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没好,你转过来。” 贺嚣转过去。 陆遗星放掉浴缸里的水,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是不是很吓人。” 腹部凸出,圆滚滚的,住一个小生命。 陆遗星呼吸了一下,用不在意的口吻说:“我是不是很怪。” 像个怪物。 当时很快做出决定,留下宝宝,他知道会这么一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 贺嚣俯身,气息快要贴近腹部:“不吓人,不奇怪,只是没腹肌了,陆遗星还是很好看,大帅哥。” 他鼻尖蹭过,很虔诚地认真亲了一下。 嘴唇一下下触碰着,喉间干涩。 他不敢想象,陆遗星是怎么带着宝宝走来走去,走了那么多路,他累不累,重不重,难受吗?他甚至情绪都很稳定…… 陆遗星拍拍他脑袋:“好了——” 他顿了顿,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摸,“你竟然对着我肚子流口水?” 贺嚣闷笑,捉着他的手,亲了一口,过了会儿,抬头,把他脑袋抱在怀里。 “还洗吗?” 陆遗星在黑暗里摇头。 贺嚣裹着他,抱去床上。今天走了太多路,要揉会儿腿,不然明天肿得厉害。 陆遗星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拍拍他肩膀:“坚强点。” 贺嚣笑。 陆遗星:“你去煮点儿泡面哄自己开心,我就闻一闻。” “不行。” “……” 圣诞后下了雪,陆遗星靠在书房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素白安静的冬天。 他眯起眼睛,在温暖中极其惬喜,还没过过这么舒服的冬天。 他刚进公司还没毕业,当时正是一团乱的时候,经常几宿不睡觉,白天匆忙赶回去上课。 贺嚣买了烤红薯和糖炒栗子。 他拿小勺子挖蜜薯吃,贺嚣坐在飘窗上给他剥栗子。 贺嚣说过两天要在家里铺上棉地毯,防止陆遗星只穿着薄袜乱踩。 陆遗星让他看自己的棉袜子,脚踝处一圈毛绒,也不知道贺嚣在哪儿买的。 贺嚣:“宝宝学会爬的时候再铺厚一层,家具边角裹上海绵。” “好。” 陆遗星挪了挪,让他过来躺着。 贺嚣蹲在旁边,喂他吃板栗,笑:“双人椅,放不下我。” 陆遗星嘴巴咬住他指间的板栗,感觉到袖口的凉意,脸颊贴了贴。 贺嚣:“明年雪化了,就会冒出来一个小宝宝。” 陆遗星笑。 “怕不怕?” 陆遗星摇头。 很期待,他快憋死了。 雪停了,贺嚣下楼堆了个小雪人。 陆遗星不知从哪儿翻了个小破瓢,让他扣在雪人脑袋上。 时间越近,贺嚣越焦虑,在陆遗星面前不表现出来,天天烦医生,白城都和他聊出了巨轮,很无语。
第55章 肋骨疼 宝宝这几天又活跃了起来,劲儿很大,踢得陆遗星肋骨疼。 以前和贺嚣打架,撞到树上肋骨疼,现在又被他宝宝踢得肋骨疼。 贺嚣抱着他,手被隔着肚皮踢了一下,可想而知陆遗星有多不舒服,俯身,给他吹了吹。 陆遗星:“一个两个都欺负我。” “我没有吧?” “有。” 陆遗星说,“你说我对你不好,你对我也不好,总捉弄我。有一次我们打架,你撞疼了我的肋骨。” 准确来说是他跟贺嚣滚在地上打架,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树干上,肋骨疼。 但不想说这么多细节 他记仇,一直记到现在。 “很疼?” “嗯。” 贺嚣手隔着衣服触碰到肋骨:“这里?” 陆遗星早就忘了,就想控诉他,“嗯。” 贺嚣轻挠了一下,吹了吹。 陆遗星一向大度,他态度这么好,便准备把这件事翻篇。 衣服被往上推了推,温热的唇在肋骨上留下烙印,陆遗星烫得差点跳出来:“可以了——” 贺嚣:“我补救来得及么?” “怎么补救。” “还疼么?” 他嘴唇碰着突出的每根肋骨,呼出的气息轻又烫,气息游走带来可怕的感觉。 陆遗星快速推他:“好了,不疼了。” 贺嚣却不放过他,“我还碰到了哪里?” “这里有么?” “这里?” 气息在陆遗星身上游走,试图用温和的亲吻覆盖曾经的交锋,用柔软的嘴唇化解曾经的争执。 陆遗星浑身绷直:“没有。” “我忘了。” “原谅你了。” 说着推他脑袋。 贺嚣避开宝宝:“这里呢?” “我……真忘了。” “这里?” 陆遗星推他,被按住手。 如果所有争锋相对过的部位都用嘴唇对待一遍,是不是那些矛盾芥蒂都可以被覆盖,成为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东西。 他们在草地上,空教室里,操场上,不是扭打在一起,而是像现在这样—— 贺嚣气息又重又烫。 陆遗星脚趾蜷缩着,无力地蹬他:“不用补救了。” 他终于改口,“我们不是敌人。” “那是什么。” “是……” “你是宝宝的父亲。” 贺嚣嘴唇触碰到膝盖关节:“还有呢?如果我之前就这样对待你,我们是什么。” “是……” 陆遗星不敢想象这种可能性。他被逼急了,害怕贺嚣发疯,声音很低地传来,“是小竹马。” 他把贺嚣闷在枕头里狠狠揍了一顿。 贺嚣:“打归打,大家以后真是小竹马了。” “……滚。” “是你亲口说出来的。” “你诱导我。” “我怎么诱导了?” 陆遗星说不出话,继续拿枕头闷他。 是小竹马的话,是不是可以期待另一种可能?贺嚣:“陆遗星,你能不能跟我——” 那三个字,想都不敢想。 终于只是笑了笑,调侃:“你谈起恋爱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老欺负别人,命令别人。” 陆遗星从他身上下来,拘谨地抱着被子:“不会,我会很宠着。” 贺嚣:“跟你谈恋爱真好啊。” 陆遗星点头。 总算说了句自己爱听的, 他现在还是每天称体重,每次站上去都在想,体重秤会不会发出嗡鸣。 “再站十个你都不会嗡鸣,你才多重?” 贺嚣记下数字标注在数据表格里,把他抱下来,“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好看。” 陆遗星:“少来。” “真的,”他嘴角漾着浅涡,“不过同样觉得你高傲自大,徒有其表,喜欢端着,很装。” “…………” 就知道贺嚣对自己的初始印象很不好。 “当时大家才几岁,就你和别人不一样,每天板着脸,工整规整,一丝不苟,从不犯任何错误,所有老师长辈都喜欢你。” “但你呢,从不看我,从不对我笑,不跟我握手和拥抱。” 陆遗星撇嘴:“这有什么,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贺嚣:“喜欢你的人也多,但没胆子告白。” 陆遗星:“就你敢拉着我打架。” “不然怎么引起你注意?” 陆遗星磕巴了一下:“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 陆遗星肚子像个小球,本来就容易飘,更飘了。他一向把皮囊看得不重,从不在这方面自恋,更注重的是端庄得体。 但自从贺嚣说了他好看,他每次路过镜子都会看自己。 瞧半天都瞧不出花。 但贺嚣说好看,那就是真很好看。 贺嚣说陆遗星很好,整个世界都甘愿臣服在他脚下。 “那你呢?” 贺嚣正半跪着给他揉脚,如信奉神明般虔诚,抬头:“你说呢?” 快过年了,新年新气象,陆遗星头发长了些,贺嚣要给他剪。 “?” “你会?” 贺嚣找工具,给他说自己上学那会儿躲在理发店差点被大师傅收为关门弟子的事。 当时店内首席tony老师看他手指很长,说他有天分,天天说要收他为徒,还把自己家传工具送了他一套。 吓得他再也不敢去那家理发店。 陆遗星笑。 贺嚣:“给你剪好看,宝宝一出生就看到这么帅的爸爸。” “真的,工具还在。” 他在杂货间翻出东西。 陆遗星:“那么多年了还在?” “嗯,以前的东西我都保留——” 他顿了下,按着陆遗星坐下,给他脖子上围了块布。 “你有想要的发型吗?” 陆遗星有种不祥的预感,起身,被捧住脑袋,立刻有种头颅在别人掌控中的感觉,冷静道:“剪短点就行。” “这简单。” 陆遗星能感觉到那把剪刀在耳边咔嚓响,提醒:“我肚子里可有你的孩子。” 不要公报私仇。 “放心。” 他好自信,自信得陆遗星害怕。 大家这段时候挺融洽的吧? 应该不会趁机报复。 等等,他该不会故意让自己松懈,然后趁机报复自己。 陆遗星瞪大眼睛,十分紧张,后悔坐在这里。 剪刀移到额前,他闭上眼睛。 贺嚣轻轻剪过,拿毛巾擦了擦,动作轻柔,手指轻略过陆遗星脸颊。 有那么一瞬间,陆遗星觉得误会他了。 很快,察觉到哪里不对:“为什么还没结束。” 贺嚣如梦初醒,停止炫技,拿毛巾擦掉鼻尖上的碎发,把额前的头发小心抚去,沉默了一会儿。 他按了按刘海翘起来的豁口,按不下。 陆遗星看着他。 贺嚣:“嗯……挺好看的,清爽,” 陆遗星去照镜子,被挡住:“就是那个……” 陆遗星冷着脸:“哪个。” “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他没挡住,陆遗星沉着脸走过去。 额前有个豁口,七扭八歪,拨不上去,也顺不下来,就那么翘在那儿。 陆遗星没见过这么丑的头发。 “其实认真看,你认真看,会发现挺好——救命!” 贺嚣被追着满家里跑,还不忘提醒:“注意宝宝。” “过来,让我打。” “要不要这么霸道?” 他乖乖走过去,闭上眼睛,“打人不打脸。” 陆遗星看着他,握拳:“算了,我要胎教。” 幸好现在不怎么出门,不然一定把贺嚣揍一顿。 贺嚣:“我觉得挺好看的,留长就好了,你光头都好看。” 陆遗星:“剪刀给我。” 贺嚣不情不愿地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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