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心里惶惶。 之前听江年宴那么说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安,拜托乔敏这么一查,果然就奔着最糟糕的情况去了。 “张玄文就是个小人,心思狭隘睚眦必报,说白了这次他能出手整倦洲,就是笃定了江家不能出面,他的意图太明显了,就等着你去求他呢。”乔敏咬牙切齿的。 虞念摇头,喃喃,“我不能去求那种人……” 不能求。 虽然她对张玄文了解不多,可毕竟圈子挨着圈子也听说过他,就像乔敏形容的那样,但凡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去求他,不过就是自取其辱,能不能把倦洲捞出来还不一定呢。 虽然她已经将自己的脸皮扔进尘埃里,为了倦洲能把该走的人脉关系走上一遭,可张玄文那种人是万万不能求的。 乔敏沉默片刻,冷不丁问她,“你怎么从江年宴车上下来了?” 虞念头昏昏涨涨,简单说了发生的事。 乔敏又是想了想,说,“我现在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圈里人都在等着宴少的决定,他们惧怕宴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的确也是得罪不起张玄文。” 虞念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当她听说得罪的人是张玄文之后,她也是想明白了。 眼下能跟张家势力抗衡的就只有江家,其他人,一旦知道了真相谁还敢插手啊。 想到这儿虞念忽然苦笑。 然后,越笑越大声,笑到近乎失控。 乔敏就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没惊没慌。 讲真,她宁可看着虞念大哭或大笑,哪怕是疯狂砸东西也好,总之就是情绪可以得到宣泄。 先是虞家出事,现在倦洲又被人诬陷,虞念日日夜夜都是咬牙挺过来的。 乔敏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良久虞念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可她眼底尽是寂寥。 “敏姐。”她低低开口,嗓音听着倦怠和嘶哑。 乔敏看着她,眼里有心疼。 “他刚才跟我说,祝我好运。”虞念的目光伸向窗外,外面绿绿茵茵阳光大片,可她还是觉得冷。 乔敏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虞念轻声说,“他祝我好运,是因为他很清楚知道我接下来不会有好运……” 除非,答应他的要求。 去求他。 - 到了晚上,网上又炸锅了。 江择就开房一事竟对外表了态,四个字:无稽之谈。 相比季姿一整天的不发声,江择用了一招狠绝的来回应流言蜚语,并坚决表示会追究不良媒体造谣生事的法律责任。 “还不知道季姿怎么跟江择闹呢?就凭她还想嫁进豪门?别到最后连自己影后的位置都保不住。”乔敏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 可虞念没心思去关注江择的声明,因为在网络炸开的时候她接到了张玄文的电话。 “怎么,虞大小姐还不打算来见见我吗?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张玄文懒洋洋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伴着嘈杂的音乐声和莺莺红红的嬉笑声。 虞念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想到张玄文那一脸纨绔的德性,怒火忍了又忍,“张公子身边那么多莺红,就不差我一个了吧。” “庸脂俗粉哪能跟虞小姐比呢?”张玄文笑,“听说虞小姐为了弟弟的事茶不思饭不想到处求人,何必那么麻烦?只要你跟了我,你弟弟不就没事了?” 虞念抿唇,态度极冷,“张玄文,你还真不枉外界给你扣的混不吝的称号,就为了当初的事私下报复倦洲,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我算不算男人虞大小姐爬到我身边试试不就知道了?”张玄文语气下作,“报复这种话可不能乱讲,虞倦洲他自己犯了事不是吗?我就是想提醒虞小姐,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你求谁不是求?跟谁不是跟?真当江家还能为你出头呢?真要是惹急了我,更刺激的事我都能对虞小姐你做出来。”
第5章 唯一的区别只是躺在谁的床上罢了 “张玄文,做人别太过分。”虞念咬牙切齿。 张玄文在那头笑出声,“没办法啊,我实在是太馋虞小姐的身子了,这得不到吧心里总是痒痒得慌。谁不知虞家大小姐娇媚入骨,连皮肤都香得叫人神魂颠倒。” 虞念压了翻江倒海的愤怒,一字一句说,“想得到我是吗?张玄文,做你的美梦去吧。” “虞念,如今我还瞧得上你算你走运,谁不知道你虞念就是个浪货,是只人人都能穿的破鞋,还真他妈当自己多高贵?趁着老子现在还有耐性乖乖来老子这,只要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其他事都好说。” 虞念掐了通话。 可满耳朵里还是张玄文放荡的字眼:下贱、浪货、破鞋…… 步步紧逼。 乔敏上前轻轻箍住她的肩膀,“是张玄文那个败家子?” 虞念点头。 乔敏也愤怒,可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她说,“我再帮你找找人,看看能不能绕过张玄文和江家。” 虞念摇头,“绕不过了。” 乔敏心头一紧。 良久后虞念轻声问,“敏敏你说,我如果去找张玄文,会怎样?” 乔敏一哆嗦,愕然看着她,“念念!你可别想不开——” “会被他当成战利品到处炫耀吧,陪他同进同出,陪他睡,等他玩腻了再把我转手给别人。”虞念眼底暗沉沉的。 乔敏在她身边坐下来,说,“是,听说张玄文上一任还是个电影学院的学生,被他追上手后玩了三个月强迫她去陪别的公子哥了,女学生也不敢不听,怕得罪了那帮纨绔以后的路不好走。” 那群公子哥玩女人的伎俩阴毒还没底线,为了取乐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 虞念岂能不知这个圈子里的肮脏? 许久她又苦笑着说,“去求江年宴呢?不也一样吗?唯一的区别只是躺在谁的床上罢了。” 她心口闷得紧,透不过气来,都恨不得一把刀子捅进去才算解脱。 乔敏想说什么被虞念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但是,一旦我跟了张玄文,如果江年宴想要为难我,你觉得张玄文能为我出头吗?” 乔敏想都没想,“肯定不会,张玄文那个孙子要你去求他就是为了报复,他哪会真心待你?” “是啊。”虞念的语气很轻很轻,“可如果我跟了江年宴,张玄文想要招惹我也多少能忌惮江年宴吧,而且说不定江年宴就只想……只想一晚呢,对吧敏敏。再不济,像是张玄文那种下作的手段他也瞧不上吧?” 一句句明面上都像是在询问乔敏,实际上都是她在努力说服自己。 乔敏心疼得够呛,又怨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帮她分担,就只能紧紧搂着她轻声说,“念念,会过去的,所有的不如意都会过去的。” 可事实并不如愿。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虞念接到了电话,听完后脸都白了,吓得乔敏够呛,一个劲问她怎么了。 虞念的嘴唇都在发抖,“有人提交了一份阿洲商业犯罪的证据,阿洲要从拘留所里带走做调查……” 乔敏愕然,“商业犯罪?” “是张玄文!”虞念攥紧拳头,“所谓证据肯定是捏造的!阿洲行事我了解,哪有什么商业犯罪?” 乔敏惶惶不安的,这性质完全不同了啊,之前虽说被带走,但跟商业犯罪比起来不是一个量级的,一旦定性的话虞倦洲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儿乔敏起身就去抓手机,“我就不信了,还真能让张玄文只手遮天了?我再给伍爷打个电话——” “敏敏。”虞念拉住乔敏,冲她摇摇头,“这是我的事,还是让我解决吧。” 伍爷虽说明道暗道通吃,但得罪江家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做的。她明白乔敏的破釜沉舟,知道伍爷那个人色胆包天,可她不能让乔敏来担这份罪。 “你……”乔敏从她决绝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想法。 虞念紧攥着的手指嵌入掌心里,抠得生疼。她没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拿过手机去了阳台。 入夜下了雨,直到现在还没停。 虞念站在半封闭的阳台,捎进来的雨打在她脸上。 许久,她拨了那通电话。 那头响了好几声,在等待的过程中虞念的一颗心不断往上提,直到对方接通。 她听见心脏落地的声响,是得救,也是被摔得七零八碎。 对方接通了并没说话,但似乎也知道是她,所以始终没挂。 虞念的呼吸一阵紧过一阵,太阳穴都闷涨涨地疼。她开口,嗓音微颤,“阿洲要被带走了。” “所以呢?”手机那头男人的嗓音慵懒低醇,周遭很安静,无法判断他在做什么。 虞念又深吸一口气止于唇边,“所以请,宴少帮忙。” 就听男人轻笑一声,低低的。 她使劲咬了咬唇。 “还在乔敏那?”江年宴淡淡问。 虞念嗯了一声。 江年宴,“好。” 然后就掐断了通话。 虞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挂了电话,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她干什么。可这通电话她已经打了,他也如愿以偿了不是? 她浑身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靠着玻璃门蹲了下来,再看手心已经被她抠出血了,不知怎的眼泪就下来了。 乔敏没去阳台,隔着一层玻璃门看着情绪崩塌的虞念,她想,她已经猜出来虞念打给谁了。 十来分钟后,虞念的手机震动一下。 一条讯息—— 到地下车库。 虞念心头一凛。 出门的时候乔敏拉着她欲言又止,她努力挤出笑容宽慰乔敏,放心,我没事的。 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哪怕脏了鞋子也要走下去啊。 刚进电梯,不想正好跟江择打了个照面。 虞念一愣。 江择就是来乔敏家找她的,不想在电梯间撞见了,一下反应过来,“念念,我是来跟你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虞念心头有点急,一时间也不敢下到停车场。 倒不是怕江择误会,她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横生枝节。 “我跟季姿真没什么,是,照片是拍到了,但我真的没跟她做什么。”江择拉着她的胳膊,低声低气,“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虞念觉得好笑,“所以你跟季姿在酒店房间里聊未来聊梦想吗?江择,你当我是小姑娘那么好骗呢?放手!” “念念,我真的——” “你真的什么?江择,当时我没死乞白赖地求着你帮我想办法吧,是你信誓旦旦跟我保证能救出阿洲,结果呢?你可以办不到,但你不能当着我的面撒谎,拿着这件事跟别的女人鬼混。”虞念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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