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这个人,就算是对待不喜欢的人和事,只要是对他有利,装都能装出一副斯文败类的在意,这么些年拿捏苏梨白早就成了习惯,怎么可能突然放弃苏家这个助力。 而且是在谢云初逐渐渗入公司的时候。 苏梨白眼角似乎挂了泪,又似乎只是错觉,整个人凄凄惨惨道:“我买了殷恪的黑热搜,行之哥骂了我一顿,不理我了——他以前从来不骂我的……” …… 买黑热搜这事,谢云初也不想理他。 他冷而淡地垂下眸子,不知为什么,苏梨白一提起谢行之,他就又嫉妒又恼,哪怕他以前再怎么在意这个哥哥。 他也不得不承认。 只要殷恪的事牵扯到谢行之,他就嫉妒到心绞痛。 谢云初好像又成了那个风流潇洒的谢二爷,在圈内圈外说一不二,语气难得嚣张:“我没办法帮你,你自找的啊。谢行之在意殷恪,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梨白的声音小,殷恪尚且听不分明,只是谢云初这话突然加大了声音,仿佛不是说给苏梨白听的,倒是把储存良久的不开心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故意讲给殷恪听。 谢云初嘴上没提过,可心里,恐怕介意死了那个优秀的年少有为的哥哥。 殷恪抱着猫,琥珀棕的眼睛对上布偶猫的玻璃眼珠,一猫一人皆沉默。 这时,苏梨白发疯一样站起来,拽住谢云初的衣领:“行之哥是不是在你这?” 谢云初冷冷地拿手攥住苏梨白的手,感情费这么大劲是怀疑谢行之来他这里了。 “我他妈和谢行之早掰了,你来我这找什么呢?”谢云初心里生起了股没来由的愤怒,他和谢行之自从上次闹开就没再联系,唯一的交集就是谢行之总会给他的日常工作使绊子。 连苏梨白都觉得谢行之找不到人会去弟弟那,只有谢行之,从来看不起他这个草包废物的弟弟。 苏梨白却不信他的,松开了拽着谢云初衣领的手,朝着各个卧室夺步而去,没有给别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要是让他知道殷恪和谢云初已经同居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第45章 瞎说的 苏梨白快要摸到门的刹那, 谢云初反应了过来,起身拉住他。 他自己的家,要是由着苏梨白乱来, 那成什么了。 苏梨白看起来嚣张,其实本质就是个脆皮, 长时间不锻炼, 手腕骨又细又薄, 哪怕炸了毛, 也挣不开谢云初的力道。 谢云初只是冷冷地看他,并不心虚, 他除了糊弄殷恪和谢行之糊弄不过去, 对其他人, 演技实在算不上差。 苏梨白不去看他的眼睛,垂着眸子往门缝和角落看去。 可惜房门质量很好,门缝只透了一点暗光,怎么也看不清里头是不是真的有人。 “你追着我哥追了这么多年, 自己闹腾也就算了, 能不能不要让别人都陪你闹。”谢云初冷声说,他这话也是提醒。 他和苏梨白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看他一直追在谢行之身后,追得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总也有看不过去的时候。 可惜他实在是烦苏梨白,嘴里的话并没好气:“你是苏家的少爷,别人也是人, 殷恪更是无辜。” “你能不能弄清楚啊。”谢云初微微皱眉,语气冷怠, 他早就想说了,“是谢行之喜欢殷恪,不是殷恪喜欢谢行之,你能不能搞清楚一点。” 苏梨白的嘴角起了一个刻薄嘲讽的笑。少爷自己不开心,也看不得别人幸福美满,眼角眉梢都微提起,口上并不积德:“你真那么坚信殷恪对谢行之没想法?” 谢云初知道对方不过随口一说来恶心他,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依旧颤了一下。 确实,从小到大,没人不更喜欢谢行之。 哪怕谢平国,他亲生的父亲,对待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总要露出更多的信任与关照。 况且殷恪面对谢行之,其实是一种防备又放松的状态,从《天窗》综艺两个人的互动就能看出来。 但谢云初心里怎么想的归他自己,对待外人,他还是那个潇洒富贵的谢二爷。 他掩盖掉眼里细微的失落,嗤了一声,并不上苏梨白的套:“我不信我男朋友,信你啊?” 本来被兜头扣了口大锅,殷恪是不太高兴的,谢云初那傻子,平时就容易多想,受人撩拨之后还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知被“男朋友”三个字直直撞开了心口,露出了里头正跳动着的漂亮心脏,顿时失了神。 他总觉得谢云初的所谓爱都是少爷的幻想和心血来潮的喜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 现今他还能保持一副好看出挑的皮囊,待十年二十年,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漂亮小明星等着少爷筛选。 可谢云初和每个人谈到殷恪的时候,都果断而认真的给他冠上了男朋友的称号。 殷恪心下一阵明晰的欣喜,修长冷白的手指微收了力。咕叽感受到了铲屎官的走神,傲慢地歪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绰绰约约的广玉兰树,满足地低低“喵呜”了一声。 谢云初油盐不进,苏梨白也没办法,只好无功而返。 等他走后,殷恪慢悠悠打开门,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此时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男朋友?” “啊不是,”谢云初以为他不开心了,撇撇嘴,很不甘心地收回了话,“我为了堵他瞎说的。” “我明明都很小声了,你居然还能听得见,”他碎碎念,边收拾了桌上苏梨白没怎么动的茶,“这茶我故意没怎么滤,苦不死他。” “瞎说的?”殷恪吃吃笑了声,那笑声里是说不出的宠:“好吧,那就是瞎说的。” “不是不是!”谢云初一下子转过身,头上的毛都炸开了一两簇,鼻尖上坠着一点水珠,大概是动作太快洒了茶叶。 “随口说的啊,我知道的。”殷恪低低地笑,笑都止不住。 那是谢云初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蓬勃又张扬的笑容。笑得他整颗心都化了。 他往前迈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步子,偏秀气的眉眼染上比对方更浓的笑意,试探一般的,大胆地凑进了对方的怀里。 然后亲了亲殷恪的下唇。 “不是随口说啊。” “那就不是吧,”殷恪的笑意止不住,抽开身,只是止住了这个纯粹的亲吻,往玄关走去,“今下午有个慈善晚宴,我先走了。” 谢云初根本来不及多说几个字,殷恪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他懊丧地把苏梨白喝过的茶倒了,又拿清洁剂清洗了好几遍,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也收到了慈善晚宴的请柬。 少爷有钱,收请柬什么的,可没少收,只是平时懒怠,从来也不去。 他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朱助理,让朱助理帮他找那份不知道被塞到公司,家还是哪里的请柬。 这慈善晚宴本来没邀请殷恪,估计也就看《华妆》火了,拉殷恪来充充人头。 这种富二代们都不怎么参加的晚宴,却成了三流明星们趋之若鹜的地方。 殷恪本来不太想来,他拍了这么多戏,可惜拿不到什么钱,也就只有《华妆》正儿八经地给他发过片酬,到现在房贷还没还完。 他去慈善晚宴,一认识不了什么人,二者也没钱拍什么东西。上次去酒会还是半年前沈蕴川拉着他去的。 可许百惠神神秘秘地说有什么大佬要来,让他把握住机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去也得去了。 慈善晚宴的地点在明辉大酒店的礼堂,里头装修金碧辉煌,一排一排的顶灯和装饰华美的玻璃挂在天花板上,整个会场觥筹交错。 陌生的眼熟的名流权贵们都来到了会场,殷恪甚至看见了不少二线明星。 他对名流和人脉一直不怎么关注,注意力都在摆台上的香槟和精致漂亮的小蛋糕上了。 可惜他没吃几个,许百惠就阴魂不散地站到了他身边,一把抢过殷恪手里的小蛋糕,怨气都藏不住:“我不带你你是不是光想着吃甜品去了?” 枉她辛辛苦苦给殷恪拉资源,这位爷就是这么不求上进地报答她的? 殷恪心虚地将另一只手的小蛋糕往身后藏了藏,脸上却毫不心虚,淡定道:“待会空腹敬酒容易醉。” 许百惠被他这一通说辞卡住了脑子,没好气地瞪殷恪一眼,施施然走了。 她这次破天荒穿了礼服,化了妆,像是见什么人一样。 不过这种场所一般许百惠都在帮衬自己手底下那几个一二线明星,偶尔关照一下殷恪已经是不容易,殷恪几乎不担心她再次打搅自己吃蛋糕。 许百惠刚刚去跟他打算说什么事,还没说出口就被殷恪堵了,提着裙摆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又迈着细高跟原路走了回去。 殷恪看着去而复返的经纪人,默默咽下了最后一口甜食,神色毫无变化:“怎么了百惠姐。” 许百惠可能是忙,并不和他多说什么:“朱助理那边又问我了,你想不想演《北央大帝》。” 一而再再而三,谢云初怎么总是执着于把《北央大帝》这个ip给他演? 这个ip的火爆程度远超《华妆》,抓住了能给殷恪带来好一波热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冲冲一线。 “我不去。”但是他不想要谢云初的资源,如果他要了谢云初的资源,那当初和谢行之的矛盾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而且他并不想用利益来衡量他和谢云初这段短暂而幸福的关系。 “男一号。”许百惠沉声说,“谢总说这个项目安排到了他手上,选角他有话语权。” 殷恪的第一反应就是谢云初疯了。 《北央大帝》的男一号,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长相坚毅,五官硬朗,和他这种漂亮的相貌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如果殷恪真的参演了《北央大帝》,去饰演男一号的话,有一个好的剧本说不定也能火起来,但定然是害了《北央大帝》这个ip。 他究竟想不想和谢行之争了? 就别说谢云初和谢行之长得那么像,就算他猜错了多想了,以谢行之的手腕和能力,在谢平国百年之后独占公司不是问题。 谢云初究竟想干什么? “不可能。” 隔了将近半年,境遇,关系,身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殷恪的答案依旧没变:“不可能。” 他又重复了一遍,心说等晚宴结束了得好好问谢云初一声。 如果谢云初真的满心满眼都是他,以至于耽误了正事的话,他们恐怕就要分开了。 现在殷恪并不缺资源,而且北央大帝的男一号也确实不那么适合殷恪。许百惠见他态度坚定,也不上赶着惹人烦,把话带到了就走了——她手底下的几个都是惹祸精,另外一个不看着老是乱说话,许百惠实在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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