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委屈?第一个动手的是不是你?”琪琪气到无语,又把怒火转向旁边偷笑的两位成员,“你们两个又笑什么笑?少爷啊!祖宗们!你们俩去拉架的也能跟着打起来,脑子被狗吃了吗?” 三个祖宗被骂的不敢再吭声,坐成一排像鹌鹑似的垂着脑袋。 换药室里没别人,虞迟斜靠在墙边,嘴角也偷偷压着笑,虽然他也被这场打架闹剧波及,但只是不小心扭到左手手腕而已,这会正拿着护士给的一包冰袋镇着疼痛。 “虞老师,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还是去让医生看看吧?”刚刚还在骂人的琪琪,看向虞迟时立刻上演了一出川剧变脸,温柔的声音快要掐出水来。 “不用,我冰敷下就好了。”虞迟耸耸肩,并不在意腕上的伤,反而对几只小鹌鹑说道:“看看都把你们琪琪姐气成什么样了,还不快赶紧哄哄。” “琪琪姐,别气了,我们知道错了。”宁宇连忙卖乖的撒娇。 琪琪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对上自家艺人,温柔不复存在,张嘴想再唠叨几句。 突然,换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陆时深站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屋内众人,继而定定落到虞迟身上,见人领口上沾着血迹,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虞迟几乎是在被盯上的瞬间就条件反射的把左手背到身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是本能的不想被陆时深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陆总……您、您也来了啊。”琪琪吓得一激灵,完全没想到他们一个还没有正式出道的男团成员打架会引来大BOSS,顿时感到自己饭碗才可能真不保,一下子紧张到头皮发麻。 “嗯,过来看看。” “成员身上的伤都检查过了,基本上没有大碍,除了……”琪琪战战兢兢在旁边汇报着成员伤情。 陆时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径直走到虞迟面前,直勾勾盯着他领口上的血迹:“你呢?” “我没事。”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虞迟心底一喜,紧接着意识到陆时深一直盯着自己的领口看,忙用手擦了擦,“血是别人的,不小心蹭上了。” 陆时深脸色依然凝重,视线又转向他一直背在后面的左臂:“那只手背着干嘛?” “没干嘛啊。”虞迟若无其事的眨眨眼,背在身后的左手紧紧攥着冰袋,捏了一手心的冰凉,他歪头绕过陆时深,转移话题的喊道:“对了,琪琪,把艺人的伤情报告给陆总看看吧?” “哦,好。”琪琪连连点头,刚想去拿报告。 “不急,报告你按照公司流程交上去就行。”陆时深迅速用余光瞥了眼女孩,吩咐完后又冷冷盯回虞迟,不给他再转移话题的机会,“你的手没事的话,一直背着干嘛?我看看。” “真不……”虞迟想要敷衍过去,可眼看着陆时深表情愈发难看,眉头皱得都快要打结了,他无奈叹了口气,只好把左手伸了出来,“看吧看吧,就是拉架的时候扭了一下有点肿而已,一点事都没有。” 虞迟手背朝上,腕间肿了个大鼓包,鼓包周围蔓延开一大片淤青,从视觉上来看触目惊心。 “你管这叫没事?!”陆时深音量登时拔高,压了一路的急躁烧成火焰,气急败坏的扭头冲男团成员怒斥,“你们几个是不良少年吗?把舞蹈老师伤成这样,这么爱打架要不要公司给你们搭个擂台打?” 三个小鹌鹑没想到前一秒气氛还好好的,下一秒公司老板就突然发火,惊得一个两个把脖子一缩,脑袋埋得更低了。 陆时深仍然不解气,心里那团暴躁的火蹭蹭往上冒,干脆道:“算了,你以后别负责他们团了!我让人给你安排别的工作。” “啊?”琪琪先听懵了,不是,老板,虞老师只是手腕扭了一下而已,真的就只是肿了一点点,不至于就不让老师负责我们团了吧? 难道编舞老师是什么宝贝金疙瘩吗? 三只小鹌鹑闻声也纷纷抬起脑袋,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衣服凌乱,有胳膊缠绕绷带的,还有脑门贴纱布的,随便哪个揪出来都比虞迟看起来严重好几倍。 “其实倒也不用这样,我是自己不小心扭伤,跟他们没多大关系。”虞迟迟疑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搭腔。 “让医生看过了吗?”陆时深却不理会他的话,反问道。 “消肿就没事了。”意思就是没让医生看过了。 “去挂号。”陆时深抓住虞迟的胳膊,怒火早把理智和沉稳烧的一干二净,拽着人就往外面走。 换药室的房门‘啪嗒’关上。 室内四人你看看,我看看你…… “琪琪姐,虞老师是不是比我们贵啊?”宁宇一脸茫然的问道。 “听说虞老师的简历是很厉害没错啦,不过……”琪琪犹豫的嘟囔着,不过再高的身价也不至于让陆总这么上心吧? 就是苏沉这种被公司捧在心尖上,又身价不菲的艺人也不至于让公司老大重视到这种地步啊! “讲真的,我刚刚感觉陆总想要把我们都宰了拖出去喂狗。”旁边一个成员双手环抱着自己打了个寒颤。 另一个附和点头:“我也感觉到了杀意……” “不过,虞老师是不是和陆总认识?他们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行了行了,一个个胆子还挺肥,不许再讨论老板的私事了!”琪琪一人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终止对话。…… 诊疗室里,虞迟在凳子上坐着,左手放在诊桌上给医生检查。 医生轻轻的摸了摸,问了几个问题后,道:“没有骨折脱位,问题不大,只是腕部的肌肉组织损伤,产生肌肉内的出血,形成了血肿。” 虞迟点点头,又用余光往上瞟了眼陆时深,眼神摆明了在说:看吧,只是血肿而已,我就说没什么事喽。 陆时深眸色还是阴沉沉的,单手撑到诊桌上,认真问:“医生,麻烦您再仔细检查下,他以前伤到过左手的手腕神经,现在这种程度的损伤真的不要紧吗?” “怎么伤到的神经?”医生严肃追问,顺势又去握虞迟的左手。 刹那间,虞迟坐姿僵硬,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往回缩手,抵触似的不愿意被人仔细看。 诊疗室陷入死一般寂静,气氛随之变得古怪,从挂号到进来让医生看手腕的这一路上,虞迟和陆时深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然而直到这一刻,陆时深躁怒的原因才暴露出来,天知道他看到虞迟肿起来的左手手腕是什么心情,简直想掐死那几个把虞迟手腕弄伤的人。 他不受控的联想到七年前在墓地的那场噩梦,想到鲜血从虞迟的左手手腕蜿蜒而下,想到当年医生曾说‘术后好好保养,手腕还是能够恢复到像正常人一样的,不过精细活动还会有影响。’只那一瞬间,许久未有过的恐惧与担忧便疯了般涌上心头。 “他以前割伤过手腕,做过修复手术。”陆时深声音冷到极点,按捺下满腔怒火回答道。 “这样啊,我看看。”医生心照不宣的没细问,端起虞迟的手腕仔细端详内侧,“有两、三道疤,这里是受伤过多次是吧?” “什么?”陆时深愣住了,脑子短路片刻,他猛地压住虞迟意图收回去的左臂,弯腰仔细朝他手腕看去。 虞迟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手腕内侧,总是把手背给人看,这回是没办法了被医生翻了过来,腕间几道隐隐约约的旧疤暴露在空气中。 疤痕有深有浅,在皮肤上弯弯曲曲的呈现,足足三道。 可是七年前,虞迟只割腕过一次,陆时深记得清清楚楚,只有中间那道最明显的伤痕是虞迟当年割腕留下的。 那旁边的两道伤疤哪来的? 什么时候弄的? 答案呼之欲出,陆时深不敢置信的回头瞪向虞迟,红血丝几乎是在一瞬间弥漫上来:“虞迟,你……” 虞迟眉头紧锁,躲开陆时深的目光,用力把腕子从医生手里抽出来:“医生,我感觉用冰敷过后已经好多了,也不怎么疼,您给我开点消肿的药就行了。” “正常来说,做过修复手术不会因为扭伤再次损伤神经,不过如果你出现无法控制手掌活动的情况,还是建议再详细做一次检查。”医生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提了建议后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开单子。 “好。”虞迟点点头。 “现在就做检查!”陆时深激动插话。 医生敲键盘的动作一顿,看看陆时深,又看看虞迟:“确定要做检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开检查单。” “我左手活动正常,暂时不用做。”虞迟坚定道。 “嗯,没有感到不适的确可以不用做。”医生继续敲键盘,嘱咐道,“最近两天手腕不要做剧烈动作,不要抬重物……” 陆时深不再说话,紧按着虞迟肩膀的手逐渐松开。 没过一会,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诊疗室,环绕在二人周围的是比先前进去时还要冷寂的气氛。 犹如寒冬北风刮过来,吹得人疼,刺骨的疼。 “我去缴费拿药。”虞迟紧捏着缴费单,生硬的打破沉默。 “嗯。”陆时深面无表情的回应,眸子里不带任何情绪,单手插兜,寒声道:“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话罢,他不再理会虞迟,大步朝医院外走去。 虞迟被独自留在走廊上,他望着陆时深的背影,捏皱了手里的单子,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时,他心里一慌,快步追了出去。 “虞老师?”走廊转角,穆山刚做完检查准备回去换药室,看见虞迟朝这边跑过来立刻抬手打招呼。 虞迟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声音,连穆山那么显眼的肤色与外貌都没留意到,匆匆与其擦肩而过,焦急跑向大门。 穆山举起来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了两秒,才疑惑的回头追望向虞迟的身影。
第75章 苦等 医院大门人来人往,车流不断,虞迟站在行人车辆交错之间,电动车鸣笛声和病患家属的叹息声混杂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苦色。 虞迟追出来也没有找到陆时深的身影,拨出去的电话响到最后以机械式的女声结束通话。 肿胀的左手隐隐作痛,腕心几道伤疤丑陋得像是几条虫子趴在那,讽刺似的嘲笑他逃跑的那七年。 也难怪陆时深会生气了…… “虞老师,你没事吧?”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虞迟扭头看去,旁边的人板着张脸,断眉下有道被揍出来的伤痕,脚上也缠了一圈纱布。 “有烟吗?”虞迟神色淡淡的反问。 “公司不允许练习生抽烟。”穆山一本正经阐述。 “有糖吗?”问出口虞迟就后悔了,又不是小屁孩,谁出门还带着糖,于是改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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