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齐菁转回正题,“那陈总打算怎么做?” 陈述早有打算,随即应答道:“反其道而行之,将此次李杰章的出轨证据和往日丑闻全部曝光。齐总不必回应什么,只需要开始准备复出活动,其他的交给公关部来做。一个被背叛但坚强不屈的妻子和女企业家的形象一定会得到公众的支持。我们可以借助舆论的力量,占据优势,逼迫李杰章转让股份,得到其他股东的支持。” 齐菁忍不住露出满意欣赏的微笑,“陈总果然是个人才。” 陈述勾唇笑着,起身道:“我会让我的秘书和齐总亲自对接,但我们万蓝不会正面支持,为了我们的合作,希望齐总做好保密工作。” 齐菁起身迈步过来和陈述握手,“自然,我不会让陈总失望。” 和齐菁握着手,陈述笑着提醒,“也希望齐总不要忘记,我们刚刚的谈话并不愉快。” 齐菁笑容加深,“明白。” 出了门,李杰章立即迎了上来,“陈总,怎么样?” 陈述蹙眉沉声道:“不太愉快,齐总心意已决,李总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李杰章短促地“啊”了一声,脸色一变。 三天后,芯兴科技的事情已经进入正轨,后续事项也不需要陈述亲自盯着,陈述便即刻带着律师回到了鹤山市。 正开着车,手机响了起来,姜远瞥了一眼,看见陈述的名字,心忍不住紧了一下,但他没有立即去接,等送完客人后,姜远拿起手机盯着那个未接来电,发愣了几秒后,回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几秒,就立即接通了。 “刚刚怎么不接电话?”陈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姜远猜测他应该是有些不悦。 “我刚在开车。”姜远如实解释。 “开车?给谁开车?”陈述语气依然平静,只是莫名缓了一下,带着一丝玩味危险的味道。 姜远本不想解释,但不平等的地位好像不允许他这样拒绝陈述的疑问。 “……我现在开出租。” 那边沉默了几秒,“我已经到了鹤山,现在正带着律师去桐山镇。律师需要见你姐姐,了解一下情况。” “现在?” “是,发一个位置给我,在家等着。” “好。” 电话挂了,陈述扭头看向一直带着笑意盯着自己的人。 邢恒,是万蓝风投常年合作律所的律师之一,因业务往来和陈述相识,也算是老熟人了。 这个人业务能力很强,雷厉风行,年轻有为,但人不太正经。 “听起来关系不一般啊。” 陈述只眯眼笑着看向邢恒,不说话,等着这个人下一步的调侃。 “让我千里迢迢跑到这样一个小地方打离婚官司,陈总这样小题大做,真让我好奇那个人了。”邢恒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述。 陈述幽幽出声:“好奇心害死猫,邢律师,你只需要完成你的工作。” 邢恒依然无所谓地笑着,“紧张什么?怕我抢人?” 邢恒,男女通吃,但从不乱来,是个有原则的人。陈述用人向来只看能力,现在却有点后悔把邢恒带来了。 陈述立即冷了脸,“如果闭不上嘴,可以立即走人。” 邢恒挑眉“啧”了一声,“陈总!开个玩笑!我邢恒可没那个胆量抢你的人。我只是好奇,陈总是不是平日吃腻了山珍海味,所以这才突发奇想,到小镇里找清口小菜?” 陈述忍无可忍,闭上了眼睛,“闭嘴!” 拐进小巷,陈述远远看见姜远和姜清在门口等着。 下了车,姜远与陈述目光对视了一瞬,又立即移开。姜清却很热情地迎了过去。 “陈总!上次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就被那些要债的人给欺负了!” “姐,你客气了。” “不,你是我们姜家的恩人!我听说你是姜远的老同学,你们都十几年没见了,但没想到你还愿意借我们这么多钱让我们还债,我已经很感激了,可离婚的事还要麻烦你,我真是心里过意不去。” 借钱? 陈述瞥了一眼姜远,姜远心虚地躲了一下目光。 陈述自然地笑着应对,“姐,不麻烦,我和姜远在高中时关系很好,过年回来时,姜远也帮了我很多。有来有往,这也算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姜清红了眼睛,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可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这次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姜远立即安抚性地拍了拍姜清的肩膀,“姐……” 姜清有些尴尬,立即笑起来道:“不说这个了。这位是?” 一直看戏的邢恒终于得到了上场的机会。 “你好,我叫邢恒,陈先生委托我处理这次的离婚官司。”邢恒伸出手和姜清轻轻一握,又朝姜远伸出手来。 他观察姜远好久了。气质很独特的一个人,清冷坚韧,像是会被陈述欺负,但不会认输的类型。 “你好,怎么称呼?” 姜远礼貌回应,“你好,姜远。” “姜远姜先生。”邢恒故意重复了一一遍,陈述果然冷冷地看了邢恒一眼。 邢恒笑了一下,不再胡闹,而是看向姜清,“姜女士,我需要单独问你一些事情,请问现在方便吗?” 姜清立即道:“方便方便。” “好,那我们去单独的房间吧。” “行。”姜清迈步带着邢恒往房间走,关门时又特意扭头对姜远道,“姜远,好好招待陈总。” 姜远应了一声,随着门关,院子里就剩下他和陈述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 如今他们的关系不再是朋友,而是……情人,这个词姜远羞于承认,但不得不面对。 他硬着头皮看向陈述,“去客厅吧。” “好”,陈述迈步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看着姜远弯腰给他倒水,眼眸低垂,很平静温顺的样子。 陈述欣赏着姜远这个样子,心里生出一股恶劣的满足,因为这场交易,他已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至少,姜远不会再用冷漠抵触的目光看向自己,好像只要他勾勾手,姜远就不得不听话地过来,顺从地跪下,然后任他欺辱。 伪装友善,实际暴虐之心膨胀的猎人,可以肆意玩弄无可奈何但不能反抗、只能隐忍承受的猎物,看着猎物从痛苦一步步沉沦,然后被抛弃被摧毁。陈述忍不住想,这样的游戏才最有意思。 “姜远,电话里你说你在开出租,这是你新找的工作?”陈述随意开口,但目光却肆意游走,看着很不安分。 姜远坐下应了一声。陈述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姜远无法忽视,只能避开与陈述对视。 “辞了吧。” 姜远顿时眉头一蹙,忍不住看向陈述,“为什么?” “我要在鹤山待上一段时间,你还来当我的司机,工资照常,比你开出租要赚钱,也要轻松。何况,还记得我的要求吗?随叫随到,当我的司机,不是更方便吗?” 对上陈述意有所指的目光,姜远心里一颤,生出一股恶寒,但陈述的目光坦荡直白,好似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姜远忍不住握紧了拳,克制着,隐忍着,他曾单纯地以为这场交易里,他付出了自尊和道德,陈述出了金钱,这至少是一个看起来合理公平的交易,他没有接受施舍,他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 但好像不是,从他答应的那一刻起,自己好像就已经处于被掌控的局面了,姜远忍受着,但无法克制自己闷沉的心情,好像一层纱布蒙住了他的脸,他逐渐有些呼吸不过来。 “所以,晚上的工作我也必须辞了吗?” 陈述很无情又很刻意地开口,“当然。夜晚的时间更重要,而我没什么耐心等待,特别是有些事情,不能等人。” “好,我明白了。我会辞掉的。” 姜远特意避开陈述话中不明不白的意味,认命地答应了。 几次撩拨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陈述的目光沉了又沉,看着姜远垂着眼眸,似乎不为所动,平静地近乎麻木。 心里一股莫名的怒意生出,好像不被在乎,被漠视了一样。本随意从容的陈述忍不住故意开口道:“姜远。你不高兴?或者说,你认为这两个工作更重要?” 比什么更重要?他们之间的交易吗? 陈述没有明说,那么姜远就是这样理解。 按照金钱来说,的确是与陈述的交易更重要,但姜远不想丢掉自己辛苦找来的工作,不想所有时间完全服务于陈述,好像他真的失去自我,被完全掌控了一样。 但他已经认命地答应了,陈述为什么又非要直白地问出来? 姜远看着陈述,咬着牙,没有回答。 气氛僵持着,陈述蹙眉不悦,想要再开口时,门打开了,邢恒和姜清走了出来。 姜远立即起身扭了过去,背对着陈述。 陈述无奈终止质问,只能也跟着起身看向邢恒,“怎么样?” 邢恒道:“家暴不需要冷静期,直接上诉就可以。但难点在于,姜女士没有保存任何有关家暴的证据,而另一方现在也联系不上。” 陈述道:“找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三天内,我会派人找到他。” 姜清忍不住发问,“可他要是不答应离婚,也不承认家暴怎么办? 陈述道:“如今债务已经解除,赌瘾又犯,他必然还要回家,你只需要做好录音准备,让他承认家暴。只要有证据,法院会判决离婚。” 邢恒看向担忧的姜清,露出专业的微笑安抚道:“姜女士,你放心,一切交给我们。” 姜清点了点头。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妈,我回来了!” 右右跑进来,看见站在客厅的一群人,又愣住了,而后他忽然指着陈述,惊喜地喊道:“超级英雄!” 陈述眼睛一眯,有些语塞。 但右右依然很兴奋,他背着书包来回比划,“那天,你上来一脚,又一拳,欻欻欻,就把那两个坏人打倒了!我记得你,你救了我们!” 听着右右生动的描述和崇拜的目光,陈述眉毛轻轻一挑,又忽地有些愉悦,好像刚刚那个幼稚的称号也没那么尴尬了。 “右右!”姜清过来拉住右右,“快叫陈叔叔,快谢谢陈叔叔。” “陈叔叔……”右右又立即规规矩矩地看着陈述。 陈述弯下腰,揉了揉右右的头发,笑着说,“你叫右右?” “嗯,那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叫郭天佑。” 陈述笑了笑,看着右右清澈发亮的眼睛,莫名觉得这孩子有点可爱,忍不住又轻轻捏了捏右右的脸。 右右眨着眼睛看着陈述,“陈叔叔,你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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