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刚才那一下子,男人对于张津望说自己力气大的说法深以为然。再加上如果真给杨松云打出什么好歹,他起码也得蹲几天局子,不如交给他男朋友收拾他。 想必目睹捉奸现场,张津望也不能轻饶了杨松云,他现在还得跟自己女朋友算算账。 “你管好你男朋友!”男人骂骂咧咧地说,“别他妈出去犯贱!” “放心,看我不给他揍得床都下不了!” 张津望把杨松云连拖带抗弄回楼道,刚上电梯,杨松云就立刻支棱起来了,跟个没事人似的开始耍手机。 张津望反手就是一拳,直捣在他肚子上,差点给他隔夜饭揍出来。 “你还真打啊……”杨松云气若游丝地捂着肚子,扶在电梯墙上。 “我怎么说的?!”张津望揪住他领子,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道,“让你不要抢人家对象,不要抢人家对象!都是男人,谁受得了这种气?你就不能找个属于自己的对象吗?!什么毛病!” 杨松云忽然沉默了,他看向一边,过了半晌,才冷冷地开口说:“从来都没什么是属于我的……” 张津望愣住了。 就在这时,电梯到达25层。杨松云趁着张津望晃神的空档,用力拨开张津望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拖着脚步走开了。 回到家后,杨松云直接进了自己房间。张津望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决定让他冷静下,自己还是先做晚饭吧。 他做了个三菜一汤,把尖椒牛柳、地三鲜和黄焖鸡端上桌,又焖了一锅又香又软的白米饭,然后才敲响杨松云的房门。 杨松云出来后,发现张津望坐在餐桌旁,面前不仅有色香味俱全的晚饭,还摆了个医药箱。 “过来。”张津望说,“给你包扎下。” 杨松云被揍趴的一瞬间,手在地上蹭破了,血糊糊的一片,看着挺吓人。张津望一边包扎,一边嘟囔,“草,这可是倚剑天涯码字的手啊。” “杨松云无所谓,关键是倚剑天涯的手受伤了,是吧?”杨松云单手托着脸,笑着问。 “你看过《星期三》吗?”张津望一边包扎一边说,“星期三的宠物是一只断手,倚剑天涯最好长那样。” “……” 包扎完毕后,杨松云举起手看了看。张津望的包扎非常专业,包得严实好看,却一点不影响手指活动。 “你学过包扎?” “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师从街头格斗的‘实战包扎’课程,全天候无休,熟能生巧。”张津望说,“不过以老子的强度,早就不会受伤了,便宜你这家伙了。” 杨松云看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张津望给两人盛了碗白米饭,刚准备递给杨松云,忽然听对方问:“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如果你说人品方面的话,是。”张津望扒了口米饭,也不跟他玩虚的,“破坏别人的感情让你很有快感吗?” 杨松云蛮不在乎地说:“我又没强迫谁,都是她/他自愿的,勾勾手指就到手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都是不可靠的,容易破裂的,我只是让他们看清这一点而已。” “谁说的?谁告诉你的?你一个捡垃圾的,当然觉得世界上垃圾多。”张津望对杨松云的三观叹为观止,“那你自己又怎么样?抢来一堆垃圾,你就真爽了?就算不考虑做人,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有段健健康康的感情,能让你觉得人间值得。毕竟这样下去,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说着,他夹了一大块土豆塞进嘴里。 杨松云陷入沉默,似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正在认真反思张津望的话。 过了半晌,他拿起筷子夹了片牛柳,小声说:“张津望,没想到你还挺温柔的。” “我这叫铁汉柔情。”张津望冷哼一声。 “你有男朋友或女朋友吗?” 张津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没有,怎么?” “那算了,没性致。” “……我他妈替天行道杀了你。” 管不住杨松云,张津望就随他去了。几天后,谢锐的新车改装归来,车窗全部换成了单面防弹玻璃。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狙击了。”张津望心满意足。 谢锐看着车,表情不怎么好看。 “小谢总还心疼这点钱?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送死我不管,我现在可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张津望用食指戳了戳谢锐的脸,被对方不悦地拨开。 “说起来,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危险,美国独立日假还没结束?”张津望问。 “到劳动节假期了。”谢锐面无表情地说。[注:美国劳动节是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 “真的假的……” “嗯,直接回家吧。”谢锐说罢,转身就想上车,却被张津望一把拉住了肩膀。 “回什么家?还想转移话题?”张津望目光犀利地说,“老张嘱咐我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带你去看牙医。” 谢锐从不吃甜食,每天严格刷牙,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蛀牙了。蛀牙他也不去看,天天顶着张低气压的脸,比平时更难缠,搞得公司高层怨声载道。 谢锐沉默片刻,不耐地转过头来,沉下语气说:“可笑,我的牙很健康。” 张津望挑眉,伸手掐住谢锐的脸颊。谢锐瞬间倒抽一口凉气,狠狠地一把甩开了张津望。 没想到谢锐力气这么大,张津望踉跄两步才站稳。他随后摊开手,看向谢锐,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们点儿,奔三的人了,还害怕牙医。”张津望痞笑着调侃说,“如果让哪个小报记者知道,谢家大少爷不敢去牙科医院,你都能上明天的新闻。” “在那之前,他会被迫终结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他会被麻袋套头带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抛尸在荒郊野岭。”谢锐阴测测地说。 张津望吓得后退半步,“淡、淡定,你这样真该去看牙了。” 张津望软磨硬泡把谢锐弄上车,自己都累得够呛。他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小声嘀咕:“看牙有这么吓人吗?” “并不。”谢锐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单纯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电钻的声音,很吵。” “好好好,就当是这样,那你能不能不要抖腿了。”张津望说,“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在里面车震呢,太他娘激烈了。” 张津望开车带谢锐到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私立牙科医院,护士替谢锐挂号缴费,戴好手牌,然后来到牙科手术室。 正巧,有位姑娘刚刚治完牙,从手术室里出来。 “你看,人家妹子都不怕,你怕个毛?”张津望走过去,搭讪道,“小姐姐,手术不疼吧?” 姑娘眼神空洞地看着二人,口齿不清地说:“手术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去世的外婆,她让我不要这么早来这。” “这他妈是干哪去了?!” 她没有回答,摇摇头,脚底发虚地走了。 谢锐若无其事跟在女生身后想撤,被张津望拉着胳膊拽了回来。 “别啊!钱都交过了,你走了不是浪费嘛?” “这算什么。”谢锐冷冷地回怼道,“我连防弹玻璃都装了。” “那不一样。”承载着全公司的希望,张津望搜肠刮肚,寻找能留下谢锐的话,“你乖乖看牙,我以后让林苗不说你坏话了。” “……” “我跟柳白薇商量下,让她一周不抽烟,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 “……” “我劝肖总监晚点休年假,最近事儿多,你不是不想放他嘛?” “……” 最后,张津望破罐破摔地说:“结束后我照顾你,给你冰敷,给你熬白粥喝,我他妈给你讲睡前故事都行,别走啊。” 本以为谢锐会不加遮掩地嫌弃他,没想到对方半天都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谢锐转过身,走了几步,坐回到等待区的椅子上。他后仰靠着靠背,闭目养神,淡淡地说道:“随便你。” 有用?张津望愣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医生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全副武装走向手术室,“8号病人是哪位?” “这儿。”张津望大声说,拽着谢锐就来到他面前,“医生,辛苦你了,我这朋友……” “张津望?”医生突然震惊地打断他。 张津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他皱着眉,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呀!十三中那个!”医生摘掉口罩,激动地大声说,“岳衡!” “草!岳衡!”张津望沉睡的记忆终于复苏,“你怎么当牙医了?!还在这么好的医院?” “害,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学习。后来觉得一辈子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复读上了大专,又奋发图强考了个专升本。”医生说,“哦对,可能还有个小原因——我爸是这院长。” 确是小原因。 张津望干笑着说:“那挺好那挺好。” 谢锐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他淡淡地问:“朋友?” “什么朋友啊,仇人。”医生笑着咧开嘴,指了指自己的门牙,“我俩当年都是混混,三天两头打架。看到这断的半颗牙没,就是他揍得,后来给补好了。这傻逼打架太厉害了,我做梦都是把他压在下面打,可到现在都没报仇……对了,你是他什么人来着?” 谢锐说:“我们不认识,他是我雇来陪诊的黄牛。”
第31章 不喜欢还吃这么多 治疗结束后,张津望开车送谢锐回家。 “怎么样?有你想象中疼吗?”张津望看着后视镜,笑道。 谢锐咬着纱布,阴阳怪气地开口:“呵,不管怎么说,时隔多年,那个医生今天终于成功报仇了……在我身上。” 张津望自知理亏,只好干笑两声说:“今天也累了,小谢总回去好好歇着吧,做点流食,别吃刺激性的东西。” 谢锐没搭腔。 车子在沉默中开出去几十米,才听到谢锐小声地问道:“白粥呢?” “什么白粥?” “你说我手术后,你要做的白粥。”谢锐的语气微微加快,有那么点不耐烦。 张津望懵了:“你,真要让我做白粥?” 白粥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谁都能做,就算谢锐懒得动手,他也有保姆阿姨,或者可以干脆点个外卖。 何必非要喝他做的粥? 谢锐只是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再考虑吃什么很麻烦。” “你要是想喝粥,我倒也能做。”张津望说,“不过……” “那就做。”谢锐指使道。 于是张津望跟着谢锐回了家。 这次来谢锐家,张津望已经轻车熟路了。他打开冰箱门,里面一如既往没什么食材。好在白粥的原料很简单,张津望挑选完自己需要的东西后,正准备关上门,忽然在冰箱深处发现了两个眼熟的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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