” 路秋泽:“……” “等等!”他脸色变了几变,“我回去跟他们说就好,别麻烦你了。” 每次回宿舍满怀期待带着小蛋糕的路秋泽,给自己的谎话圆上结尾。 他闭了闭眼,岔开话题,不然能立即原地红温。 他看了看程渝手上捧着的盒子,没话找话,“你喜欢吃章鱼小丸子吗?” 程渝眨了眨眼睛,眼皮带着薄红,挠了挠脸,“挺好吃的,就是太烫了。” 路秋泽点点头,“我再去给你买两盒吧。” 程渝:“我又不是猪,而且我吃过饭了。” “哦,”路秋泽闷着脑袋,憋出一句:“可以给我尝一尝吗?” 好安静。 路秋泽看起来冷静镇定,其实耳垂红的要滴血,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他手中的章鱼小丸子上,仿佛真的垂涎欲滴,馋的不行的样子。 啊啊啊。 他怎么像乞丐一样。 程渝为什么不说话,是他提的要求太过分了吗,但是他之前还看到他和段西越在食堂吃的同一份饭。 求同等待遇。 在路秋泽脑中划过无数思绪之际,程渝确实在犹豫,他倒不是护食洁癖什么的,就是单纯觉得路秋泽还真是不忌。 但他看路秋泽好像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一边想路秋泽饿成这样一边挑了个干净签子,扎了个圆润的丸子递给他。 路秋泽眼含热泪,心中“yes”一声,满脸幸福地一口吃掉。 妈妈。太香了,太香了! 苏唯跑过来喊了一声,“我也要吃——!” 他推了下路秋泽,凑过去扎了个丸子,路秋泽非但没生气,反而在边上咬着木签,露出傻愣愣的笑容。 跟傻子一样。 苏唯嚼吧嚼吧,“刚在说啥呢,哎这丸子都冷透了报吃。” 路秋泽瞪他一眼。 程渝说:“热的好吃。” “咋了我说的不对吗路秋泽,你瞅我干啥。你俩聊什么呢,我也想听。” 程渝这时候看了看手机,没看到段西越的信息,心想他掉卫生间了吗,打算起身去找他。 下一刻段西越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他站的有些远,在黑夜中看不清目光。 程渝等了一会,段西越还是没过来。 苏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奇道:“他站那搞什么?” “行为艺术吧,咱们普通人体会不到。”程渝神色不太自然,把头撇过去没看他。 段西越身高太出众,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依旧有种鹤立鸡群的意思。 旁边的路秋泽默默对比后站上路边台阶,挺起胸膛。 段西越看都没看他一眼,把程渝拎起来,“走了。” 程渝缩着脖子,任段西越提溜。 路秋泽“哎”一声,急了,这才聊多久啊。 段西越一来就把人带走了?凭什么。段西越是程渝什么人啊,管天管地还管别人社交,控制欲这么强呢。 苏唯眼疾手快抓着他衣领,好险把人拽住了,等人走后,才问:“你又搞什么。” 路秋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愤愤不平。苏唯越听越麻木,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从此嘲笑他整整一个月,见到他就喊“待遇哥”。 “我从小跟程渝一起长大,认识他的时间比段西越还久。我都没敢想和他有同等待遇,你一个认识他不到一个月的室友还幻想上了。” 苏唯语重心长,拍拍他的肩,“看到了吗,天黑了,回去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 云水市在南北交界处,近几年旅游业兴起,为了不破坏生态自然,市内交通选择除了私家车、出租车、小电驴,此外就是步行。 回酒店的路上,程渝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路边愣怔半晌,愣是没说要打车,被段西越抓过去跟上。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么难以形容的气氛,程渝低着头不看路不看人,两眼一闭就是往前冲。 段西越体温高,刚洗完的手残留着些许冷感,稳稳牵住程渝的手,在他耳边提醒道:“红灯,别动。” “哦。”程渝闷头闷脑应了一声,仍然没有抬起头。 他尝试挣脱段西越的禁锢,没用,牵得好紧。 等到绿灯,段西越晃了晃他的手,像叮嘱小孩子那样耐心温柔,但事实上段西越对小孩子根本就是缺乏耐心。 “绿灯了,走吧。跟好我,走斑马线。” 作为旅游城市,云水市的包容度很高。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满大街都是奇装异服。 在此种氛围下,他们只是外形稍微出众些许,并不十分扎眼。 更何况在周围遛狗穿着小丑服的疑似马戏团在逃人员、一群红蓝绿各种发色团建的coser、穿着华丽婚纱喝着啤酒脚上搭一双凉拖的女孩等衬托下,两个男人牵手根本不足为奇。 于是程渝安稳下来。 就是脸还是红的,眼神也不看牵着他的手的人,嘀嘀咕咕:“神经病,又不是小孩。” 到了人少的地方,二人相交的手逐渐热起来。段西越放开他,站定。 程渝步伐不停,段西越喊了他好几声,他都装聋作哑。 “你怎么了?我惹你了?”段西越跟在他后面说,他看起来好像真不知道一样,无辜,疑惑。 程渝本来心里莫名其妙发虚的态度被他这样一讲,在此刻凝聚成怒火。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气势汹汹。 他一改之前遮遮掩掩的模样,“你为什么要叫我那个,你脑子坏了吧。” 段西越在他低着头时,无声笑了一下。 然后在程渝抬起头不快质问他时,他又恢复成不冷不淡的表情,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什么‘那个’?‘那个’是哪个?你说清楚一点。” 程渝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睫毛像翩飞的蝶翅飞舞,眼睛澄净无垢,即使在愤怒注视着他的时候,也毫无攻击性。 眼睛本来就大,还瞪,显得圆圆,真的很可爱。 段西越手痒心也痒,想碰碰他的睫毛,再碰碰他的眼睛,最好再触柔软的唇和皮肤,一定是温热的,带有独属于程渝的香气。 只有亲密地贴在一起时,他才能感受到这人是属于自己的。然而仍然不够,他不会感到满足。 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像被困在无途迷宫中、找不到答案的低级玩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疯狂跳动的心脏平定下来。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解心中疯了一般的悸动。 程渝不会跟他真生气,拉着脸看他几秒,确认他是否是在演戏,迟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简直就是一只没有防备心、特别容易相信别人,会被一点点食物就能骗走的小猫。 段西越呼出一口气,手搭在额前,实在没忍住,唇角翘起来。 程渝冷笑一声,“滚。”转身就走。 完蛋,逗过头了,这下是真生气了。 * 教练在给他们分房间,“男女分开住,两到四人一间,自行组房间,也可以让我来分。” 苏唯站姿吊儿郎当,举手:“教练,我能不能自己住一间啊,我有轻微洁癖。” 教练让他滚,用房卡敲了敲他的头:“有重度洁癖都没用。” “哎那个,段西越跟我住一间吧。你手伤还没好,程渝明天晚上要参加比赛,别麻烦人家了。” 程渝的头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没人告诉他他要参加比赛啊? “不是,教练,比赛不需要通知本人是吧,我还以为前几天是说着玩的,”程渝都被逗笑了,“那本人应该也不需要到场吧。” 他那点运动量和不堪入眼的球技,不丢人现眼就不错了,还能参加比赛。 他可不想顶着几个学校的灼灼目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教练“诶”了一声,正色道:“程渝同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从来不开玩笑的,自然也不存在说着玩的情况。我说的话都是作数的,就是个水赛,你充人数而已,别怕,教练在你身后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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