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东西就想回去,这家工作室门口有一个金鱼水池,李庭松一回头不小心把手机掉了进去,他使劲一捞,手机已经黑屏了。 脚镣他没带,手机不能开机,但没影响李庭松的好心情,酒店里边不能做饭,他早就在饭馆准备好了长寿面和做蛋糕的东西,今天只要把东西带回去就好了。 等一切准备好,天色都到中午了,李庭松不想让人打扰二人世界,硬生生自己大包小包上了楼,打开屋里静悄悄的,李庭松找了一圈,居然发现方至淮出门了。 他没听说方至淮要出门,但是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出门的时候是悄悄地,都没吵醒方至淮。 李庭松把东西放在桌上,先去卧室找了他的备用机把电话卡放上,手机刚充上电就响了,李庭松接起电话,是导演,和他说束弘方来剧组探班了,要是有时间,就尽量回来一趟说两句话。 束弘方来了,他接了这个电话还不露面就太失礼了,李庭松想了一会,就准备去剧组跑一躺。 他刚出卧室就看见方至淮推开门回来了,他连忙和方至淮说了这件事。 “长寿面我给你放在了厨房,不要等凉了,快去吃几口,我一会就回来!”他怕束弘方走了,话说的急,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方至淮的脸色,踮起脚亲了一口方至淮的脸。 嘴唇贴上的脸冰凉凉的,虽然到了十一月,但屋外是正午,阳光还不错,方至淮很少有这种散发寒气的时候。 以至于后来李庭松会想,要是他那一天没出门,或者多出一丝心神警惕他为什么冷。他们之间还会不会多维持那么一点时间的平衡。 到了剧组,李庭松和束弘方说话不到二十分钟就被束老打趣,“窗外的天空那样吸引人吗?让你的心都要飞不回来了。” 束弘方笑了,摆摆手放跑了他。 等回到酒店也不过只耽搁了两个小时。 方至淮坐在桌边,浓长的睫毛垂下来挡着了绿色的眼,看不清一丝神色。 李庭松一进屋先是闻见了一股燃烧的怪味,他刚要问,就看见方至淮恹恹地看了过来。 他一下子心疼了,方至淮没有父母,离开自己熟悉的国家和他东奔西走住在酒店里,还要自己拆包装吃面,他连忙过去摸了摸面碗,冷透了,长寿面表面上挂了一层油膜,什么色香味都献给了空气。 李庭松捧着方至淮的脸,语气软的不能再软。 “我再重新做一份给你,你等我一会行吗?”李庭松说出口就感觉不妙,果不其然,方至淮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问:“又要我等?” 李庭松忙道:“我带你出去吃?” 方至淮抬起头,忽然问道:“你去见了那个叫束弘方的人?” 李庭松前几天因为拿回手稿的事情和方至淮说过,束老算是他的老师,又说起前几年的趣事,束弘方对于方至淮并不算是陌生的名字。 他点头,又道:“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这次是我不好,你可以原谅我吗?” 方至淮低头看着他,那眼神让李庭松毛毛的,他拿出口袋里边的小盒子,“我不能让你消气,那宝石和戒指可以吗?” 李庭松打开戒指盒,里边静静地躺着一个男戒,戒面是个苔藓绿的铬碧玺,折射着幽深的像是潭水一样的绿光。 设计者很用心的考虑了怎么在男戒上加上这么大一块碧玺,而不显得沉重,戒圈的金属像是流动的水一样环抱托起一颗铬碧玺,显得轻盈自在。 李庭松拿起戒指套进方至淮的无名指,不多不少刚刚好,他舒了口气才道:“这块宝石很像你的眼睛。” 方至淮低头看了一会戒指,又蜷起手收回,他顿了顿才道:“很漂亮。” 李庭松笑着摸摸他的头,方至淮捏着戒指,绿色的眼睛晃得他沉迷。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方至淮眉骨高眼睛狭长,不笑的时候会显得人凶,一旦笑起来,就像是全天下的阳光都照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他是上帝的宠儿。 上帝的宠儿忽然道:“你有多么爱我?” “你感觉到多少,我就爱你多少,这种事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计算。” “你爱我还是爱你的工作?”方至淮话音一转,眯起的眼睛李庭松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动物警惕,像是原始人类在酣眠的时候听到猛兽呼吸的腥气喷洒在耳廓上,李庭松心尖一麻,却还是笑着道:“那不一样,我是个男人,是个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我就没有。”方至淮笑了。
第十七章 李庭松没有生气他孩子气的话,只道:“可是我喜欢当演员。” 方至淮随意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挑起的眉眼和抿平的嘴角都昭示着他并没有听见满意的答复。 李庭松不想看他过生日不高兴,想了想才道:“今天不说工作,今天只陪着你好吗?” 他去厨房把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给方至淮唱了生日歌,催促着他赶紧许愿。 方至淮没许,直接吹掉了,他掀起眼帘,“许愿没有用,想要什么我会自己想办法得到。” 他看向李庭松,“对吗?” 李庭松潜意识觉得什么事情开始变得棘手了,他低头切了蛋糕,放软了语气。 “至淮,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没有给你安全感吗?”李庭松想过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他能把齐正初惯得分手六年还以为他会等着他,没道理到了方至淮这里就来回受挫吧。 方至淮没有限度的缺爱,让他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方至淮歪着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你在想什么?”他皱起眉,认真的问:“你是在想那个姓齐的吗?” 李庭松一惊,蛋糕在他的刀下碎掉了一大块,露出里边的蛋糕坯。 “呀,我猜对了。”方至淮脸色几乎绷不住,嘴角抿平,他道:“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我是出轨了吗?”李庭松放下刀,声音颤抖,“我……是做了多么让你生气的事吗?” “我是犯人吗?方至淮?”他声音里边的失望像是雨后的青砖屋檐,淅淅沥沥潮湿的淋在两人的心尖。 方至淮猛地把蛋糕打翻下去,地上一片奶油脏污,看不湳諷出一丝一毫原本的样貌,他道:“你让他亲你,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你面前,和你说挽回的话,我是个石头吗?” “……什么?”李庭松想了很久,才想起方至淮见过齐正初在楼梯间亲他。 “那时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站在后边,还是不知道以后会和我谈恋爱?”齐正初质问道:“那他也不是什么名正言顺亲你的人吧?你不会推开吗?” 李庭松心脏疼到痉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荒谬的局面,他咬着牙道:“……是我的错,我和他说过你的,不要生气好吗?能消停一会吗?” 方至淮讥讽道:“你这不还是嫌我烦了吗?” “……我没有。”李庭松叹了口气,“不要吵架了好吗?我答应你不再见齐正初,我看见他就跑,行吗?” 方至淮冷冷的看着李庭松,他道:“你根本不适合当演员,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拍戏?我说了就算你不赚钱我也……” “够了!”李庭松勃然大怒,“我不会退圈!我这么多年只做了这么一件事!你再和我提这件事,我就真的不哄你了!” 方至淮脸色寒冰一样,一声不吭就要走。 “你去哪?!” 回应他的只有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李庭松地上大块的蛋糕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蛋糕啪嗒一声落到桶底的同时,垃圾桶里溅起来了一层灰。 一股烧纸的味道。 他顿了顿,慢慢蹲下把垃圾桶拖了过来,桶底还有几个纸片边角,李庭松几乎没有犹豫就伸手去拿,捏起纸片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指尖发麻。 这个触感是牛皮纸,而这个屋里唯一的牛皮纸文件就是束弘方放在他这里的手稿。 他眼前一阵发黑,扶着桌子站起来下意识往卧室跑。 文件应该是放在了床头柜里…… 里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庭松机械的翻遍了屋里所有抽屉,床底,桌子椅子窗户。 他心一点一点沉到了底。 太阳出来的时候,李庭松才恍然间意识到,现在已经第二天了,屋里散发着奶油甜腻的香气,他刚刚送出了人生的第一个戒指。 而对方烧掉了他恩师的手稿。 门口传来敲门声,李庭松竟然没有感觉到意外,他拖着发麻的双腿打开门,方至淮站在门前,拱进来的样子居然还想抱他。 李庭松被他抱进怀里,方至淮低声道:“你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抱歉。”李庭松麻木的道。 方至淮似乎终于发现了他不太对劲,抬起头来关上了门,看着他的脸色方至淮顿了顿。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李庭松的脸色惨白,他从昨天中午就一口东西没吃,又一夜没闭眼,方至淮下意识想去摸李庭松的脸,他的手被很轻微的躲了一下,对方似乎没有力气和他继续挣扎,他的手摸到李庭松的脸一片冰凉。 他立马就想站起来去买东西,李庭松声音很轻,看着他的眼神让他不忍直视。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方至淮第一次止住话头,他打开门,干巴巴道:“你先去床上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门又一次关闭,李庭松游魂似的走回卧室,两只眼睛酸涩的一次又一次充盈液体,他咬着牙,一点一点蜷成个球。 方至淮回来的很快,大包小包的几乎买全了楼下能买到的所有早餐种类。 他这次出门的时候带了房卡,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先去了卧室,李庭松还保持着蜷成球的样子,呼吸时长时短,睡的很不安稳。 他把东西放在床边柜上,底部和桌面一磕,发出一点声响,李庭松立马睁开了眼,看见方至淮站的床边的一瞬间他还分不清今夕何夕,下意识的想伸手求抱。 方至淮立马抱住了他,甚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睡前的记忆浮现,李庭松垂下眸子推开了他。 距离拉远,方至淮立马拿过了早饭,献宝似的给了李庭松。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李庭松推开了眼前的饭。 方至淮脸色也冷淡了下来,“你就是为了这点事和我赌气,连饭也不吃让我难受吗?” “这点事?”李庭松牙齿嗑得响,“你想过你会置我于何地吗?” “昨天是我生日,你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不见人影,我联系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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