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和郁长泽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天前。 他拍了张糖盒的照片发过去。 “什么时候藏的?”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 谢淮舟滑动屏幕将聊天记录滑到郁长泽离开的那天再慢慢开始往下看。 聊天记录没多长,谢淮舟不是话多的人,郁长泽雅回复又总是延迟。 短短不到三屏的纪录很快看完,谢淮舟放下手机重新拿起文件。 这段时间,第三方审计进入尾声,谢昀霆挪用公款,坑骗政府补助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谢淮舟预备一鼓作气将他摁死。 次日从公司出来,天阴阴的,像蒙了一层灰雾,要下雨了。 从公司到家这一路,谢淮舟短暂睡了一会儿。 直到车身猛地一晃,背脊撞到椅背上,谢淮舟惊醒,就见一群记者提着话筒和摄像机蜂拥而至。 “谢先生,网传您伪造性别,真实身份是Beta,请问是真的吗?” “谢先生,郁长泽五年前与人有过婚约的事情,您是否知情?” “综艺节目中,郁长泽多次与您举止亲密,是否存在性骚扰?您的信息素与他如此相似,是因为他对您实施了标记吗?” “谢先生,您是否为跨性别者?郁长泽是您信息素供体吗?” “对于郁长泽直男装gay,刻意卖腐的行为您怎么看?” “谢先生,郁长泽多次在社交平台对您示爱,是否因为他知道您真实性别?您是否存在插足他人感情的行为?” .............. 上午十点,谢淮舟名下隐私性最高的一套别墅。 “目前已经确认,关于您的负面新闻是谢副总那边放出的,公关部按照之前的预案已经将热搜撤下去了,但郁先生毕竟是公众人物,关于他的话题依旧在反复高频创建,话题讨论度持续升高。” 谢淮舟点点头,清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从他拒绝郁长泽提供信息素开始,就准备恢复Beta性别。 谢昀霆只是让他的计划提前了一步,不足以让他自乱阵脚,现在反而更担心郁长泽。 谢淮舟点开微博图标,进去的瞬间,屏幕卡了一瞬,随后铺天盖地的私信涌上来。 恶毒至极的谩骂,满屏的诅咒和问候全家。 谢淮舟毫无触动,切换到热搜界面,郁长泽相关的字眼霸占了前五。 随便点进去一条,相关的回复让他脸色越来越沉,他猛地把手机扣在桌面,片刻后,他拨出一个号码,刚接通对面就爆发一阵怒吼:“要我说多少遍,我和郁长泽没订过婚也没被插足,别他妈再给我打电话了。” “桑哲,是我。” 桑哲顿了顿:“抱歉,我以为是记者。” “没关系,反倒是我该说声对不起,让你遭受无妄之灾。”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咯嗒”声,随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桑桑,把烟熄了。” 片刻后,桑哲问:“你们打算怎么做?我要怎么配合?” “先发申明,否认一切你与Leo订婚的信息,必要的时候需要公开你已婚的消息。” “行。” “谢谢。” 桑哲停顿了一会儿,低声问:“你真的是Beta吗?” 谢淮舟:“你觉得呢?” “不知道。”桑哲笑了笑,“我只知道爸爸交给你的公司在越来越好。” 挂断电话后,谢淮舟给郁长泽留了言,又给郑咚咚打电话,两个都没联系上。 他没再继续,强迫自己睡了两个小时,参加下午的董事会。 会议结束已经晚上七点。 谢昀霆的职务被撤销,公司将起诉其违法行为。 至于性别,并不会影响他手里的股份,加上从桑哲那收购的,谢淮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今早的热搜只是谢昀霆临死前的反扑,他还以为谢淮舟会惧人言,主动认怂,像之前一样轻描淡写扔出一两个替死鬼就能揭过去。 可这一次,谢淮舟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坚定、果决地将他摁死在董事会上。 被带走的那一刻,他看向主席位上的谢淮舟。 那副温润和煦的面孔之下藏着勃勃野心和对失败者的嘲弄。 ....... 会议结束后,谢淮舟拒绝了陈如兰的庆功会。 从上午到现在,他没收到任何回复。 这极其不正常,就算演员本人无法碰手机,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呢? 演员形象直接关系到作品能不能上映,导演再严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限制通讯。 “查一下李淳风的新剧在哪拍。” “好的。” 汽车向前飞驰,乌沉沉的云堆在半空,隐隐可以见到银色的闪电流动。 谢淮舟怔怔地看着窗外在狂风中摇晃的树影,直到传来一声短信提示音。 与此同时,积蓄了一整日的暴雨终于落下,唰啦一声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厚重的雨幕。 在轰鸣的雷声中,谢淮舟看清了那条信息。 “谢总,李淳风新剧没有签约郁先生。” …… 江家。 郁长泽从噩梦中惊醒,心脏快速撞击着胸膛,牵扯着耳朵都在发疼。 一旁的监护仪滴滴报警,墙角的摄像头红灯闪烁,转动着对准郁长泽,随后房间里想起一道机械音。 “N0317,是否需要医疗援助?” 郁长泽扯过枕头砸向摄像头,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摄像头另一边的研究员早已熟悉他的抵抗情绪,冷静纪录:XX年12月7日,03:26:53,N0317第七次梦魇。 黑暗封闭的空间并没有给郁长泽带来安全感,呼吸变得潮热,他掀开被子下床,四面墙角的摄像头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咔咔”的机械音在黑暗中格外突兀。 郁长泽赤着脚走到客厅,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封死的,最坚固的防弹玻璃。 郁长泽坐在窗前看着一颗颗水珠砸在窗户上又慢慢滑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迹。 他在窗前坐了许久,直到天边出现一道浅白色的亮光,他冲着头顶的摄像头喊:“手机。” 今日静默的时间格外久,就在郁长泽怀疑看守他的人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得到了回复。 “抱歉,今天不属于通讯日。” 郁长泽烦躁地“啧”了一声,在墙角用指甲划了一道横,在此之前,他已经刻了七个半“正”字了,还有五十二天就能见到哥哥了。 ---- 开站快乐呀~ 进入尾声了哈,还有最后一个情节~
第71章 深秋最后一场暴雨带走了枝头枯黄残破的树叶,光秃秃的树梢上挂着雨滴,天边的余晖在几个呼吸间被黑夜代替。 A城的冬季悄无声息降临。 谢淮舟盯着电脑,屏幕的白光照亮他眼底的血丝,手边的烟灰缸里堆了满满的灰烬和未燃尽的烟头。 知道郁长泽没去拍摄后,他立刻派人追查下落,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只抢到一段没处理干净的视频。 视频里郁长泽并没上飞机,反而绕到接机口上了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视频明显剪辑过,车牌号、司机样貌之类的明显标识全部被处理,之后的道路监控更是连车都没出现,仿佛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谢淮舟已经有了猜想。 一遍遍看视频,只是还怀揣着希望,也许是他想错了,也许带走Leo的人不是江宴...... 谢淮舟总是这样,过分软弱,无谓挣扎,非要撞了南墙,被钉死在墙上才肯放下那点期望。 视频播放到第十七遍,谢淮舟发现一个微小的细节,司机握方向盘的动作有点奇怪,手腕与胳膊是笔直的一条线,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距离很小形成一个U型的间隔,类似握住推车、轮椅之类的把手,而正常握方向盘时手腕与胳膊有一定夹角,拇指与食指的距离会更大些,形成“C”型。 这处细节连线索都算不上,也许是巧合,或者是司机随意摆出的一个动作,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谢淮舟立刻就想到了高升,他是江宴的助理,经常会推着江宴出席活动或去医院检查。 他调查了高升的行踪,十月二十八号郁长泽去机场那天,高升曾在机场附近出现。 …… 江家的小花园入秋后建了玻璃暖房,即使经历一夜暴雨,花木依旧繁茂,日光下摇曳生姿。 江宴拿着一把小花锄给架子上的鸢尾松土,露出的半截手腕苍白细瘦,两边的腕骨高高凸起,像是只剩一层皮包着。 “先生,谢总来了。”高升过来叫他,脸色不太好。 江宴点点头,把小花锄放到一旁,擦了擦手让高升推他出去。 谢淮舟独自待在待客的小花厅,他站在窗边,穿着一席深色的大衣,冷冷抿着唇,面目表情看着满园葱茏,烟雾飘浮在他指间,一点橙红的烟火在苍白的日光下明明灭灭。 他听见轮椅轧过青石板的声音,淡漠的视线投向江宴,第一次没有迎上去。 高升把江宴推进小花厅,冲谢淮舟点点头便匆匆离开。 江宴操控着轮椅转到茶桌后,漫不经心道:“昨晚没睡好?都能看见红血丝了。” “换了是你,你能睡着?”谢淮舟将烟按在江宴最喜欢的那套黄花梨八仙桌上,完整的木纹突兀地多了块黑斑。 江宴微微掀起眼帘,哼笑一声:“你不用拿我的八仙桌撒气,再过一两个月郁长泽自然会回去。” 连日来的疲惫、烦躁、愤怒、失望在一刹那爆发,谢淮舟冲到他面前双手撑在桌面,逼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是来找你撒气、抱怨,大闹一场后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江宴,别把我当小孩子愚弄。我今天必须带郁长泽离开。” 江宴的目光变得锐利,鸢尾花型信息素在空中漫开,谢淮舟后颈灼烧发痛。 “我要是非不让呢。” “那你就该想想岁岁。” 江宴脸色刹变,额角青筋暴起,一字一句道:“你威胁我?你为了一个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威胁我?” “不管他的出身如何,他是我的爱人!” “爱人?”江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谁的爱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一直到现在他对你说过实话吗?” “如果不是谢昀霆突然发难,你是不是还以为他在拍戏?” “你给过他多少次机会,他珍惜吗?” “小舟,相爱最基础的前提就是坦诚,郁长泽做到过吗?” 谢淮舟:“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你关着他试药的理由。” “但是没有他,我会死!”江宴怒吼着,撕心裂肺地咳嗽,从喉咙里呛出一口血,“辞年发现一种药物,有60%的可能性扼制病情恶化,但因为基因序列特殊,一直没通过临床试验,而我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参与测试,这世上只有郁长泽和我的基因序列相似度最高,只要实验通过我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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