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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把手机手电筒打开，又小心翼翼地往他卧室的方向走。 卧室门没锁，我轻轻拧了下门把手开门，往里望了一眼，看见了蒋照存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 蒋照存的卧室开了一盏小夜灯，灯光昏黄，我便把手机手电筒关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坐在蒋照存床边的地上看他。 蒋照存闭着眼，额前的碎发散下来覆在眼皮之上，吐息平稳，应该是睡熟了。 ……他睫毛好长。 我托着脑袋观察他，不由得感慨。 上天真的给了蒋照存精雕细琢的一张脸，完美的家庭，足够的财富以及很多很多别人给予他的爱。 也包括我的。 但仔细想来，我对蒋照存的喜欢程度似乎不能被定义为爱，我一直认为爱是深刻的，是刻骨铭心的，是玫瑰花瓣下的浪漫告白，也是能够记载于纸上的庄严宣誓。 而我跟随年少时因为众之所向而自然而然的喜欢，伴随着我对蒋照存病态的占有欲，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爱他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 “卫燃？” 蒋照存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忽然在我耳畔响起。 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抬头一看，蒋照存已经支起了身子，睡眼惺忪地朝我望来。 “把我吓一跳，你大晚上怎么忽然来我这。” “……” “怎么不说话？” 大概是夜灯有点昏暗，蒋照存扭身准备把大灯打开，手臂却忽然被我拉住。 “蒋照存。” “干什么？” “你和乔无眠复合了吗？” “……大晚上你就来问这个。” “你喜欢她吗？” “卫燃。”蒋照存放弃开灯，重新转过身面对着我，“你不能老是这样的，我说过你吧。” “我知道，我只是……对不起，我忍不住。”我有点语无伦次。 “以后别这样了。”蒋照存叹了口气，“我没和她复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可我怕啊。” “你在怕什么？” 对啊，我在怕什么。 “我怕……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不对，我是怕你受伤，乔无眠不是骗过你吗，你说你最讨厌欺骗了，不是吗？蒋照存，你别喜欢她。” 我知道对于我在恐惧什么我给不出明确的答案，我只好拉住蒋照存的手，用蹩脚的理由来劝说他。 蒋照存听了我的话后很平静地望着我，看了我好一会才开口。 “可你骗过我多少次了，卫燃。” “……” “你说你想和我做好朋友，你说你不会再管那么多你会改，你说你会控制自己别对我有那么大的占有欲，你说……” “别说了。” 蒋照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扯住蒋照存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吻上了他。
第13章 蒋照存说出那些话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再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的确是使用着卑劣的手段，在他身边死缠烂打才得以获得一席之地，自然更加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蒋照存被我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但他这次反应很快，随即就伸手大力地推开了我。 “卫燃！”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跪坐在他身边的地上。 “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他问。 “……”我垂着头沉默不语。 “……算了，你走吧。”蒋照存见我没反应，于是便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 我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以作解释，再这样下去蒋照存和我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但蒋照存注视着我的那一霎那，我却忽然百口难辩，再也无法编织出一点话语去搪塞他。 “蒋照存，我只是……我真的错了。”我抓住他的衣角，恳求他放我一马。 “你错了？”蒋照存笑起来，“这些话你和我说过多少遍，但最后你改了吗，不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样的事吗？” 蒋照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承认我从前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看待，在你坦白你的感情后可能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变质，的确，我也有错，我一直纵容你，默许我们之间发生的亲密行为，这是我的不对。” “蒋照存……”我要哭出来了。 “可是我们之间本就并不存在任何亲密关系，你也知道的吧，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产生误解，我道歉，是我的错。” 蒋照存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扯下来，面色阴沉。 “但是卫燃，你得承认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凌晨三点，阮小青被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姓名，无奈地接通了电话。 “大晚上干啥啊卫燃？” “我被甩了。”我在电话那头哭得歇斯底里，嗓音都沙哑了，“我和蒋照存彻底玩完了。” “严格来说，你和他之间应该用不到被甩这个词语。”听见我的哭声又大了些，阮小青只好转移话题，“你和蒋哥又怎么了？” “他晚上又去和乔无眠吃饭了，我没忍住，下了班就去他家了，还又说了一些质问他的话，他就生气了。” “蒋哥那脾气你也知道。”阮小青吐槽了一句，“他就是人模人样的，但那狗脾气从高中开始就人尽皆知，你认个错，再多道几次歉估计就好了，他没那么记仇。” “他还不记仇啊？”我委屈反驳，“他刚刚连我骗了他几次都数出来了，这还不记仇？” “呃……估计是这次真被你气得有点狠了吧，你两也不是一两回吵架了，这你还不习惯？” “但这次感觉他是真生气了。” “那你打算咋办，就此放弃，开启新的人生？我公司里还有几个长得不错的主播要不要介绍给你？” “滚……我对别人没那想法。” “那你就继续缠着蒋照存呗，这有啥的。” “我肯定得消停一段时间吧，他这会正在气头上呢，估计得有一星期都不想见我。” “那这一星期就好好上班呗。” “可他最近又有和乔无眠联络，谁知道一星期后会咋样啊，说不定一星期后乔无眠就美美上位了。”我哀嚎。 “哎呦喂我的哥。”阮小青在床上翻了个身，“你就别再纠结他和谁的关系了呗，蒋照存说的也没错，你一直这样对他有着过分的占有欲，不仅对他来说不舒服，对你自己而言也是一种内耗啊。” “我……” “你要是不想再因为这些问题和他吵，你也确实得改变一下，就好好消停一星期吧，别想那么多了。” “……好吧。”
第14章 没有蒋照存的日子对我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我们两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天晚上我问他和谁去吃饭，他回答了乔无眠的名字后就再无下文，我每每打开与他的聊天框，试图说些什么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时，看见那个名字便又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 毕竟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我和蒋照存之间吵架的导火索。 我听取阮小青的建议，每天按时上班，试图用上班的痛苦来掩盖对蒋照存的思念，但效果不佳。 如此坚持了三天后，第四天我便踩着蒋照存下班的点，偷偷蹲守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就为了能看他一眼。 蒋照存依旧坚持不加班主义，六点过五分钟便从电梯里出来往外走，西装干净整洁，脸上丝毫不见打工人的疲倦。 我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黯然神伤，感觉自己像一只阴暗的老鼠。 说不定他没了我日子过得更好了呢。 如此想来，我更加沉溺于悲痛之中，也更不敢再给蒋照存发消息，只好每天一到他快下班的点，我就借口溜出公司，只为了不远不近地看上一眼蒋照存。 “你给我在这演虐文男主角呢卫燃？”阮小青无语。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他啊，我要崩溃了。”我不断划拉着和蒋照存的聊天页面，为了避免看见乔无眠的名字，我已经把和她有关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我是不是天生就是舔狗的命啊，妈的，我好想他。” “……我要吐了。”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阮小青说的消停期也到了，但我还是没敢找蒋照存，主要是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开口。 每天看他一眼根本无法满足我的相思之苦啊啊。 阮小青见我萎靡不振，就天天在公司骂我，说没见过我这么怂的，该去找人的时候不敢找，只能在这叫唤。 我欲哭无泪，一天就靠着和阮小青拌嘴来续命。 和蒋照存断联的两星期，我意识到一个重要的日子即将来临。 甚至不需要我的手机备忘录提醒，我就想到蒋照存的生日要到了。 认识蒋照存之后，他的每个生日我都有陪着他一起过。 想到这我就又想哭了。 蒋照存不太喜欢热闹的场所，但他的人缘实在是太好，每年生日都有一大堆朋友聚餐，拉他一定要一起吃饭，高中时是高中同学，到了大学是大学同学，工作了就是同事。 他每次都会叫上我，即使我和他的一些朋友根本不熟。 毫无疑问在过去的日子里，蒋照存把我当成他非常要好的朋友来对待，即使是在我告白后，他也没有对我生出排斥的心理，只是我做得太过火，一昧地利用着他的纵容。 蒋照存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从前很少去想象和蒋照存断绝一切关系的可能性，但这段时间这种想法在我脑海频频涌现，每想到一次，都令我心如刀绞。 所以我不敢去找蒋照存，我怕说出一些错误的话语会让蒋照存决定结束这一切，我只好卑微奢求着我们的关系就算归于平淡，也不能是了结的状态。 蒋照存生日那天刚好是休息日，我没上班，更加无法分散我的注意力，一整天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他定了个蛋糕，在傍晚的时候偷偷去了他家。 这次我没进去，虽然蒋照存家的钥匙还是在我手里，但我这次甚至不敢去开门，我怕蒋照存已经把锁换了，这件事会更加令我崩溃。 一般这个点蒋照存会去和他的朋友聚餐庆祝生日，我就蹲在他家门口，把蛋糕放好了，拍了张照，又从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找出支笔，写了句“生日快乐，蒋照存”。 写完这句话我就开始鼻头发酸，不知道什么又戳中了我的泪点，我蹲在蒋照存家门口哭了十分钟，这才晕晕乎乎地起身，把眼泪撇干净准备回家。 结果一转身，我就被吓了一大跳，蒋照存抱着手站在楼梯间拐角，平静地看着我。 “你在干什么，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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