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看到这样的兰持,心底涌起一股热血,就像在看什么热血少年漫——他不再出声打扰,看着兰持和敌方在上路僵持了许久。 “Right now!”他突然发令!指挥三个队友冲上去团战! 这看起来十分不理智!这可是四打五! 慕行心跳急促,想阻止又不敢开口,震惊看见兰持硬生生靠着走位和急速跟换出装,四打五耗出了一波对面的团灭! ——Aced! 慕行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大喊:“牛逼!” 兰持眉眼紧蹙,嘴里轻声念着数值,仿佛一直在计算些什么,他手下操作的脆皮法师是唯一逃出生天的,只剩丝血苟活,随便路过一个小兵都能把他拍死! 慕行没看过这种计算型的打法,心脏怦怦跳,震撼:“宝贝,你在这做数学题呢?” 看起来兰持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精准算出每套装备能打出的伤害,并且记下所有角色在变化中的血条和出装,再精准打击,这是什么极限操作? 慕行啧啧称叹,不愧是世界级数学竞赛的金牌得主,要是兰持的竞赛老师知道自己最骄傲的学生......把这项技能用在了打游戏上,会不会气死...... 兰持沉浸在游戏中,丝血换出装,也不回去回血,就这样俏生生顶着这么点血,打人家水晶去了。 慕行皱眉:“不行,你这扛不住。” 的确扛不住,很快兰持操控的角色就被水晶打死了,接下来更让慕行震惊的事发生了,几个慢悠悠的小兵挥着斧头锤子,赶在对面第一个角色复活前,慢悠悠一下一下把他们的水晶翘完了。 兰持全程精准测算数值,整场游戏观赏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手机中传出嚣张至极的结算声——“Victory!” 慕行:...... 对面:...... 兰持这时候才终于松了口劲,嚣张扬起嘴角用英语开麦回击:“我不仅是华人,还是Omega。” 慕行意识到不妙:“等——” 阻拦不及,听见兰持说出那句话:“Suck Chinese omega’s dick!” ...... 这下不仅对方的水晶爆炸了,慕行也要爆炸了。 “艹......” 他一边觉得爆炸搞笑,在兰持认真的眉眼面前努力憋笑!一边又觉得自己完了,在心底为自己点蜡——他无法想象兰持恢复记忆后想到这些......兰持这辈子有这样丢人过吗? 慕行脸都涨红了,心里在嘶吼:艹!怎么这么好笑!怎么办啊!兰持恢复记忆要恨死他了! 到镇上的时候慕行还在爆炸冲击中缓不过神,兰持打完这把游戏不打了,可能是脑子算累了,神情懒散躺在座椅上,瞭望道路尽头的海平面。 威迅迪镇依山靠海,能够想象到从高空往下看,会看见的墨绿色山峰,狭长的深蓝海湾,鸥鸟鸣叫,飞旋展开的白色羽翼一点黑尖,风景震撼。 慕行驾驶着越野车熟练开进停机坪旁的停车位,然后看了眼兰持:“真不怕?” 隔着铁丝网,不远处正好有一架黑色的贝尔-429准备起飞,螺旋桨旋转发出巨大的风噪,几个游客穿着跳伞装备爬上直升机,身后跟着举着摄像头的教练,他们的叫嚷声被噪音掩盖,却能清晰看见他们灿烂激动的笑脸。 兰持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幕,黑色瞳孔在阳光下变得晶亮:“不怕,我想跳。” 慕行挺意外的,以为他是要面子,没戳穿,嘚瑟:“到时候我带着你跳,等着瞧!行哥为您提供极致的跳伞盛宴!” 兰持解安全带的动作一滞,这时候迟疑了:“你......带我跳?” 慕行感受到质疑,大声抗议:“嘿!我有证的!” 慕行当年第一次跳伞就爱上了,甚至想以此为生,每天睁眼闭眼就是跳伞,去考了个教练证。 不过后面他又考了潜水证、直升机驾驶证、滑翔翼......考得太多太杂,这份职业规划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理论上来说,兰持是他的第一个客户? “放心吧。”慕行看着拧眉的兰持,锤着胸口郑重许诺:“兰小花,我摔谁都不会摔你,我自己死了也会拼命让你活着。” 在兰持的视野里,alpha穿着一件黑色无袖背心,露出健壮漂亮的胳膊,右耳上带着一颗金属六芒星耳钉,英俊硬朗的眉眼深邃认真,锋利的唇形嘴角上扬。 兰持这才发现他还带了同款项链,垂在胸膛中间衣料的凹陷处,怎么看怎么骚包,以及......不靠谱。 但兰持最终还是迟疑着点头:“行吧......” “当然能行啊!”慕行立刻勾嘴笑了,手指挑飞他一撮黑发,嘚瑟的笑容怪欠揍的:“信行哥,得永生啊宝贝!” 这一幕和记忆中的一幕骤然重叠,兰持有一瞬间恍惚。 见他一直没动作,慕行迫不及待探身给他解安全带,咔嚓一声后他眉眼桀骜,得意忘形:“去放水吧宝贝,别到时候天上吓得尿我身上!” “......”一句话让兰持瞬间从恍惚中回神,看着前一秒明明还很帅气的alpha,皱眉:“啧。” 慕行:...... ==== # 番外 ==== 七夕番外 (上) 八月初景山的夏天,蝉鸣声很吵。 教师办公室并不大,三排红漆桌子两两并列,黑色革皮的位置放着椅子。教案、试卷、教辅材料将桌上蓝色书立挤出鼓胀肚皮般的凸起,纸页被凌乱挤在其中,折叠、弯角、颜色泛黄。 办公室里有一股霉菌被太阳暴晒过的味道,绿色玻璃窗投射下刺眼的下午阳光,让兰持笔下的黑色字迹泛出河流一样的粼光。 这些晦涩数字与难题构成兰持高二的暑假,蝉鸣声阵阵,他努力静心,却总能听到嗡嗡的声响,像贪吃蛇的音乐。 一开学兰持就要出国去参加竞赛,指导老师说他状态不对,让每天来学校加训。 兰持去年拿的是银牌,不少人对他今年的金牌充满期待。 指导老师姓法,年纪不算大,也是高二(1班)他们班的数学老师,爱喝浓茶,喉咙里总有一口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痰,清痰的声音有时候隔壁栋的高一都能听到。 大家在背后给他取绰号,法公鸡,或者老公鸡。 他也总是像公鸡一样充满攻击性。 “咳——集中!就这样你还想拿金牌?”法公鸡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拇指敲着兰持的稿纸,奉行打压式教育:“人太高傲就容易翻跟头,去年你的银牌拿的还不够丢人吗?” “噗嗤——”随即从一旁传来一阵嗤笑。 不来自兰持也不来自法老师,来自一位不速之客——此刻他正仰躺在年级组长孟和尚座位上戴着耳机打贪吃蛇,兰持一直能听见的嗡嗡声就来自于他漏音的耳机,除了令景山高中全体教职人员都头痛不已的那位不作他想——“慕行!” 法公鸡气得直瞪眼:“让你滚出去你听不见是不是!你就不怕我去找孟主任告状?” “你去呗。”慕行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这是暑假,我爱待在哪在哪,谁管得了我?” 类似的对峙已经不少于三轮,最终都会以法老师的面红耳赤结束。 兰持抬头看向这一轮又起的硝烟,炙热的阳光打在高个男生脸上,让他高耸深邃的眉骨有一股油画的质感,神情也像那副著名的七月革命油画《自由引导人民》,一身反骨。 他对自己放暑假还出现在学校办公室的理由嬉皮笑脸:“啧,不知道为什么,搁家就是睡不好,还是在孟主任桌子上睡得香。当然,有老......老师您讲课的催眠,那睡眠质量就会更杠杠!” 法公鸡实在管不了这个二世祖,气得地中海的头顶都涨红,像新人结婚时送的红鸡蛋——他转身管起了兰持:“集中注意力!不要被这种没前途的无赖影响!” 兰持收回视线,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晦涩的竞赛题上。 夏季多雷雨,晴朗的天际乌云逐渐积蓄,苏姨常驻欧洲有一段时间了,兰持眼前总是闪过半夜看见隔壁那栋别墅通宵亮着灯的场景。 这让他皱了下眉,忍不住抬头看向戴着耳机打游戏的男生,脖子上夹了一个黑色的U型枕...... 这一眼让法老师感到愤怒,他对哪个学生都刻薄,对兰持也没有客气半分:“兰持,你这样都能分神,干脆别比了,早点回去跟你妈说实话——咳咳!说你想回去打游戏,压根就不喜欢搞竞赛,别在这里折磨我了!” 他气到在不大的屋子里踱步,掉漆的皮鞋发出噔噔噔的闷响。 这道题有些难,兰持笔尖压了又压,只能在白纸上压下一个又一个黑点。 法老师忍无可无,一把拽过兰持的试卷:“别写了!你压根没有数学天赋,从小到大被别人夸天才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了?趁早放弃!兰持!你就不能想想你妈,这可是你妈求着我给你——” “砰!”兰持突然把笔重重往桌上一扔,法老师顿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双眼鼓突后退一步。 而兰持并没有朝他发作,而是看向慕行忍无可忍,指向门外:“出去!你的耳机漏音,我能听见!你的贪吃蛇打得很差!” 慕行掀起眉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兰持抿着嘴同他对峙。 慕行耸了耸肩,在法老师诧异的目光中竟然真的站起身,边走手指也没停操纵着贪吃蛇吃豆豆,在门口故意挥拳:“耶!破纪录!” “......” 而后声音消失,办公室彻底归于安静。 慕行一走,兰持坐回座位上,沉默着抽出另一张稿纸开始重新演算。 法老师咳了下痰,声音缓和不少:“这刺头竟然听你的话......” 要知道他骂哭过不少学生,只有慕行能嚣张地朝他挖耳朵,再朝他手指一弹。 兰持没有回他,皱眉继续解题,可状态不好就是状态不好。 计时结束,结果依旧不理想。看着兰持压抑的眉眼,法老师没法再说出打压的话,拍了拍他的肩:“算了,兰持,其实银牌也还过得去。” 兰持桌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声音仍是冷淡:“我会拿金牌的。” 法老师收起厚厚一沓题纸,没说信还是不信:“咳——最好是咳咳咳——” 很快,他也离开,将办公室里那股衣服阴干的味道一同带离。 兰持看着天际的乌云,再次坐回座位上,重复演算起今天的试卷。 “法公鸡走了?”不一会慕行探进头来,四处环顾,而后大摇大摆走进。 他看着兰持在阴暗角落攥着笔,手指尖绷成青白色。 慕行感到好奇,背着手弯腰看了看桌上的稿纸:“呦,在学英语呢?哪个国家的英语这么难?” ...... 兰持手上的笔尖因此停顿,而后终于放下,靠着椅背疲惫揉起眉心。 慕行闲不下来,看见他挂在椅背上露出一个水果盒的背包,试探:“今天钟姨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有橙子吗?给我吃一块呗,我不爱剥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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