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这样的!”喻昭瞪着他,“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太见外了。” “公事公办。”祁修竹扬了扬下巴,“懂吗?” “不懂。”喻昭说,“你等着,小心到时候我不放你走。” 祁修竹乐了一声:“我录音了,等下就卖给营销号。” 喻昭笑骂一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行,真有你的。” 孟羽任嫌喻昭吵,一直没说话。 等他们说完,他才一边看菜单一边问:“缺什么吗?需不需要我提供点帮助?” “要要要。”喻昭眼睛一亮,一点不跟他客气,“麻烦两位老板转点钱给我花花,我要退休,我不干了。” “这话是他说的,跟我没关系。”祁修竹伸手在菜单上勾了个锅包肉,抬眼说,“我们都还没退休,你想得倒美。” 喻昭整个人趴在桌上,见孟羽任磨磨唧唧的,把菜单抢过来,三两下点完了菜。 “贺免今天怎么没来?”喻昭坐直了问,“好长时间没跟他拌嘴,还怪想他的。” 孟羽任给他们倒了杯茶,祁修竹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他挺忙的,没时间。” “行吧。”喻昭感叹,“你们忙成这样还能谈恋爱,挺不容易的。” “你什么时候去意安?”孟羽任问。 “快了。”祁修竹说,“公司这边快忙完了,等这个月底就回。” 孟羽任点了下头没说话,伸手把窗户关严了。 由于三个人都有事要忙,吃着吃着就不停有电话打过来,这顿饭结束得很草率。 祁修竹回到公寓,审了几份资料,时间已经到晚上十点。 白天他忙里偷闲给贺免打过电话,贺免在扎图,没有接到。 他算准时间,贺免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便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每天一个电话,这已经成了习惯。 通常情况下,祁修竹听贺免说些黏糊的话。这种感觉很安心,他有时候会直接开着视频睡过去。 视频接通,贺免已经洗完了澡,正在擦头发。 “今天怎么样?”祁修竹问,“客人有没有喊疼?” 贺免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说:“喊了,脚踝那里很疼,客人踢了我好几下。” 祁修竹“噗嗤”一下笑了,说:“辛苦了。” “上半年会忙一点。”贺免眼下有一层淡淡的乌青,语气温和,说,“以后我把下半年的时间空出来,老婆,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都可以。”祁修竹说,“去哪里都很好。” 只要是他们一起。 去哪里都挺好。 贺免明白他的意思,说:“知道了,那我等你。” 祁修竹在屏幕上点了下贺免的眼睛,说:“别太累了,好好休息。” 贺免就像有感应一样,往前凑了凑,说:“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贺免最近开始在微博上记录一些工作日常,祁修竹也没藏着掖着,经常给他点赞评论,一来一往地互动。 他翻到贺免最新一条微博,发布时间就是刚刚。 「@我超爱吃核桃:想你。」 祁修竹眉眼微动,这次没有在微博下回复,转而直接问:“想我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贺免知道他看见了,问:“那你想我吗?” 他刚去染过头发,红发比之前显得更亮也更张扬。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早已光明正大地把祁修竹的海报拿出来,贴在了床头。 贺免那边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光晕照亮他右边的脸。 他开了空调,在祁修竹的注视下脱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件贴身的背心。 贺免还在等祁修竹的回答,祁修竹安静看他几秒,忽然起身,拿着手机往浴室走去。 “当然想。”祁修竹把手机立在盥洗台边,垂眸扫去,问,“我洗个澡,你不介意吧?” 贺免没想那么多,说:“洗吧,把水开热一点,小心着凉。” 祁修竹点头说好,站在镜子前自顾自地脱下外套。于是贺免本来打算挂断视频的手一顿,视线跟着祁修竹的手指移动。 先是发尾,他把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然后是衬衣扣子。 从下往上,第一颗、第二颗……最后一颗。 手指碰到喉结时,那里轻轻滚动一下。贺免看见了祁修竹的脸,眼尾微挑,含着若有若无的笑。 屏幕那头的人忽然再次垂眸,贺免被抓了个正着。 祁修竹仍旧一言不发,笑了一声后脱下身上的衣服。 他跨入装满水的浴缸,潋滟的水波伴着“哗啦”一声响,缓缓漫出来。 白色的雾气时不时便飘进画面,镜头里已经不见祁修竹的身影,但贺免把水声听得很清楚。 手机还放在水池边,偶尔响起点动静,只能看见祁修竹抬起来的一点光洁的小腿。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可能是单纯忘了关手机。但贺免了解祁修竹,他很清楚,这人是故意的。 一个多月没见,贺免好几次都想立刻坐车去见他。他好不容易忍下那股冲动,祁修竹竟然…… 太过分了。 卧室里的空气变得燥热无比,他听着那头的动静,出声问:“老婆,可以吗?” 等了两秒,祁修竹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些回响:“不准,忍着。” “……” 贺免用舌舔了下犬齿,不管祁修竹说了什么,一闭眼,放在被单下的手有了动作。 他一边动一边低声问:“为什么?” 祁修竹的嗓音在浴室里显得温柔而缱绻,他回答说:“什么为什么?” 贺免压着声音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祁修竹的声音近了些,“说明白点?” 贺免那边没有再回应,他关了自己的麦,只想听祁修竹的声音。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一抖,画面倾斜几分,框住他另一只手臂上紧绷的肌肉。 沉默中,祁修竹的声音再次响起:“贺免,你在干什么?” 这道声音离得很近,近得好像就在贺免的耳边,严肃且富有穿透力。 贺免猛地睁眼,同一时间,大脑空白了一瞬。 祁修竹湿漉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趴在浴缸边,手机不知何时被拿在了手里。 贺免被那双眸子一看,产生了一种微妙又刺激的感觉。 他目不斜视地与他对视,示弱般低下头,毫无歉意道:“老婆,对不起。” 祁修竹擦掉眼角的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坏狗。”
第79章 正文完 祁修竹提前寄了些行李到意安,有好几个纸箱,甚至把之前挂在公寓里的画也一块儿寄走了。 贺免打趣问他是不是在搬家,祁修竹只是笑笑,说本来就是搬家,没什么差别。 临到真回意安那天,他却没有跟贺免提。 一是因为具体时间没定,他当天忙完工作,才立刻安排好起程的车;二是他有意想给贺免个惊喜,见面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变得很有仪式感。 其实以前他们谁都没这样想过。 读大学时见面不是什么难事,学校离得近,骑共享单车就能到。 工作后这事变得困难起来,他们心里也清楚,对方一直都在。 重来一次,心情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每一次见面都很珍贵,尽管这次不会再有人离开。 离意安越近,气温就越高,进入这座小城后,祁修竹把围巾摘了下来。 司机照例把车停在路口,他自己拖着行李箱走进去。 天黑了一半,客厅里亮着灯。祁修竹有工作室的钥匙,没有惊动任何人。 刚一开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纹身机运作时“嗡嗡”作响。柳璟先抬头看来,眼睛一亮,蹦着跑过来,接过祁修竹的行李。 “祁哥你回来了!”柳璟绕着他转了一圈,说,“好突然啊,早上我问免哥,他还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修竹对他笑了笑:“他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说。” “哇哦。”柳璟了然,“明白了,是惊喜。” 祁修竹跟钟延打了声招呼,许久不见,他的寸头长出来一点,也染回了黑色。 “贺免在里屋扎图。”钟延说,“要我去叫吗?” 祁修竹说不用,自己在屋内溜达了一圈,发现楼梯下多出一面相片墙。 “上次我们去展会拍的照片。”柳璟一一介绍说,“这张是我们的合照,这个人你应该不认识,是钟延和免哥的师父。” 祁修竹凑近些看,男人留着络腮胡,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 他余光里看见靠里的位置贴着点别的东西,看清后哭笑不得。 那处全是他的照片和海报,就大剌剌贴在那,占了半面墙。 “贺免他……” 疯了? 钟延在后面笑了一声:“不是他,这是柳璟贴的。” “嗯?”祁修竹冲柳璟挑眉问,“你贴的?” 柳璟坦然承认,甚至颇为自豪:“我最近恶补了你的电影,现在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祁修竹想笑,头号粉丝另有其人。 “不过这些都是免哥给我的。”柳璟说,“他有好多,我俩挑了半个小时。” 话音刚落,正上方的房间门开了,贺免探了个头出来问:“谁来了?” 祁修竹仰头看去,头发向后落到肩上,露出了白皙的脸。 贺免晃了下神,祁修竹就跟那些海报站在一块儿,不过目光是聚焦的,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眼下的对视没有隔着屏幕,视线直达眼底。 心跳声仿佛化成实体,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黑色手套滑到一半,贺免动作一顿。两秒后,“滋啦”一声被他扯下。 祁修竹见他半天不说话,没忍住开口逗他:“怎么不认识了?奔现失败?” 贺免听见他的声音眼眶有点酸,抬手揉了一下。 客人好奇地从他身后瞄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于是楼上两人同时开口。 “是祁修竹!” “老婆。” ** 吃完晚饭,钟延拉着柳璟回宿舍去了。贺免把祁修竹的行李提上楼,径直往自己的房间放。 祁修竹跟在后面,慢悠悠开口:“是不是走错屋了?” 贺免头也没回:“没,就是这屋。” 祁修竹路过自己的房间,推开看了一眼。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或者说,实在是太干净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寄来的东西在哪。 贺免那屋倒比几个月前拥挤不少,之前衣柜里还有一些空隙,现在被塞得满满当当。 书桌也空出一半,一边放着贺免的手稿,另一边简洁一些,摆着几本祁修竹寄来的书。 祁修竹抬眼往床上望去,随后笑了一声。上头多了个枕头不说,连床都是崭新的,加大了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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