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阅航道歉说“对不起”,谭霁让他发誓下次不可以这样,秦阅航没发,被谭霁在脸上轻轻打了几下。 善后工作自然全部由秦阅航负责,两张床都要换床单,工作量太大,他差点要带着谭霁打地铺。以后肯定只用一张床做爱。秦阅航看谭霁睡熟了,在床边抽了根烟。小狗累得洗澡的时候就在打瞌睡,秦阅航笑笑,心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有谭霁陪他的每分钟,他都可以不用想太多。 ---- 失禁
第21章 21 一周后,秦阅航考完了期末考试。复习的这段时间换成谭霁去接秦阅航,秦阅航每晚十点准时结束学习,谭霁会在图书馆外相同的位置等秦阅航,然后他们一起走回家。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长又交汇,尽头的黑色暗点连接在一起。 做完后谭霁没说他们的关系是否发生了改变,秦阅航无所谓,感情进度由谭霁把控是新奇的体验,反正他觉得自己离成功很近。每天去自习前秦阅航会用便利贴写“喜欢你”,贴在冰箱上,回家时他会发现在页面底端谭霁回复给他的笑脸。 期末考完的第二天秦阅航在家昏睡了一整天,谭霁出去和同学玩了不在家,所以不用他做饭。正当他准备下楼随便吃点东西时,实验室的师姐给他发消息,问他还要不要打工,她帮忙联系的兼职有了新进展。 秦阅航从冰箱里抽了瓶冰雪碧喝,回复师姐“需要”,让师姐把兼职的负责人推他。了解情况之后,秦阅航对这份兼职很满意。工作内容是在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当服务员,每周一三五上班,从晚上六点做到十二点。那家店的老板是师姐父母的朋友,也算半个自己人。 秦阅航问老板什么时候能去,老板发消息让他今天就过去熟悉工作。 他只好无奈地在和谭霁的对话框中打下“我今晚去打工”,没多久谭霁就回复“好的”和“早点回家”。 这不算长的两句话足以让秦阅航打起精神,心情轻快地像在棉花糖般的云上打了几个滚。他换好衣服出门,去大排档和老板打了招呼就开始工作。 夜色下的美食街人声鼎沸,好在秦阅航不需要为客人点单,他只需要传菜和收拾顾客离开后的餐桌。秦阅航搞清流程之后上手很快,有条不紊地完成着分配给他的任务。 临近收摊时还有两桌客人,一桌不是学生,看着像社会人士,都是膀大腰圆的男人,脱了上衣粗着嗓子喝酒聊天。另一桌是几个学生在聚餐,有男有女。老板示意秦阅航可以在空椅子上休息一会儿,秦阅航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他盯着虚无的点放空,耳边的噪音愈发响,骂骂咧咧的吵架声混着尖叫声猛烈击打着秦阅航的耳膜。秦阅航站起来回头看,那几个很壮的男人正在和学生们拉扯。有人扯着女孩,女孩在哭,男学生挡在女孩前面,又被粗鲁的男人拨开,彼此的肢体动作越来越大。 社会大哥们骂的又脏又恶心,秦阅航听了两句就判断出情势,调戏未遂,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冲了过去,和挡住女孩的男同学站成一排。 不知道老板哪去了,可能是快打烊了也没想到会有人打架。秦阅航估算了一下真打起来的胜算,不是很大。他伸手挡住醉醺醺的男人挥来的拳头,身后的女孩哭得很可怜,油腻的手从空隙中朝她伸过去要把她从人墙中拉出来,秦阅航把那只手挥开,男人的同伙骂着什么污言秽语,用力怼秦阅航的肩膀。 秦阅航推了男同学一把,示意他带惊慌的女生先走,其他几个男生冲过来,两帮人立刻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间老板跑过来拉架,高声喊着“不要打了”,可惜没人听。 秦阅航的颧骨上结结实实受了两拳,嘴里有很重的血腥味。老板叫了其他餐馆的人过来帮忙才制止了整场战争,他把秦阅航从人堆里弄出来,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不知道拉架吗?你跟着打,算什么事?” 秦阅航低声道歉说“对不起”,老板瞪他一眼,去劝两边息事宁人。 社会人们醒了点酒,知道有监控在,他们的行为不占理,但无耻之徒始终无耻,其中一个临走之前在秦阅航脚边吐了口口水:“半个字都不说,下手倒挺狠。刚那帮学生吃饭的时候我都听见他们说的了,你是哑巴吧?是不是还是聋子啊?好好的吃顿饭真他妈晦气,碰见个残疾人,被你摸过的盘子还能用吗?别有什么不知道的病再传染给老子。” 秦阅航装作没听到,把打碎的酒瓶和踢到的桌椅全部整理好。老板没说要辞退他,只警告他不许再这么冲动。秦阅航点点头,多说一个字都嫌累。他换掉打工穿的制服后去附近的花坛边坐下,把头埋在掌心里,没有哭,只是因为被打痛了所以走不动路想要歇歇。 应该没有很久,有人走到他面前,轻轻摸他的头发。秦阅航在油烟味里闻到淡淡的茉莉味,是谭霁新换的沐浴露的味道。谭霁把他的头揽向自己的身体,贴上他温暖柔软的小腹。 “有同学说今天你在这家店兼职,还在论坛上发了照片。”谭霁很温柔地从发丝摸到后颈,“下班了怎么不回家呀,不想见我吗?” 秦阅航很努力地平复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接近正常:“没有,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谭霁把秦阅航的手移开,看到他肿的厉害的脸,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他没问秦阅航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拉了拉秦阅航的手臂,秦阅航“嘶”了声,马上反应过来应该要掩饰,他强打精神站起来,被谭霁牵着回了家。 到家后谭霁让秦阅航坐在沙发上,从药箱里取了碘伏和创可贴,很小心地给秦阅航脸上的伤口上了药。 “还有哪?”谭霁举着药瓶,面色不虞。秦阅航叹了口气,他还说要要照顾谭霁,转眼就成了打架被抓的犯错的小孩儿,接受谭霁老师的审问。 谭霁伸出的手带动强烈的气流,但掀开秦阅航衣服的动作柔和又仔细。秦阅航的胸前、腰腹、后背上遍布着淤青血痕,秦阅航想说“明天去医院包扎就好了,别担心”,谭霁却蹲在秦阅航身前,手抖得厉害,碘伏棉球洒出来几颗。 秦阅航看到了他最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事情之一。 谭霁在无声的落泪。 有泪无声谓之泣,谭霁完全没意识到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还是秦阅航的手指轻轻碰上他的眼角,谭霁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泪水淹没,满面潮湿。秦阅航的手小幅度地颤抖,他努力牵扯出不够潇洒的笑,颧骨上瞩目的紫红色隆起变了形状。 “宝宝,别哭了好吗,真的不疼。”他的语气是伪装出的轻快,“不严重的,就脸吓人,其他位置虽然有淤青,很快就都好了。” 秦阅航伸出右手摊平,手背的骨节上有用力击打留下的皮肤破损和擦伤,谭霁夹了棉球擦拭伤口,碘伏将受伤的区域从红色褪成棕色。伤处已不再出血,谭霁的眼泪却越流越多。泪珠滚烫,与六月初迅疾又不讲道理的暴雨相似,一颗一颗砸在秦阅航的手背上,溅在地上。 谭霁带着浓重的哭腔开口:“不是说去打工吗,怎么,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秦阅航平静地给谭霁讲了事情的始末。谭霁蹲在秦阅航跟前,头低到几乎挨上秦阅航的膝盖。他不想让秦阅航看到他在哭,他落泪不是为了让秦阅航自责或者懊恼。 事实上,如果今天去打工的是谭霁,他也会冲到那个女生前面,帮她阻拦骚扰。 何况他早就知道秦阅航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 可泪是倾盆雨,怎么都流不尽。谭霁狠狠擦了几把脸,把眼泪憋回眼眶里,指挥秦阅航把上衣脱掉,细细检查后给能处理的伤口涂了药。磕碰和殴打造成的淤伤谭霁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能明天送秦阅航去医院,让医生帮忙。 “还有哪里疼吗?”谭霁不敢用力碰秦阅航的四肢,生怕造成二次伤害。秦阅航有点勉强地笑笑,大概是为了让谭霁安心。 “没有了宝宝,睡觉吧好不好,我困了。” 谭霁把秦阅航搀扶进浴室,刷牙时他们并排站着,谭霁把肩膀向秦阅航倾斜,让他站不稳的话扶住。秦阅航先刷完牙,在谭霁的因刷牙的动作而鼓起的腮帮上吻了吻:“眼睛都哭肿了。” 都被打的那么惨了,还有心情逗谭霁,叫他“小水龙头”。谭霁不知道该夸秦阅航天性乐观还是心志坚定。他把秦阅航送进他的卧室,在秦阅航可怜兮兮地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睡觉”时很有底线地拒绝,因为怕不小心碰到秦阅航的伤口。 他在秦阅航的额头上留下了晚安吻:“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去医院。” 起床后秦阅航和老板请了假,老板让他把伤养好再过去,又说因为秦阅航,A大有不少学生过来打卡,被骚扰的女孩送了水果篮到饭店,他代收了。秦阅航让老板把水果分给其他店员和厨师,很抱歉地对老板说“给您添麻烦了”。 老板发了语音:“小秦你没事就好,昨天他们要是有刀,你就没命了知道吗!以后千万不能这么意气用事了!” 谭霁严厉地反对了秦阅航“小伤”的说法,把秦阅航押送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好在检查结果显示秦阅航身上都是软组织挫伤,医生的建议是静养。他给秦阅航开了消炎药和止痛药,让秦阅航做冰敷,一天后改做热敷。 谭霁自然地认领了这份工作,在把冻好的冰袋包上毛巾时,秦阅航站在他旁边:“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已经同意我的追求了。” “别可怜我,宝宝,如果这顿打是因为你挨的也就算了,和你没关系的事,所以别因为这个心软。”他从背后抱上谭霁,把头埋在他颈窝处嗅了几口:“好香。” 谭霁不敢太用力地推秦阅航,只在他手上拍了拍:“冰敷。” 秦阅航乖乖坐到沙发上,谭霁先把冰袋贴在他脸上,停顿几秒又移走。谭霁的手被冰的有些发红,拿不稳,不自觉地要缩手,但在秦阅航想抢下他手里的冰袋时,谭霁瞟了眼秦阅航,冷幽幽地开口:“要反抗我?” 秦阅航连忙说“不敢”,让谭霁继续。谭霁边冰敷边对着伤口吹气,担心秦阅航会不舒服。秦阅航不眨眼地看向谭霁,他的瞳仁是不带半分其他色泽的纯黑,让谭霁想到挂在他卧室的那幅画。其实秦阅航才是风暴本身,无论多狼狈,多无措,都会展现出独有的强大吸引力。 谭霁理解他的担忧,所以他告诉秦阅航:“我有爱心,愿意照顾小动物,你这是在满足我的爱好。” 秦阅航却突然叹了口气,“太可爱了,宝宝。可是我现在没法和你接吻,我的脸好痛。” 谭霁笑起来,积压在心头的阴沉总算淡去。 他掐着时间做完了冰敷,又制止了秦阅航要做饭的动作。谭霁熬了粥,用小碟子盛了没那么辣的咸菜摆在餐桌上,两个人吃的很清淡很简单,六月天黑的晚,他们没开灯,借着暮色分食加了青菜和瘦肉的粥,秦阅航的脸很肿,吃饭时没办法把嘴张得太大,谭霁看着心疼,给他换了把小勺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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