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绚烂的灯光映入了虞迟的瞳孔里,他像是被那斑斓的色彩拉入迷离世界。其实虞迟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喜欢。 追根究底,当初他能从陆时深非要送他去舞团面试这件事上发觉端倪,无非是因为当时他自己的心绪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自己有了别样的心思,才会察觉到陆时深的心思,不然两个大男人,兄弟当的好好的哪有那么容易想歪。 至于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看着陆时深吭哧吭哧帮自己铲小广告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兄弟能处,可校庆上看见Half dream的演奏时,这声兄弟又有些变了味。 他说陆时深是风,那股风狂野的吹进了自己的心里,风过留痕…… 可自己究竟在意的是陆时深?还是只是因为喜欢风,所以才被他身上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的感觉所吸引…… 虞迟自己都想不通透这事,索性懒得再去想。
第33章 虞迟又想烦了,后颈枕着椅背上,偏头看人:“所以呢?你发现我时不时朝你们这边看,就故意对他动手动脚?” “天地良心!”迪恩这回是举起了两只手的三根手指头,双双发誓:“我是真心想对深动手动脚的,他身上的气质很吸引我,搞定这样的男人很具有挑战性。” “滚蛋!”虞迟挥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虽然没真打上去,但也提醒道:“听阿滨说你这个人对任何类型的男人都没有抵抗力,来者不拒,荤素不忌。但陆时深和你不是一类人,狼崽子心性不定,你少打他的心思。” “19岁了,还心性不定啊?我19岁的时候都干了多少人了。”迪恩耸耸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是天生就喜欢男人,你不会明白。”虞迟冷了他一眼。 “嗯?” “少年时总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脑子搭错筋,会对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感到新鲜和刺激,并不是真的就喜欢男人。” “那你呢?你也是一时的脑子搭错筋?” “呵,谁知道呢。” 虞迟飒然一笑。 玻璃杯里还残留着琥珀色的液体,迪恩手指按着杯口,玩玩具似的左右晃动杯子,里面的液体随着他的摆弄轻轻荡漾,他感叹道:“深好可怜啊。我好心疼他,想要温暖他,可是他不愿意,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迪恩,少说点风凉话吧。” 他深知,风只能被人追逐,是抓不住的,今天风吹到了他的身旁,明天风又会吹到什么地方? 狼崽子一时心动了,便认为是喜欢,于是轻易的说出一辈子,可年少时的悸动又能维持多久呢? 动情容易,守情难,何况是一段尚未被世俗完全接受的感情。 如果他当了真,当风吹走的那一刻…… 他又该何去何从? “哎,其实也不能怪深,我也很想往你这棵树上吊一吊。亲爱的迟,既然你不打算和深继续发展,那不如考虑考虑我吧?”迪恩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在心疼陆时深,下一秒就开始撬墙角。 虞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目光穿过人群,望向厕所的方向,幽暗的长廊始终没有等到狼崽子的身影。 都去厕所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喝多了倒厕所里了吧? “你先坐。”撂下话,他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厕所里飘着劣质香薰的味道,虞迟进厕所的时候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除此之外里面便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了。 酒吧的厕所不止这一间,但这却是离陆时深卡座位置最近的一间,位置比较偏,人也少。 单间里有几扇门是关着的,但只是虚掩,里面没人一推就开,唯独有一扇门是紧锁着的。 “陆时深。”虞迟试探性的在门外喊了一声,担心人喝多了,倒在里面睡着没听见,抬手想要敲门。 说时迟,那时快,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拉了进去。 狭窄的单间里,浓浓的烟草味盖住了厕所里放置的香薰,陆时深把人拽到了靠里面的位置,自己挡住门,反手悄悄锁门:“虞迟,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吗?” 虞迟被他这一出弄的有些懵,迅速扫了眼单间的环境,垃圾桶里丢着好几个烟头,马桶盖一直是盖着的,不难猜出陆时深刚刚大概是坐在马桶盖上抽烟。 “看你也不像是喝大了,躲厕所里抽什么烟?外面的沙发是扎你屁股了?”他没回答陆时深的问题,反而皱了皱眉。 陆时深脸上带着笑,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芒,双手按在虞迟的肩膀上:“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对吧?你担心我喝多了对不对?” 一句句逼问,陆时深眼中的光芒更甚,像是想要吞人。 虞迟仍然面不改色,冷静的琢磨了下狼崽子这话里的意思,琢磨出了些不对劲:“你是故意不回去,在厕所里等着的?” 陆时深只是笑,记忆往前翻滚…… “深,要不要来和我玩个游戏?” 迪恩拿着骰盅晃了晃。 “没兴趣。”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拒绝了。 “我还没说游戏的具体内容呢,先别急着拒绝啊。”迪恩凑近了他的耳边轻语:“想不想要知道虞迟究竟在不在意你?” 陆时深没回答,冷眼睨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迪恩知道他是有兴趣了,手里颠着两个骰子,悄声说,如果虞迟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一定会注意到我们在喝酒玩骰子,如果你喝多了离席不回,虞迟在意你,就会担心你,自然就会去找你喽。 陆时深嗤之以鼻:“这样的把戏也太幼稚了。” 迪恩却不以为意的说:“那是你不懂,爱情的本质就是幼稚的。” 陆时深又问迪恩,为什么要帮他试探虞迟。 迪恩说,“就当是讨好未来BOSS了。”…… 记忆拉回到狭小的单间里,陆时深紧紧的按着虞迟的肩膀,天知道他呆在厕所里的这二十来分钟有多烦躁。 他怕虞迟不来找他,烦得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尼古丁也压不下心中的忐忑。 直到外面传来了虞迟的声音,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可又因为太激动心脏又迅速顶到了喉咙口,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哥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的是不是?不然你不会任由我一直跟着你,也不赶我走。我和你说话时,你也会理我。而且你现在还担心我喝多了来找我,这都是呈堂证供!”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听得虞迟心里发慌,头皮发麻,却还要故作镇定的说:“你喝酒喝傻了吧,我哪天没赶你了?我天天都让你别跟着我,只不过腿长你自己身上,你不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说罢,他推开陆时深,伸手要去开门。 然而手刚触碰到门柄,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拉了回来。 ‘嘭!’虞迟的后背重重的拍在门板上,陆时深逼近他,将他死死的禁锢在一隅之地:“哥哥,上次我说给你时间考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就算一点点也好,你有没有把我加入你的选项里?” 漆黑的眼眸充斥着狂放与贪婪,俩人身体贴的太近,虞迟能够清楚的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 尽管陆时深没有喝到烂醉如泥,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完全清醒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发飘。 此刻俩人身体贴的太近,虞迟浑身都不自在,手掌莫名的有些发麻,麻到了胸口上,他别过头躲开陆时深的视线,强行转移话题:“别闹,该出去了。” “我没闹。虞迟,你看看我好不好,你为什么不看我?是嫌我长得丑,不愿意看我吗?”陆时深贴的更近,低着头,带着酒精的吐息轻抚过虞迟的耳廓。 虞迟心跳如鼓雷,吐息的热气从耳廓烧到了耳根,烧到了他的面颊。这狗崽子! 喝了几碗黄汤就浪的没边了,什么嫌他长得丑这种话也能说出。 他尽量压着剧烈起伏的气息,平静的看回陆时深:“看你干什么?你这张脸我一天能看见八百回,也没看出朵花来。” “那是你看的还不够仔细。你再仔细看看,我身上会不会有你喜欢的地方……”他咬字很轻,呼吸很重,凝视的眸光里是真诚,是欲望,腿抵到了虞迟的腿上,“哥哥,你耳朵红了。” 虞迟躲不开狼崽子炙热的目光,只能迎面对视,仔细端详对方的脸,似乎怎么看都是顺眼的,挑不住半点的毛病。 大腿被紧紧的抵在墙上,布料摩擦间带起一阵燥热,理智的螺丝仿佛在被一把铁扳手撬动:“陆时深,我是男的。” “我知道,我喜欢男人。”他低头,脑袋埋入了虞迟的发顶,嗅到了洗发水的味道,有股淡淡的花香,他记得虞迟家的洗发水春日限定的桃花香,正应了那句,夭夭桃李花,随风摇曳为人爱。 虞迟只觉的每根头发都连着神经,头顶上的人一呼吸,异样感就顺着头皮流到了神经大脑,流窜过全身血管,需要强悍的意志力才能够与之相抗:“你这么肯定你的喜欢不是一时糊涂,一时冲动?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幡然醒悟,有一天你会后悔。” 陆时深顿时站直身板,厉声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分不清自己的喜欢是不是冲动,是不是糊涂?” “如果有一天我幡然醒悟的话,那也是醒悟过来我前面20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自己原来喜欢男人都不知道!” “如果我有一天悔恨的话,那也是悔恨自己为什么出生比你晚,为什么遇见你这么晚,为什么没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认清自己原来对你一见钟情。” 他一字一句如同吐子弹似的,把自己的心意翻来覆去的刨出来说给虞迟听。 这样一番话,没人听完还能泰然自若,虞迟紧锁着眉宇保持面上的平静,可心里早已经方寸大乱,他怀疑陆时深刚刚是不是和迪恩取经了,不然怎么能口若悬河的说出这么一摊情话? 简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陆时深贴的更近了,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哥哥,你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等得起。我愿意用很长很久的时间去告诉你,我不是冲动,没有糊涂。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给我一点点甜头。” “甜头?”虞迟声音有些哑,是压抑情绪压得太狠导致。 “我想……我想……”陆时深紧紧盯着虞迟的嘴唇,吞咽了几口唾沫,他按耐不住心里的欲望,又怕听见虞迟的拒绝,行动比话说的要快,迅速低头压了下去。 虞迟瞳孔扩张,嘴唇被堵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所有的感官都落到了紧贴的唇瓣上。 ‘呼……’‘呼……’陆时深呼吸也乱了,按着虞迟肩膀的手很重,像是怕人逃走一样,紧紧的亲吻唇瓣,又嫌不够,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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