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睡着,睡着,直到那股痒意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具体的时候,他终于把眼皮子扯开了一条缝。 昏暗的视野里,一颗毛脑袋靠C边,背对着他坐在地上,左手搭在C上,只露出后脑勺和肩背,而他原本放在身前的手被拿到了C边,手腕突起的骨头正一下下被摩擦着。 林洋被整的真没了脾气了。他看着北冥的后脑勺,把手抽回来。 北冥随着他这个动作猛地回头,但林洋已经重新闭上了眼,北冥以为他没醒,就把呼吸放轻静静地看着。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林洋突然开口,“你睡觉能死吗?” 他的嗓音带着浓浓地睡意,同时也带着浓厚的不耐烦。 北冥难得沉默着没顶嘴,但也没动,依旧坐在那。 良久,林洋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北冥和他在昏暗中对视,像是解释,他说:“睡不着。” 林洋伸手摸过来手机,凌晨四点半。 他看着北冥,无力地叹了口气,最后像任命了,说:“上来。” 北冥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这么轻飘飘地落到他头上,再一次怀疑真实性,愣着没动,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林洋可能没意识到他睡不着的本质原因。 林洋也确实没意识到,加上室内昏暗,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北冥底下也没有穿衣服。他掀开被子,疲乏地拍了拍床铺,说:“睡这。够近了吗?能睡着了吗?” 北冥喉结滚了滚,将信将疑地起身,膝盖跪压到C沿上,做好林洋踹他的准备。 但林洋没踹他,他接着躺下。 林洋翻身背对他,说:“别吵我了,我很累。” 他是真的很累,明天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并不只是打发北冥这一件事。所以他就当身边睡了个小0,说完就闭眼继续睡了。 而北冥听着那句累,刚伸出去的手攥了攥,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侧身看着林洋的后脑勺,靠近了一些,尝试着闭上了眼。 …… 第二天,林洋醒来的时候是被北冥从身后环抱着的。他这时候才发觉北冥昨晚是珖着的。但也无所谓了。 他翻身将手搭到眼睛上缓神,好一会儿后,他从手臂下露出一点目光去看北冥。 北冥睡得正香。 按照以往,林洋肯定要把他打醒,但他这次不了,醒来也是给他添堵。 他小心翼翼地把北冥环在他身上的手拿开,然后起身离开卧室。 他在客厅里开手机看时间,发现特么的已经十点半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糙的,然后去冰箱拿了瓶水,拧开边喝边走进书房。 他在书房里打电话,交代完事情的时候已经是过十一点了。 熄了手机屏,他摸了摸肚子,决定还是让饭店送饭来。 北冥是十二点半才醒的,被林洋踢醒的。 林洋踢完他脚还踩在床上,结果被他捞过去摸了一把脚踝。 林洋没好气的把他踹开,把手里的衣服扔北冥头上,对他说:“起床吃饭,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北冥坐起问。他看着状态好了很多,至少面色不像昨天那样病态。 “到了就知道了。”林洋撂下话就走。 北冥跟了出去,然后在储物柜里翻出来洗漱用品。 说实话,林洋自己都不知道家里这些生活用品都放在哪,平时都是佣人定期准备好然后放在各个该放的地方。 他此刻看着北冥这熟门熟路的模样,都不知道该气笑还是该匹佩服…… 饭菜已经送来,林洋没等北冥,他把香辣的给自己,那些看着就没什么食欲的清汤饭菜扔一边。 北冥洗漱出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吃了一半了。 林洋扫北冥一眼,筷子指着那些病人专属饭,说:“快点吃完。” 北冥看得出来他在急,但不了解具体急什么,只当林洋等会要赶去公司。 但等到出了门,他才发现所走的路,和去林洋公司的方向相反。 北冥疑惑但没问。 林洋一路上车速不算慢,开到一半,他去买了水,还顺道给北冥买了一瓶。 “不喝就扔。”林洋把自己喝了一半的水瓶拧上,偏头过去,对副驾驶里拿着水看他一直不喝的北冥说。 他的语气不算好,像在说北冥不知好歹。所以北冥就拧开喝了,也喝了一半。 林洋视线不留痕迹地瞟过北冥那瓶水的水量,然后踩下油门,继续开动车子。 大概过去十分钟,他再一次偏头看副驾,坐在那里的人已经没了意识。 林洋收回视线,暂时解脱般地吐了口气,然后一路行使,将车子开进一串四周高墙的建筑。 车子停下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在等。 林洋没下车,只落下一点点车窗,和带头等他的人点头招呼,之后就冷眼看着副驾的门被打开,再看着北冥被几个人扶下车又放到担架车上带走。 等到那些人离开,林洋没有多一秒的逗留,他飞快地掉转车头,没有任何犹豫地驶离这个地方。 而在他身后,镶嵌在建筑墙体上的烫金字——“XXXX精神病院”,在冬日暖阳里光华夺目。 【作者有话说】 早~今天是被老婆关进精神病院的北子一枚~
第92章 视频只是你纨绔的证明 北冥老宅里。 管家凝着眉问:“真不干预吗?” 在他左侧,北冥老爷子没有抬眉也没有哼声,专注于摆弄着围炉上的茶具。 管家见状,叹了口气,但也只能闭口不言。 过了许久,北冥老爷子放下茶杯,才缓缓道:“去打点一下,疗养队跟着住过去,做隐秘些。” 管家:“林少已经安排有了。” “那还干预个什么?”北冥老爷子说:“出来也是不要命地折腾,在里面还能趁机把他身子养好。” 北冥老爷子在围炉上扔了把桂圆,又喃喃着补充道:“他那脑子我这么多年就没指望他肯治,别说治了,看都不给看,臭犟种,就得让小林来治治他。” 管家闻言叹息,其实是心疼的,毕竟北冥之所以这样,最大的原因是成长环境恶劣,几乎从小就没有人关爱,也没有所谓家人、家庭的概念,说是野狗都不过分。 但管家也认同现在把人留在神经病院里比较好,即使不治脑袋,至少能把身子养好。 他点点头,去联系人安排了。 …… 另一边,林洋赶回公司开完会,坐在办工作后低着头擦着北冥跟他嚷嚷了好几次的打火机。 北冥疯疯癫癫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顺走,又为什么要代替这打火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林洋勾唇笑了笑。 他之前还以为这打火机是那死狗初恋之类的重要的人送的什么定情信物呢,现在看来,是发疯时候的安抚剂啊。 他把打火机拿到眼前近距离地看。是可拆卸上油的款,砂轮滚出火苗,黑金的金属外壳摸起来非常有质感,且十分光亮。 所以没少发疯。林洋得出结论。 他按下桌上的快线,把陈笠叫了进来。 “林哥?” 林洋把这枚黑金色的打火机随意地扔到桌上,扬扬下巴,“把这枚打火机送去给XXXX神经病院的张院长,就说我给的,再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陈笠昨晚是没看到北冥的,也并不知道北冥被他Boss送关进了精神病院的事儿,所以不免疑惑:“XXXX神经病院的……院长?” 本可以让陈笠直接交给北冥的,但经过上次他全家雪夜造访东郊别墅的事情后,陈笠就被林洋列为了薛定谔的可信人员。 所以这次林洋并不准备让陈笠知道这件事,但他使唤陈笠又使唤习惯了,用着比较安心,他说:“你照做就是了。” 于是陈笠带着打火机走了。 一个半小时后,林洋的手机开始来电震动,他拿起接听,言简意赅的吩咐:“把里面的煤油倒光了再给他,注意别弄坏。”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洋撂下签字笔,懒洋洋地说:“他吃了点辅助睡眠的东西,再过一两小时自然就醒了,不用着急。” 电话挂断后,林洋后仰在老板椅里,一身轻松。 不想让家里知道是嫌麻烦,但他并不怕这事儿被北冥老头知道,反正他前后都在理。 孙子有这么个大病,你老头不是不管吗?那他只好代劳把人送去治病咯,谁叫他孙子烧了他公寓? 这可不是他的茶山,在居民公寓楼里纵火,已经属于危害社会了。 林洋这么想着,悠然架起长蹆。 眼不见心不烦的清静日子林洋一连过了一周,但工作上他每天都很忙,马不停蹄的,晕头转向。 以至于他把精神病院连同北冥一起抛了个干净,自然也想不起来去过问精神病院里北冥的情况,当然,即使想起来他也不愿意去过问。 这天傍晚,林洋把自己打扮得贵气,他要出席一场酒会。 只是他刚出家门就被洛克拦下了。 洛克不知道意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里昂在哪里?” 林洋低头整理着袖口,没着急回答,让洛克静静地等着。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反问:“病人还能在哪?” 洛克皱皱眉,“他怎么了?” 林洋没好气且颇有阴阳怪气的成分道:“疯了呗,你不知道?哦,你确实可能也不知道,毕竟烧的不是你的房子。” “他烧了你的房子?”洛克凝眉问。 林洋翻了个白眼当做回答。 洛克不免担心问:“他在哪家医院?受伤很严重吗?” 林洋插兜,无语地看着好似听不懂人话的洛克,好几秒,问:“疯子除了疯人院还能去哪个院?” 洛克闻言,眉头完全展不开了,面色严肃,称得上发冷。 他用十分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林洋,再用略微责怪的语气地问:“你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 “关?我好心送他去治病OK?”林洋被洛克的神奇整得不舒服,而且还有点莫名其妙。 洛克看着林洋,好一会儿,他语气很认真严肃地说:“看来我不该告诉你他的情况。我没想到你这么恨他。” 他说完不等林洋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林洋真觉得莫名其妙。让你带人走你不带,我给送去医院你在这放臭屁?你是个什么东西跟我在这叫? 他看着洛克的背影,心里烦躁,提高音量故意气人似的喊了一声:“在XX区最大的那家疯人院!待遇条件都最好的那家!” 洛克没有回头,像是被林洋把人关进精神病院的这个行为气着了,又或者只是单纯着急,他走得很快。 林洋猜测他应该是要去把北冥带走。 他在心里说,最好赶紧带出国去,别再来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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