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懿川高兴地说:“谢谢!你吃饭了吗?我正在吃。” “没,我看太冷了,回家拿衣服。刚到家。”他掏出钥匙开门,突发奇想,说,“今晚去花马商城吃饭吧,很久没在外面吃饭了。” “好呀,但是我得回家拿冬装……啊,我可以穿裙子去花马商城吗?”叶懿川问。 陶沛廷挑眉,笑道:“当然可以。但是,你有冬天的裙子吗?现在穿裙子挺冷吧?” “我可以穿我姐的冬裙。”叶懿川的语气里充满期待,“我最开始就是穿她冬天的制服裙。” 陶沛廷听罢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那你穿吧。不是有那种长筒袜吗?穿上暖和一些。晚上吃完饭,我们可以逛下商场,到时候给你买新裙子。” “好!”他开心地答应道。
第72章 恋人与生父-19 挂断电话,陶沛廷推门进屋,朝里大喊:“妈,我回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他疑惑地往里探身子看,低头看见有一双客人的鞋,看码数起码有40码,但是一双高跟鞋。看见这双鞋,陶沛廷想到叶懿川,随即猜出是谁,连忙换了拖鞋往里走。 “是阿梅回来了吗?”陶沛廷来到客厅,果然看见于淼和梅姐分坐在两张沙发椅上。 梅姐虽化着淡妆,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望着陶沛廷的眼神空洞而无力。 于淼的面上也透露着些许无所适从,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说一声?” 陶沛廷一听便知道自己回来得不合时宜,不禁疑惑和尴尬。他走上前去,站在于淼的身旁,把梅姐迅速打量了一番。 除了气色不佳、消瘦许多外,梅姐和几个月前比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陶沛廷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胸部,惊讶地发现他没有隆胸,再结合二人的神情反应,不好的预感漫上陶沛廷的心头。 “我回来拿衣服,降温了。”陶沛廷说着,慢吞吞地在长沙发的一端坐下。 梅姐像是坐得不舒服,在沙发椅上动了动,忽然说:“淼姐,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 “嗯,好。”于淼点了点头。 陶沛廷一愣,立即跟着梅姐起身,说:“我送你吧。” 梅姐微微一颤,紧张地看向于淼。 她沉了沉气,看了陶沛廷一眼,点头同意。 见状,陶沛廷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梅姐笑了笑。 梅姐还以微笑,但笑容充满勉强。 两人刚刚走出屋外,陶沛廷便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催你还钱?前些日子联系你联系不上,问梦姨也没你的消息。手术做了吗?还是出了别的事?” 站在院子里,梅姐停下脚步。他默默凝视着陶沛廷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开始抽搐,脸上的肌肉也像不听使唤似的抖动。 陶沛廷看见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阿廷,我被骗了!”梅姐说完抓住他的衣襟,扑进他的怀里恸哭起来。 陶沛廷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润湿衬衣。他抬起双手,犹豫了一下,放在梅姐的肩头,问:“什么意思?钱被骗走了?没关系,我跟我妈说,她不会催你还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梅姐便抬头。 看见梅姐哭花的双眼,陶沛廷愣住,这双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五官仿佛难以组合出一个适宜的表情,肌肉的抖动显得格外怪异。 “我、我下面没了……”梅姐说完哽住,再度把脸埋在陶沛廷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我现在不男不女,我、我不知道自己……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闻言,陶沛廷的脑海变得空白。 收拾行李的时候,叶懿川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家里密不通风,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衣柜内更甚。 叶沁慈的冬裙被叶懿川收藏在自己的衣柜里,他拿出后闻了闻,有樟脑丸的味道。这让叶懿川犹豫晚上还要不要穿,最终选择把它晾在窗外吹吹风,这样等他收拾好行李,化完妆,味道应该就消失了。 叶懿川一边收拾冬装一边哼着曲儿,想到晚上和陶沛廷的约会,笑容就不知不觉地挂在嘴角。 回家前,叶懿川回了陶沛廷那里一趟,一是为了拿行李袋,二是拿扮女装用的东西。 收拾好几件足以御寒的冬装,叶懿川拎着化妆包走进浴室,对着镜子化妆。 现在,不管是化妆还是戴假发,叶懿川都熟练得不得了了,回顾第一次穿上裙子,那好像发生在不久以前。他重新穿上上一个冬天穿过的学生制服裙,那时没能盖住膝盖的裙子,现在更是只遮住大腿的一半。 他试着弯腰,往后摸了摸,分明会走光。 是不是太短了?叶懿川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又感觉这样的长度还好,很多女明星穿的裙子有比这更短的。他在镜子前蹲下、起立,弯腰、挺身,最终确定不会走光的动作幅度,对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暗了,陶沛廷没有主动与他联系。他拎着行李下楼,给陶沛廷打电话,但是等了好一阵子,系统转为语音留言。 叶懿川疑惑地挂断电话,想了想,选择发信息:我收拾好了,正要出门。带着行李不方便,我先把行李带回去。你也先回去,我们再一起出门吧? 屋里的信号不太好,叶懿川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信息发出去。 叶懿川把手机放进裙子的口袋,正要开门往外走,却听见门外传来开门的声响。 他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便看见门打开。 叶涌亮走了进来。
第73章 恋人与生父-20 面对叶涌亮,叶懿川的脑海一片空白,待他稍微出现一些知觉,神经最先接收到的便是叶涌亮身上的酒气。 叶懿川的喉咙顿时发紧,他睁大眼睛,如同照镜子,只因叶涌亮也瞪圆了双眼。 明明呼吸已经非常艰难,叶懿川仍能清楚地闻见漂浮在空气中的酒精的气味。他不敢把目光从叶涌亮的身上移开,唯恐目光只要一丁点的闪躲,就会失去某个躲避的时机。 突然,叶涌亮用浑浊而沙哑的声音问:“小川,你为什么要打扮成女人?” 叶涌亮随着问话步步逼近,叶懿川唯有一步步往后退,一楼没有开灯,只有通过那道门透出的些微天光,他越是往后退,周围越是黑暗。 叶懿川只顾着看叶涌亮,没留意身后,一不小心踢翻了一张椅子,吓得他整个人弹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打扮成女人?!”叶涌亮大声问道。 叶懿川心有余悸,闻声又吓一跳,吞吞吐吐地说:“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盼着我不回来是吧?呵呵,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假扮成女人?我如果再晚回来几天,你是不是打算把老二切掉,变成女人?!”最后一句,叶涌亮的声音突然拔高。 声音刺痛叶懿川的耳朵,他痛得皱眉,眉宇还没抚平,便见一个耳光扇过来。 啪地一声巨响,叶懿川摔倒在地,不小心撞上刚才踢翻的椅子,腹部一阵剧痛。他捂住肚子,还没来得及回头,叶涌亮就一把将他的假发扯下来。 叶懿川摸到套着发网的头发,转身看见叶涌亮怒气冲冲地把假发踩在地上,瞪着他的双眼仿佛迸出火光。 “扮女人?趁我不在家,扮女人?打扮得那么漂亮想干什么?想出去偷男人是不是?学你妈那个臭三八偷男人是不是?你还要点脸不要,啊?!”叶涌亮指着他痛骂,在屋子里团团转,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叶懿川顾不上捡起地上的假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往外跑。 不料,他还没逃至门口就被叶涌亮拽回来,甩到地上。 砰地一声,叶涌亮关上门,打开灯,手中操着一支扫帚,吼道:“敢跑?你还敢跑?!你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好端端的男人不做,想变成女人,你这是变态!你知道吗?!” 叶懿川哪里会听他的咒骂?爬起来就往厨房跑。 “你他妈还跑?!”随着叶涌亮的话音,一把椅子自背后砸到叶懿川的后背。 叶懿川的脑袋也被椅子砸中,眼前一片漆黑。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可很快叶涌亮就挥着扫帚打在他的身上。 “扮女人?不要脸的东西,你和你妈一样不要脸!”叶涌亮一边朝叶懿川的身上挥扫帚一边咒骂。 叶懿川痛得弓着背,想抓住叶涌亮的扫帚,结果却是虎口重重地挨了一下,痛得他一声惨叫,双眼迸出泪来。他握着受伤的左手,阵阵火辣辣的刺痛顺着虎口往他的整条手臂蔓延。 他正发着抖,叶涌亮忽然朝他伸手,硬生生地扯他的发网。 “啊!”叶懿川感觉自己的头皮要被他扯下来,连忙双手捂住脑袋。 “你还想装?是不是真的想变成女人,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你给切了?!”叶涌亮扯开他的手,三下五除二地摘掉发网。 随着发网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些头发丝,叶懿川头昏眼花,瞬间再没力气挣扎,只能抱着头,任由叶涌亮对自己拳打脚踢。 但或许是叶懿川放弃反抗和逃跑,叶涌亮的动作反而放慢不少。他依旧一下一下地将扫帚往叶懿川的身上挥打,可动作频率和力度都慢慢减弱。 他一边抽打一边骂,质问叶懿川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但分明没有给叶懿川机会说出一个答案。 “给你的钱,你用来买这些?啊?!买女人的衣服,还戴假发?叶懿川,你为什么这么贱?你比你妈还贱!”叶涌亮骂着骂着,声音变得喑哑,“她用我给的钱偷男人,你也这么做是不是?你说,你说啊!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为什么要假扮成女人?你、你是想气死我吗?啊?!” 抽打让叶懿川感觉身体像要散了一样,疼痛到了极限反而麻木,慢慢地,他竟然感觉不到疼了。没有感觉,身体却有反应,叶懿川哆哆嗦嗦,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间发现叶涌亮不知何时停手了。 叶懿川以为是错觉,喘着气从臂弯的缝隙间抬头,只见叶涌亮用胳膊抹了一把泪,立刻操起扫帚狠狠地往他的身上挥。 他连忙再度抱住脑袋,只听砰地一声响,像是骨头裂开般的疼痛。他像筛子一样颤抖着,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看见叶涌亮手中的扫帚杆断成两截,其中一截掉在地上。 “呜、呜呜……”叶涌亮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嗫嚅道,“你、你为什么要扮女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叶懿川气喘吁吁地坐起来,眼睛仍然盯着他手中剩下的那截棒子,以防他什么时候重新开始。 只是稍微这么一动弹,叶懿川就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疼,他疼得咧嘴,悄悄地爬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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