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跟着喊:“廷哥好!” 陶沛廷奇怪地问:“你们在这儿干吗?” “那间铺的老板,欠了麦叔六十几万,现在找不到人了。麦叔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见到人回来,马上带回去。”马忠回头,朝刚才他们待过的自建楼指。 原来是欠了麦长河的高利贷。麦长河是草伏帮的二把手,陶佑圣的拜把兄弟,在花马州经营六/合/彩的生意,兼营高利贷放贷,不少玩六/合/彩的人最后成了他的债务人。 钱收不回来的时候,麦长河会让帮里的小弟们上门讨债。不过遇到个别激灵的,跑得人影都找不到,小弟们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土办法守着,一来,赌欠钱的放心不下家里,肯定会再回来;二来,如果碰上债务人的家属,也能敲几下竹杠,钱能拿一点是一点。 “你们守多久了?这里那么破,钱能拿回来吗?”陶沛廷置疑道。 “那也得守,不然麦叔问起来,我们可咋办。”刘仁信无奈地说。 “怕是守个一年半载,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他撇撇嘴。 陶明明道:“不会,他会回来的。他儿子还在读书,不可能不回来。” 话毕,其他两人连连点头。 刘仁信笑着补充道:“上回遇见他儿子,交了一百块。我染了个头。” 看着他头上的一撮红毛和一撮白毛,陶沛廷好笑道:“你还是蓝毛好看点儿。” 刘仁信脸上自信的笑容不见了,讪讪地笑。 “不过,有一阵子没有看见那小子了。”陶明明纳闷道,“按说不是每天都该上学放学吗?怎么最近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陶沛廷皱眉,问:“不见人影是什么意思?” 陶明明像是对他的疑惑不解,解释说:“最近几个月,根本见不到那小子了。除了上回被我们撞见,拿了他一百块。我们虽然不是天天来这里,不过也算来得勤快,但还是不见人。” 听罢,陶沛廷想起消失在小巷子里的叶懿川。他沉吟片刻,问:“那小子长什么样?” “长得挺好看,像个妞儿。”刘仁信回答说。 陶沛廷听得心脏砰砰砰地跳了一阵,但在他们的面前没有表现出异样,说:“哦,好吧。” “廷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路过这里?”马忠笑问。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送我马子回家,她住前面那条街。” “哇,廷哥真是艳福不浅呐。”马忠冲另外两个人挤眼睛,“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哦!” 陶沛廷不屑地笑了,想了想,说:“既然蹲不到人,也不用蹲得那么勤快吧?去上网开黑不好吗?”他顿了顿,“不过既然是麦叔吩咐,你们看着办吧。我走了!” 他们一个个点头哈腰,笑着目送陶沛廷离开。
第25章 不良与优等-5 本来晚自修结束的时间就晚,陶沛廷又跟着叶懿川去了一趟旧商业街,等他回到家里,已经将近午夜零点。 没有想到,叶懿川之所以穿女装上学的原因是为了躲避陶明明他们追债。这么说来,叶懿川和陶浚邦算得上是仇家了。原本以为既然叶懿川喜欢穿女装,应该会喜欢男人,陶浚邦的恋爱有戏,但如果是世仇,怕又没了希望。 麦长河追债到底追得有多紧,以至于逼得一个男生得换上女装才敢出门?叶懿川的爸爸欠债跑了,他的姐姐在穗湾上学,妈妈呢? 陶沛廷满脑子想的都是叶懿川的事,越想脑子越乱。 他把摩托车随便停在院子里,走进家门,见客厅里灯光通明却不见一人,不作多想便往楼上走。 没有想到,他还没走几步路,就被人从身后狠狠抽了一棒。 “嗷!”陶沛廷捂住肩膀,回头看见是操着晾衣杆的于淼,瞪圆了眼睛。 他没来得及说话,于淼又举起晾衣杆朝他抽了过来,连续抽了三四回,骂道:“去哪里了?又去泡网吧了是不是?跟你说过期中考试考不好就打断你的狗腿,你还想着去玩?!老娘不抽死你!” “我操!”陶沛廷一边挨打一边躲,抬起胳膊抱住头以防抽中脸。 不管他如何躲避叫喊,于淼的力气没有一丝松懈。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咒骂着:“就知道玩!就知道玩!拿老娘的钱挥霍泡妞,考试考零蛋!屡教不改,老娘今天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她说完便将火力集中在陶沛廷的腿上,后者要么挨打,要么跳起来躲开。 母子二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陶沛廷见她没有歇火的意思,身上痛得难受,在她扬起杆子往他身上抽的时候,抓住杆子,吼道:“够了吧你?!大半夜的,想打到什么时候?我的腿是狗腿,那你是谁?!” 面对儿子的反抗,于淼愣住。 她涨红着脸,过了一会儿,松开手。 陶沛廷不耐烦地把晾衣杆丢在地上,疼得阵阵发抖,嘴上却不饶人:“真是有病!” “我有病,还不是被你咒的?”于淼瞪圆眼睛,“说,去哪里鬼混了?!” “关你屁事。”陶沛廷回瞪她一眼,兀自往楼上走。 于淼在他的身后喊道:“陶沛廷你给我听着,这回考试你要是再考零分不及格,我断了你的粮!到时候,你是要赌还是跟着陶明明他们去收租,问你爸去!” 闻言,陶沛廷用力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时,将楼梯口的垃圾桶一角踹往楼下。 那天被陶沛廷追着问叶沁慈,把叶懿川吓得失魂落魄,生怕陶沛廷已经猜到叶沁慈是他撒谎说的名字,更怕陶沛廷回家以后告诉陶浚邦。 明明快到期中考试周,正是叶懿川得抓紧时间复习的时候,却遇见这样的事。 他的心中又恼又恨,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放宽心。 过后的几天,叶懿川每天见到陶浚邦都躲得远远的。 每次感觉陶浚邦要找自己,叶懿川立刻假装认真学习或者和旁人交谈,不让他有插嘴的机会。 叶懿川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越是躲避陶浚邦,陶浚邦就越是想找他。这让叶懿川更加怀疑陶沛廷是不是已经说出去了。 陶沛廷究竟知不知道他是男扮女装呢?叶懿川反反复复地回想当时他的神情和语气,但或许回想的次数太多,反而不真实。 最终,他只记得陶沛廷那时玩世不恭的笑容,以至于他怀疑,那时的陶沛廷是不是开了个玩笑,逗他玩儿。 日子一天接一天地过去了,虽然叶懿川每天都提心吊胆,但总算熬到期中考试结束。 这回是四校联考,老师们批卷和统分的速度很快。学生们星期五才考完试,星期日的晚自习,成绩和排名就公布了。 看着粘贴在班级后门的排名表,叶懿川的心砰砰直跳,笑容不自觉地挂上嘴角。 “年级第三耶!进步好大!”王聿池看见他的排名,激动地说,“恭喜你,太厉害了吧!” 叶懿川觉得这是自己的超常发挥,看见这样的成绩,心里更多的是惊喜。他忍不住笑,想到即将到手的三百元,说:“改天请你喝奶茶。” “真的?好哎!”王聿池高兴极了,但是看见自己的排名,又叹了一声,“唉,我还是这样。没啥长进。” 叶懿川说:“下次努力就好了。” “嗯!”王聿池点头,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僵,“陶浚邦。” 听见这个名字,叶懿川的心头发紧,回头一看,果然是陶浚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王聿池笑道:“恭喜你,还是那么厉害。四校联考也考第一名!” “谢谢。”陶浚邦看起来并不为此开心。 他看向叶懿川,淡淡笑了笑,说:“恭喜你。” “谢谢。”叶懿川对他避之不及,说完立刻往座位走。 叶懿川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他感觉自己好像听见陶浚邦叹气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回头确认。 班上那么多同学,每一个都和陶浚邦的关系不错,所有人都乐于和陶浚邦交朋友。像陶浚邦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特别在乎某个同学的感受,也不需要特别与某一个同学套近乎才对。 所以,陶浚邦这样三番五次地想找他说话,是不是真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呢?叶懿川像个鸵鸟一样,选择把脑袋埋进沙堆里,一点儿也不想听他说些什么。 但是,一直逃避真的是办法吗?万一陶浚邦屡屡碰壁,选择把他男扮女装的事说出去怎么办?叶懿川想到这里,还是有些发慌。 晚自习的课间,叶懿川去楼下装直饮水,回来的路上遇见陶浚邦。 对方似乎正站在楼梯口等人,看见他,面上变得紧张,盯着他不放。 叶懿川忐忑得很,看出他这是在等自己,一时欲哭无泪。可是,他担心继续逃避会让事情变得离奇,所以没有选择离开。 “有什么事吗?”叶懿川问。 不知为何,陶浚邦忽然显得有些激动,走向叶懿川。 叶懿川下意识地往后退,见状,他停了下来。 “最近……”平时善于表达的陶浚邦变得吞吞吐吐的,“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为什么每次我想找你说话的时候,你总是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假装没有看见呢?” 听罢,叶懿川终于证实自己的想法:原来陶浚邦真的是想找他说话,并不是他的错觉。 叶懿川无法直言自己躲避的原因,警惕地问:“你想找我说话……是为什么事?” 陶浚邦愣了愣,气馁地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和你聊天而已。刚开始是这样,但是见你总是躲着我,我想不明白。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如果是我无意中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或者让你难堪的话,你告诉我。我向你道歉,以后绝对不会那样了。” 他看起来非常急切,一点也不像撒谎。叶懿川呆呆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陶沛廷应该没有把事情告诉他。 思及此,叶懿川松了一口大气,不禁轻松地笑了,说:“没什么。只是……前阵子要期中考,我想专心复习。” 陶浚邦愣住,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只是这样而已吗?” 听他追问,叶懿川又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叶懿川谨慎地回答:“对,只是这样。” 他注视着叶懿川,眉头紧皱,良久,他忽然笑了,说:“那就好。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叶懿川讶然,失笑道:“没有。怎么会呢?你人那么好。” 陶浚邦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那样子在叶懿川看来,居然有几分傻气。如果不是认得他,叶懿川真不愿相信他是回回考第一的人。真奇怪,陶浚邦平时好像不是这样的。 叶懿川正纳闷,听见上课的铃声响了。他看向陶浚邦,见后者对他笑,他就也笑了一下,说:“回去上课吧。”
105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