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猫一天一个样,不过半个月不见,小猫已经长大一圈了,连身上的绒毛都少了一层。 猫咪躲在猫包里,见季然过来,有些警惕地闻他的手,又很快缩了回去。 季然鼻子一酸,小咪已经不记得他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后来又分开这么久,小猫不记得他也理所当然。 告别领养人,季然带着猫咪回了新家。 这不是它当初住的房子,猫显得很警惕,一出猫包就钻到了沙发下,无论季然怎么呼唤都不出来。 季然有些伤心,但当初是他执意送走猫咪,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沮丧之际,寒深提醒他:“你用小鸟试试。” 对哦,小鸟玩具! 季然连忙跑到卧室拿玩具。 “啾啾~” 熟悉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季然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 会有用吗? “啾啾~啾啾~~” 猫依旧躲在沙发下,季然逐渐从期待变为失落。季然以为小猫彻底忘记他,把小鸟玩具放到了地上,然而下一刻,小猫蹭一下从沙发下钻出来。 “喵~!嗷嗷~!!” 蛰伏已久的小猫一下咬住小鸟,抱着玩具开始兔子蹬。 玩了一会儿,小猫似乎对玩具失去了兴趣,转而开始嗅闻旁边的季然。 季然伸出右手,却根本不敢动弹。 小猫围着季然转了一圈,然后开始蹭他手背,叫声亲昵又粘人。 季然难以置信:“寒深,寒深你看,它是不是想起我了?” “应该是,”寒深笑着说,“猫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一直记得你,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想起。” 季然眼眶一热,伸手挠了挠猫咪下巴。 猫咪好,他是坏爸爸。 寒深:“给它取个名字吧。” 季然摸着猫咪毛茸茸的脑袋,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名字:“捡到它的那天恰好是大寒,就叫它大寒吧。” 大名大寒,小名寒寒。 那天他刚知道寒深就是虎鲸,以为二人关系至此跌入冰点。 可谁也没想到,短短一月不到,他们就已经结婚了。 寒深点点头,说:“很好的寓意。” 大寒之后就是立春,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接下来便是春天了。 寒寒顺利在家里住了下来,不到3天时间就恢复活泼,开始上房揭瓦。 但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季然幸福得几乎有些惴惴不安。 季然打开领养人朋友圈,想保存猫咪离开他时的照片,却发现自己被领养人屏蔽了。季然不是不能理解,只得遗憾地打消了念头。 却不料两天后,他突然在社交平台刷到领养人晒猫的图片。 那是一只品相很好的缅因猫,根据季然此前对猫舍的了解,这种猫至少得五位数。 可这个领养人不是说自己猫毛过敏,不能养猫吗?季然私聊对方询问缘由,没有得到回复。 直到第二天,领养人这才告诉他:他本来不让我说,但没想到被你看见了。其实我对猫毛不过敏,领养的这只奶牛猫是你哥买回去的。 季然:什么? 这个答案大大超乎了他预料之外。 领养人:前几天你哥找到我,说你舍不得猫,但又不好意思找我要回来。这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找个借口把猫还给你。 仿佛不想让季然觉得她贪财,领养人又补充:当然,这件事是你哥先提的,而且我看他确实是担心你。至于他给的钱,我除了买猫,也捐了一部分给流浪猫救助组织。他能花这么多钱把猫买回去,我相信你们不会苛待小猫,就同意了。 季然听完,大吃一惊。 他就说自己怎么突然运气这么好,原来是寒深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可寒深什么都没有说,就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这人可真能装的。 · 最近寒深应酬多了起来,爷爷似乎逐渐接受了他出柜还和男人结婚的事实,再加上他手下确实无人能用,需要寒深回去主持大局。 寒深虽然有部分势力,但依旧有许多人脉要打理,经常应酬到深夜。 今天回家已是凌晨,他以为季然已经睡了,动作轻巧地开门换鞋。却不料客厅里突然蹿出一道身影,他还没脱下大衣,季然就又软又热地钻进了他怀里。 家里有地暖,季然只穿了一套薄薄的丝绸睡衣。因为锻炼,他身上长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抱在怀里软而韧,手感非常好。 不过季然不太粘人,尤其是猫咪过来后,他就更没有这样的待遇。 寒深伸手摸他脑袋,问:“怎么了?” 季然抬头看他,说:“寒深,我准备好了。” 寒深理解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点头说:“行,那我来安排。” 关于信任度测试,季然想起寒深之前的举例,还以为会是一些涩涩的事情。 他有些害怕,但又隐隐有些期待。毕竟自从元旦节被要求禁欲后,他最近确实忍得非常辛苦。 好在还有猫咪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然他根本不敢想象,和寒深同床共枕却什么都不做,将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 然而让季然没想到的是,寒深所谓的安排,竟然是带他去参加姜舒晴的婚礼。 婚礼地点在欧洲,季然陪寒深出差,结束工作后在当地多待了一天。季然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见寒深的家长。 “别紧张,”寒深安慰他,“她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不会为难你。” 季然点点头,又问:“那我要不要送礼?” 寒深摇头:“我们已经结婚,小家庭送一份礼物就行。” 季然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在脑海中排练见家长的情形。 他很紧张,但见面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婚礼现场很忙碌,姜舒晴只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但季然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与热情,像是他理想中的母亲。 婚礼是在她们自己的房子里举行,位置在城郊,类似欧洲城堡一样的独栋别墅里,带着花园和草坪,远处能看见雪山和森林。 冬天室外寒冷,大部分仪式都在室内进行,寒深被叫走帮忙,季然没有认识的人,自己去花园闲逛打发时间。 他穿的是皮鞋,不敢走太深,只远远在花园外看着。 “季然。”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季然抬头,发现花园里走出一个高马尾长发女孩儿……不对,这人穿西装,有喉结,是个留长发的男生。 见季然表情茫然,男生皱了皱眉,问:“季然,你不认得我?” 季然:? 我应该认识你吗? 男生嘟哝一声,有些不悦地说:“坏人,哥哥怎么都不给你看我的照片。” 看着他有些熟悉的五官,季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试着喊:“你是寒岁?” “原来你认得我呀?”男生很快便笑了起来,很开心地说,“季然你好,我是寒岁。但我不喜欢和别人碰我,很抱歉不能和你握手。” “啊,没事的。”季然收回手表示理解。 “听说你和我哥结婚了,”寒岁问他,“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季然有些尴尬:“不知道,可能不会办吧。” 国内还没有开放同性结婚,寒深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大张旗鼓办婚礼太过高调。 “这样吗?真遗憾。”寒岁有些沮丧地说,“你穿裙子好看,穿婚纱一定会更漂亮。” 季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寒岁没意识到他的尴尬,自顾自地说:“可我很想参加你们的婚礼,如果你们在我的城市举行婚礼,恰好在步行和自行车范围内,我会慎重考虑出席。” 这话听起来有些离谱,但寒岁说话的表情很认真,能让人看出他是认真考虑这件事。而且他长得确实好看,和寒深五官有五分相似,但更清秀漂亮,留着长发,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季然无法讨厌他,只是感觉有些尴尬和不适应。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又怕寒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点头说:“那我和寒深商量一下。” “嗯,”寒岁满意起来,有些开心地说,“嫂嫂你要是和我住一起就好了,我就能天天看你穿裙子了。” “咳……” 季然大囧,虽然他早就领略过寒岁的说话方式,但没想到能如此语出惊人。 而且让他有些意外的是…… 季然抬头问:“寒岁,你知道我的网络ID?” “当然,”寒岁点头,“是我先看中你的。” 所以是寒岁先关注他,寒深怕寒岁走歪也关注了他,却意外发现这个擦边小网红就是自己下属季然? 事情过去得太久,季然都有些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最初虎鲸的确提过这件事。 但怎么从寒岁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 这人聊天方式像是没有一丁点儿委婉和含蓄。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一道沉而冷的声音传来。 “寒岁,”寒深从城堡里出来,对一旁的寒岁说,“妈妈在找你。” “好,我等会儿就过去。”寒岁点点头,又把刚才对季然说的话说了一遍,说希望他们在这座城市举行婚礼。 “你知道的,我不能坐车。”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焦虑,开始抠自己指甲,自言自语,“坐车,坐车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嗯,我知道,”寒深语气温和下来,“先不说这些,我们过去拍照。” “哦。”寒岁又立刻把这件事忘了,朝着人群跑走去。 这是新婚夫妻双方的家庭合影,季然不好意思加入,礼貌站在一旁。 “嫂子,过来,站我旁边。”寒岁很大声地喊他,仿佛从来不知道尴尬为何物。 季然求饶地看了寒深一眼,寒深却拉着他的手走到镜头下,说:“这是我爱人,自然是站我旁边。” 寒岁哼了一声,但没有再开口,默默往季然这边靠了靠。 他不习惯和人接触,距离季然半个身位,已经是他非常亲密的距离。 拍完合照,吃过午餐,季然没有过夜,当晚就和寒深离开了。 离开前,姜舒晴拉着他们道别,寒岁一个人呆呆站在一旁,仿佛想加入又无从开口,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怜。 “那我们走了。”寒深给季然系上围巾,回头和姜舒晴拥抱道别,“过年再来看你们。” 姜舒晴拍了拍他肩膀,说:“春节别来了,你工作也忙,自己好好休息。” 松开寒深,姜舒晴又抱了下季然,很温柔地说:“抱歉婚礼太忙,没怎么招待你,小然下次再和寒深过来。” 季然闻到了她身上温暖的玫瑰香,点头说:“嗯,我会的。”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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