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眼神红得像倔强的小红军,虽然人不少,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凌晨的那一抹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岑岑昏昏沉沉的被晃醒,“岑岑,起来了~” 岑岑困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听到烈烈的声音,更不想起,他把烈烈的手垫在脸颊旁蹭了蹭,小声撒娇:“再让我睡一会儿嘛~” 烈烈被蹭地心软成一片,但怕再过一会儿,来不及拍,还得再熬一次,他狠心拿了条凉凉的湿毛巾,在他脸上敷了下。 “啊!”岑岑被冰的一激灵,睁开眼,大家已经忙碌起来,他瞬间没了脾气,摇摇晃晃地走进盥洗室,拿凉水洗了把脸,用力拍了拍,让自己清醒。 感觉差不多,他抬头,看到镜头正对着他,他吓了一跳:“嚯!导演,这……花絮?” 导演轻轻摇头:“没有花絮,这一幕应该也是小岩生活的常态。” 岑岑瞬间懂了导演的意思,“我再来一条吧!刚刚是岑岑。” 导演扯了扯嘴角,想笑又有点难过的样子,岑岑被他的表情搞得有点难受,沉了沉心,比了个ok。 “《林岩》第十一场,第一镜,Action!” 外面的天还黑蒙蒙的,勉强看出一丝微光照了进来,小岩轻手轻脚地走进盥洗室,揉了揉眼睛,咬牙往自己脸上拍了几巴掌,看得出他用的力气并不小,几次下去,脸都红了。 冰凉的水哗啦啦地冲过手掌,他像是习惯了这种冷,若无其事地刷牙洗脸,然后拿着书走到操场避风的地方,缩成一团,认真又固执地念起了早课。 阳光逐渐升起来,天色越来越亮,小岩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微微笑了笑,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咕咕咕!”肚子发出抗议,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略过一丝羞赧,摸摸肚子,低头嘟囔了几句像是在抚慰它,然后迈步去食堂走去。 镜头结束于小岩迎着阳光走去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走过转角,消失不见。 岑岑走过去以后,确认镜头已经拍不到,但还是没听到喊cut,又走了几步,回头,导演像是才反应过来,抹了把脸,“cut!” “大家都辛苦了,下午两点再开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好,谢谢导演,辛苦了!” 一阵鞠躬鼓掌声后,岑岑坐在车上,若有所思。 烈烈帮他捂着刚刚被冻得通红的手,“想什么呢?” 岑岑皱了皱眉:“我总觉得导演不对劲!” “嗯?怎么说?” 岑岑习惯性地想咬手指,“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怪怪的,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就……”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就……通过我在看另一个人的样子……” 说着,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岩,小岩不会真的存在吧?” 瞬间,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不会的不会的!”他自我安慰,一定不会的! 烈烈抚了抚他的背,“别多想了,熬了一个通宵,都成熊猫眼了,好好睡一觉,嗯?” 岑岑点点头,只是抱住烈烈的胳膊又紧了紧。 回到宾馆,岑岑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剧本里的内容化成了一幕幕的实质,在脑子里轮番上演,搅得他不得安宁。 烈烈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哼着哄睡的曲子。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这首曲子,他很久没唱过了,之前他们还在做cv时,岑岑有段时间老失眠,那时他们还没在一起,他耍赖让他唱给他听,大晚上的,深夜一两点,他困成狗,还得打起精神唱歌,有时没唱几句,自己就睡着了,然后一觉醒来,手机还通着语音。 可能还没见面时,他们之间就已经互生情愫了吧。 烈烈哼完一首,怀里的人儿眉头微皱,彻底熟睡了过去,但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烈烈将枕头放下来,轻轻把人往怀里团吧团吧,看人眉眼舒展,自己也睡了过去……
第94章 临渊令播出 “岑老师,你又上热搜了……” 这段时间,因为《临渊令》的热播,岑岑时不时就被拱上热搜,剧组从一开始的大惊小怪,到后面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岑岑实际意义的第一部主演剧,观众的反馈竟比想象中还要好,他演的小池不知道戳到了大家的哪个点,被自来水疯狂的安利,热度一度比叶沉演的三皇子还高。 当然他们俩的cp也是与日俱增,叶岑超话每天几万贴,全是各种“深情对视”,他有时看着都有点懵:这……是我?这场戏是这个意思吗? 甚至还有剪视频的,更过分,把他们单纯的同床共枕后面,接了一朵逐渐盛开的花,然后攥着的手,各种云里雾里的转场,好像在做那事似的,靠!岑岑不由得脸红,倒不是对叶沉,而是上次烈烈看到后,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把他…… 第二天都没起来床! 岑岑愤愤地拿小号一连点了好几个举报,“你们别害我!” “岑老师,导演喊!” “好,来了!”岑岑把手机递给溪溪,拍了拍身上的土。 溪溪是烈烈前段时间给他请的助理,校园里的剧情,除了最后一场激烈的戏,其他差不多拍完了,他们又转回小池的家,一个山沟沟里的小村庄。 这个地儿,连网都时有时无,工作室的事积了一堆,他不得不离开几天。 岑岑觉得没事,他自己就可以搞定,但烈烈不放心,物色了好久,选了这个女孩,小姑娘虽然年龄不大,但做事认真心细,而且话不多,很稳重,岑岑很快就适应了。 接下来的戏,小岩已被性侵多次,恐惧、害怕、不堪,折磨的他夜夜不能眠,他身体越来越弱,心理也出了问题。 然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考试成绩的下降,上次月考,他在考场上一阵眩晕,他把舌头咬出血,才勉力支撑到考完,然而名次还是一落千丈! 小岩崩溃了,他拼命抓的那束光越来越弱。 老师看出来这段时间他精神状态不好,批评了几次,发现没有效果,于是建议家长把他领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小岩妈妈,一个刚刚40多岁就头发花白的女人,千恩万谢的领着他回了家,现在拍的就是他回家后的剧情。 “《林岩》第四十五场一镜一次,Action!” 昏暗的屋里,小岩蜷缩在床角,他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一遍遍揉搓自己的身体,有些薄弱的地方,血丝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咚咚!” 小岩听到敲门声,吓得猛地一抖,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到破旧的房屋,意识到是安全的地方,微微松了口气。 “岩岩,吃饭了!” 是妈妈,小岩把衣袖放下来,确认遮得严严实实,起身开门。 妈妈端着两碟炒的菜,走进了屋里,“岩岩,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乖乖,不就是成绩下降了嘛,咱不学了,没事哈……” 小岩眼睛瞬间红了,硕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告诉妈妈这件事,可看着她佝偻的背,又狠狠咽了回去,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能……不能再为他担忧! 小岩抹了把眼泪,点点头,“知道了妈,吃,我吃。” 妈妈拍了拍他的脑袋,走了出去。 等妈妈走后,小岩握着筷子,眼泪滂沱。 “cut!” 导演喊完cut,忙着去研究镜头,溪溪立刻给他递上纸巾,岑岑接过,偏向头走到剧组不远的一个偏僻处,坐下来。 此刻,他的心被撕扯的生疼,像有一把刀在里面不停地搅啊搅,他攥着衣襟,不停地告诉自己假的,都是假的,可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被拍了一下。 岑岑转头,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叔,他迅速站起身,“您?” 大叔关切地问道,“小伙子,你没事吧?人生没啥过不去的坎,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现在遇到的事都是小事,别气馁!” 这是把自己当成村里的失意少年了,岑岑笑了笑,“我知道了大叔,谢谢您。” 大叔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自顾自地走了。 岑岑目送他走到路尽头,然后转身回了剧组。 溪溪看他回来,有些担忧地欲言又止,然后把保温杯递了过去,岑岑喝了口温水,这是烈烈走之前给他的,还特意嘱咐溪溪不许他喝凉水,人不在,管的还挺宽,岑岑想着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想他了。 打起精神,今天还有一场,是公安局的戏份,小导演力保真实,这种地方本来不给拍摄的,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人家的,竟然同意了,而且还是真警察出镜。 岑岑心里直呼牛逼。 和真正的人民警察对戏,岑岑还有点紧张,结果对着发现,人家比专业还专业,甚至和导演商量调整了一些台词。 岑岑:这是扫地僧吧! 一切准备就绪,“《林岩》,第49镜一场一次,Action!” 派出所外的小路上,小岩徘徊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如果不这么做,他会死! 小岩红着眼,掌心的刺痛感提醒着他,他会死,他会死! 太阳快下山时,小岩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我要……报警!” 接待他的是个年轻的民警,把他领进一旁的房间,进行记录,“说说你要报什么警?” 小岩低着头,“我……我要告……” 他深呼吸了几次,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我要告市一中的陈老师……他……性……侵!” 最后两个字,小岩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说完,他深深喘了几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嘴唇煞白! 民警显然被惊到,他看了看岑岑,推了推他的眼镜,“你……你等一下……”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小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两只手掐在一起,似乎要面临一场凌迟,他不安地等待着审判。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民警带来一个更年长的警察。 随着“审判”,小岩不得不把曾经努力忘记的耻辱画面,一点点记起,说出来…… “据你所说,三个月前,你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我不敢……我怕不能……再在那个学校学习……他说……他有的是办法,让我待不下去……” “那你为什么又选择现在报警?” “我会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小岩有点激动,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抠掌心,那块旧伤未愈,不一会儿便血肉模糊,他用衣服盖着,试图掩盖自己的不正常。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月……月考前,就……是……上个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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