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将这一大长串的话说完,回过头一看,李曜驰就坐在沙发前看手机,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头也不抬,也不说话。 方玉泽脸沉了下来,两步走到李曜驰身前,将李曜驰的手机抽出来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 他问李曜驰:“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李曜驰的嘴巴刚才被方玉泽又亲又咬的,嘴角处被啃破了一大块,一直在流血,就这短短的一会又出血了。 李曜驰目光未动,抬手狠狠的蹭去嘴角的血,说:“和你一起睡,不可能。” 血色残留在李曜驰的唇边,刺眼的生疼。 方玉泽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他问:“为什么不可能?” 李曜驰缓缓的抬起头,淡声说:“我不是鸭,不随便和别人睡。” 方玉泽瞳孔一紧,压着声音反问他:“......什么叫随便和别人睡?” “......” “李曜驰......你说我是随便的人?” “.......” “还是说跟我睡的这个行为,很随便?” 李曜驰又不说话了,方玉泽被气的脑袋发蒙,真恨不得给他掐死。 他两个大步走上前,压着李曜驰的腿,掐着李曜驰的脖颈,逼着李曜驰抬起头,红着眼咬着牙说:“现在不是当初你求着要睡我的时候了?李曜驰,你说我是随便的人,你把我方玉泽当成什么了?!” 李曜驰双眸寒凉,抬手将方玉泽的手一把挥开,也提高了音调说:“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两个人怒目而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因为一句话而变得剑拔弩张。 过了一会,方玉泽缓缓直起身,冷笑了一声,对李曜驰说:“李曜驰,和我在一起,你睡也要睡!不睡也要睡!” 李曜驰皮笑肉不笑的轻笑一声,朝前倾着身子,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点开屏幕开始看手机。 方玉泽再一次将他的手机从手里抽出来,望着他说:“哦,还有一条规矩忘了告诉你,你以后不能随便和外界联系,这个手机每天只有晚上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使用,用作和家人联系。” 李曜驰一点点的抬起头,眼睛又怒又震的望着方玉泽。 方玉泽望着他笑了一下,轻声补充了一句:“正好所有人都以为你在美国,这个时差刚刚好。” 李曜驰眯起眼睛,问:“方玉泽,你把我当成畜生了吗?” “随你怎么理解,这就是条件。”方玉泽将李曜驰的手机放进衣兜里,声音不变的说。 李曜驰被方玉泽气不得轻,抬手将方玉泽的腿翻了下去,转过身径直朝大门处走。 方玉泽在他身后,高声说:“李曜驰,你敢踏出家门一步试试看!” 方玉泽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宽大的别墅里来回回荡。 却因为这句话说的声音太重,余波扯的方玉泽心口都在痛,他立刻咬着牙稳住身体,手按着心口浅吸了两口气,缓住一这波的刺痛感。 身后李曜驰也慢慢顿住了脚步,仰头望着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方玉泽喉结滚动,调节了好几秒的呼吸,待一切都平复后,他面色无恙的转过身,步子不急不缓的走到李曜驰身前,说:“正好,我来给你讲讲这个门锁。” 别墅的门是一个大铁门,上面的锁是很高级的密码锁,方玉泽细长的手指在上面摆弄了两下,密码锁也随之动了两下。 方玉泽说:“看见了吗?这个锁里面只存有我的指纹,无论里外,都只有我能打开,也就是说,你打不开这个锁,也出不去。” 李曜驰看着那个锁,笑了一声说:“看来方总早就在筹备这件事,为了关住我真是煞费苦心。” 方玉泽毫不避讳的反唇相讥:“是啊,李总这么有本事,值得我多费点心。” “......” 李曜驰眸色黑沉,望着方玉泽一动不动,方玉泽也不着急,转过身望着李曜驰继续说:“每天上午九点会有人进来送每天做饭需要的蔬果肉类,至于这些东西,他会放在厨房的窗户,你记得将菜拿进来,然后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告诉他,也可以告诉我,都会带给你。” “.......” “我中午如果没事也会赶回家吃饭,如果我回不了,你就在十一点左右将做好的饭菜打包好,放到窗台上,会有人来拿送到我公司里,至于晚上我一般都会回来,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打家里的座机告诉你,明白了吗?” 李曜驰声音无波的说:“方总为了吃一顿午饭还真是大费周章。” 方玉泽笑了笑,转过头望向李曜驰说:“谁让你做的饭合我的胃口?” 李曜驰也回望着方玉泽,没有说话,那双浅淡的眼眸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他当然做的合方玉泽的胃口了,毕竟除了他,没有人会耗尽心思的研究方玉泽喜欢什么口味不喜欢什么口味,就连方玉泽自己怕是都没有在意过。 两个人相望之间,方玉泽看见李曜驰的嘴角又出血了。 他刚刚咬的太用力,这样近距离的看才发现,他把李曜驰嘴角的肉都咬出来了一个血印子。 方玉泽心疼的皱紧了眉头,很懊恼自己有些失去理智了,怎么下口这么重,刚刚咬下去的时候李曜驰肯定很疼。 怎么不推开啊....... 方玉泽立刻转过身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来碘酒棉签,走到李曜驰的身前,抬手就要给李曜驰擦药。 李曜驰望着方玉泽这个突然的动作,一开始是疑惑,直到方玉泽将碘酒棉签凑近他的时候,他目光微震,侧过头躲开了方玉泽的触碰。 方玉泽的手悬在半空中,脸上担心的神色也随之冷了下来,他问李曜驰:“为什么躲开......” 李曜驰沉默了几秒,说:“谢谢方总的好意,我不习惯。” 从他认识方玉泽以来,方玉泽从来没有将半分目光分在他身上过,即便是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方玉泽永远高不可攀,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别说是关心,甚至连关注都没有。 那时李曜驰受到的所有的伤,都是他自己舔舐干净,然后默默的将伤痛咽下去,重新用最灿烂的笑面对方玉泽,哄着方玉泽,即便这些伤痛大多都是方玉泽给他的。 他习惯了从不关心他的方玉泽。 时至今日,方玉泽这个突如其来的关心,反而让他不习惯了。 又是漫长沉默,李曜驰不愿和方玉泽再这样僵持下去,他直接将方玉泽手中的棉签抽出来,自己随便的在伤口涂抹了两下,扔进了垃圾桶里。 碘酒深红的颜色粘着血液,在白色的垃圾袋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李曜驰垂眸望着垃圾桶里的那抹红色,再一次低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那个人的信息?” 每一次李曜驰提及这件事情,都在提醒方玉泽他们的现在关系不是心甘情愿,而是他用了计谋和手段将李曜驰强留在他的身边,而时间一到,李曜驰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那个骨髓配型报告就是一根针,戳碎眼前这一切美好景象的一根针。 方玉泽垂下眼睛,将所有的不甘痛苦的情绪都掩在眼底,睫毛轻颤了两下,低声说:“等到了时间,我会告诉你。” 每次都是这句话,李曜驰双手握拳,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说话,转过身走进右边的卧室里,关上了门。 那间卧室不是方玉泽的卧室,方玉泽站在客厅里望着李曜驰的背影,目光沉的如渊。 他不想再看见李曜驰甩下他先走的这个背影,可是时到今日,他即便将李曜驰强留在他的身上,却依旧没有办法回到当初。 他总不能将李曜驰的眼睛挖出来,钉在他的身上,让李曜驰时时刻刻都看着他。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被人留在原地的感觉这么痛呢...... 是不是因为曾经被留在原地的人,一直都不是他...... - 那天晚上方玉泽没有强求李曜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毕竟求人和自己睡觉这种事情,确实难以启齿。 方玉泽做不了那种低三下四的人,也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人睡在两间卧室里,但即便是如此,能够和李曜驰睡在一个屋檐下,距离也就不过十几米,已经让方玉泽心里很踏实了。 这一觉他睡得难得的好,一夜无梦,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感觉到身体哪哪都不舒服,而是一身的轻松。 他才意识到,吴林奇说的很对,他这一身的病,多半都是他的情绪导致的。 早上七点多,深冬的天还是蒙蒙亮,遮阳窗帘下的卧室漆黑,方玉泽推开卧室的门,李曜驰却已经将早饭都准备好了。 和以前一样,六个小蝶的精致餐点,还有两碗可口又清淡的小粥供方玉泽选择,也不知道李曜驰是几点起床就开始准备了。 方玉泽心口暖的温热,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坐在餐桌的主座上,望着餐桌上那些曾经无比眼熟的饭菜,很难得的居然产生了想吃饭的念头。 如果不是看见李曜驰给他做的饭菜,他都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得厌食症了。 李曜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晨间新闻,方玉泽用刀叉切了一块芝士土司放在嘴里,对李曜驰说:“一起过来吃。” 李曜驰依旧在看电视,没有回应他的话,连动都没动一下。 方玉泽的心情忽然又不那么好了,他将手中的刀叉都放到桌子上,沉下了声音说:“吃饭,包括在条件内。” 李曜驰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身,两步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面包很随便的吃了两口。 虽然知道李曜驰不情愿,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方玉泽已经心满意足。 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吃过李曜驰做的饭菜,多吃了好几口,而每一口都能让他回想起当时李曜驰对他的好,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最后温暖的热粥下肚,方玉泽感觉一直冰凉的胃都不难受了。 - 方玉泽的这个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了上班的时候。 助理小秦一眼就看出来方玉泽的心情不错,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也跟着方玉泽开心了起来。 毕竟从李曜驰离开方玉泽身边后,这么久了,小秦从来没有见过方玉泽心情好过,这是第一次。 但由于方玉泽一直让他打探李曜驰的行程,虽然不想在方玉泽开心的时候提起那个让人伤心的男人,但是碍于工作,小秦还是需要向方玉泽汇报。 于是他很小心的对方玉泽说:“方总,有一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方玉泽刚走进办公室,坐在靠椅上喝了一口茶水,慢声问:“恩,说吧。” 助理小秦支吾了两下,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李曜驰将李氏集团的事情都交由别人代理,他于今早去了美国,可能要在美国待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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