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孝?”邵知晟轻笑了两声,“老爷子太老了,经常犯糊涂,我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看来邵知晟兄弟俩对邵鸿远也并没有什么感情,既然这样明元策就能理解邵知晟寄信给他的行为了,“我们就别绕弯子了,你把那些信寄给我是想干吗?” “你想知道闻以凝的真实身份吗?” “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你之前为什么要去查?”邵知晟直接戳穿了明元策,“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邵氏那么大的公司还不够邵总忙吗?还有空关心我这么个小人物。” “闻以凝的父亲是路译北的父亲闻天华,闻天华瞒着路家已经有妻女的事入赘了路家,后续还一直和外面的女人藕断丝连,这对路家来说可是一大丑闻。当年闻天华知道闻以凝搭上了邵鸿远,为了示好给了闻以凝不少路家的东西,邵鸿远帮她全部锁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那些东西闻以凝不想要,可对路家来说却很重要。” 怪不得严铎说路译北对闻郁态度很微妙,闻天华都有女儿了还敢入赘进入路家,不用想也知道闻以凝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明元策闭眼揉了揉额头,上一辈的这些恩怨是非就是闻郁那些遭遇的源头,“闻天华呢?” “那个窝囊废早就死了。” 死了,闻天华倒是死得干脆,留下一堆烂摊子全让闻郁承担了。 明元策烦躁得问:“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干吗?” “被闻以凝一起锁起来的还有邵家的东西,闻以凝死前立了遗嘱,遗嘱在路家人手里,那个保险柜就包含在闻以凝的遗产里。” “所以你想让我劝闻郁打开保险柜?”明元策都要被邵知晟的无耻气笑了,“你觉得我还会再次利用他?” “闻玉灼想要彻底摆脱我们,就得把东西全部还回来。” “还?”明明是有求于人,却还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明元策嗤笑道:“送东西的人都没要他还,你凭什么要他还?” “那些东西不是他有资格碰的。”邵知晟这二十多年每天都想拿回那原本就属于他母亲的东西,“明总这语气听起来可真是为闻玉灼着想,可你别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不用你提醒,遗嘱的事我不会插手。”邵知晟无法拉下面子去求闻郁,又想耍阴招,明元策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摔两次,“闻郁一点都不稀罕你们邵家的东西,你的态度如果能好点,求求他,他说不定能体谅一下你的一番‘孝心’。” 邵知晟知道孝心这两个字是在讽刺他希望邵鸿远快点死,不过他不在意,“闻玉灼如果能好好沟通,我还用找你。” “你们把他逼成那样还指望他能和你们好好说话。”明元策想起闻郁曾说灼这个字是他亲妈给他起的,说可能是闻以凝为了怀念她和他父亲之间那份灼热炽烈的感情,可闻以凝对邵鸿远明明只有入骨的恨,灼这个字就是邵鸿远用来自欺欺人的,“还有,他叫闻郁,灼这个字留着给邵鸿远用吧!” 明元策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现在闻郁不但得罪邵林两家,还被路家盯上了,这一团乱麻一样的关系真让人头大,怪不得闻郁不想留在绥州。 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 一直到回了家,他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他打电话给闻郁父子俩找了个保姆和两个钟点工。 做完这些,他刚想进书房看看邮件,就接到了明元征的电话,他才想起昨晚安排了人去找明志中,并表明了希望他们回国的意愿。 “明元策。”明元征这几年在国外过得不算顺心,但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野心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想让你们父子俩回国的意思。” “回国?当初你和明秀妍为了逼我们出国费了那么多心思,怎么现在突然又要我们回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回去了肯定会和你抢的。” “那就来抢。”明元策并不把明元征放在眼里,“我在公司给你留了位置,只要你有能力能抢走,公司我可以双手奉上。” “你脑子进水了?” 明元策没想到明元征会突然说这么句话,“话我已经明说了,回不回来随你们。” “当然要回去。”明志中快六十了,年龄上来后就越来越想家,再说明元征和明元策争了十多年,明元策都退步了,他却不敢回国,这不是会显得他胆怯害怕了,“过几天我们就回去。” “明元枫呢?” “小枫?”明元征没想到明元策会问起明元枫,“你问他干嘛?” “前几天他给我发了个信息,后来人就消失了,你是他哥,肯定知道他的行踪。” “什么样的短信让你这样耿耿于怀?”明元策和明元枫的关系有多差,明元征是知道的,他可不会认为明元策找明元枫会有好事,“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 就邵家兄弟做的那些事,明元策不会善罢甘休的,明元枫是分化兄弟俩最好的工具,对于是否该利用明元枫这一点他并不在意,当初要不是明元枫抱着想要截胡的心思去找邵知斟,也不会和邵知斟扯上关系。 明元策没再问明元枫的事了,“大伯的房子我还留着,你们回来了可以直接住进去。” 电话被明元征挂断后,他拿起钥匙出了门,闻郁不排斥他是好事,但他要知道为什么。 下车前,他看到了一家药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进去找人处理了一下,他不在意自己的脸怎么样了,但至少不要太引人注目。 心理诊所下午没什么人,明元策直接被护士带到了医生的诊室门口,他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后推开了门,“秦医生。” 秦医生放下手中的病例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你好,不知道先生该怎么称呼?” “明元策。” 秦医生一眼就看到了明元策脸上的伤,移开目光问:“明先生今天来还是为了闻郁吗?” “嗯,他前天晚上突然发烧,今天中午又吐了很久。”医生说闻郁的身体很差,长期营养不良有严重的胃病、贫血、低血糖,这还只是初步诊断,具体的身体情况要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可闻郁明显不可能去医院,加上闻郁还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明元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位医生了,“他不止有心理病,身体状况也很差。”
第70章 你现在很同情我? “都是连锁反应,心理状况不好的人身体肯定也好不了。”秦医生这两天接了李温的几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大致的聊过闻郁的病情,“他这两天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刺激?回绥州的这几天每天都有人刺激闻郁,明元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他这个情况避免刺激能缓解吗?” 秦医生摇了摇头,“避免刺激只能减缓他病情的加重。”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缓解他的病情?” “他的心理界线很高,对医生的态度都是敷衍,他能接受你吗?” “怎样算接受?他并不排斥我和他的肢体接触。” 秦医生拿出李温传真过来的闻郁的病例翻看,这倒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不排斥你?你是除了那个小孩外他唯一不排斥的了,你或许真能让他的病情好转。” “我要怎么做?” “多陪陪他,尝试着让他能对你敞开心扉,痛苦的往事不能一直压在心里,会越压越重。” 闻郁怎么可能对他敞开心扉,他都不敢告诉医生自己之前做过什么,“还有别的吗?” “带他出去走走,在国外的这些年他没出过门,闷那么久正常人都会受不了的。” “他...”以前的闻郁是个闲不住的人,两人交往期间虽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但闲暇时闻郁都会出去走走,就算不去远处,就在绥州周边散散心也是好的,他又想到了那些信,“他是不想出门,还是有人不让他出门?”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很多事情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我学弟并没有全部告诉我。” “好,谢谢秦医生。” 明元策起身要走,秦医生开口把人叫住,“你要看着闻郁,不能让他吃太多药。” “药?什么药?” “控制病情的药,治疗精神的药物都有副作用,吃得太多对身体的损伤很大。”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让闻郁吃,可想到那一堆破事,“如果不吃药会怎样?”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会发疯。”秦医生也有些无奈,“他只想靠药物强行控制住自己,对医生的其他治疗方案都当耳边风。” 怪不得闻郁不让他跟着去酒店,下来后的闻郁情绪看起来稳定了很多,是吃过药了吗? “好,我会注意的。” 离开诊所后,明元策去了一趟公司,前几年他为了把控制权捏在自己手里,很多事都需要经过他,可现在他没办法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了,等明元征回来后,他会试着让渡一部分。 刚打开电脑就看到在国外查闻郁的人的回信,那个区号就是N国的,N国的确有闻玉灼的一些痕迹,但都被人刻意抹去了一部分,再查不到更具体的信息了。 其实查不查都没什么区别了,通过那几封信和闻郁现在的状况,他已经大致能猜出闻郁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他定下心刚处理了几封邮件,手机就响了,他看到号码是自己给闻郁安排的阿姨的,马上就接通了。 “明先生,闻先生把我撵出来了。” “钟点工呢?” “闻先生说他不需要任何人。” “你先回去。”明元策关上电脑,闻玉灼生活自理能力一般,现在身体和心理状况都不好,还带着个小孩,“我去看看。” 下午折腾了一通,到闻郁楼下的时候天都黑了,明元策干脆在车里叫人送餐,闻郁没让他安排的人进门,那冰箱就是空的。 闻郁的胃需要好好养着,他等了半个小时,用电脑处理了一些工作后,提着送来的晚餐上了楼。 来开门的是闻冉星,小孩换了身白色的睡衣,看着软乎乎的,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明元策很喜欢这个孩子,“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 “吃了?”明元策转念一想,也是,闻郁就算对自己不上心,也不可能会饿着闻冉星,“你们吃的什么?” 闻冉星看到了明元策手里提着的饭盒,说:“爸爸用手机在附近的超市买了菜让人送上来,煮的面条。” “他会煮面?” “会的,简单粥菜面都会。”闻冉星弯腰拿出拖鞋说:“明叔叔,先进屋吧!” 明元策换好鞋子进屋没在客厅看到闻郁,他把饭盒放在餐桌上问:“你爸爸他休息了?” “在洗澡。”等餐盒放桌上了,闻冉星才看清那袋子里装了多少,“明叔叔,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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