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矜持地说了句:“因为我混这口饭吃嘛。” 晏迟生:“开公司的?” 沈亦白挑眉:“这你都猜到了?不瞒你说,我这次来M国就是为了和智诚搭上线。” 晏迟生撑着胳膊肘在沙发里,额头抵了上去,懒懒道:“然后呢,搭上没?” 沈亦白莫名从人口中听出一种嘲讽,他咬牙道:“虽然智诚不是我这种小公司说搭上就能搭上的,但人总要有梦想,想想说不定就成功了呢,况且,我来这边也不全然是为了和智诚搭上线,主要还是察看一下这边的行情,预计来年就把分公司开到这边。” 涉及地产行业,沈亦白才会和迈克尔有联系。 晏迟生没有怀疑对方是故意接近自己装作不知道他身份的,此前很多次试探,都证明了沈亦白对“威廉”不太了解,更不知道他有一个中文名叫晏迟生。 对于沈亦白说出的话,晏迟生是存在几分兴味的,他突然很期待,对方发现自己就是威廉的那一天。 但现在来看,隐瞒身份会比身份暴露更有趣许多。 “晏迟生,你干这行多久了啊?” 这话题跳跃很大,晏迟生明知道对方在问男公关,却依旧回答:“五年。” 刚好是他进入金融行业的时间。 沈亦白斟酌道:“除了这个,你以后没有什么打算吗?你别误会,我没有歧视这个行业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会比较稳妥。” “你上次关心我的婚姻,这次又改关心我的事业了?”晏迟生淡淡开口。 沈亦白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平常他也不是个爱管事的人,顶多就是善心大发,别人的私事他一概不会探究,更别提担心了。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没给自己想出个好理由,倒是把一个问题想清楚了。 那就是—— 他不想看到晏迟生为了钱屈居他人之下。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沈亦白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他想,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沈亦白垂下睫毛:“在某个时刻……比如现在,我没有把你当成炮友来看待。” 晏迟生微微讶然,掀起眼帘:“那当成什么?” 他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到正在沉思发呆的人。 “朋友?总之我觉得你是个能和我聊到一块的人,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们不是炮友的话,应该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吧。” 晏迟生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透出一种冷冷的气息,和外头的雪没什么两样。 “这只是你的错觉。” 这回换沈亦白惊讶了:“为什么?” 晏迟生表情淡淡的,话语却是不近人情:“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在,我不会和你产生联系。” “你怎么这么无情?”沈亦白控诉着,语调里带着一丝委屈。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晏迟生说完,没有再多解释,拿起书重新看了起来。 倘若沈亦白知道晏迟生的身份,就会明白这一番话的意思了。 沈亦白虽是个富二代,但在传承百年的家族面前完全不够看。 富二代三代乃至世家,想和罗福旺斯的继承人搭上线还得再奋斗好几辈子,就连罗福旺斯的旁系,他们也很难见着一面。 在这个圈子里,利益至上。 换句话说,只有同等条件的人才能做成朋友,否则很难相处。 沈亦白清楚“不是一个阶层融不到一块”的道理,可现在他不知道晏迟生的身份,只以为对方是个小小牛郎,所以听到对方话语里明晃晃的拒绝后,他才会感到不甘和委屈。 他起身,快步走到人面前,伸手抽过对方的书,带着一点怒意直视上对方平淡无澜的眼睛。 “什么是事实?我们这几次见面,就只因为我们是炮友吗?我以为我们相处很融洽,即使没有这层关系在,我们也可以做成朋友,难道只有我这样想吗?晏迟生,你告诉我……” 沈亦白觉得自己逻辑混乱,说着说着鼻子就有点酸涩,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对方拒绝自己很难过。 他看着人,一字一句道:“除了我,别人也可以是吗?” 除了他,随便哪个人,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和晏迟生发生关系吗? 晏迟生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虽然对感情这事一窍不通,但也不蠢,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如果按照以往,他第一时间就会斩断这层关系,快速遏制它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可不知怎么,他允许了对方的越轨。 但,这也不能说明对方于他而言是特殊的。 “是。” 沈亦白眼底晃过生气和失望,他控制不住伸手拽过对方的衣领,屈膝半跪在沙发上,倾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不可以……” 晏迟生对上那道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的眼睛,在这句话出口后,里头聚集的银光似乎随着这句话落下而轻轻打散、碎掉。 “我不允许。” 下一秒,晏迟生的唇瓣触到了一抹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 强吻了强吻了,谁来管管啊?
第25章 放过 沈亦白抓紧他的衣领,将他压制在沙发里,低着头,连啃带(咬)吻着他,出于占有的本能,对方近乎无赖且疯狂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这种恣意的侵略和无理的委屈仿佛融化在两人纠缠的口齿之间,惊愕过后,晏迟生本打算推开对方,可在人猛烈的攻势下,抬起的手又缓缓垂在两侧。 “你……” 平时矜贵冷淡的皮相在此刻终是染上了几分欲色,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被人用力拽下神坛,沾惹了一身的人间烟气。 不知过去多久,沈亦白才放开他。 唇瓣分离的刹那,晶莹剔透的丝液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银光。 对方呼吸不匀,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等气顺平了,才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威胁他说:“你不可以找别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晏迟生侧头,半垂着眼看对方毛茸茸的头发和泛红的耳朵。 嗓音带哑,似含着微醺的酒意与刚起床的懒意,好听地勾人心弦,“怎么不放过?” 沈亦白把脸埋在他肩膀里,闷闷地说:“我会找到你的会所,把经理叫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你一个五星差评。” 晏迟生没忍住笑出声:“我会怕这个?” 沈亦白抬起头,二话不说又咬上他的唇瓣。 晏迟生嘶痛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隐秘的愉悦,“你属狗吗你?” 沈亦白瞪他一眼:“就属狗,专门咬你这种违反约定的坏家伙。” 晏迟生掀眼:“我现在有违反吗?” 沈亦白又瞪:“现在没有,但你未来有违反的嫌疑。” 晏迟生发现对方的红晕从耳垂蔓延到了脖颈下方。 看来也很难为情。 他盯了几秒,而后抬手捏了对方的脸颊。 “你喜欢我?” 沈亦白眼里划过不解,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牛郎?他们不过是见了几面,上了几次床,就因为此产生了喜欢吗? 不应该啊…… 可如果不喜欢,他现在的举动又作何解释? “不,我只是有洁癖。” 沈亦白垂睫,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说喜欢,晏迟生曾经无数次警告过他,一旦产生喜欢,合约即刻作废。 “是吗?” 晏迟生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却仍然有种如珠似玉的温雅,他的目光落在沈亦白脸上,带着似乎能洞察人心的智慧,一点点地剖开对方那藏形匿影的伪装。 沈亦白说服自己后,对上那道带着淡淡疏离的目光:“是,我喜欢干净,如果你找了别人,我会认为这是你对我的背叛。” 听到这句话,晏迟生伸手揽了下对方的细腰,对方一个惊呼,撑着沙发,顺着力道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句话,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的?” 暖阳中,晏迟生的轮廓被光笼罩,瓷白皮肤上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哪怕居于下位,神色中的倨傲和高高在上依然存在。 沈亦白难以忍受对方这般冷漠,他俯身,与人鼻尖相触,晏迟生眼也不眨,任由他的靠近,仿佛一块难以融化的冰块,即使他脸上散发出滚烫的温度,也无法融化对方一二。 “如果我说是以金主的身份,你肯定不高兴……” “所以呢?” 沈亦白垂眸,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对方完全拿捏在手中,随着对方的话语,或轻或重地跳动着。 “我也不知道……抱歉,如果这句话令你不开心,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察觉到对方的服软,晏迟生的心底就像是被只毛茸茸的肉垫轻踩了下,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微妙,是令他不得不承认,又十分上瘾的愉悦。 “沈亦白……”他单手捏住对方的腰,心底深处挤压成团的恶意在这刻冲破禁锢的枷锁,挣脱着疯一般涌向面前的人。 那恶意蛊惑着他,命令着他,侵蚀着他,在耳边反复引诱他将面前的人据为己有,完全地,毫无保留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以他多年来的做事风格,定然不会在此刻贸然出击,暴露自己恶劣不堪的意图。 他只会徐徐图之,一点一点,侵占对方的内心,直到全部属于自己为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沈亦白瞳孔微微睁大,他试图理解对方的话:“你是说……我可以用除了金主的其他身份要求你不和别人发生关系,也可以毫无理由地占有你并说些无理取闹的话?” 晏迟生的拇指触上对方柔软的唇瓣,眉眼微弯,仿佛冰块裂开了条缝隙,语调变得温和:“你的阅读理解能力还真是……” “满分。” 他需要一个不会背叛的合作伙伴,刚好对方合他眼又称心意,所以他诱导对方产生占有欲以此来确定对方不会背叛自己。 可占有欲这种东西,在以往相处的情人中,也时常发生在自己身上。 情人无理取闹,声嘶力竭,甚至费尽心机铲除他身边的人也想要完全占有他…… 这明明是他预想的结果,可放在那些人身上,他却提不起半分的兴趣和好感,有的只有浓厚的厌倦和烦躁。 沈亦白是特殊的吗? 不,他和其他人一样,对晏迟生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身份不同而已。 这次,晏迟生不是作为被人宰割觊觎的猎物,而是作为一个伪装成猎物的猎人。 ** 麒麟分部。 前台小妹满是惊艳地看向来人,对方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青年戴着口罩,身着半高领羊毛衫,外头套着条大衣,打扮很像韩剧里的男主,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高贵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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