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行吧,”李安顺无奈道,“真不想承认,那玩意儿居然是我前男友……你就当见识了物种多样性吧。” 成执严肃道:“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找我,尤其是比你高大太多的人,不要一个人莽撞行事。” “哈?”李安顺的心情因为刚才的事差到了极点,一时间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不服气道,“你是怕我打不过他?开什么玩笑,老子跟宋涸都能打平手!就算是周子言……” 一时嘴快提到了周子言,李安顺猛地住了嘴,斜着眼睛观察着成执的反应。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他已经全然没了继续往下说的兴致。 “总之我比你想象得厉害多了。”他敷衍地找补道。 成执的神情表明他并不赞成李安顺不把自己的话当成一回事儿,但他没再开口反驳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校门口,李安顺还是咧开嘴对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往闸机口走。脚还没迈开又被拉住了,他疑惑地转头看向成执。 成执垂着眼睛盯着他,莫名其妙地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怎么了?” “要去我家吃晚饭吗?” “啊?” 成执似乎在心底纠结了一会儿,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地铁口方向去,就像当初被他拉进餐厅里吃蛋糕一样,不给对方选择的余地,自顾自地说着:“来吧。” 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中途李安顺想回去,却被成执强硬地按住了,只得跟着他出了地铁路过上次聚餐的餐厅,最后进了他们家小区。 给两人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周子言。 看到李安顺时周子言明显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喊了成执一声哥,把他们让进里屋。 成执同在厨房里忙活的父母说自己带了个同学回家吃饭,他们热情地表示了欢迎,还说成执难得带同学回家玩,又问李安顺喜欢吃什么菜。 懵逼的李安顺立即发挥出色的社交能力对着成执父母一顿夸,说他们般配又年轻,伯父帅气伯母漂亮,怪不得生出成执这么俊秀的孩子,直把二位长辈逗得哈哈大笑。 在客厅里坐着等开饭期间,李安顺才从成执嘴里得知,周子言打算退学复读,第二天就要离开林港了,成执父母在他离开前邀请他来家里吃顿饭,顺便把学校里的成执也喊回来了。 周子言仍旧留着利落的寸头,不凶神恶煞瞪人时原来也爽朗可爱。成执跟他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像个老大哥一样,问他行李收拾得怎么样、明天的车票买了几点的,又叮嘱他以后收心好好念书。 他全程笑着点头说好,目光扫过李安顺时微微一滞,没有多余的表情,很快又撇开了。 李安顺看出他的笑容并非表面上那么灿烂美好,心里也涌出淡淡的无奈。 很快开饭了。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成执的父母说话风趣,能跟上年轻人的思维,也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说教三个年轻人。李安顺原本还有些拘谨,攀谈间渐渐放松下来。直到成母无意间同周子言开了个玩笑,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孩子,又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在我们家成执一棵树上吊死,那臭小子不值得。 说得那样直白轻易,落落大方。 李安顺夹菜的手一顿,成执和周子言却习以为常。前者略带不满地喊了声妈,后者笑嘻嘻地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好好搞学习了。 好像他们和父母长辈的相处方式从来都是这样轻松而惬意的。 想不到自家父母眼里犹如禁忌一样的话题,在这里竟如此稀松平常。 彼之求来不易,此之唾手可得。 李安顺在心底轻轻嗤笑一声。 一顿饭在嬉笑声中圆满结束,李安顺同成执父母道完谢准备离开时,周子言特地找到他,低声对他说:“之前那些事,抱歉了。” 李安顺摇了摇头,由衷夸赞他:“一直很想跟你说,你跳街舞的样子真的很帅。” 周子言闻言笑了笑:“我不跳街舞也很帅。” 成执送李安顺出小区时天色早已黑尽,两个人并排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马上立夏了,风吹在身上已经觉不出冷意了,只有发丝和衣摆晃动着窸窣作响,能让彼此感受到对方正在自己身旁。 成执率先开口,像是漫无边际地闲聊一样,兀自说着话。他说周子言其实是个好孩子,尽管有些时候脾气倔了点、调皮了点,但自己永远把他当作亲弟弟看待。 李安顺“嗯”了一声,紧接着问他:“那个总在我账号下面点赞评论的圈儿是不是你?” 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是上次在操场上直播让他更加确信了。当时他就注意到成执一直在跑道上跑步,期间没有使用过手机,而“。”也一直没有出现。 成执沉默了会儿,点头说是。 李安顺又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唱歌很好听。”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忠实粉丝?” “是。” 李安顺停下脚步,抬眼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成执跟着停住了,侧头看着他:“……喜欢。” “哪种喜欢?” “……” 道路两旁的绿植顶着路灯投下婆娑树影,成执的影子再度笼罩他,直直落在他的脚下。 李安顺想起上次跟他去操场,有意要踩着他的影子前进,认为踩中了影子就会赢,没踩中就会“死”,还给了自己三条命,最终只剩下一条。 他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成执,”他定定望着成执,“如果是那种喜欢,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是,我打算重新追你了。” 成执凝视着他的眼睛,继而视线逐渐下滑,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低头吻了他一下,蜻蜓点水,却足以将耳根烧透,神情无比认真道:“是这种喜欢。” 春末夏初的风突然温柔起来,扑在脸上如同轻抚一般。 李安顺将车窗摇下来一点,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傻笑一下,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十几分钟前他和成执接了吻,分别时他又踮脚飞速亲了他一下,然后坐上了成执给他打的车。 现在车子已经驶进金秋路,他马上要到学校了。 透过窗玻璃,他注意到了路边一个背着包拎着电脑的人,那人的背影高而纤瘦,神似沈洲。 没等仔细看,车子就飞速驶远了。他掏出手机只来得及抓拍一个模糊的人影,把照片发给正在便利店上夜班的宋涸,说这人好像沈哥,问他沈哥已经回来了吗? 宋涸说照片太模糊,看不清,但轮廓确实挺像,可沈洲还没有回来。 李安顺也就没放在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下了车进了学校了,宋涸突然又发消息过来,问他绿洲最近有没有参加什么签售会? 李安顺翻找了粉丝群和官网,说没有啊,怎么了? 宋涸却没再回消息给他了。
第67章 “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啊。” 沈洲拎着家当重新踏上金秋路时,忍不住暗暗感慨一声。 在陆以青家蹭吃蹭喝的一个多月,偶尔会被勒令去楼下扔个垃圾,那就是他全部的户外活动了。 这个周六原本也没打算要走的。跟往常一样,陆以青在家拍摄视频素材,录制烘干牛肉和泡椒凤爪的制作教程,他负责边吃边码字。 晚饭过后,陆以青塞给他两大口袋厨余垃圾,支使他下楼去倒垃圾,美其名曰让他出门透口气。 沈洲懒得动弹,但是多次抗议无效后也就学老实了,心知早扔早算完,免得又要听陆以青骂他双脚迟早要退化。 拎着垃圾口袋打开玄关的门,却不想在门口撞见了风尘仆仆的许历。 不得不说,沈洲趿拉着拖鞋穿着睡衣正准备下楼倒垃圾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误会。许历克湳諷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对方的身上停留太久,神情也尽量和缓,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沈洲的大脑飞速旋转,很快敲定了主意。他笑着说了句“来找陆以青吗”,然后就退进玄关招呼许历进屋,说自己周末来找好朋友玩两天,正巧吃完饭马上要走了。 许历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与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陆以青对上了视线。 两个人僵持着没动也没说话,只有沈洲一个人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着急忙慌地套了件外套收拾东西拎上电脑打算走人。 陆以青缓缓转过头盯着沈洲,问他:“你干什么?” 只花费了两分钟不到就把一切都打点好的沈洲背上背包拍了拍陆以青的肩膀,拎着电脑奔去了玄关,把站在门外的许历拉进屋,一边弯腰换鞋一边道:“你们俩慢慢聊,我也该回去了。” 顺道贴心地提走了垃圾,关上了门。 在楼下把垃圾扔掉,前往小区大门的路上,沈洲仍有些恍惚,不确定现在是否真的要回家。 说实话,他逃避了一个多月,并没有想明白任何事,该乱的还是很乱,没捋清的也依然捋不清。 以致于重新踏上熟悉的金秋路,他一时间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夜色深浓,路上汽车飞速穿行,他望着头顶层层堆叠的银杏树叶,除了感慨一句“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啊”,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最终还是灰溜溜回了家,至少宋涸此刻不在家,周六晚上他要去便利店通宵上夜班。 推开家门,一向温顺的呼噜骂骂咧咧地跑过来咬他的裤腿,责备他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 家里没什么变化,宋涸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又想起最开始,那个小屁孩连被子都不会铺,做饭蹿稀、洗碗摔碗、拖地积水……活脱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少爷。 现在即便一个人过,他也可以过得很好了。 沈洲抱起呼噜亲亲蹭蹭撸了好一阵,回卧室码字也将它放在大腿上,小家伙的怒气总算消了一点,枕在他腿上睡着了,呼噜个不停,像个小型拖拉机。 等到半夜了,沈洲才发觉不对劲。宋涸今晚还没给他打电话过来,以往再忙都会聊一小会儿的,不打电话也该发消息才是。 他掏出手机,本想给宋涸打个电话,又想起来他正在上班,于是改成了发微信,问他在干嘛。 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收到回复。 这就奇怪了,那小子上班不见得有多自觉,十分钟之内不回消息的情况少之又少。 沈洲不放心,一时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忙又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居然很快就挂断了。什么意思? 惊疑过后隐隐浮上担忧。发消息仍不回,打电话仍挂断,沈洲终于坐不住了。 幸好他记得宋涸曾经提过一次便利店的地址,他急忙换鞋出门打车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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