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回过头,脸色更加阴沉,要不是眼镜遮着,他恨不得把楚霖盯出一个窟窿。 楚霖偏偏还要说:“笙笙长得好看,个性又温柔,又是我们楚家的大宝贝,多的是人喜欢,他之前不是还有个未婚夫?”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砚沉着脸,抛下楚霖自己去书房。 楚霖看了看顾砚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楚知笙工作室的位置,沉下脸。 × 楚知笙感觉自己到了极限,顾家小楼的气氛让他窒息,顾砚的白月光偏偏是他舅舅,是他提议让楚霖住进来,如今无法忍受的也是他自己。 楚知笙觉得,是时候退出了。 顾砚找回了正主,不再需要他,他变得可有可无,何必继续赖在这里自取其辱。 顾砚一定会看着楚霖的份上,继续对楚家的公司施以援手,这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至于顾砚在他身上花的钱,就当他这些天当替身的报酬吧。 楚知笙想清楚了,只是没有机会跟顾砚摊牌。 直到有一天,他又看到顾砚和楚霖在一楼大厅旁边的窗户前讲话,这一回楚霖是站着的。 楚霖的身高不矮,但过于纤细,与顾砚站在一起,竟然有种无法形容的和谐感,他们两个曾经都受过伤,彼此有更多共同话题。 只是楚霖的腿部肌肉到底弱,他一下子没站稳,踉跄一下,顾砚伸手去扶了他一把。 两个人近距离靠在一起。 这一幕刺伤了楚知笙的眼睛。 顾砚平时从不接触外人,在外面都戴手套,如今却碰了楚霖。 楚知笙知道,时机到了。 他平静地返回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他本身东西就不多,大部分还是顾砚帮他置办的,刨去那些,很快就能收拾完毕。 至于工作室里的东西,以后再说吧,工作他不可能抛弃,等过一段时间,再向顾砚询问,能不能便宜把里面的东西卖给他。 这种时候,楚知笙反而很冷静,一项一项地在脑海里思考要去做的事情。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关房间门,此时顾砚出现在门口,问:“你在做什么?” 楚知笙放下手里的衣服,平静地说:“刚好我有事跟你说,我们聊聊。” 顾砚走进楚知笙的房间,与他面对面站着,楚知笙抬起头,端详着顾砚的脸,心里一阵遗憾。 他都要离开了,还没见过顾砚眼镜后面的面容。 可他的心意已决,楚知笙对顾砚说:“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他没看到顾砚在眼镜后面皱起的眉头。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伸出援手,我一直非常感激。”楚知笙说着,“而且你很绅士,从不强迫我。” 到现在他们都只是亲吻过彼此,顾砚从没越界,让楚知笙觉得顾砚亏了。 不过现在正主回来了,他们不适合再有亲密的举动。 顾砚问:“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知笙勇敢地望着顾砚,说:“我想说,我们离婚吧。”
第49章 49 这句话宛如惊雷, 把顾砚炸得愣在原地。 楚知笙还在继续说:“离婚后,我不会纠缠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也不会带走你一分钱,我净身出户。” 楚知笙说的每一个字顾砚都懂, 组合起来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楚知笙见顾砚不吭声, 想着可能离婚总是不体面的事, 于是说:“对外就说是我的过错, 你的名誉不会有任何损失。” 楚知笙把所有情况全想到了,并且给出了应对的方法, 看来对离婚这个提议, 经过了充分的沉思熟虑。 顾砚一把握住楚知笙的肩膀, 把他推到墙上。 他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知笙态度平静从容, 清晰地说出他的诉求:“我们离婚吧。” 顾砚凶狠地捏着楚知笙的肩头,力量超大,楚知笙恨不得被他钉进墙壁内部。 楚知笙的后背一片疼痛, 他皱起眉头,说:“我们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心知肚明。 顾砚不可思议地说:“你一直都在演戏么。” 温和的笑意,打游戏钓鱼时的开心, 以及亲吻时的顺从,都是演技吗。 楚知笙下意识回避顾砚的视线, 说:“事到如今, 没必要追究真假, 好聚好散吧。” 怒火淹没了顾砚的理智, 顾砚把楚知笙抓起来,扔到床铺上, 捏住他的窄腰让他动弹不得,接着整个身体压下去,覆盖住楚知笙。 楚知笙这才察觉到恐惧,惊愕地说:“你要做什么……” 他的话音还没落,顾砚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这不是亲吻,而是撕咬发泄,楚知笙感觉口鼻被捂住一般的窒息,惊慌地想要推开顾砚,可顾砚紧密地压制着他,不让他有推拒逃跑的机会。 楚知笙本来就不擅长接吻,不太会换气,此时顾砚死死要住他的嘴巴不放,他身体里的空气即将枯竭,拼尽全力抬起手,往顾砚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顾砚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眼镜从脸上滑落到床垫上。 这是第一次楚知笙看到顾砚眼镜后面的样子。 顾砚跟他想象的一样,五官深刻,眉目的线条有浓重,显得凌厉冷漠,这样的长相本该是英俊的,可顾砚的右眼眼角旁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协调。 那道疤痕蜿蜒扭曲,像一条大肉虫,盘踞在顾砚的眼角,看着触目惊心。 楚知笙呆住了,顾砚因为失去眼镜的遮挡,第一反应有些无所适从,接着他看到楚知笙的表情,以为楚知笙怕他,心里的怒火再次翻涌上来。 他抓住楚知笙的手,居高临下,凶恶地说:“你哪里也去不了,别想走。” 这一回没有了眼镜的遮挡,楚知笙能明确地看到顾砚脸上冷酷阴森的表情,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绝望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我走,我明明已经失去价值了。” 顾砚在愤怒中找回一丝理智,问:“你说什么?” 楚知笙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地生活,已经厌倦了。 “你跟我结婚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像舅舅吗,如今舅舅醒了,你用不上我了,不如让我走,给我留点尊严吧。” 顾砚听着楚知笙的话,慢慢恢复清明,依旧不懂楚知笙在说什么:“谁说的我跟你结婚是为了你舅舅。” 他感觉不可思议,他反过来问楚知笙:“我是那种会把婚姻当儿戏的人吗?” 楚知笙被问得愣住。 这一点楚知笙一开始就有所疑虑,顾砚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就算他找替身,也不会轻易跟替身结婚。 只是顾砚本身沉默寡言,又不喜欢解释,楚知笙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看到的事实就是楚霖的存在对顾砚很重要,忍不住黯然神伤。 顾砚压着楚知笙,继续说:“你才是,我已经足够妥协了,对你跟你那个未婚夫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为什么你还不满意。” 这次轮到楚知笙反问:“什么?” 一旦说出口,心里的怨气驱使着他再也停不下来,顾砚说着:“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要去找他,我不允许。” 他的脸色沉郁,眼角边的疤痕愈发狰狞,让他看起来宛如鬼魅。 “我不会同意的,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放任你们,我要把他丢进江里,你喜欢长江,湘江还是珠江?” 楚知笙怔怔地看着顾砚。 顾砚的语气虽然凶狠,可说话的内容实在有些滑稽,楚知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牛头不对马嘴。 “等等,为什么会扯到纪彦安,跟他有什么关系。”楚知笙打断顾砚的话。 顾砚听他这么说,以为他在维护未婚夫,再次掀起怒火,按住楚知笙,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只接吻,直接往楚知笙的脖子上咬。 楚知笙感受到屈辱。 白皙细致的脖子就在眼前,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柔润的光,顾砚仿佛闻到一种香甜的气息,让他血脉贲张,怒火与欲望交织,顾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顾砚抬起头,看到楚知笙湿润的眼睛。 楚知笙无声的眼泪唤醒了顾砚的理智。 顾砚慌了,抬起手笨拙地替楚知笙抹眼睛,同时内心也涌上一股难过的情绪,压低声音说:“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吗。” 楚知笙终于奔溃了,含着眼泪摇摇头,说:“我不想,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贪恋顾砚给的虚假温柔,可梦该醒了。 顾砚来精神了,把楚知笙从床上扶起来,抱在怀里,说:“既然不想,为什么要提离婚。” 话题再次绕回原点,楚知笙说:“因为舅舅来了。” 顾砚感觉一股气憋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闷得他想吐血,说:“我是因为他是你舅舅,所以才让他住到家里,你以为我喜欢外人到我的地盘来吗,我浑身难受。” 顾砚极其讨厌接触外人,把楚霖接过来都是经过了心理建设。 楚知笙听了这话,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说:“他不是你的白月光吗,他曾经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安抚过你,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顾砚:“?” 顾砚没有戴眼镜,表情如此鲜活,楚知笙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绪,比如现在,楚知笙看到他眼睛里全是问号。 顾砚抿了抿嘴唇,说:“我的确心里有这么一个人,他对我很重要。” 楚知笙的心刚跌进谷底,就听见顾砚说:“可那人是你。” 楚知笙愣住。 顾砚说:“遗忘的人是你,不是我。” 楚知笙想要问个清楚,顾砚却不愿意说:“反正你搞错了,从头到尾,我想要结婚的对象都只有你一个人。” 这句话约等于表白了。 楚知笙云里雾里,心脏砰砰砰地跳,怔怔地望着顾砚。 顾砚这才想起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被楚知笙看到了,他重新拾回自卑的心理,扭过头,不想让楚知笙看。 楚知笙却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喃喃地说:“我小时候跟你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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