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川站在他身旁,也朝着那张照片看去。 白桑榆问他,“你认识周芒吗?” 顾临川“嗯”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待会吃完饭和你讲。” 白桑榆应了声,又去看其他的照片,顾临川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一个莫名的想法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顾临川背过身,拿出手机,打开加密相册,里面都是和白桑榆相关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他在和一个粉色头发的Omega吃饭,那个Omega和周芒有几分相像。 【作者有话说】 感觉太久没琢磨这两,都要琢磨不出来他们两在想什么了,这两是真的难写啊
第45章 那至少现在留在我的身边 “我和周芒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住宿舍,四个人一间,他们知道林与善的事,都很怕我,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白桑榆站在落地窗回忆着多年前的事,他很难记住别人的样貌,所有的过往都像是被浓重的雾气所笼罩。 “只有周芒愿意和我当室友,我问他不害怕我父亲的事吗?他说我是我,林与善是林与善,就算我真的想杀人,别杀他就行。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他对我很好,我也一直记着他,直到我出事前我们还有联系。” 顾临川坐在沙发上,凝神望着他,“看来你们关系真的很好,比一般的高中同学要亲近不少。” “他身上有种很独特的人格魅力。”白桑榆说,“只要接近就会被吸引。” “所以江遇野才那么喜欢他。”顾临川把手里的烟点燃,“为了他都跑去黔州当花农了。” “啊?” 顾临川平静地解释道,“你这个同学当时是记者,为了查江家的案子和江遇野谈过几年,在江家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进精神病院,江遇野救得他,但后面他们还是分开了,他出国以后江遇野就去黔州种花,等他回黔州的那天。” 白桑榆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所以当初那些报道里写的什么江遇野被白月光感化迷途知返,决心伸张正义的那个白月光,就是他?” 顾临川嗤笑一声,“应该吧,不过也不算是迷途知返,江遇野的妈妈死在他爷爷手里,他一直都想替他妈妈报仇雪恨。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江遇野想利用周芒拿到证据,周芒也想利用他扳倒江家,只是利用久了反倒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 “那还挺传奇的。” “是啊,每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挺感慨的,一个生下来就拥有权势、财富和名利的人,居然会主动舍弃一切,毁掉自己光明的前程,去一个小村子里种花。” “可能因为他心里一直有恨吧。”白桑榆走到顾临川的面前,把他手里的烟拿走,放到自己嘴边,“仇恨是人最难释怀的东西,比爱更持久,更强烈,也更疯狂。爱是会被遗忘的,但是仇恨不会,会一直被刻在骨子里。” 顾临川目光灼灼,笑着问他,“那哥,你有恨过什么人吗?” 白桑榆说,“我从来不恨别人,我这个人有点迷信,信因果轮回的,他们说要是你这辈子很恨一个人,那你们之间就会生出业障,等你百年后入轮回,就会和这个人再次牵扯到一起。我可不想死后还会因为这种事,再投胎成人。” “做人不好吗?”顾临川不解,“很多人都想着下辈子能继续做人,去大富大贵之家呢。” 白桑榆说,“做人太痛苦了,不管是什么家世,生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会痛苦,做动物则不然,动物需要思考的只有两件事,生存和繁衍,但人除去这两件事,还有无数的事要思考,只要活着,痛苦就不会结束,所以说当人哪里算得上什么好事,无端受难而已。” 顾临川伸手去抚摸白桑榆的脸,白桑榆的体温像是生来就比平常人要低一些,夏日里摸着也没什么温度,“可是我想下辈子还遇见你。” “那你就继续恨我吧。”白桑榆笑着说,“你恨着我,如果我去投胎了,下辈子就能再遇见。” 顾临川的手顿在原处,“我怎么会恨你呢。” “你要是不恨我,当初就不会来找我了。”白桑榆看着顾临川,手里还没吸完的烟落到地板上,他把手搭在顾临川的肩上,“很久之前也有人和我说会喜欢我一辈子,不过后来……他也很恨我。” 顾临川知道他说的是谁,却不想也不能点破,只是认真地听白桑榆把话说完。 “我们两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总说长大要嫁给我,结果还没等到长大,他爸就出了事,林与善杀的。没过多久,林与善也死了,从那时候起,他就恨我了,大概是因为我是林与善的儿子的吧。” “有一次我们在河边玩,他把我按进水里,只差一点我就会死,但他还是没能狠下心,把我拉起来了。”白桑榆坐在顾临川的身上,他们贴得很近,连心跳都融为一体,“后来他从那里搬走,继承他父亲的遗志当了一名刑警,我们见过面,他还是恨我,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顾临川去吻白桑榆,“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白桑榆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我不明白,都是他教我的,他告诉我什么是喜悦,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爱,小时候……我会想我对他的喜欢,兴许是因为他喜欢我,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像照镜子一样。” 顾临川的呼吸加重,他摩挲着白桑榆背后那微微发烫的金莲印记,“那不是喜欢,你不喜欢他。” “但我放不下他。”白桑榆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都不能放下。” “所以你喜欢那些和他长得很像的Omega?”顾临川的眼睛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把他们都当成宁苏?” 白桑榆没回答,他抬手轻轻抚上顾临川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青灰色的眼睛深沉如海,“没有谁会是谁的替代品,宁苏一样,你也一样。” “但你不爱我。”顾临川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留在我身边。” “所以你就找人跟着我,在房间里安摄像头,还用祈梅来试探我?” 白桑榆的语气很平静,顾临川却莫名有些慌乱。 “你都知道……那其实是……” “没必要说是Joker做的。”白桑榆说,“他和你是一个人不对吗?他想做的事,他的欲望就是你的欲望。临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做不到,也没法答应你。” 顾临川把头埋在白桑榆的心口处,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离开,“那至少现在留在我身边。”
第46章 那你现在还恨他吗? 从马场回来以后,顾临川把安在白桑榆房间里的摄像头都给拆走,走前还拉着人玩了点高难度的。 中间问起之前拍到的视频和照片,白桑榆表现得很无所谓,顾临川想留着用,就留着用,想删掉也行。 顾临川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对人对事都满不在乎的态度,笑着问他,“哥,你不怕我哪天犯病,把这些东西流出去?” 白桑榆趴在床边抽烟,手里还翻着一本很厚的德语辞典,头也不抬地回答,“你想的话就做呗。” “还是别了。”顾临川说,“我可舍不得给别人看。” 白桑榆抬眸翻他一眼,慢慢吐出一口带有薄荷气味的烟雾,顾临川靠在书桌边看着他,“哥,你最近抽得有点多,对身体很不好的。” “我知道。”白桑榆翻了一页纸,“但是控制不住,有时候心里不舒服,抽烟能让我冷静下来。” 顾临川问他,“柠檬又惹你生气了?” “她哪有那本事。”白桑榆把抽完的烟头精准丢进垃圾桶里,“只是最近总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顾临川坐到他边上,手轻轻抚上白桑榆的脊背,“因为乐施的事,还是……” “我也不知道。”白桑榆说,“可能是天太热,心烦吧。说起来,你和祈小姐那事进行得还顺利吗?” “还行,祈梅她那几个兄弟不是什么聪明人,挺好对付的。”顾临川问他,“不过,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记得在去马场那天之前,你根本不认识她。” 白桑榆继续翻手里的辞典,“我不是只看纪录片和电影,我偶尔也会看新闻之类的,多少能猜到一点。” “猜到?” 白桑榆偏头去看他,“我读大学的时候修过一些和金融有关的课程,也实践过,股票和比特币什么的,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钱很好赚,我卡里的流水不比你现在低,不过这个年头经济下行,什么都不好做。” 顾临川说,“那你完全没必要再去打工呀?” 白桑榆打了个哈欠,“没钱当然要去打工,炒股赚得再多也撑不起成天在酒吧里撒钱,纸醉金迷,快意人生。” 顾临川的嘴角微微颤抖起来,“居然是这样。” 白桑榆把辞典合上,翻过身躺在床上,伸手去捏顾临川的脸,“不然?我就喜欢这种沉浸在欲望里,挥金如土的感觉。抽烟,喝酒,或者找人睡一觉,只要能舒服就行,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我来说有多少都一样。” “但人总要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顾临川说,“有钱总比没钱好。” “要是知道自己早晚会死,死都不怕,还会怕没钱吗?”白桑榆轻出一口气,把话题挑开,“别总是说我,说说你吧。” 顾临川轻声笑起来,“嗯,哥想知道什么?” 白桑榆看向他手上那块蝴蝶形状的疤痕,问他,“我想知道和Joker有关的事,他喜欢戴手套是因为你手上那块疤?” 顾临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过了一阵才回答道,“嗯,他不太喜欢我父母,可能因为我受伤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在承受吧,在他眼里他们都是加害者。” 白桑榆垂下眼帘,“他的名字是你取的?” 顾临川摇头,“他自己取的,《蝙蝠侠》里经常在哥谭市做坏事的那位。他觉得小丑很酷,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白桑榆说,“我以为是马戏团或者扑克里的那种,居然是《蝙蝠侠》,他还挺中二的。” “是有点。”顾临川思索着怎么回答比较好,“在他看来弥南就和哥谭是一样的,每个城市都是哥谭,只是有的城市需要蝙蝠侠的出现,有的城市需要小丑,弥南就属于后者。你看过托德菲利普斯的《小丑》吗?他和亚瑟很能共鸣。” “那你呢?”白桑榆问他,“你想成为蝙蝠侠还是小丑?” “不是我想成为。”顾临川眸光阴沉,“而是我能成为什么。如果布莱恩没有那么大的家业,他的父母没有死在他的面前,他长大后会是好人,但不一定会成为蝙蝠侠,同样的如果亚瑟没有遇到那样对他的母亲,没有碰到那些欺辱他的人,他也不一定会变成小丑,塑造这一些的不止是他们自己,还有哥谭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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