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璞玉问:“求签?” 李明澜摇头:“当然不,上次佛祖把我骗得好惨,我再也不信了,出路是——” 周璞玉洗耳恭听,听到的却是。 “作弊!” 周璞玉发现孟泽经过,还朝她们这里看了一眼。 周璞玉拉拉李明澜的衣袖:“小声点,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吗?” 李明澜面向蓝天,不知孟泽在场,真诚地建议:“我分数比你的低,我能抄你的,但你就只能抄孟泽的了。” 孟泽:“……”算了,当没听见。 * 对待考试,冯天朗可以说是严阵以待,他的成绩不上不下,嗯,中间往下,不然他也不会被分到这一个角落。 孟泽和往常一样,冷着脸出现。 冯天朗不禁问:“孟泽,你在考前会不会做些放松?”冯天朗握着拳手,手心都冒汗了。 “没有。”孟泽说,“平常心。” 冯天朗:“哦。” 放松的人不止是年级第一的,还有班上倒数第三的那位。 她笑着走进教室:“早啊。”和一个个同学热情招呼。 等她坐下,冯天朗问:“李明澜,你有没有考前放松的方法?教我几招。” 李明澜爽快地给出答案:“平常心吧。” 除去成绩这一因素,冯天朗感觉孟泽和李明澜的个性是有相似之处。 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其实是一个调调的。 但冯天朗也说了,是“除去成绩”之后。 今天的两门考试,李明澜的做题过程说得上是苦哈哈。 “考试太难了。”她向着窗外长叹,“我下辈子要不就投胎去当树木吧,一到春天又能生机勃勃。” 周璞玉:“不了吧,这树长得太高,学校又要安排人过来砍了。” “哦,我还是当李明澜吧。” 考试令她元气大伤,她懒得和孟泽厮杀了,背起书包走人。 * 晚上李旭彬要加班,于骊一人在家,索性到李家来吃晚饭,经过地铁站的时候,她买了两盒鸭舌。 李明澜经历了考场的打击,在饭桌上很安静,埋头就吃。 李父吃不得辣,尝几口放下了,转眼见女儿一人吃了半盒,他说:“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吃辣啊。” 李明澜是不喜欢吃,但又不得不承认鸭舌的味道调得极好,她的嘴里满是辣劲,吐吐舌头:“爸,我今天考了两门科目,人已经麻了。” “胡说八道。”李母斥责。 李父:“对哦,今天是二模考,怎么样?” 李明澜不吱声。 于骊舀起一碗鸡汤:“来,炖鸡汤,正好给你补一补。” 李父连连摇头:“一上考场,什么汤都不顶用。” 不仅佛祖放弃她,连父亲都放弃她,只剩李明澜自己在挣扎:“我全力以赴了。”只是力气不足。 吃完饭,洗了碗,于骊将要回去。 李明澜蹦出来:“阿嫂,我送你。” “送什么送?于骊认得路。”李父数落着,“我算看清了,你每次送你阿嫂都是逃避学习的手段。” 于骊拉拉李明澜的手:“乖,明天还要考试呢。” “阿嫂,你慢走啊。”李明澜灰溜溜地回房了。 明天考英语。 她翘起腿,闭着眼睛想了想,叽里呱啦念了几句《老友记》的台词,再翻开一张英语试卷。 一见阅读理解是科幻文,她把试卷倒过来,正回去:“这都是什么题目啊……” 还是上床睡觉吧。 * 孟父近来闲了下来,早早回家,他倒是记得儿子二模考的日子了,见到儿子,问:“考试怎么样?” “还行。”孟泽点头。 之后,两父子各自回房。 孟泽已经将那本杂志收拾了,真正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 习惯性的动作,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他抬眼会去搜寻真题册的位置。 但脑子也告诉他,没有杂志了。 之后,孟父接到电话,出去应酬。 孟母比孟父回来得早些,她今天也是去聚餐,喝了点儿酒,微醺,一进门就喊一声娇滴滴的“老公”。 无人回应。 一室漆黑,湛蓝的客厅突然有一道瘦长身影,她立即开灯。 孟泽刚从浴室出来,他把毛巾盖在头上,沾在鼻尖、下巴的水珠滴落到锁骨,沁凉沁凉的。 孟母松一口气:“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停电了。” “妈。”孟泽礼貌性唤一声。 “今天黄叔叔说起你。”孟母弯下腰,甩掉高跟鞋,踮起脚跟,“他对你赞不绝口。” 孟泽扯了扯毛巾,盖住自己的上半脸。 “他的女儿现在读大三,跟着社会青年大半夜去酒吧蹦迪,黄叔叔发愁得不行。”孟母嘟嘟囔囔,“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儿过日子,真是不容易。” 姓黄的人与他何干?母亲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姓黄的,没有问起父亲去了哪里,或者,她都不知道丈夫已经回来过。 * 孟父回来了,右手上勾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领带不知丢哪里去了,衬衫皱巴巴的,他也醉了,醉得比孟母厉害,进门来,不停地说:“那谁啊,升官了。” 孟母倾身,只听到他的哼哼唧唧。 孟父没说出个所以然,丢下了那件西装。 孟母拿过来抖了一抖,发现尺码有点小:“这不是你的衣服吧?” 孟父只抓了这么一件回来,估计是和谁的调包了。 “你也真是离谱,瞧你高兴的,跟你自己升了官似的。”孟母戳了戳孟父的额头,她无意间看见,孟父松垮的衣领上有淡红痕迹。 一抹,一撇,不成形。 红唇印? 孟母揪起孟父的衣领:“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孟父晕着头,闭上眼,意识模糊,突然被这么拽一下,他睁开眼睛:“做什么?”他口里吐出的全是酒气。 孟母皱了皱鼻子,不松手:“这是什么?” 孟父低头,不要说他现在酒醉昏沉,就算他的视线还清晰,凭他这个角度也看不见自己衣领:“去酒楼里吃饭,开了两瓶白酒,大家不醉不归。”他打一个酒嗝。 “不醉不归?我看你真的要不归了。”孟母一把扯住孟父的衬衫,扒着扣子。 孟父本就头晕,这时更是天旋地转:“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身上不止有唇印,还有女人香。” “你胡说八道!”孟父拂开孟母的手。 孟母当然没闻到女人香,因为孟父满身酒气,她悠悠地说:“你最近经常出差啊?” “你真是莫名其妙。”孟父扯开衬衫,掀起衣领,这才见到那一抹红,他面色一怔。 孟母冷笑:“说不出话了吧?我看你今晚不干净。” 孟父猛地一拍桌子:“今天服务员端菜时撞了下,不就沾了点儿酱料,上次我们去饮茶,孟泽不也沾上了酱料?” “你这叫酱料,你当我傻子一样骗是不是?” “懒得跟你说,我要去洗澡。” “我偏要跟你说,你今天不说清楚,你就别洗了。” 隔着一个门板,孟泽听到父母声音越来越吵。 孟泽相信父亲沾上的是酱料,上次在酒楼,他也是沾了些暗红酱料。 母亲越气,孟泽心里冒出的是站在父亲立场上的愧疚。 很快就是二模考,接着还有三模考,之后就到高考了,孟泽画了一条起始线,以高考作为家庭破碎的起点。 他出去了。 门一开,吵闹的二人立即收声。 孟父理一理衬衫,去了浴室。 孟母在沙发上叠着腿:“孟泽,早点休息吧。” 孟泽点头:“我去倒杯水。” 这个夜晚,一家三口没有再说过话,这是惊涛之上的平静。 * 早上,孟泽故意避开了父母。 一家人无话可说的画面,也许美,但实在没什么氛围。 自从尝了雪媚娘,孟泽有点嗜甜。 他去路口的包子铺,说:“来一笼奶皇包。” 老板娘略有歉意:“今儿个不凑巧,奶皇包要再等几分钟。”见他穿着校服,知道是赶时间的学生,以为他肯定不等了。 孟泽昨天没有喝苦咖啡,但今天嘴巴有点儿苦等就等吧,他不急着去上学,只是无意介入父母的冷战。 等到奶皇包出笼,老板娘喊:“来了,来了,奶皇包来了。” 一笼三个,软绵绵的白圆润包子被裹在保鲜袋里。 孟泽捏起一个,咬一口。 包子露出绵密的奶黄,入喉香甜,他其实偏爱这么清爽的口感。 但正因为不像雪媚娘的甜腻,才压不下嘴巴的苦。 吃了奶黄包,反而和吃了黄连一样。 孟泽想着买个雪媚娘当早餐。 他来得太早,便利店只开了半扇门。 有几个纸箱子摆在外面,可能店员还没整理货架。 孟泽快步过去,就要到门边,他听见一道女声:“孙境。” 姓孙的也在?孟泽立即闪到墙边。 “呜”一下,女生像是被捂住嘴巴,过了几秒,她再开口,声音低下去:“你在胡说。” “我胡说什么。”孙境的轻松自在有几分李明澜的调子,“是谁昨天偷看我洗澡的?” “你……是你不关门。”女生急了,结结巴巴。 理直气壮的是孙境:“方清染,你的脸红得跟小兔子似的。” 之后,无声。 孟泽转身。 雨夜里躲在便利店暧昧的男女应该也是这一对。 孙境背叛了李明澜。
第24章 李明澜垂涎那盒鸭舌的时候,万万没料到,她的反射弧这么长。 当杨老师捧着英语试卷进教室,李明澜的肚子响了响,她忍一忍,又没事。 她笑自己大惊小怪,偶尔“咕噜噜”而已。 杨老师站上讲台,说:“今天是第二次模拟考,大家心态可以放松,但是做题一定要有面临高考时的慎重。” 李明澜知道自己是倒数,不觉得紧张,紧张的是她的肚子,一抽一抽,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翻滚的剧痛。 她直不起腰,驼着背,举起手。 杨老师问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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