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邀请的人不多,但决定着接下去华东这片区域好几个蛋糕的分配,林洋难得上心。 酒会要求出席需要带伴侣,他原本想给陈笠套一件裙子凑凑数,奈何陈笠不同意,他只好带了个女伴。 一般这种酒会,前半程各个带着人皮面具,个顶个的商业精英,人模狗样。 而中后场就不再掩饰了,女伴等闲杂人外场等候,内场里的全脱了人皮面具,人性自然也就没了,脑里想的,眼里看的,手里玩的,全是限制级。 荧幕上光鲜亮丽男男女女的一圈戏子在这里的地位比地毯都低贱,不像人,也没有了性别的区分,场面恶乱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林洋相比起桌上一圈人,年纪最小,也算得上是最纯良的一个,他没有什么恶趣味,说他平日风流,也不过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求。 他我在沙发里,有一把没一把地薅着被塞到他怀里的“小狗”的头发,冷眼看着眼下荒唐的场面,心里犯恶心,但面上也不好显露, “林少还不开始?”一个老秃头抄着恶臭的嘴巴探头过来,贼眉鼠眼意味深长的问,因着林洋的性取向的私生活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笃定林洋和他是一类人。 林洋不着痕迹的往后移了些距离,佯装笑意:“缓缓,孙总尽兴。” 也就是这句话,让林洋后来醉得找不着北。 他没注意到这老登阳痿,尽兴一词直愣愣地把人心给扎了。 这老登不仅变态,还是个酒蒙子,喝酒就跟喝白凉开似的,本着整蛊报复的心态你一杯我一杯的说着好话灌林洋,还拉着其他老登一起灌,嘴上夸他后生可畏,一句后生可畏就是一大杯酒。 都是这片区域的翘楚,家世背景都差不多,但林洋就亏在年纪上,老登就拿年纪压人,这姓孙的是他爸那辈的。 林燕有翻脸的资本,但他并不想把前期的布局作废。他在生意场上本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习惯等事儿成了再回手掏,报复个痛快。 林洋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兜里的手机好像在震动。 但他实在醉得过火,靠在那里忍着没吐出来,一动也不愿动地等着陈笠进来接他。 手机震动很久,应该是很久,林洋感知不清,到最后可能是来电的人不再拨打,也可能他手机没电了,总之兜里恢复了安静。 陈笠也终于来了,林洋安心地两眼一闭彻底昏睡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林洋才醒来。但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是想吐,他缓了会儿,最后猛然坐起身,忍着要裂开的头疼直接冲进浴室。 极致的呕吐感面前却只有干呕的份,他胃里空空。 林洋撑着膝盖弯在马桶前,胃疼,头疼,哪哪都难受。 他闭着眼,回想起那姓孙的老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骂脏话。 估计是把胃喝坏了。林洋起身捂着胃来到洗漱台前刷牙。 他边看着镜子边刷,刷着刷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加速了洗漱的动作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跑过去翻衣物篮里的衣服。 他拿出手机,发现关机了,于是把电充上又进去浴室洗澡。 等洗完出来,他开机,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堆的红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点……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最后视线落在横在屏幕中央的消息上。 是洛克发来的。林洋本不想搭理,但消息内容里却有一条是视频的格式,地下附加着一行字: 【我不是有意观看,但你也许应该看看。】 林洋对视频这两个字特别敏感,洛克还和他提了两次视频的事情。 林洋盯着洛克的备注,心里渐渐的生出来不安来,紧张,甚至是恐惧,胃也疼得越来越明显,他难受得用手抵住胃。 什么叫他应该看看?这视频到底是什么? “嗡——” 林洋心脏正沉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把林洋吓了一条。他吞了吞口水,只是一条天气预警。 他站在原地胸膛起伏好一会儿,额头都微微有点冒汗,最后,他咬牙点开了视频。 视频一共半小时,开头没有画面,但声音很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交织混响。 林洋疑惑地继续往下看。 视频漆黑的页面有光亮晃了一下,接着画面就完整清晰了起来。 再接着,林洋就愣了。他极度懵圈地打开最高倍速,然后眼睛不眨地死死盯着。 一直到十分钟过去,视频播放结束。尘埃在金光里安静地漂浮,林洋则安静地低着头。 视频里的内容,不是他以为的小视频,而是他跟个纨绔渣渣一样醉醺醺地抱着一个小0上下其手的画面……是他和沈问喝醉后在“别故”里发疯撒钱的那一段。 林洋看向窗外,眨了眨眼睛。 这段视频,他看过很多次,在北冥的那套小破房里,在床上,在北冥折腾他的时候。 林洋静静地立在原地发呆许久,最后他拨通洛克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他问,似在求证心里无比清楚的答案。 洛克在电话里说,“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个视频不值得我们当初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拦截。” 林洋抓着手机安静站立,此时此刻,他形容不来内心是什么感受,像是各式各样欢喜的滋味都有,但又好像是茫然的一片空白。
第93章 不疯你跟我在一起吗? 在林洋呆愣的时间里,洛克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里传出:“我为昨天冒犯的语气向你道歉,但我希望你能够让医院放人,我今天下午会再去一趟。” 林洋复杂又空白的脑袋终于转出来一点实质,他不禁感到疑惑。 他什么时候不让医院放人了? 但林洋没来得及问,洛克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林洋发懵着把手机拿下来,视线刚落到屏幕上,脊背就凉了一瞬。 在一列未接来电里,张院长的来电次数是27次。 林洋眼皮不由得狂跳,立即回拨,捂在胃部的手垂到身侧卷了卷手指。 电话被接起,林洋还没开口,张院长慌张焦急的声音率先蹦了出来。 “林少,不好了,您来一趟吧。” …… 在开车去精神病院的途中,林洋依旧形容不出来自己在想什么,脑袋乱糟糟的,各式各样的情绪可能都有,懵圈迷茫、慌神紧张……像大杂烩大乱炖,而锅底是糊烂的米粒。 此外他胃疼,脑袋也疼,疼得他脊背冒汗,手脚控制不住地发抖,还差点追了别人的尾,把前后车都吓得不轻。 要不是他那车价格豪横,被他吓了一跳的车主非要跳下车骂他一通才肯放他离开。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到精神病院的,林洋下车的时候,脑袋疼得像要裂开了。 他撑着车门缓了缓,才往里走,走了几步,院长就迎出来了。 林洋的脸色实在糟糕,脸色苍白眼底暗沉,并不知晓他此刻身体状况的张院长只以为他是单纯为了医院的失责而愠怒如此。 张院长神色慌张额头冒汗,料定自己这回儿是真要没好果子吃了。 他带路,林洋一声不哼跟着往里走。张院长就边解释。 “他一直都处于失控的状态中,喊着要见您。只有镇定剂能让他安定下来,但也不能一直注射,昨天早上,他醒来后把床铺护栏的铁杆掰断了,敲断了李主任的手。” 林洋走着停顿了一下,额角有汗珠流下来。 张院长胆战心惊地跟着停顿,但继续说:“后来就不敢让他出来活动了,我们紧急把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替换成了棉质物品。但……他藏了一小块掰断下来的铁片。” 接下来的事情张院长在电话里说过了,北冥用铁片划了自己,大量失血。 林洋抬手擦了把脸,继续走,“他都划了哪里?” “手臂,手腕,大腿。”张院长观察着林洋脸上的表情,一直不断地抬手擦汗,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到昨天才知道,里面那位可能不仅是林洋的人,还很可能是北冥家的准继承人。他知道的时候都想一头撞死了算了。 北冥所在的那栋楼在最靠后的位置,因为配备了医疗团队,所以并不需要送去医院。 林洋紧抿着唇沉默着走过两栋楼,越过病人乱晃悠的草坪往最后面那栋楼走去。 在即将彻底穿过草坪的时候,张院长小心翼地再次开口说:“林少,我们院里可能无法对他进行合适的治疗,无法测评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类疾病。” 林洋咬牙忍着疼得钻心的胃部和脑袋,沉默不答,继续行进。 直到走到楼下那一块草坪,楼上却突然传来喧嚷声。 因为声音太过于惊恐,慌乱,且巨大,他和张院长都不由得停下。 林洋抬头看去,定睛聚焦,紧接着,他的瞳孔猝然震颤坍塌。 “别——”跳…… “砰——” 阴影落进草坪,传出来巨大声响。 草坪上晃悠晒太阳的其他病人有的惊惶逃窜,有的驻足旁观,还有的似看死物一般麻木上前想要抬腿踢一踢。 而林洋,哑声僵立原地,心跳在这一刻暂停,呼吸凝滞,浑身血液都翻涌着倒流。 同样僵住的张院长感觉天要亡了他,率先反应过来朝楼上大喊:“快!来人!救人!” 林洋看着三米外的人,脑袋突刺尖锐的疼,耳朵嗡鸣,感觉自己的双腿像被灌满了铅,移动困难。 他的视野里全是血,地上的人浑身都是血,红彤彤的血。 林洋控制不住地想呕吐,身子止不住地发冷,发抖。脑袋好疼,胃好疼,他感觉自己要疼死了,双腿无力再支撑他的身体,于是他缓缓地蹲了下去。 但一道沙哑残破的声音在这时候传来,浑身血的人带着笑朝他喊:“林哥。” 林洋蹲在地上,冷汗从他额角滑过眼尾又掉落,他闻声,抬眼望着从地上坐起来的血人,良久,直到北冥从地上站起,挥开周围的人朝他走来的时候,他才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发颤的呼吸从气管里没有均匀可言地重重嗬出。 北冥坡着脚站定到林洋面前,又蹲下来,伸手去捧他的脸,微笑着,似疯似傻,语气透着隐约的癫狂:“我好想你。” 林洋的身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于疼痛和轻松中拉扯,只有呼吸是他能做主的唯一活动。 他看着北冥靠近,用唇触碰他的额头,眉毛,脸颊,鼻尖,和嘴唇,最后拉开一厘米的距离,对他说: “可是这里的人很碍事,所以我把他的腿折了。可惜,腿骨没有你的好看。” 他低哑的声音继续说着如痴如狂的话,林洋从死机中渐渐得以恢复,耳朵仍旧嗡鸣,他艰难地捡了几个词,也分不清北冥到底折了谁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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