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大气。”三饼喜笑颜开地端着烧烤又跑了。 “我以为那盘给我们呢?”单羽看着他的背影。 “想吃我给你拿,”陈涧说,“咱们店里的人老吕请客。” “一会儿的,”单羽叹了口气,“吃个烤肉这么开心吗,笑成那样。” “也不是光为吃的,”陈涧说,“平时大家最多也就到镇上,市里去得少,上学那会儿还行,现在去一趟都得换新衣服。” “行吧,那咱俩约会就改别的,先带他们吃烤肉吧,”单羽说,“吃完了再去唱个歌。” 陈涧想起了那句“一首歌的八种唱法”,没忍住笑了笑。 篝火节第一天很顺利,活动十点正式结束的,但烧烤场上的游客一直到十二点都还没完全散去,不少都转战烧烤店继续宵夜。 包括岳朗两口子,姚熠也不十六加八了,单羽和陈涧走的时候,他俩面前的盘子都一摞了。 大隐的员工们虽然还要盯着现场以防出现意外,但也都挺尽兴。 胡畔挽着孙娜娜走在最前面,孙娜娜一路都在唱歌,唱得还挺好,胡畔跟着她胡乱地哼着。 陈二虎几个都喝了点儿酒,这会儿谈兴大发,各说各的,都很激昂。 陈涧回过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了。 正想伸手握一握单羽手的时候,单羽突然一抬胳膊伸了个懒腰,接着胳膊就搭到了他肩上。 没等陈涧反应过来,他胳膊一收,转头在陈涧唇上很用力地亲了一口。 陈涧顿了顿,脚下都踉跄了两步。 单羽松开他之后,他又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压着声音骂了一句:“疯了你。” 单羽笑着没说话。 前面的人都转进了院子里,陈涧飞快地凑近单羽,时间紧迫,也来不及找他嘴在哪儿,就往他脸上撞过去亲了一口。 亲在了下巴上。 “啊!”孙娜娜突然喊了一声,“谁啊!” “怎么了?”陈二虎马上也喊了一声。 “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我是来做事的。” “什么?”陈涧愣了愣,走进了院子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姐拿着扫帚,正在停车位那边站着,面前是一堆刚扫好的落叶。 “小赵说这里招人是不是啊?”大姐问。 “是,”陈涧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看着大姐,“你是她介绍来的吗?怎么现在过来?” “她也是下午回镇上才告诉我的。”大姐说。 晚上有活动不用做饭,所以赵芳芳下午就回家陪女儿了,估计就那会儿说的,但大姐这连夜就跑过来了还是让陈涧有些意外。 “你们这里有地方住的吧?”大姐问。 “有宿舍。”陈涧回头想看看单羽,但没看到单羽。 就多余看! 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老板见事儿就跑么! 这个大姐看着挺正常的,肯定不是逃犯,不需要老板来定夺。 保洁阿姨的要求倒也不多,干活利索,能按照流程做就行。 陈涧跟这个大姐聊了聊,姓黄,是赵芳芳的邻居,儿女都不在身边,之前给人做保姆照顾老人,老人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在批发市场拉菜。 陈涧把保洁的工作跟她说了一下,也就让她留下了,现在的确是缺人,明天上午客人一退房,就是一堆要收拾的。 店里的事儿都忙完,把黄大姐安排到宿舍,洗漱完又被听说要去吃烤肉的陈二虎拉着聊了一会儿,陈涧终于找到机会走出了宿舍。 “我去巡一圈儿。”他说。 在电梯前站了几秒钟,听到宿舍那边没什么动静了,他转身一溜小跑去了办公室。 门是掩着的,他敲了两下,也不等单羽出声,就闪进了办公室里。 就怕宿舍那边哪个兴奋过度的又跑出来再看到他。 单羽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宽松的运动服,扎了一晚上的冲天辫终于拆掉了,这会儿脑袋上还立着一撮头发。 “我以为你直接睡了呢。”单羽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睡不了,就算不过来,陈二虎他们也不会让我直接睡……”陈涧回手关好门,往前走了两步就改成了冲。 冲过去直接抱住了单羽。 “疯了你。”单羽拿着的手机直接被撞到了椅子上。 “你先疯的。”陈涧抱紧他,脸埋到他颈侧,先是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有些没控制住地一口咬了上去。 单羽“嘶”了一声。 陈涧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小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松嘴。 还往前扑了一下。 单羽被他压倒在了桌上,旁边的一本台历被扫到了地上。 好在这位也不是什么努力的老板,桌上除了台历,基本也没别的玩意儿了。 也许这一口咬得有点儿重,陈涧甚至能感觉到唇间单羽脉搏的跳动,跟他的呼吸一样的节奏。 单羽的手摸到他背后时,什么脉搏,什么心跳,什么呼吸,顿时都乱成了一团,各喘各的,各蹦各的…… 陈涧在一片混乱里甚至还看到了今天河堤上的烟花。 …… 这办公室真是越来越罪恶了。 沙发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椅子更不是了,椅背都断了,现在连桌子都沦落了。 陈涧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单羽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颈侧被咬的位置非常明显的一片红。 “我靠,”陈涧愣了愣,快步走过去看了看,“这么明显吗?” “废话,”单羽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吸到我血了。” 陈涧伸手轻轻摸了摸:“没破。” “挺遗憾?”单羽说。 “怎么办?”陈涧问,“被人看到要问了怎么说啊?” “看是有可能被看到的,”单羽把手机往旁边一塞,看着他,“问就不一定会有人问了,谁会问老板你脖子上为什么被咬了一口。” 陈涧笑了笑没说话。 “领子能挡住。”单羽说。 “靠,”陈涧咬了咬嘴唇,坐到了地毯上,靠着沙发,“就是我咬的。” 单羽没说话,伸手捏了捏他下巴。 “你睡觉吗?”陈涧侧过脸看了看他。 “嗯。”单羽应了一声。 “要去……床上睡吗?”陈涧问的时候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单羽捏着他下巴把他脸扳过来看了看。 “干嘛?”陈涧问。 单羽勾了勾嘴角:“就睡沙发,你陪我聊会儿。” “好。”陈涧说。 单羽闭上了眼睛,手指在他耳后轻轻划着圈儿:“今天是不是跟朗哥聊了?” “嗯,”陈涧说,“他说你以前养了只守宫……还在吗?” “我进去的时候把它给刘悟了,第二年死的,刘悟哭了好几天,”单羽轻声说着,“岳朗平时挺能聊的啊,怎么没话找话都说到这个了?” 他觉得你爱上了你的守宫。 “也聊别的了。”陈涧说。 “比如让你劝我回家。”单羽说。 陈涧偏头看了他一眼:“嗯。” “你要劝吗?”单羽问。 “现在吗?”陈涧想了想,“过一阵儿吧,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 “挺实诚。”单羽笑了笑。 “也看人,在你跟前儿只能实诚点儿,”陈涧说,“谁耍心眼儿能耍得过你啊,黑心资本家。” “嗯。”单羽应了一声。 “今天你跟贺良他们聊什么了?”陈涧问。 “也没聊什么,听听他们歌颂我年轻有为,”单羽说,“让有空过去喝茶。” “你是不是说你不喝茶。”陈涧问。 “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单羽笑了起来。 “真这么说啊?”陈涧有些无语,“那你是要和解还是不和解啊?” “以前肯定这么说啊,”单羽笑了笑,“今天我是说弄点儿好茶叶拿过去。” “……真乖。”陈涧说。 今天晚上聊得比平时要久,单羽到后面基本已经不出声了,陈涧只能根据单羽在他耳后划圈圈的手指来判断他睡没睡着。 手指还在动,他就一直轻声说着,说上学那会儿翻墙溜出去打工,碰上黑心老板,统共也没多少工资,还拖着两百块不给。 最后是他跟同学一块儿在老板儿子上学的路上分两次抢了他两百块。 “那会儿真是逼急了,”陈涧低声说着,把自己都说困了,眼睛也闭上了,“这么说,我其实是有劫道经验的……” 单羽的手指慢慢停下了。 睡着了应该是。 哄睡单羽真是一项非常耗体力的事儿,陈涧早上睡的时候全身都是酸痛的。 单羽睡着之后他就没记忆了。 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团在沙发跟前儿睡了一夜,早上醒的时候人是倒在地毯上的。 这真是……跟这地毯缘分实在不浅。 今天必须得申请一下把办公室的地毯换掉,以后还不知道得在这玩意儿上头睡多少回。 单羽还在睡,胳膊垂在地上。 陈涧也没敢动他,只是把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轻轻拉了拉,盖住胳膊。 岳朗两口子已经收拾好吃完了早点准备返程,也没打算跟单羽道别。 “六点没骚扰我们就说明睡着了,这会儿肯定没起,”岳朗说,“我们走了。” “嗯。”陈涧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弟弟,”姚熠趴在车窗边,“有空过去找我们玩,单羽不去你也可以去,姐姐招待你。” “好。”陈涧笑了笑。 他其实还真挺想去,长这么大,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市里。 岳朗他们的车消失在街道那头的时候,陈涧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他俩就像是他和单羽曾经的世界的联结,几天相处下来,陌生的感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很难形容的微妙情感。 随着他们离开,陈涧猛地发现,他非常想要接近单羽的世界…… 但也会有些慌,他不知道有一天单羽真的不再逃避,回到他来时的世界时,自己需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手机响了一声。 【乏单可陈】抬头 陈涧愣了愣,抬起头,四楼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单羽探出头,手指在唇边轻轻一按,亲了一下,再冲他一弹。 “神经病。”陈涧笑了笑。 但还是莫名其妙地快速配合了,伸手往空中一夹,把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给,”从屋里走出来抽烟的老五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盒递了过来,“你不是不抽烟么?” 陈涧看着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第068章 一上午陈涧看到老五都有点儿想笑, 好在老五今天负责院子的清洁,一直在外面扫地擦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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