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念就眼睁睁地看着江择越走越近,直到车门前。 “叩叩叩”,敲了三下。 在车窗落下的瞬间,虞念条件反射地扯过江年宴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猛地将头一蒙。江年宴伸手顺势将她往怀里一拉,她就结结实实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车窗微开,露出了江年宴半张脸。 江择惊讶,“小叔?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这了?” 说完顺势往车内瞧了一眼。 车窗开得有限,地下车库的光线又不足,江择就只能隐约瞧个大概。 是个女人躺在江年宴的腿上,连脸带大半个身子都被男人的西装外套给盖住了,只露出纤细的小腿。 小腿的弧线漂亮极了,皮肤也白皙得很,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江年宴一手隔着外套搭在女人身上,语气轻淡,“来送位朋友。” “朋友?是……女朋友?”江择说着就想探头往里看。 被江年宴的眼神生生给逼回去了。 不敢再探究。 江择在外界眼里向来就是洒脱不羁又不服管教的,做事肆意而为,哪怕是自己的亲爹都降不住他,唯独江年宴。 他不敢得罪只比他仅仅大了几岁的江年宴,不是辈分问题,而是江泽惧怕江年宴周身散发出的寒凉和叫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像是靠近一座冰山,叫人不寒而栗。 “你是怎么回事?”江年宴淡淡地问。 衣服下的虞念真是又急又闷的,怎么还聊上了呢? 江择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又有点脸面挂不住,“我是来找念念的,今天这不是……闹了点事吗?我怕她误会。” 江年宴眼皮一抬,瞅了他一眼。 见状江择赶忙说,“哦,就是那位虞家千金,跟我有婚约的那位。” “虞家千金?”江年宴搭在女人身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 衣服下的虞念感受到男人掌心的力量,真是恨不得甩开他的手。 “小叔。”江择支吾,“我听到一件事……” 江年宴眼皮微抬,“想问什么?”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不怒自威,江择不敢问了,连连说没什么。 心想着,不会的,虞念又不认识小叔,怎么可能贸贸然越过他去找小叔呢?就是谣传。 “前阵子你父亲发话了吧?关于你跟虞家千金订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江年宴没理会刚刚的话题。 虞念一僵。 “我……”江择迟疑,“虞家现在这样,父亲的意思是不宜再联婚了,我这边……” 江年宴微微挑眉,眉眼就少许肃穆了,“既然怕虞家千金误会,说明你心里还有她,真是这样不妨跟你父亲说清楚。” 江择舔舔唇,“心里吧,肯定惦记着,毕竟……” 江年宴看向他。 他清清嗓子,笑得挺不自然,“毕竟没得到,就总是叫人念念不忘。” 衣服下的虞念心如死灰。 许是江年宴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照实了说,眼底划过一丝浅愕,忽而就笑了,“原来啊。” 大手渐渐下移,似有似无地在女人身上拍了拍。 江择见江年宴这么笑,心里挺没底的,“小叔……” “你过来。” 江择走近。 江年宴伸手冲他示意了一下,江择见状就弯身下来。 下一秒领带就被江年宴给扯住,力道不小,江泽大半个脸都猛地贴在了车窗上,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小、小叔……” 江年宴微微眯眼,笑里沁着寒,“我大哥怎么能生你这么个儿子?可真是江家的好大儿。” 江择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只能连连道歉。 “把你在外面的那点烂事处理明白,别给江家丢脸,听见了吗?” 江择赶忙发誓,“放心小叔,我、我肯定能处理明白,不、不会给江家惹事的。我就、就是一时间没把持住,不重要,她、她就是个戏子而已。” “走。”江年宴松了手,面色冷肃的,“别让记者跟着你跑。” 江择一听这话,连乔敏家的门都不敢登了,忙不迭地开车离开。 “危机”算是解除。 虞念掀开身上西服时才发现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几乎是将脸埋在他的小腹上。 江年宴低头凝视着她,面色波澜不惊。可虞念也不知道是不是车窗折射的光亮,他眸光很沉,沉得能将人拖入深渊的那种。 她蓦地起身。 前面的司机也不愧是江年宴的多年心腹,都不等下命令就将车门一开下了车,以抽烟为由稍稍远离了车子。 瞬间车内陷入死寂。 虞念一时间呼吸不畅,江年宴倒是开口了,慵懒、涔凉,“我似乎又帮了虞小姐一次。” 虞念心说,这个忙也不是我要求你帮的吧? 但腹诽咽下,她不想跟他牵扯太深,于是就说,“谢谢。” 话毕伸手要去开车门,紧跟着就听“咯噔”一声,车门上了锁。
第4章 不是虞小姐有求于人吗 虞念惊愕,推了几次没推开,蓦地回头看他。 “谢谢这句话说多了就不值钱了。”江年宴嘴角的笑似有似无。 虞念暗自压气,叮嘱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跟眼前这男人周旋。 现如今的江年宴不比从前,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现在再见面才知道,过往她对他的了解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就平静下来了。 “如果宴少就是对虞家有意见,那想来也不会真心去捞人,但我还是请求您……”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 江年宴靠着车座,闻言后目光落她脸颊上,与她四目相对时他似在等待,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虞念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敛下眸。 殊不知头顶的男人目光在见到她舔唇的动作后愈发沉了。 “别再为难我了。”虞念示弱,“看在曾经你我相处一场的份上,请您放过我吧。” 只要江年宴能高抬贵手,哪怕是放出话去说谁爱管虞家的事都跟他无关,那她也会想办法找人去通融。 “为难?”江年宴眼里冷了,“不是虞小姐有求于人吗?” 虞念心头翻江倒海的,他说得轻巧,他一个京圈太子爷的身份挡在那,还能让她去求谁?这不是为难她是什么? 她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说,“我不知道我爸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但是,我从来没刁难过你吧?” 江年宴凝视她少许,冷淡开口,“怕只是当初一个保镖入不了虞小姐的眼吧?不为难,只不过是不在乎。” 虞念一怔。 “虞小姐的眼眶何其高?多少男人拜倒在何小姐的石榴裙下?但是虞小姐想来活得通透,听说虞小姐在国外的时候有过纠缠不清的关系,最后选择了江择。” 江年宴缓缓凑近她,眼里有浅淡的冷笑,“相比那些个毛头小子,显然江择背后的权贵更适合你虞大小姐。” 他的脸几乎贴上她的,冰冷的目光从她的眼流连至她的唇。天生丽质的女人,哪怕不施粉黛,唇也是微微红润,散着淡淡清香。 虞念后背紧贴着车门,已经避无可避了,只能任由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缠绕,像是地府的魔,冰冷寒凉。 “现在呢?”他叹息,微凉的呼吸轻落她的鼻梁,“如果我不出面,虞小姐要怎么求老伍?” 虞念心口一堵,“伍爷曾经欠过虞家的人情,这个忙他总会帮的。” 江年宴像是听见了笑话似的,微微眯眼,“美色当头,你真当老伍那种人能遵守信诺?” “那就不劳宴少操心了,只要您能高抬贵手。”虞念总归不是伍爷这一步棋,她父亲生前也结交了不少人脉,虽说她明白人走茶凉的道理,可总能找到一两个念旧情的吧。 江年宴盯了她许久,然后撤开她的范围,正襟危坐,嗓音冷淡,“我也不为难你,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虞念绷着的情绪瞬间松了松,紧跟着听见车锁开了的声响。 电梯口那边乔敏已经下来了。 是来接她的,许是怕她被记者围堵。一时间没瞧见她的人影,一个劲往车子这边打量。 虞念不敢在车里久坐,又对着江年宴道了谢后赶忙下车。 那个乔敏看见她了,朝着这边过来。 “虞小姐。”身后,车窗落下来,男人的脸清晰可见。 乔敏看清楚车里坐着谁的时候面色一愕。 虞念后背一僵,转头看着车里的男人。 江年宴唇角竟是微微浅笑,很难得。可这笑怎么看着都叫人心底发凉,就听他说,“祝你好运。” 明明是句尚可的话,虞念却不知怎的就一阵寒凉。 - 乔敏消息灵通,很快就查清楚背后朝着虞倦洲动手脚的人是谁。 “长恒集团?”虞念愕然。 一进屋,乔敏就将查到的事告诉了虞念,顺便又扔了一个雷给她,“张玄文,你没忘吧?就是他在背后里搞倦洲。” 虞念原本是想来乔敏这讨杯咖啡压惊的,眼下咖啡是煮好了,可心底的这份惊不减反增。 乔敏还是给她倒好了咖啡,一针见血,“说白了就是张玄文那败家子没在你身上讨到好处,又不敢轻易得罪江择,一股脑子气就出倦洲身上了,听说……” 她顿了顿。 虞念抬眼看她,追问,“听说什么?” 乔敏思量半晌,“我也只是听说,张玄文曾经醉酒当着众人面说他一定要把你搞到手,又说倦洲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一定要整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虞念紧紧攥着杯子,手指头都泛白。 张玄文也是京圈子弟,自小大院长大,身边围着的也都是干部子弟。相比江家,张家是后来才渗透商业,虽说财力上差了点意思,但在京圈人脉上也是能跟江家抗衡的。 要说虞念跟张玄文的纠葛还真是因为她这张脸。 当年虞念学校放假回了国,参加了一场商业晚宴,不想就遇上张玄文了。当场张玄文就迈不动步,说什么都要虞念跟了他,甚至还开车堵她。 纨绔子弟的姿态暴露无遗。 那晚虞倦洲也在,听说这件事后二话没说就把张玄文给揍了,揍得挺狠的,听说张玄文住了半个多月的院。 之后张玄文也有意撩虞念,不想听说虞念跟江家有了联姻,就不再有动静了。 这么长时间了,虞念以为他早就转移目标或者压根不把她当回事了,却没想到他还能后反劲。 “这不是见虞家大势去了吗?”乔敏一针见血的,“以前虞家风光的时候财力也是相当可以的,论人脉也不输于他张家公子,现在墙倒众人推,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可不想着马上踩几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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