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些人也不好意思让赵客去,赵客替他们挡了多少酒?他们心里有数。 许家这边说请陈挽青和赵客今晚留宿许家。 但陈挽青怕许家晚上也是没个安生,婉拒了好意,半扶半扛带着赵客回了酒店。 和一般喝醉的人不同,赵客喝多了,反而更沉静。 在车上的时候,他握着陈挽青的手,一动不动,目光像是凝固住了,整个人柔顺得很,像是人型版赵一毛。 不过一进了房间后,赵客还是见床就倒,毕竟头晕的太厉害。 陈挽青问他要他房间的房卡,她好去拿毛巾给他擦擦脸。 赵客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听不见了,还是迷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办法,陈挽青就往他口袋那里找。 这才刚碰他腿一下,赵客就腾地坐了起来。 平日冷白的脸这会儿透出一层薄薄的浅红,连眼尾都扬起了几分邪气,他盯着面前的人,说:“摸哪儿呢。” “……” “我找门卡,你房间……” 话没说完,赵客抓住陈挽青手腕往前一拉,她跪到床上,手被按在了熟悉的地方。 “随便摸。”赵老板十分大方,“左右都可以。” “……” 陈挽青想把手从赵客腰侧抽出来,无奈有人一向力气大,她根本动不了。 “你醉了。”陈挽青说,“松手,我去卫生间。” 赵客摇头:“你不是喜欢摸这儿吗?” “……” 她喜欢什么啊喜欢。 “松手,听话。” “我这儿还有纹身,你要看吗?” 说着,赵客一改之前的静态平和,粗放地脱掉西服,把白衬衣往上一扯,露出那截窄腰的同时,也让纹身尽现。 陈挽青一下想起重逢那天,她就是先看见的这个纹身。 当时不好意思,不敢细看,这会儿还是不好意思,但却敢看了。 Tramonto 陈挽青想了想,问:“不是英语?” “意大利语。”赵客说,“日落的意思。” 陈挽青哦了声,凑近些,想拼写下来查查这个词,又听:“纹身也可以摸。” “……” 她是什么摸摸狂魔吗? 陈挽青从床上爬下来,瞥了赵客一眼。 赵客被她这么一看,还有些懵,又或者说有些可怜兮兮,好像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才惹她这样。 陈挽青这又心软了,放轻语气:“我去拧个毛巾给你擦擦脸。” 她转身要走,赵客立刻下了床,从身后抱住她。 “别走。” “不走,我就去……” “别走。”抱得更紧。 好吧,赵氏喝醉法则,先静后粘。 陈挽青也不能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 既然他不想她走,她不走就是。 陈挽青哄着人躺回去,赵客不错眼珠盯着她,好像生怕一秒没看住,人就消失了似的。 “干什么啊。”陈挽青笑道,“我还能跑了?” 赵客垂下眼,声音低落:“又不是没跑过。” 陈挽青没听清:“什么?” 又不说了。 寂静的夜晚,陈挽青坐在床边守着赵客。 窗外灯影闪烁,汽车的鸣笛声时不时地划破夜空。 陈挽青不说话,赵客也不说,两人就这么默默待着,却也是十足的心安。 等过了二十来分钟,酒店的工作人员送蜂蜜水和醒酒药过来,陈挽青牵着她的大型跟宠去拿。 工作人员看见赵客还有些怕,又纳闷这明明看着也没喝多,还要什么东西? 陈挽青也没解释,接过水杯和药,赵客就啪地关上了门。 喝下蜂蜜水,赵客舒服了些,人再躺在床上也不那么紧绷了。 陈挽青看他是清明不少,起码肯放人了,就去卫生间用热水拧了几张自己的一次性洗脸巾。 等再出来,赵客闭着眼,呼吸微沉。 陈挽青轻轻地帮他擦脸。 湿巾一点点滑过他的额头、鼻梁、脸颊、下巴,每移动一寸,陈挽青也不知道中的什么邪,就想起来那个纹身多一分。 也不仅是那个纹身,还有纹身下面的腰。 她没有直观过赵客的身材,但通过拥抱,又或者是意乱情迷时的抚摸,多少也能感知道会有多强劲。 以前网上总说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只不过这脱衣…… 陈挽青思路越跑越偏,忘了手还在赵客脸上,不知不觉给赵客擦了好几遍嘴角。 等意识过来时,她抬起头,一下撞进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 “弄醒你了?” 陈挽青收回手,赵客猛地抓住。 陈挽青以为是自己那点儿心思写脸上了,顿时不好意思,想要挣脱,却不想这反应好像是刺激到了赵客。 赵客目光警惕又锐利,使了些力气,把人拽到了床上。 陈挽青猝不及防,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赵客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她对赵客的人品是绝对有信心的。 可要是喝多了的赵客呢?还可信吗? 陈挽青的神经和身体一起上了弦。 她不敢直视赵客,目光闪躲,双手抵着那硬邦邦的滚热胸膛:“有事好好说,你先让我下去。” 青丝凌乱,铺满洁白的枕头。 仿佛纯与欲纠缠织出的一张网,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失控。 赵客看着身下的人,生理上口干舌燥,脑海里却划过一帧帧曾经的画面。 他教她跆拳道,为她买红豆粥,听她弹琴,和她一起写讨厌的语文作业,她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灵动清晰……自然,也有她不在的时候。 空荡荡的阁楼,只有落日、沙袋,他的影子。 除此之外,他还想起了爸爸离开的那段日子。 妈妈每天以泪洗面,人消瘦了大半,以至于后面走的时候,妈妈也是小小的、弱弱的,连他的手都握不住,就永远闭上了眼。 赵客的心像是被丢进了冷冰冰的湖水里。 除了刺骨,还有无法呼吸的痛苦,割着他的喉咙……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一只手抚在了他的眉心上。 陈挽青不知道赵客是怎么了。 他面上很少能显露出情绪来,最多也就是皱皱眉,但此时此刻,陈挽青却仿佛与他心意想通,察觉到了他的无助和绝望。 “不舒服吗?”她问,“要是有哪里不对,我们就去医院。” 这双眼睛,这个声音,蕴含了什么强大的吸力,一下又把赵客救了上来。 他感到四肢血液开始流动,麻痹的背脊也恢复了知觉。 “陈挽青。” 他叫她,低沉的嗓音里藏着什么。 陈挽青指尖绕过赵客面庞:“我在。” “陈挽青。” “嗯,你说。” 赵客黑眸晦涩:“别再不告而别了。” 陈挽青一愣,没太明白这话:“我有吗?” “以后没有就好。” “……” 陈挽青不解。 但想想赵客现下有些醉了,思绪混乱也属正常,可能是刚刚想到小时候不好的事,记混了。 再要不就是因为昨天在许家的乌龙又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又或者说—— 陈挽青莫名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赵客当年会不会没看见她的纸条? 可是她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牢牢贴在了阁楼沙袋上,除非人为撕掉,否则赵客一定能看到。 所以,不可能。 陈挽青从决定和赵客在一起时起,就放下了这件事。 没联系就没联系,那七年就当各自成长,他们如今不是在一起了吗? 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陈挽青继续抚摸赵客的脸:“口渴吗?我去给你再斟杯蜂蜜水。” 她作势想下床,赵客顿时又无比警惕,动作极快地将她捞起来,拥在怀中,缠紧,和她躺了下来。 熟悉的薄荷清凉混着酒的余香,将陈挽青团团包围。 那具她刚刚还胡乱臆想的身体,也将她裹得严丝合缝,心跳声隆隆,这种自上而下的男性气息快要把她湮灭。 诱惑。 陷阱。 危险。 陈挽青必须起来,但赵客的力量没几个人能抗得过,她根本动不了一点儿。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句:“别怕,不动你。” 他只想这样抱着她。 抱抱就够了。
第44章 海升月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快到中午。 迷迷糊糊之间, 赵客觉得自己怀里软软柔柔,暖暖和和,还有股说不出的清甜味, 淡的很, 闻着却特别舒心美妙。 于是,他更加用力抱住这宝贝,还把脸扎进去,贪婪地吸取…… 陈挽青没这待遇, 她睡眠严重不足, 主要是热的。 夜里她不知道脱离过几次那个火炉, 但每次脱离没一会儿,就又被抓回去,反反复复,就是逃不出去。 好不容易刚凉快了一些, 现在又进了牢里。 陈挽青烦躁,在赵客怀里拱啊钻啊, 咕哝着好热。 赵客不放手。 只是他虽然意识混沌, 却也知道怀里的宝贝怠慢不得,于是拍拍、搓搓、揉揉,耐心地哄。 这招对陈挽青还出奇的管用。 她不再抱怨, 想着热就热吧, 也不是不舒服, 人就又往火炉里窝了窝。 却不想这一动作, 蹭到某处, 赵客瞬间跟过了电似的, 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强制开机,往往会让人大脑特别不适。 赵客就感觉一刹那的苏醒后, 有电锯在锯他的神经,太阳穴跳着疼。 他抬手按了按,又适应了几秒房内晦暗不明的光线,再要动动身体,瞥到了下巴那边扎着自己的脑袋。 毛绒绒的,发丝乌黑。 再往下瞧,玉瓷似的鼻尖,粉唇,睫毛盖住眼睛,就这么静静贴在他臂弯中。 而继续向下,隆起的圆润软绵也紧紧贴着他。 赵客呼吸一滞。 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大骂自己禽兽! 不,是禽兽都不如! 他居然……那昨晚……怎么没忍住呢…… 等等。 昨晚他喝多了啊。 电视里总会演什么酒后乱性,事后断片儿之类的。 但事实就是,断片儿确实有可能,只是如果这个男人都喝到断片儿了,那他也绝对不可能还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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