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淡蓝休闲外套,也是贺嚣的。 现在衣服混穿,基本上都穿贺嚣的,有时候在衣柜里随手拿了件就穿上了,有时候贺嚣哄着他穿。 以前的衣服全穿不了,衣柜里都是新添的纯棉睡衣和宽松衣服。 陆遗星很久没碰过气.枪,掂量了一下,玩具的,轻得很,不过聊胜于无。 他看向贺嚣,“比一场?” “悠着点。” 贺嚣笑着拿过。 旁边不知不觉围了很多人,都在猜谁更胜一筹。 陆遗星半眯着眼,枪口正对靶心,连放数枪,一帧都没停留,靶心瞬间多了好几个点。 爽。 旁边的惊叹传到耳里。 他很谦虚地对贺嚣说:“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说着看向旁边,贺嚣朝靶子扫射一圈,弹孔拼成爱心的形状。 陆遗星挑眉:“干什么?敷衍我。” 贺嚣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好了。” 拿着你的丑娃娃走吧。 陆遗星:“还想。” 老板瑟瑟发抖,对贺嚣说:“我这可是小本买卖,你们……砸场子啊。” 贺嚣:“放心,他就喜欢那个粉的,别的没钻,他不要。” 玩了几局,陆遗星作罢。 老板拿竹竿指了指最上头那个丑东西:“你确定是这个?” “嗯。” 他靠到贺嚣耳边,担心地问,“是不是舍不得卖?” “……” 老板把积压已久的丑娃娃卖了出去,有些过意不去:“要不再拿点什么?” 陆遗星摇头。 剩下的没这个好看。 他玩得这么轻松,没什么难度,旁边围着的人也跃跃欲试,当即也玩了一局,一环也没击中,脸有些挂不住,摇头:“这枪坏的,做了手脚。” 陆遗星宝贝一样拿着丑娃娃。 贺嚣:“我帮你拿着。” 陆遗星递给他,过了会儿,把他手按在钻石上:“捂好。” “……” 就一个塑料钻石谁要。 小孩看到都皱眉。 他渴了,让贺嚣抱着娃娃等他:“看好。” 奶茶店店员正在清扫柜台,空气上方传来清冷干净的声音:“你好。” 店员抬头,被扑面而来的美貌击中。 帅哥开口了:“两杯皮蛋芋泥啵啵奶茶。” 店员:“啊?” 现在的美人都搞抽象吗? 正怀疑人生时,一个高挺帅哥跑过来,桃花眼憋着笑:“麻薯芋泥啵啵奶茶,常温,三分糖,谢谢。” 高冷帅哥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贺嚣低声说:“我没想到你真信。” 话音未落被胳膊肘狠怼了一下。 回到家,陆遗星把小熊身上的钻石拆下来,妥善收藏,小心打开抽屉,被一堆亮晶晶的东西晃了下眼。 不可玩物丧志。 他没多看,按捺着心跳将粉红大钻石放在抽屉里。 然后让贺嚣把娃娃的小裙子洗了。 贺嚣在洗手台边,打着洗衣皂,把那粉色的小裙子搓洗干净,又把小熊刷了刷,一起搭在阳台上。 阳光照在巴掌大的小裙子上,旁边小熊歪歪扭扭,风吹过,一摇一晃,在地板上留下一小点儿水渍。 陆遗星在家附近散步,有人叫他:“陆哥。” 何野笑着跑来:“好久不见。” 可能是穿得厚,陆遗星身上那层薄冰似乎消融了,以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也淡了些。 “我……”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陆先生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中学便知道您,您之前资助我上学,有印象吗?” 陆遗星没印象,他有固定做慈善的习惯,也有长期合作靠谱的福利机构。 “也是,大忙人怎么会记住这些细节?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感激您。我来到这座城市,就是想靠您近一些,亲自说一声谢谢。” 但不知道如何靠近,好几次到那座大楼下,都觉得自己好笑。 后来去俱乐部打工,没想到会碰到陆遗星。 陆遗星张了张口:“抱歉,没印象——” “我想请您吃顿饭,不要拒绝我好吗?” 陆遗星给家里那位发消息:【不回来吃饭了】 西餐厅环境优静,菜肴精致考究。 很久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贺嚣做菜的风格是大块的肉往里丢,什么都是大块的,有时候卖相也没有,看一眼都嫌弃,味道倒是可以。 不是,想他干什么。 陆遗星挥去脑里的念头,喝了两口汤。 贺嚣也会煮汤,但也是那种粗犷豪放的煮法,拳头那么大的排骨,吓人,不过每次喝得过瘾,鼻尖上都是汗。 “不合胃口吗?” 何野问。 陆遗星:“太破费了,你一个学生,不用来这种场合。” “我愿意来这边。” 他觉得这里才配得上陆遗星。 他跑去买单,被告知已经买过了,脸都红了起来。 陆遗星好笑:“改天送我张赛车俱乐部的会员卡。” 何野又跑去买了两朵向日葵给他。 陆遗星:“?” 陆遗星收下他的感激,带着向日葵回家。 贺嚣今天收娃娃时,不小心把小裙子勾坏了,坐在沙发上缝补。 门口传来动静,抬头,注意到陆遗星手里的向日葵。 “陆总回来了?” “嗯。” 陆遗星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贺嚣不再说话,专心补衣服。 陆遗星过去看一眼,走线歪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小针,画面违和,缝补的动作不标准,别扭又笨拙。 “笨蛋。” 贺嚣头都没抬:“当然比不过别人,心思活络会给陆总送花。” 陆遗星坐在他旁边:“把我的小熊衣服扯坏了?” 贺嚣不说话。 陆遗星凑近看,这么一点缝了那么久,针功蹩脚,像蜈蚣爬在上面。贺嚣把针抽出来,唇抿得很紧,桃花眼耷拉着。 陆遗星:“我今天碰到了何野,有印象吗?” “嗯。” 陆遗星:“和他吃了顿饭。” 缝补的动作停下,针头惯性往前,戳破指尖,豆大血粒冒了出来,怕滴到小熊裙子上,指头缩了缩,针线挽了个结,最后那点线头剪掉。 陆遗星拿过小裙子一看:“还挺像模像样。” 他给毛绒熊套上小裙子,注意到贺嚣模糊的手指,拽过来,“手指流血都不知道?” 他拿出抽屉里的医疗箱,棉签沾了碘酒给伤口消毒,又贴上创可贴。 贺嚣:“谢谢陆总关心。” 陆遗星在他指头上拍了一下:“说人话。” 贺嚣垂眸,无聊地把玩那只被裹着的手指头,无所谓地说:“我这种不会送花的粗人哪能说出讨人喜欢的话。” 陆遗星看了他一会儿,逼近,胳膊横着抵上他喉咙。 他俩对视了一会儿,陆遗星嘴角轻扬,胳膊抵得更紧了:“你在干什么。” 贺嚣不看他。 他胳膊几乎能感觉到那压抑滚动的喉结,兴致更深:“贺嚣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贺嚣:“我在心平气和地允许你带着我宝宝跟别人吃饭接受别人的花。” “是吗?你这是心平气和?” 贺嚣抱住他的腰,让他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陆遗星胳膊用力抵住他脖子:“松手。” 贺嚣抱得更紧,几乎是按在自己怀里。于是陆遗星的胳膊更逼近他喉咙,两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陆遗星:“好的,我再接再厉。” “不行。” 陆遗星不再拿胳膊强抵着他,指尖挠了下喉结:“那你说你在做什么。” 贺嚣喉结动了动,不肯张口。 僵持了一会儿,陆遗星从他怀里挣脱,往厨房走。 没走两步被人拿胳膊捞到怀里,从背后抱紧:“我在吃醋。” 陆遗星耳朵有些红。 贺嚣收紧胳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些闷:“我在吃醋可以了吧。” 贺嚣生气道:“他居心不良。” 陆遗星:“是么?你怎么知道。” 贺嚣:“你以为无缘无故就碰到了他?一定是他蹲了你很久,这种无意间装作偶遇的把戏我最——” 他堪堪刹车,挤出四个字,“最鄙视了。” 陆遗星:“你好懂。” 贺嚣:“有研究过一点心理学。” 陆遗星转过身:“有给我准备晚饭么?” 贺嚣:“怎么,陆总没吃饱?” 陆遗星:“嗯,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贺先生一样秀色可餐。” “……” 他现在要多吃鱼虾,贺嚣晚上炖了大黑鱼,自己一个人没吃两口,还在温着,端过来,又盛了半碗米饭。 陆遗星挑了根炸土豆条,外壳酥脆,里面绵软入味,又仔细吃鱼肉,腮帮子鼓着,很认真地吃米饭。 他想用什么词形容贺嚣做的饭,一时想不出来。 陆遗星:“想加点酸。” 贺嚣去拿醋。 陆遗星叫住他:“不用,你坐着就行。” 贺嚣仿佛蒙受奇耻大辱。 偏偏陆遗星不放过他:“你再靠近点,味道更浓郁些。” 贺嚣:“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遗星无辜:“合理利用资源不可以吗?” 贺嚣:“你!” 陆遗星晃了晃腿。 他对宝宝的占有欲太强了,只不过带宝宝跟别人吃顿饭,他就气成这样。 何野第二天还要约他出去。 贺嚣:“怎么又见你,他是上瘾了吗?” 陆遗星:“他要说当时学校的情况。” 贺嚣:“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 贺嚣给他俩挑选相同款式的衣服,理直气壮:“我要照顾宝宝。” 何野紧张地坐在桌前,终于看到陆遗星,笑了,又瞟到身后的人,笑容消失。 他怎么也来了? 陆遗星坐在他对面:“不用管他。” 何野:“知道为什么送您向日葵吗?” 贺嚣挤到陆遗星旁边:“说什么呢,我也要听听。” 气氛被破坏,何野停顿了一下。 贺嚣笑问:“所以为什么送向日葵,因为能嗑瓜子?” 何野对陆遗星说:“因为向日葵永远追逐太阳,而您就像太阳。” “噗。” 贺嚣笑出声,尖牙轻咬吸管。 陆遗星:“……” 何野:“我好崇拜您,我以前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您这么优秀的人,耀眼夺目——” 贺嚣笑出声,凑到他耳边说:“我看是霸道无礼。” 何野:“高贵圣洁。” 贺嚣小声:“脾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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