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姜远忽然抬眸看向陈述,湖水似的眼眸颤动着,露出斑驳可怜的血丝。 陈述看见姜远额头和手背的青筋隐隐突起,眉头紧蹙,牙咬得很紧,因用力握拳克制,而嘴唇泛白绷紧,满眼写着挣扎和绝望。 陈述知道,问题问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是陈述胜了。 陈述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得意的笑,他慢条斯理地倾身靠近姜远,恶劣地缓缓开口,“你还不知道吗?姜远,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老子当年是因为你弯的,你他妈算是老子的启蒙老师。说起来,你不得负责?” 姜远瞬间瞳孔一缩,一脸震惊恐惧地看着陈述。 陈述欣赏着姜远情绪的变化,而后又突然一笑,“你还真相信了?” 姜远的心顿时一落,而后眉头一拧,看着这个故意戏弄自己的衣冠禽兽。 但此刻他早已落入下风,他还有什么底气和资格去反驳陈述? 见姜远生气,总是厉害冷酷的嘴巴却只是绷紧了不说话,隐忍着又无可奈何,看着有些可怜。 陈述眼睛忍不住亮起来,冒出兴奋期待的光,他很喜欢姜远这个模样,就这种隐忍又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恶欲之心膨胀,想立刻把人拥入怀里,揉碎撕/咬,浸着眼泪亲吻。 陈述按下不安分的心思,把棒棒糖轻轻塞进姜远的口袋,一边放轻了语气解释道:“与王思源的合作已经敲定,那我之后避免不了要常回鹤山,鹤山很无聊的,我需要人陪着,而你恰好符合我喜欢的口味。 而且,作为老同学,我也想帮你一把,所以我优先考虑了你。姜远,这个交易很划算的,我们互利共赢,各取所取,而我这个人喜新厌旧,过不了半年,我就会换人,届时,你一身轻松,没了债务,大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这不挺好的吗?” 姜远低头咬着牙,依然不说话。 陈述知道,现在让他开口答应很难,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陈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他还要赶紧去坐高铁,快来不及了。 “姜远,你知道我的电话。如果你答应了,随时打电话给我。但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只等到明天,之后一切承诺作废,过期不候。” 陈述抬脚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脚步。 姜远抬眸看向陈述,忍不住心又悬了起来,但陈述的目光只是与他短暂交汇了一下,又立即移开目光看向吴英秀。 “阿姨,再见!”陈述举起手摆了摆,一副谦逊有礼貌的好模样。 吴英秀立即乐呵呵地挥起手。 陈述再次轻轻扫了一眼姜远,而后转身离开。 姜远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声音渐渐远去,消失不见,绷紧的线终于断开,姜远无力地靠住墙,捂住了脸。
第29章 只差一个电话 鹤山市没有飞机场,陈述先坐了高铁,再转飞机,午饭在飞机上解决,两个小时的飞机后,又立即直奔酒会,时间紧张,但他算准了自己不会迟到。 其实这几年陈述已经很少参加商业酒会,这样的酒会虽说人才聚集,也有他关注的顶级投资人,但其实他错过也无可厚非,只是最新消息传出,这次酒会邀请了一个风投界的重头嘉宾出现,同时会在酒会上宣布最新商业计划,那无疑会引起各投资人和风投公司的重视,精英云集,联络关系,讨论行业趋势,争取合作,打探内部消息,一个小小的酒会也可能产生巨大效益,推动公司和行业的发展。 陈述进了酒会活动区,看见林易飞冲他招了下手,他便直接带着秘书走了过去。 “这个时间段赶过来,我还以为小镇太有魅力,你已经不打算回来了。”林易飞语气酸涩地调侃道。 陈述拿起一杯香槟,他确实一开始有不来的打算,但既然能赶来,便不想错过什么机会。 陈述没反驳,只是淡然一笑,抿了口香槟。 林易飞探了探脑袋,八卦地问道:“怎么样?游戏有意思吗?” 陈述看向林易飞,眼中的笑意令人琢磨不透,“的确很有意思。” 林易飞笑着“啧”了一声,“看你心情这么好,估计又是十拿九稳了。栽到你手里,算他倒霉。你这个恶狼什么时候也栽一回跟头,让我看看你的笑话。” 陈述与林易飞对视,默契地碰了下杯。 陈述语气平静,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绝无可能。” 此时,热闹的活动区却忽然安静下来。 陈述和林易飞纷纷抬眸看去。 几个男人正门迈步进来,为首者穿着黑色西服,气势沉稳,步伐不紧不慢,高雅神秘,又带着强烈压迫的气场,引得在场所有人的注目。 “艹!怎么是他?!”林易飞忍不住低声骂道,“死鱼脸,装/逼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来拍电影了!要不要给他铺个红毯,再找几个媒体追着他拍照?” 陈述也没想到,谭霄居然来了。 谭霄,谭氏集团的长子,如今谭氏集团的主要掌权人。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很少回到国内,也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更别说参加这样不算特别顶级的酒会。 谭氏集团是国内排行前几的公司,他们主要经营风投和金融两个方面,十几年前,就在国内市场占据半壁江山,但之后,谭霄一边在国外留学,一边开始开拓国外市场,如今他创建的飞麒风投,已成为国外首屈一指的风投集团,但飞麒的主要市场并不在国内,所以陈述和谭霄也没什么交集。 但因为谭氏和林氏是世家,因着林易飞的缘故,陈述见过谭霄几面。 谭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质,似乎永远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没有爱好,没有绯闻,话少之又少,毫无情绪似的,只会工作,像是个铜墙铁壁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有时候陈述都忍不住想,谭霄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好像天生是为了工作而生,洁身自好,社交简单,没有一点瑕疵软肋。这样的人才最是可怕。 但他记得林易飞说过,谭霄小时候不是这样,是个爱哭鬼,胆小如鼠,傻兮兮的,一点也不聪明,很好欺负,自从去了国外,便变了一个人似的,无时无刻不装的跟个二百五似的,那眼神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林易飞最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且因为两家是世家,父母那一辈关系很好,所以两人从小就被拿一起做比较,但谭霄太优秀,处处压林易飞一头,学业,爱好,事业……涉猎之域,都要成为第一。谁又会喜欢什么都压自己一头的人呢? 林易飞因此讨厌谭霄,但又恨又怕,背地里骂的再狠,因着他的气场和地位,又多了几分害怕。 比如说此时,谭霄迈步而来,目光轻轻一扫,隔着人群,扫过陈述和林易飞两人,似乎在林易飞身上多停留了一秒,而后随意地收回目光。 但只这一眼,林易飞就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等人走远了,才又开始骂道:“艹!他不会听见了吧?!听见了就听见了!他反正也是个听不进人话的狗东西!天天穿的人模狗样的,说不定背地里阴暗爬行呢!” 林易飞越说越夸张,语调阴阳怪气地要上天。 陈述默默看了一眼林易飞,故意冷漠地开口戳他刀子,“可他就是你比强。” 林易飞愣了一下,立即狠狠瞪着陈述低声喊道:“我他妈要和你约架!你个叛徒!” 陈述轻轻笑了笑,喝了口酒,评价道:“幼稚。” …… 十五分钟后,大家开始陆陆续续进入主会场。 酒会会专门邀请一些行业知名人物发言或者给一些创业公司机会,邀请他们当众讲述商业计划,寻找合作机会。 而最关键的人物往往压轴出场。 刚刚紧跟在谭霄后面那个男人叫何昭,他是谭霄的私人助理兼心腹,几乎与谭霄形影不离,明面上,他总代替谭霄进行公众事务的处理,传达飞腾及谭霄的计划与想法,一直深受器重,握着一定实权,因此其他人见了何昭也尊称他一声何副总。 此时,果不其然,这次又是何昭代表飞腾风投上台发言。 发言精简,二十分钟,最后五分钟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国内市场发展的如火如荼,新能源、新媒体,智能行业……无数领域展露出不可估量的潜力,合理竞争,市场稳定有活力,是风投行业飞跃之契机,飞腾也将紧抓机会,转战国内市场,与大家互利共赢。希望同仁们多多指教,共同开发国内市场,飞腾也愿为各位开拓国外市场献上绵薄之力。期待与各位的合作。” 话音一落,先是沉寂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热烈掌声。 沉寂是因为飞腾要来分国内市场的一杯羹,那么其他风投公司必然要受到利益压缩,就算是有好处,可以互利共赢,和飞腾合作,发展国外市场,但龙头大佬来了,其他人难免受到打压。 而因为飞腾和谭霄的地位和势力,谁又敢不鼓掌叫好?谁又敢明面上和他们过不去呢? “艹,谭霄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来国内发展?” 陈述一边鼓掌,一边靠近林易飞压低声音道:“国外现在不太平,但绝不止这一个原因。” 林易飞眉头一跳,突然神经兮兮地惊恐低喊道:“绝对是针对我来了!国外出风头不够,还要来国内压我一头!” 陈述默默翻了他一个白眼。 会议结束后,众人往活动区或休息区了。 陈述和林易飞在活动区角落的沙发坐下来闲聊,一边观察局势。 “你到底怎么打算对付你那个老同学?” 陈述摇晃着酒杯,悠闲随意地开口,“让他成为他自己最厌恶的人。现在,只差一个电话,他就要落入网中,成为我的人了。” 林易飞明白过来,“可他不是直的吗?” “有什么钱办不成的事吗?” “你要包养他啊?” “不可以吗?” “陈述,你以前起码都是正常交往的关系,现在有点出格了吧,这“情人”“包养”的说出去可不好听,别自己惹火上身了。” 陈述毫不在意,“就是要不好听,他不是最在乎自尊吗?就是要他难受痛苦。放心,不到半年,这场游戏就会以胜利告终。” 林易飞“啧”了一声,陈述这样变态又阴沉的模样的确让人有点咋舌,但陈述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一旦没了分寸,是谁都管不了的。 一个电话忽然响起,林易飞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放下酒杯接了电话。 “曲小姐,不忙,一个小时酒会就结束了。” “可以啊,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电话挂了,林易飞对上陈述打探八卦的目光,“真打算安定下来,和那个曲小姐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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