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竟是我自己。 刹那间,委屈的情绪宛如一条河淌进了谢亦枫的心窝,“……” “哦,这样啊,那挺好的。”谢亦枫大脑一片空白,开始胡言乱语了。 “所以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我不太了解这方面。”温蔚很认真地求问。 谢亦枫揉了揉眉心,说:“我想想。”实际他只是在给自己缓冲的时间。 “所以,他对你很重要,是吗?”谢亦枫忽然问。 温蔚没有犹豫,点头回应。 “那你们——”那小狼狗看上去挺喜欢你的,而你也在意他,干嘛还互相折磨? 谢亦枫没谈过恋爱,就连这次的暗恋也要告终了,如今他还要给暗恋对象当感情军师,这可真是绝了。他自我怜悯,随后又带点自暴自弃的情绪,问:“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看上去很相爱,所以为什么要分开啊?” “我们……很相爱吗?”温蔚一脸不可置信。 对方这种茫然的反应,反而把谢亦枫搞懵了,“……”这不是很明显吗? 小狼狗过来要人,一副不把人交出来就要发疯的状态。 温蔚是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实际上一颗心早就给了出去。 “行吧。”谢亦枫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我们还是谈一开始的话题吧。” “童年创伤所带来的应激反应,并非没有救治的方法。”谢亦枫抵着下颌,认真地回答,“第一个办法是病人自己走出来,这个我们暂且不谈。第二个办法是——” “有些人为了自救,会把一些情感放在另一个重要的东西身上,例如伴侣、动物、某个物件……而我们需要做的是通过这些重要的东西来与他们建立联系。当然,如果他把情感寄托在人身上,那么这个人则至关重要。” “你知道有个词叫救赎吗?”谢亦枫振振有词道,“一个深陷困境的人,有一天突然有个人向他伸出援手,那么这个人会成为他活下去的希望,同时这个人也将承接他所有的情感纽带。” “我好像懂了。”温蔚沉默半晌,说,“可是我又不太明白他,他好像没有很重要的东西。” 也没见他特别宝贵什么东西。 温蔚抱着热水杯的手指有些绷紧,他眼睫颤得厉害,像是也生了病,得了心病。 爱是让人痛苦的东西。 怕他太爱,爱得疯癫。 又怕他不爱,死生不见。 “可是我觉得,他有很重要的……人。”作为局外人的谢亦枫看得清清楚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段感情。 谢亦枫有点不忍心美人落泪,眼眶红扑扑的,像被人欺负了似的。真是的…… 为情敌牵红线,怕是也就他能做得出的事情了。 正要开口,原本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的谢洮突然咆哮:“哥!我好饿!” 话音一落,谢亦枫这才想起来洗了一半的菜还在厨房里,今晚的晚饭还没来得及准备。 另一边,温蔚收拾好情绪,但眼眶依旧红红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去做饭吧。” “诶别——”谢亦枫将正要往厨房里走的温蔚拦下,一向温文儒雅的他难得强硬一回,“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温蔚见状,说:“那好吧,有要帮忙的喊我。” 谢亦枫回到厨房,其间谢洮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垫着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哥哥,我感觉你和温蔚哥哥更像男闺蜜。” “你还会用这词?”谢亦枫开火加菜,用锅勺翻了翻菜底,偶尔抽出空和谢洮搭话。 “嗯哼,换成我追温蔚,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谢洮耸耸肩,“不过我刚刚听你们打电话,温蔚哥哥似乎有对象了啊。那哥哥你还是放手吧,当小三是不好的。” “……”谢亦枫差点心肌梗塞,“你都懂这些了,以前还能说出口要和很多omega谈恋爱的事?” “我那不是年少轻狂嘛。”谢洮摆出一副成年人姿态,明明只有五岁,说话语气却十分老成,“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错了还不去改正。” “所以温蔚哥哥的alpha是谁啊,竟然连你都打不过。”谢洮忽然感慨了句。 谢亦枫有的时候真的挺无语的,“……我那不是来晚了嘛,话说你那嫌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谢洮嘻嘻:“没什么意思,我去找温蔚哥哥玩了。” 离开厨房前,还不忘补刀,“哦对了,虽然哥哥你失去了omega,但收获了一个男闺蜜。” 谢亦枫直接气笑,咬牙切齿:“再不闭嘴晚上别吃饭了。” 见状,谢洮这才一溜烟跑了。 …… 左子皓睁开眼时,已经到家了。 “你跑去谢亦枫家里干什么?” 眼眸刚对上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耳边就传来左澜的声音,左子皓神情恹恹,理所当然道:“我找到温蔚了。” “你是说他在谢亦枫家里?”左澜似乎并不意外,“那也和你没关系。你知不知道你闹这一出,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啊。” “还好谢亦枫这人不错,对于你擅闯民宅这事,他没有报警,进而让父亲知道。”左澜边说,边从抽屉里摸出几盒药,把药片抽出来后放在桌上,“醒了就把药吃了。” 是精神类药物。 左子皓掀起眼皮看了桌子上的十几片药一眼,便恹恹地收回视线,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藏了起来,闷闷的语气透过被子传出来,“我只要温蔚。” 左澜怔愣一刻,有些头疼,“行,如果他先见你你就去吧,不过你得把药吃了,难不成你想到时候在他面前发疯,把他吓一跳?” “……”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左澜看了眼,是父亲那边的助理打来的,他顿了顿,最后叮嘱了句,“但你要悄悄的,别大张旗鼓去找人,到时候左修远要把你送出国什么的,我可管不了了。” 左澜离开房间。 十分钟后,左子皓悄然探出脑袋,盯着某个角落继续发呆了十几分钟,才有了下一个动作。 他探出身体,将藏在床底的一个铁皮盒子抱了出来,这是从温蔚家里带出来的。 铁皮盒子的密码是温蔚生日,他熟练地解锁,将盒盖打开。 里面是一些杂物。 用过的钢笔、被收集在透明小盒里的碎发、失去效用的抑制贴、一枚纽扣……还有一封信。 这封信是在下城区的出租屋时,两人吵架后温蔚主动和好写的。其实他在更早前也写了道歉信,但奈何少年心性不愿低头,所以一直没拿出来。 左子皓打开这封信,用手指触摸上面的笔迹,像在透过这些字迹去触碰另一个人遥远的人。 “小兔,你说他为什么不想见我呢?” 许久,左子皓把视线转向枕边的玩偶小兔,是一只奶粉的小兔子,出现在一个alpha的房间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可惜小兔子不会说话,他并不能解决这个疑问。 于是他失眠了,其实离开温蔚后,他几乎没睡过好觉。 翌日,左子皓下班后,乔装打扮又去了谢亦枫的别墅。 但这次他没像昨天那么冲动了,他在别墅门口徘徊,帽檐将他整张脸藏得严严实实,却也多了一丝鬼鬼祟祟的意思,像个偷窥狂。 别墅区的巡逻保安见了,本想上前制止,但又见对方的衣服价值不菲,不像是小偷,何况小偷也没那么大胆敢跑这儿地方。 因此,巡逻保安只是联系了别墅的主人。 谢亦枫挂断保安打来的电话后,抬眼看了眼房间里教谢洮念书的温蔚,他没去打扰,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你怎么又过来了?” 谢亦枫站在门口,对不远处藏在草堆后的人说。 被发现了的人有点犹豫不决,语气偏弱道:“……我过来看看。” 嗯? 昨天那么强势一个人,今天怎么气势一下子弱起来了?还有点不习惯了。 谢亦枫走过去,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左子皓压着自己的心绪,眼珠子绕开面前的人,往别墅大门里面望去,不断转动的眼珠子暗示着他正在竭力寻找一个人重要的人。 谢亦枫嘴角扯了扯,他突然有种自己插在两人之中,颇像个坏人的感觉。 “哎,算了。”谢亦枫叹了叹气,“你要找的人确实在我家里,你要先见他就进来吧。” “不、不用了。”面前的alpha拒绝。 谢亦枫:“???” 啊?不是,这位弟弟你几个意思啊?昨天寻死觅活跟我要人,今天让你见你又不见了?! 你这玩儿我是吧?! 谢亦枫裂开了。如果不是家庭教养桎梏,他现在真的很想骂脏话。 “他……过得好吗?”alpha小心翼翼询问。 好,怎么能不好,孩子都要出生了。可惜要单亲带娃了。 “……还行。”谢亦枫露出不失礼貌的笑容。 “哦,那就好。”左子皓犹犹豫豫,插在裤兜里的手一直在摸索着什么。 谢亦枫抱着肩膀等待,四周安静了好一阵子,对方咬了下唇,再次抬起眼睛往别墅里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嗯?这就走了? 谢亦枫走回别墅,温蔚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他把人叫住,“左子皓又来了。” 温蔚身形一顿,用平淡的语气“嗯”了声。 这天夜里下了雪,白茫茫的大雪洒落在幽暗的街道,一间灯火阑珊的房间里,一声奶呼呼的猫叫不断响起。 “喵呜。” “这是巧克力。”蹲在地板的alpha捏着撕开的巧克力包装袋喂到小猫嘴巴边,但小猫只是嗅了嗅就走开。 alpha抓了把头发,有些烦躁。 这只小猫是那天温蔚在街边喂过的流浪猫,后来被alpha捡了回去。洗干净后从肮脏的灰色团子变成了绒白雪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猫对温蔚黏黏糊糊,对他却十分疏离。 “大半夜不睡觉,在房间里叫什么呢?”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左澜睡意朦胧,慵倦的嗓音隔着门传来。 左子皓蔫巴巴地说:“小猫饿了。” “饿了你就喂它啊。” 左子皓瞅着在房间里乱走却不愿走到他面前的小猫球,抿抿唇,有些委屈地说:“它不让我喂。” 门口的声音近乎无情,“那你就把它丢了吧,听话,没了这只猫,咱们再养一只更乖的。” 这话不知触碰到了左子皓的哪根神经,他反应剧烈,态度强硬语气执拗道:“不,我不换,我就要这只猫。” 门外的左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给你换老婆呢。 哎,这弟弟没救了。 我也是大半夜吃饱了撑的,跑来找这个傻弟弟说话。左澜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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