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奇在电话那头乐开花,一连说了无数个好。 他的药很成功,现在他正在继续研究让像他的爱人和许青木这样生殖腔脆弱的人成功受孕,这些从没有人研究过,他将开这先河,赚他个盆满钵满。 挂断电话,许青木完全不想动了,瘫在床上发呆。 一直百无聊赖到傍晚,他的房门被敲响,许青木以为是霍如临回来了,缓慢移动到门前去开,门外全是一些霍家面生的保镖,许青木的心一咯噔,刚想问怎么了,最前面的保镖粗鲁地伸手去抓许青木的胳膊,许青木被狠拽出门,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测,就在他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一切都将到此为止时,富丽堂皇的走廊传来一阵喧闹,有人高喊:“霍先生!请不要这么做!” “这是我家。” 许青木疼得低着头,来不及看霍如临在哪,面前保镖已经被霍如临单手摔倒在地,许青木站不稳,抬头正对上霍如临充血阴翳的双眼,他吓得一哆嗦,想往后退,但霍如临已经抱起他,温热的手掌抚过他的脚踝,问他,“为什么没穿鞋?” “我以为……是你回来,来不及……” 霍如临声音放缓:“来得及。我带你去穿。” “霍先生!” “谁也没资格请他去哪。”霍如临扭头斜觑着门口焦急万分的人,滔天的怒火似乎从他眼角的红一点点往下渗,“他是我霍如临的爱人,再对他不客气,你们就去死吧。”
第二十七章 许青木穿好鞋,站到霍如临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是有关周姨的事。” 霍如临看许青木有些不安,顺手牵起他的手解释,“我爸有些话想问你,但他太粗鲁了,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是身份暴露,那可以放一百个心了。许青木暗自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没怎么样。走吧,别让爸久等。” 门外的保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在他们的印象里,霍如临从来没有说过让谁去死这种话,这话配上那张冷脸,威力确实大。 “我跟他解释了很多,但他们坚持己见,认为我剑走偏锋,将禾和置于险境,要我领罚卸任。”到家庭会议室门口,霍如临说清状况,低头亲了亲许青木的脸颊,说,“一会儿他问你什么,你老实答,不会答就看我,嗯?” 许青木的脸红了一片,他没看霍如临,擦了一下脸说:“我知道了。” 门一开,霍良均和几个禾和高管坐在会议桌前,一个个脸黑得跟炭似的,紧盯着进门的两人。 “开会开一半不打招呼就离席,你学得真好啊霍如临。” 霍良均说话声音本来就沉,带了怒气更是吓人,许青木紧张得脚跨错了一步,霍如临敏锐捕捉到,他放慢脚步,关注点在许青木身上,全然听不进任何。 “霍如临!”霍良均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对面的座位说,“你坐那,姚玉安,你就站在那,两人给我分开!” “……” 许青木先松了手,说,“你快过去吧。” 霍如临没动,又捞起许青木的手牵着,直视霍良均,慢慢说道:“他是我的伴侣,同吃同住,同坐同站,如果你总将他当做外人,那也把我当成是外人吧。” “那就站着。我请问你们,这次的事,是你俩一起做的决定?” “是。” “不是。” 霍如临看了许青木一眼,抬眼看向会议桌前的人,继续说,“我以前就说过人人平等的话,做这样的事,是迟早的事。” “你只是个商人,管什么人人平等?阶级就是阶级,你这不叫平等,你也是借助你身为Alpha掌握的可利用资源去帮她们,哪有什么公平公正平等可言?我告诉你这叫什么,叫同情叫施舍!你做的事毫无意义,还给禾和引来臭鱼烂虾,算什么禾和负责人!” “那就要看着他们死吗?” 许青木先霍如临一步抢话,“没有人要求平等,他们只是想活着,有错吗?禾和是药企,放古代高低算个医馆,从前的医馆上挂的是但愿世间无疾苦,宁愿架上药生尘,你们却要唯利是图,因为精金出错,你们禾和才能好好捞一笔是吗?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造几座豪宅炫耀身份拉拢势力名流,然后呢?这个是世界对你们而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在生死线挣扎的,四处申冤无果的人,每天都是新的死亡之日!” “这说的是什么话!姚家怎么教育的儿子,简直贻笑大方!” “霍良均,你对姚家太好了吧?看看,这蹭鼻子上脸的,就快要骑到你头上去了!” “你再看看霍如临那样……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样,这次的事,姚玉安也脱不了干系,整个姚家也别想好过!” 会议室吵吵嚷嚷,一直沉默不语,盯着许青木看的霍如临突然笑出了声,这让一脸严肃的许青木懵圈了,他转头去看霍如临,霍如临伸手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腰,把他往后拉靠在自己身上,确定许青木不再费力,他才慢慢开口:“别拿你们的古板教条来压我,也别想用姚家开刀,现在我是禾和负责人,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但在我这,我做事没有后果,既然我敢做,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应对之策,如果禾和因此产生损失,那我引咎辞职,你们另选高明;如果你们非要找发泄口,最后找到姚家头上,那你们就是在自找死路,听明白了吗?” 浓烈的天竺桂在空旷的会议室迅速蔓延,坐在会议桌上的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霍如临朝会议室鞠了一躬,继续说,“爸,如果你都不相信我,那就干脆放弃禾和,另谋他业吧。我们走。” 出了门,许青木吐了一口气,说:“叫我来,是要给你施压吧?对不起,是我没忍住,说了更加激化矛盾的话。” 霍如临摸了摸许青木昨晚被他咬得破皮的后颈,说道:“以后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赞同你的话,但多得是人不赞同,你没法改变他们的想法,搞不好还会引祸上身,明白吗?” “嗯……但我可能控制不住,就像……就像看到弱者被欺负需要帮助一样,我的身体机能自动启动攻击模式,对准所有人就砰砰砰地开枪,就像这样——砰砰砰!” 许青木说着,还真比划出手枪模式,举着扫射了一圈。 霍如临笑得越来越深,这么有生气的许青木难得一见,他好像总在这些时候莫名有生命力,因为长在残垣断壁的人生上?还是因为从未知的地方来,带给他的惊喜就像盲盒,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或者喜悦,又或是悲伤? 无论什么,许青木真是个神奇的存在,一切未知,似乎都在等着他的探索。 自娱自乐够了,许青木发现自己脚软得厉害,还没等他扶住墙,霍如临在他往下摔时,先一步搂住了他,他无力地锤了锤霍如临的胸口,埋怨道:“都怪你,都怪你……” 霍如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他低头亲了许青木一口,说:“我把床单洗干净了,别怪我了。” “……扔掉!”许青木揪住了霍如临的衣领,有些气急败坏。 霍如临摇了摇头,弯腰把人抱起来,悠闲地往回走:“那上面有你的味道,好闻。” 许青木讲不通,就不跟霍如临说话。 霍如临咳了咳,正色道:“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许青木迟疑了下,慢慢点了点头。 霍如临唇边勾起笑,许青木直觉不妙,但霍如临已经贴下来,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昨晚那样干,你会怀孕了吧?” “霍如临!” 许青木羞愤万分,忍不住给了霍如临一巴掌,很响亮,霍如临的脸登时就红了。 霍如临怔了下,懵懵问:“刚刚是你打我吗?” “……没有。” “那你会给我生小孩吗?” 许青木问:“……你想要?” “想要。” 霍如临低着头,蹭着许青木的脸,狎昵地贴着许青木呢喃,“想要得要发疯了。” 就算怀孕会伤害许青木身体,霍如临也视而不见,先留下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先留下他,再谈其他。 因为太多不确定,因为不能坦白一切,他总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许青木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一丝不挂地,和他全无关系的,走得干净彻底。
第二十八章 许青木没由来地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他没回答霍如临的话,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但事与愿违。 这场风波一直持续到开春,禾和股市大涨,内部高管对霍如临仍旧颇有微词,霍如临忙得脚不沾地,一一上门拜访赔罪,说来他们也不在乎禾和真跟精金分庭抗礼,在乎的只是尊不尊重,年轻人做事太自由,一些礼节性的东西被抛之脑后,这很不好。 这两三个月许青木在研究所一心准备帮妹妹翻案的事,偶尔顺手帮忙解决几个实验难题,逍遥自在了许久,这天突然就开始身体不舒服起来,又是没胃口又是呕吐的,许青木感觉大事不妙。 他没去医院,自己买了验孕棒去公共厕所测,上面清晰的两条杠,他不相信地揉了好几次眼睛,最后咬紧了牙,狠狠掰断了验孕棒,立刻决定要去医院流产。 太荒谬了。 这简直太荒谬了。 发育不良的Beta竟然也会怀孕,一个跟别人结了婚的Beta,怀了Alpha的孩子,这样肮脏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留下。 到了时间不注射易容药物,而是直接把药物带走,要去哪?许青木要去哪?! 霍如临死死盯着监控画面,拨了电话给耿山:“跟上姚玉安,看他要去哪。” 半小时后,耿山回了电话过来:“霍先生,姚先生去了医院。” “让面生的人去医院继续跟踪,如果跟丢了,就去查一个叫许青木的人,谁看的诊,就把谁带来找我。” “是。” 霍如临没了继续工作的心思,刚起身就遇到进来送文件的陈明。 陈明看了一眼手表,问:“好久都没吃你家姚玉安做的菜了,开过年你就没让他来送饭菜,怎么,心疼啦?” “我不想他累,只想让他养好身体备孕。我想要小孩。”霍如临直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还年轻,多玩玩,过几年再说嘛。小孩子很吵的,我……” “来不及了。”霍如临冥冥中有感觉,许青木像流沙,难抓难留,他握紧了拳头,“小孩出生最重要。” 两人攀谈之际,耿山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姚玉安跟丢了,许青木去的产科,他找向奇医生,但向奇今天不值班,他已经离开了医院,霍先生,要继续跟踪吗?” “不用。” 霍如临接过陈明手里的文件,啪地一下摁到桌上,“把向奇带来见我。” 在医院走廊上,向奇很担心许青木。只不过是医患关系,但他们看起来有些亲密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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