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免知道他来了劲儿,根本不听自己在说什么。他这样还挺有意思的,于是贺免也陪着他演。 “哦。”贺免的声音从嘴缝里漏出来,“什么惩罚?” 话音刚落,祁修竹抿着唇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个东西。 贺免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身子向后仰去,背部紧贴上床头。 “哪来的?”贺免说这话时竟有些紧张,他咽了咽,改口道,“你从我那偷来的?” “偷?”祁修竹晃晃手里的猫耳,笑容更深,“这不是你送我的吗?” 贺免差点被气笑了,动动手指,想把发带解开。 过了一分钟,他沉默了。 “解开。”贺免沉着脸说,“别整天在网上乱学。” 这玩意儿是祁修竹拍电影时学的,不过他没有解释。 他忽视贺免警告的眼神,把他的手压下去。 贺免无奈道:“别闹了。”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脸侧贴上个柔软的东西。祁修竹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又很快退回去。 贺免顿时变得僵硬。 趁他没反应过来,祁修竹把猫耳放上他的头顶。 高大的轮廓上多出一双尖尖的耳朵,在黑暗里显得很有冲击性。 但祁修竹想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哼笑一身,抬起一条腿,半跪着去开身侧的台灯。 “啪嗒。” 开关发出一声脆响,随后,暖黄色的光线从灯罩里洒出。 他刚要收回手,只觉得天旋地转。待眼前的场景静止时,他已经被人牢牢按在床板上。 贺免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那根丝绸质地的黑色发带落在枕边。 贺免压住祁修竹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好玩吗?”贺免问,“蓄谋已久?” 祁修竹身上一沉,张嘴想要骂人,右手被带着抬起,落到那对耳朵上。 “下次想看就直说。”贺免低头埋入祁修竹的颈间,让头顶的耳朵全部蹭入他的掌心,“满足你。” …… 第二天一早,祁修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回应:“进。” 外面是过来赶工的钟延,他开门看见屋内的场景,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楼下好像有几个粉丝。”钟延站在门外,不见人影,只声音传进来,“没别的事,打扰了。” 他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离开的脚步声又快又急。 祁修竹彻底清醒了,他刚纳闷钟延这是什么反应,随后看见了放在自己脑袋下的手。 “……”祁修竹拍醒贺免,“起来。” 贺免其实已经听见了动静,不过他觉得无所谓,钟延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嗯”了一声,慢腾腾起身,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 楼下有几个带着相机的游客,男的女的都有,说不准是祁修竹还是别的嘉宾的粉丝。 “走不了正门了。”贺免有些恼火,往浴室的方向看去,“待会儿我带你走后门出去。” 祁修竹嘴里塞着牙刷,没仔细问他说的后门在哪。 于是半个小时后,贺免带他来到了工作室背后的围墙边。 “能行吗祖宗?”原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哪个后门?我去接你。” “不用。”祁修竹说,“你等会儿到画室旁边的巷子口来接我就行。” 他挂断电话,望了眼围墙,又转头看贺免:“真有你的,真留个后门又能怎么样?” “这房子是租的,房东没留。”贺免快速爬上围墙顶,低头向祁修竹伸手,“别废话了,上来。” 祁修竹揉了下腰,在心里骂了一嘴。贺免把他拉上去后,自己先跳了下去。 “下来。” 祁修竹猛地往下一跳,贺免赶紧把他接住,心有余悸道:“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祁修竹又揉了下腰:“没下次了,跟干什么似的。” 他们一起走到巷子口,贺免指着前面说:“顺着这里一直往前就是昨晚那里了,记得吧?” “记得。”祁修竹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怎么会不记得。” 贺免没接话,往他包里塞了张暖宝贴。 他拍着祁修竹的背,将他往前轻轻一推:“去吧,晚上见。” 过了几秒,祁修竹才回答说:“嗯,晚上见。” 原康接到祁修竹后,见他是一个人来的有些意外。但他到底没多问,人家小情侣的事他想管也管不着。 “今天来了些粉丝。”走进画室的院子里后,原康说,“晚上录完节目跟我走?” 祁修竹在翻自己的微博超话,连头都没抬。 原康又说:“要么就跟我回去几天,之后再悄悄过来?” 祁修竹终于从手机上移开目光,听着院子外的声音出神 他和贺免还在一起的时候,生活和工作发生冲突的事也没少发生,不过每次都是以工作为主。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祁修竹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现在他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当时他们好歹还是正儿八经的情侣。 不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 “晚点再说这事。”祁修竹把自己弄得有点烦了,心不在焉道,“不好意思康哥,我再想想。” 原康拍拍他的背表示理解,孟羽任站在客厅里喊他,他跟原康点点头,到那边带麦去了。 今天的录制以参观为主,导演找了个本地导游带路,所以嘉宾的任务不是很重。 录到下午的时候,祁修竹的腰越来越疼,连带着脸色也不是很好。 孟羽任紧急叫停,不让他跟后面的节目,把人带到保姆车里坐着。 “你怎么回事?”孟羽任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围观的路人有点多,伸手把窗帘拉上。 “腰疼。”祁修竹说完,见孟羽任皱起眉,赶紧打断道,“别多问,就是你想的那样。” 孟羽任捏了捏鼻梁骨,从前排拿来一个靠垫。 祁修竹歇了一会儿,脸色总算好了点。 “帮我拍张照片。”他把手机递给孟羽任,“你会拍吧?不是上班打卡那种。” “要发微博吗?”孟羽任接过手机,补充道,“我拍照技术不好。” “没事,你拍就是了。”祁修竹整理一下发型,靠在窗边做好表情管理,“多拍几张,总有一张能用。” 孟羽任捣鼓了好一阵,拍了大几十张照片,祁修竹只捡了其中两张保存。 “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给我?”祁修竹一边修图一边问,“我怕被人认出来。” 孟羽任说:“备用衣服不在这个车上。” 祁修竹停下手里的活,抬头问:“那你跟我换换?” 孟羽任刚说了一个“不”字,祁修竹探过去拽住他的衣摆:“就帮我这一次,回去我请你吃饭。” 后排响起孟羽任的反抗声,以及祁修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请求。 闹出的动静之大,前面的司机僵着脖子,压根不敢回头。 十分钟后,孟总穿着祁修竹那件带着铆钉的皮衣,祁修竹则换上了他的西装外套。 “谢了。”祁修竹说得倒是真情实意,“回去我真请你吃饭,不叫喻昭的那种。” 孟羽任受不了自己这身穿搭,咬了咬牙终是没忍住道:“祁修竹,你有病吧?” 祁修竹现在心情好着呢,任由他骂也不还嘴。 他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找了帽子口罩戴上:“我让康哥来接我,你待会儿把车停到隐蔽的地方,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车。” 这大白天的,哪找隐蔽的地方? 孟羽任大概猜到他要干什么,只感觉一阵头疼,但还是在地图上好一阵翻找。 车身逐渐提速,半个小时后,他们绕过喧闹的城区,将车停在快上高速的位置。 原康的车已经停在边上等了,祁修竹跟孟羽任打了声招呼道别,之后一溜烟窜了上去。 孟羽任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别的车跟,才吩咐司机开回录制现场。 车里,原康见祁修竹这身打扮,犹犹豫豫道:“真想好了?” 祁修竹摘下帽子,闷在口罩下笑了笑说,“想好了。” 几个小时候后,贺免收到一条来自微博特别关注的提醒。 「@祁修竹:录制结束,回家^^【图片】」 贺免手一顿,刷新后又看了一遍。 回家? 贺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视线往上,重新落在“回家”两个字上。 他呼吸滞了半拍,盯着祁修竹弯着的嘴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他记得很清楚,祁修竹早上分明亲口说了。 “晚上见。” 骗子。 贺免从沙发上猛地起身,柳璟吓了一跳,奇怪道:“怎么了免哥,干什么去?” 贺免从茶几低下掏出个空纸箱,单手拎着就要出门。 “我猫跑了,再养一只。”
第57章 一到夜晚,意安又安静下来。节目组已经离开,围观的人群也早已散去。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和祁修竹刚来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除了—— 离工作室还有几米远,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次次用力,每一锤都包含着里面那人的“怨气”。 祁修竹在院子外停下,从旁边生了锈的铁栏往里投去一眼。 光线太暗,只隐约看见个高大的人影,一锤一锤往草坪上钉什么东西。 惊悚片拍摄现场? 祁修竹挑起眉毛,开门的声音被里面的动静掩盖。他逐渐靠近,直到站在贺免身后,贺免也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围墙边的灯照亮了这个角落,祁修竹这才把人看清了。 贺免光着上半身,下面穿了条工装裤。大的小的包里塞满工具,他正专心致志地往草坪上钉栅栏。 祁修竹站在木头堆边,他白天走时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此时已经钉满木头桩子和铁网。 他踢倒堆在上面的木头,发出细微的响动声,但贺免毫无反应。 这么认真,没听见? 贺免蹲下去扶住木头脚,有汗水从发尾流下来,顺着脊背往下,没入工装裤里。 他的肌肉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在灯光下呈现出诱人的蜜色。 祁修竹眯了眯眼睛,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刚想叫住他,不远处传来一道细弱的叫声。 他抬脚往那处走去,在地上发现一个装快递的纸箱。 里面的小东西不断扑腾,把纸箱抓得直响。 是那只三花猫。 祁修竹弯腰把它抱起来,用指头在它下巴上挠了挠。 他抱着猫回到贺免身后,出声道:“你真把它抓回来了?” 贺免的动作一顿,看背影似乎被吓了一跳,回头时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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