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起了裴景。裴景现在住的是宋十川以前买得最贵的那套房子,当年他和喻枞签了新的入职合同留下来,亲力亲为地梳理宋氏集团那些庞大的产业,也费了好几年的时间去旧迎新才帮着喻枞彻底掌握了这笔资产。 而宋十川作为曾经的旧主,和裴景的关系似乎还保持得和从前一样,裴景偶尔会约他出去聚餐,也会和他开点工作以外的玩笑,比如前几天他等在会议室外面接喻枞下班的时候,裴景就若无其事地从他面前晃过去:“你看老板在里面揪着活儿不放的样子,像不像那种找遍借口不愿意回家的老公?” 宋十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喻枞不愿意回家?他自己说的?” “还用拿嘴说吗?这不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已经结婚好几年的裴景耸了耸肩,“反正我很爱我老婆,我就天天恨不得早点回家啊,怎么,喻枞不爱你吗?” 够了。 都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吧,难道裴景觉得他是第一个跟自己说这种话的人吗?他绝不知道从喻枞嘴里说出那些拒绝和打击带来的痛苦远胜这千千万万倍,喻枞比他残忍太多了,裴景使的这点绊子几乎无关痛痒。 ---- 之前结尾的时候我留了一笔说他们会以后互相妥协互相磨合,磨合的部分如果详细写的话会显得很啰嗦重复流水账,所以完结了,但是后来看读者宝宝的评论,反应过来这个磨合过程也是很重要啊,不能真的完全省略都让读者自己猜,所以补个售后番外啦
第75章 番外2.2 宋十川冷漠的眼神几乎钉在裴景脸上,这一眼也钉穿了裴景挂在嘴边的那份幸灾乐祸的刻薄。 裴景心里记恨他,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曾经他和裴景是朋友,更是利益趋同的战友,他们想赚一样的钱,想打倒一样的对手,可是一夜之间这片战场的主人就变成了喻枞,裴景讨厌的人和喻枞没有半点关系,喻枞把自己认为好用能用的人通通留下,半点都不会考虑裴景的想法,这让裴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伸不开手脚。 再加上喻枞全盘掌控喻式集团的后,所展现的行事作风和这群向来喜欢赶尽杀绝的alpha们大相径庭,一些原本精密计划了好几年的方案都在他手里变成了废案,连钱都赚得不痛快起来,裴景心里不发堵才怪。 “你现在是喻枞的下属,你爱谁可以跟他报备,他爱谁就用不着你管了。” “他爱加班,我知道,”裴景抬了抬眉毛,“他加班的时间比跟你睡觉的时间都长。” 宋十川匆忙隔着玻璃朝会议室一瞥,手底下已经捏紧了拳头:“因为他没空……” 裴景跟看笑话似的:“他没空爱你。” “够了!”宋十川咬住了牙,感觉手臂上的骨头咯吱作响,“别说了!” 没错,如果喻枞真的爱上某个人的话他会很温柔很体贴的,他很舍得花时间对那个人很好很好,那种温柔宋十川曾经得到过,而且得到了一次就跟上瘾似的忘也忘不了。 可喻枞凭什么还要再爱上某个人呢?爱总是轻易让人失去平衡,如果喻枞又爱上谁了,他就没办法全副心神都投入到工作中了。他那么谨慎地规划了一步一个脚印的目标,每一步他都力求能做到最好的完成,他已经很辛苦了,那么他当然也不需要什么真正的爱人。 他只要我就够了。我不要他对我好,不要他为我花时间,他只要在快发脾气的时候想起我一下拿我泄愤就够了,并且我了解他的一切也能照顾到他的一切,我……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他的。对,就是这样。 他不爱我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宋十川心想,喻枞的残忍用在这里恰恰是用对了,因为喻枞能这样充分地使用自己的残忍,用残忍保护自己的感情不被外人诱动和掠夺,宋十川便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心安,又很快就与有荣焉地得意起来,看着裴景的眼神也变得非常非常奇怪。 裴景被他看得后脑勺发冷,感觉这个旧日朋友的目光里多了某种他不理解而且一定不会喜欢的变化,笑话变得不好笑了。 别扭的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裴景又不自然地开口:“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你想不想回到十年前?” “十年?不够,我希望是二十年,三十年,”宋十川说,“我希望是他一出生我就和他在一起。我希望是在他出生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他。” “你认真的?你对他那么残忍,我很难相信你管那玩意儿这叫爱。”裴景自问对喻枞的性格也算有些了解,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是经历了那种过去后还甘愿和宋十川在一起的人。 “这不是残忍,是选择,”宋十川喃喃道,“我离不开他,我只是要留在他身边而已……会有一天的,有一天他也会离不开我,那时候我们就谁都不残忍了,我们会过的很幸福的。” 会幸福的,宋十川抓紧牵引绳,拼命睁着那双连天花板都快看不清的眼睛,对自己不停重复着。他只看到了那让他眼前昏黑的幸福,却又对自己身上濒临极限快要崩溃的样子视而不见。 他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向外抽动,暴力的冲动被死死锁在这具拴着狗链的身体里,他两条胳膊交叉扼着自己的上半身,双手扣住凶器一样尖锐的手肘,眼角再次淌出生理性的泪水。他不肯放开的那件睡衣在他怀里皱成一团,贴在衣服上眼睑和脸颊都红得发烫。 喻枞看着他把自己蜷成一张不能打开的弓,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宋十川,把头抬起来。” 宋十川费劲地照做了,喻枞把他抬头那一瞬的照片拍下来,照片清楚摄录了他眼中的逃避和羞耻,但是喻枞没让他躲,他就强行把自己摁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这副模样让喻枞的双脚像被冻住了似的迈也迈不开,于是他把手机抛过去,屏幕冷冰冰地砸在宋十川的大腿上:“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想被人羞辱吗?你是犯上瘾了吗?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很简单,把你宋十川的名字拿去外面一摆,多的是人想羞辱你,而且他们越羞辱你还会越兴奋。” 喻枞把头又往墙上靠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但我不喜欢。每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开心不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呃咳,咳咳,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不会拿这种蠢事来讨你开心的,我今天只是……我没准备好,易感期就来了,我本来等了你很久,我以为你今晚上不会回来了的,所以才、咳咳咳!呃……咳!” 宋十川一边咳得浑身发抖,一边张嘴咬在自己的手腕上,声音含糊得像是马上就要因失温而睡着:“可我还能做什么?你已经很久没有亲我了。公司那些的……所有事情……步入正轨,我会的东西你也都学走了,你现在那么厉害,好像有我没我都一样,我能为你做的……其实……你花钱请个保姆也能做,我和保姆有什么区别?我只能做一些保姆做不了的事情,这样好像才能证明我对你还是有用的,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还会继续把我留在你身边……” 他说得剖心挖肺,可喻枞又不肯回应了,宋十川惶恐地继续说下去:“真的,你别不信我,咳咳……我以前跟你保证的那些我真的做到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有一个目标就好,累一点也没关系,因为你从不贪心,你需要的就那么一点,你,你是……” 宋十川差点说出“你是和我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唯恐喻枞听了又会不想要他了,便死死拽回了后半句话。 ---- 这个番外里喻朝八岁,上个番外喻朝十二岁,按时间顺序排的话这个番外应该放前面(挠头)
第76章 番外2.3 “我真的做到了,我很努力在做了,只有今天,就这一次,我不小心错了,就一次……你不要生气,你不要因为这一次我错了就赶我走……” 宋十川被易感期烧得浑身滚烫,他什么都看不见了,更是全然不记得自己的手还使劲抓着脖子上的牵引绳,他只觉得是他的恐惧在失控,是彻底爆发的恐惧毁掉了他的眼睛,把他的目光硬生生从喻枞身上撕下去了。 “喻枞!喻枞!喻枞!!”他被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几乎没有氧气通过的喉管仿佛生割开一道血淋淋的锯齿般的口子,让他回光返照似的喊出了他最爱的人的名字,“我看不见你了!喻枞!你还在不在这里?!喻枞!” 喻枞大步冲上前,一把揪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那滩胡乱挣动的四肢里拔了出来,青筋暴起的双手用最快的速度扯开了那根快要勒断他脖子的牵引绳。宋十川得救了。 如同在渴死的前一秒终于把脑袋扎进水里那样,宋十川抱着喻枞拼命要把他身上的气息往肚子里灌,喻枞怎么拉都拉不住他,只得干脆放弃了抵抗,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叠在宋十川身上,然后随便他怎么疯。 两个人纠缠着摔倒在床上,宋十川紧紧攀附着喻枞,自己将自己拧成了一把肉做的锁。他的眼泪一直无意识地流个不停,把喻枞的脖子和肩膀弄得湿漉漉的,但喻枞依然没有挣扎。 “喻枞,喻枞,你对我真好……”他贪心的在喻枞肩膀上小小咬了一口,头脑中躁乱的吼叫和怪影幢幢的画面都平息了下来,虽然身上的关节和骨头还烧得发痛,但他乖得像是刚睡饱一个舒服的懒觉,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一下就离他很远很远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放弃我的。” 死里逃生的侥幸冲得他浑身是汗,又把他死不悔改的爱意洗得闪闪发光了,喻枞你看啊,你看到了吗? 宋十川小心翼翼地鼓动着心里那点得寸进尺,抱着喻枞低声道:“我……其实你也觉得我做得还不错,对不对?你也是愿意留下我的……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你不会突然又把这个机会收走,对不对?” “……”喻枞闭了闭眼,胸膛里一片空落落的,“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你爱待在哪里就呆在哪里。” 没必要总是大爱大恨,没必要总是大动干戈,那些都是很累人的。 不过,若是将这一切变做细水长流的暗潮汹涌,他也不觉得那称得上什么享受,可同样的,他也不能把这种的日子当成自己的付出和牺牲。因为他毕竟还是得到了太多——孩子,事业,财富,地位,和身边一个恨不得每分每秒贴着他过日子的伴侣,拿出去让别人知道了,说不得还会嫌弃他不懂知足,怪他贪心可恶。 他的表情太过漠然,宋十川只看了一眼,立刻又头晕目眩地闭上了嘴。 “你觉得难过了?”这回反倒是喻枞先替他说出了他心里的感受,“我这样对你,你很痛苦,很没安全感,很想再爆发一次易感期再脱光了跪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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