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带点哽咽,听着就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何乐知无意了解更多,虽然觉得麻烦又来了,也还是立即便说:“可以。” 挂了电话后,房东大姐发消息给何乐知,说她和丈夫打算离婚了,她不得不带小孩出来住。 何乐知对别人的家事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回复了一条:理解,我尽快搬出来。 今年对何乐知来说,似乎是个麻烦年。麻烦一个接一个,想让生活恢复安宁是件困难事。 这次他甚至没敢跟何其说,让何其知道必定要求他立即落实买房子的事。 何乐知自己也折腾不动了,把已经屏蔽了的中介又都放开了。买也行,租也行,总得尽快办利索一个。 韩方驰在工作日下班过来蹭饭,何乐知一看见他当即一愣,问他:“手怎么了?” 韩方驰说:“刮了一下,没事儿。” 他手掌缠着纱布,看动作倒是不怎么受影响,露在外面的关节能看到零碎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痂。何乐知问:“怎么刮的啊?” 韩方驰去洗了洗他好的那只手,自来熟地去厨房转了一圈,拿起个何乐知洗好的西红柿开始啃,说:“一会儿再说。你快做饭吧,饿了。” 暴雨那几天他们俩除了中间打过一个电话之外没有其他联系,那几天何乐知加班,韩方驰参与了几场救援。 手是被车窗玻璃刮破的。水已经淹过车身,年轻的妈妈不敢再开,进退不得。水越积越深,雨看不到停的迹象,妈妈下了车要去开后座的门抱安全座椅上的小孩,开车门时慌乱间反倒落了锁,车钥匙滑落,马上被水冲走了。 小孩在车里撕心裂肺地大哭,妈妈站在过腰高的水里哭。 韩方驰砸破车窗,把小孩从车里抱出来,手背上都是血。 创伤面大,当时还泡了水,结痂慢,因此包上纱布。 “骨头没事儿吧?”何乐知皱着眉,担心地问了句。 “一点事没有,皮外伤。”韩方驰不怎么当回事,用这只手拿筷子吃饭。 这事发生在韩方驰身上一点不意外,几年前那场世界动荡,韩方驰是第一批志愿者。后来他晋升快,医院里有人说他靠这个爬了一步,有个好老师给指了好道。 这话自然不必理会,去之前也没想着这些。 “那你这段时间的晚饭我管吧。”何乐知说,“到你手好之前。” 韩方驰吃着饭,看他一眼,说:“还有这好事儿。”
第18章 何乐知不但管饭,还让点菜。 每天下午四点前韩方驰想吃什么可以说,四点后就不能点了。何乐知不忙的话四点多就能下班,下班直接去超市买菜。 韩方驰下班过来吃现成的,吃完才回家。饭后想去刷个碗,让何乐知赶紧给撵出去了。 “你快快放下。”何乐知指指他的手,“别沾水。” “那你给我找个手套?”韩方驰问。 “放下吧。”何乐知失笑,“不用你。” 韩方驰一个过来吃白食的,也不好意思吃完就坐下歇着,何乐知洗碗他就抱着胳膊往冰箱一倚。 “你要不坐着去?”何乐知问。 韩方驰说:“站会儿吧。” “你这姿势缺把剑。”何乐知笑着说,“好像武侠片里的剑客。” 韩方驰于是又把手放下,随意地垂着。 “你……”何乐知刚要再说话,手机铃声响了。 何乐知抽了张纸擦干手,接了起来。 是中介来的电话,约他周末看房。何乐知跟中介约好了时间,挂了电话。 韩方驰微挑起眉:“看房子?” 何乐知“嗯”了声。 韩方驰问:“给谁看?” “我。”何乐知说。 韩方驰:“什么意思?” 何乐知把房东的事讲完,俩人对视一眼,表情里明显都有点无话可说的意思。 韩方驰直接说:“你住我那儿得了。” 何乐知扑哧一下就笑了,摇了摇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韩方驰见他这个反应,也不再劝,只说:“那你找好了告诉我,我帮你搬。” “好的。”何乐知说。 一段失败的感情带来的后续源源不断,何乐知分手这么久了还要换房子,在看房的过程中耐心逐渐告罄,一边思考自己是怎么过得乱七八糟的,一边因为不间断的心烦而导致很多负面情绪浮出水面。 何乐知并不是个容易内耗的人,通常他会控制自己不要陷入情绪中心,有问题就先解决问题。 因此在这一周里,何乐知快刀斩乱麻地买了个房,户型和价格都不错,买在韩方驰小区的二期,和他隔一条街。合同上签的明年四月交房,交了一半的首付款。何乐知没要何其的钱,上班多年,小有积蓄,不过交完房款基本也就不剩什么了。 何其在电话里说:“跟我客气上了哈?” 何乐知笑着说:“那你要非想给我你就打过来。” “开始跟我分上你你我我了。”何其问,“长大了哈?” 何乐知一听不太妙,转口说:“请马上给我点钱,妈妈。” 何其问他:“手里还有钱吗?” 何乐知说:“约等于没有了。” 何其说:“穷光蛋。” 办手续那天是周六,何乐知手续快办完了才给韩方驰打电话,问他在家不。 “在,正要找你。”韩方驰说。 “找我干吗?”何乐知笑着又问,“下午有事吗?” “可以没有。”韩方驰问他,“打球?” 何乐知说:“中午一起吃饭?我在你家这边。” “来干什么?” 何乐知说:“买房。” 天已经凉了下来,韩方驰下楼穿了件长袖T恤和长裤,他过来的时候何乐知这边马上要办完了。 销售拿着一叠单据去复印了,何乐知自己坐在沙发上喝咖啡,韩方驰走过来,坐他旁边。 何乐知看见他,朝他笑笑。 韩方驰问:“什么时候交房?” “明年四月。”何乐知说。 韩方驰又问:“现在住的呢?找好了吗?” “没,先不管了。”何乐知耸耸肩无奈地说,“一件件来吧。” 销售拿着单据过来了,韩方驰没再说话。 等到都办妥了,何乐知拿着合同和证件,两人一同回到车上。 何乐知说:“吃饭去。” 韩方驰坐在副驾,手机振动起来,他看了眼名字。 “喂?”韩方驰接了起来。 “哥你没在家?”周沐尧的声音传过来,“我按门铃没人。” 何乐知当然听得出来,但他没转头,仍平稳地开着车。韩方驰也没看他,两人都表现得平常。 韩方驰:“你过来了?” 周沐尧说:“我路过,上来待会儿,你干吗去了哥?” “跟朋友吃饭,你要待就自己进去。”韩方驰说。 周沐尧:“那我不待了,给你拿了箱李子,我同事果园种的,超级甜,放你门口了。” 韩方驰“嗯”了声,说:“放那儿吧。” 电话一挂,车里一时间也没人说话。 这时间外面虽然没前段时间那么热了,但车里还是得开空调。韩方驰靠着椅背,腿随意地分开坐,左腿膝盖顶着中控的侧边。何乐知伸手拨了拨右下的空调口,以免它对着韩方驰的膝盖直吹。 “等会儿打球去吗?”韩方驰问。 何乐知看了眼他的手,说:“别了,你再给崩开。” “不能,没事儿。”韩方驰说。 伤口结的痂连片地在手背上,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伤得不重。但打球这种手上动作多的运动还是不太行,何乐知可不敢跟他玩,说:“你好好养。” 原本关系亲近紧密的三个人,因为何乐知和周沐尧的分开,两两之间都跟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分开的情侣不提,韩方驰现在两边都有联系,但都不能提另外一个。跟何乐知不能提周沐尧,而在周沐尧那边,他跟何乐知在一起也只能说“朋友”。 一段长久的关系破裂,最难受的除了恋人本身,就是处在中间联系两边的这个角色。 无论这两边他再怎么处,都不可能回到从前的紧密和平衡了。 想到此,何乐知隐隐地对韩方驰感到抱歉。 “方驰。”何乐知开口叫他。 “嗯?”韩方驰应了声。 “是不是有时候也让你觉得为难啊?”何乐知浅浅地笑了笑,带着歉意说。 韩方驰看过来,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中间要考虑很多,你总是照顾我们。”何乐知看他一眼,玩笑地说,“所以别人都只取一边了,就你还两头都牵着,谢谢了。” 韩方驰的重点抓得有点偏,反问道:“我为了照顾你?” “不是吗?”何乐知说,“你一直像个哥哥,能顾及到每个人。” 韩方驰视线转向窗外,木着脸说:“谢谢你的评价。” “是我谢你。”何乐知说。 “你,”韩方驰说,“再说一声谢,你就停车我下去。” 何乐知笑起来,过会儿听见韩方驰说:“我说宁哥怎么不跟你玩。” “哈哈哈,我不谢了,”何乐知说,“你别不跟我玩。” 何乐知不知道哪句话好像把韩方驰得罪了,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但何乐知总隐隐地感觉有点不一样。 不过何乐知心情还是很不错,因为解决了一项麻烦,饭后笑眯眯地提出邀请:“晚上跑会儿吗?” “你说的‘会儿’是多大会儿?”韩方驰严谨地问。 何乐知失笑:“都行。” “十公里可以。”韩方驰说,“我不问明白你别拉着我跑半宿。” “我不能!”何乐知说“那也得你跟我跑啊,你不跑我也不能硬拖着你。” “你不停我不就得陪,”韩方驰垂着眼说,“我不是照顾你吗?” 何乐知又觉得他这话听着有怪调,但也说不好,摸不清他到底带没带点脾气,看看他的脸,打量一番,没看出什么来。 韩方驰喝了口茶,注意到何乐知在看他,抬眼和他对上,视线一碰,何乐知朝他笑笑。今天何乐知戴了眼镜,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隔在眼镜后面,笑得有点傻气。 附近有个公园,铺了跑道,一圈下来五公里左右,他俩正好跑两圈。 别人散步都穿的长衣长裤,只有跑步的穿短裤运动装。何乐知第一圈的时候按自己正常速度,第二圈压了点配速。 配速一降他俩还能边跑边聊,温度刚好,湖边景色也好,还挺惬意。 “不冷吧?”何乐知问。 韩方驰说:“不冷。” 韩方驰之所以没那么喜欢户外运动,就是因为他更喜欢在恒温环境下运动,不太喜欢外面每个季节不同的天气变化。而何乐知喜欢自由的空气和畅快地呼吸,室内运动场所不流动的空气让他觉得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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