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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完他点进自己的主页看了看。数字那几段视频底下留言非常多，很多人吵着看得不过瘾，让他再传几段，还有人喊要二搭、要上道具、要看他尿。 徐恺乐努努嘴，在脑子里回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突然想起来视频还没发给他，赶紧晃晃鼠标压缩打包、上传网盘，顺便把微信账号切换到小号看了一眼。 那个数字果然提醒过他视频还没发，时间是周一下午，只是他没约牛的时候一般不会上这个账号收消息，一直没看到。 【正在传，传好发给你】 对方秒回了“好的”，隔了几秒又发来消息闲聊，说他看了好几次推特上的视频，回味无穷，留言他也看了，感受到了粉丝对k老师的喜爱。 玩的时候徐恺乐喜欢用语言撩牛，会玩得更开心，可一旦离开那种状态就没兴趣跟陌生人闲聊了。此时对面那个帅牛有点激动似的连发好几条，他看着对方的信息不知道该怎么回，也不想回，隔了一会才发了句“你稍等，一会发你链接”就不理他了，切回推特随便扒拉了几下。 两天没看粉丝数量又涨了好几百，也不知道是不是数字的视频带来的流量。徐恺乐想着点开粉丝列表，突然在第一屏看见一个熟悉的ID，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 D_Iamcoming，那个他用大号吐槽过的农。 完蛋，正主找上门来了。 但是这人怎么隔了半个来月才找来？位置这么靠前，很明显是今天——甚至就是刚刚——才关注的。 徐恺乐赶紧点开私信一条一条看过去，没发现那人发的信息。他眨巴眨巴眼，像逃跑一样把推特关了，梯子断了，瘫进椅子里长出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 音箱突然传出滴的声音，网盘提示文件上传完成。 徐恺乐打开手机端把链接发给数字，然后切回微信大号想看看陈佳佳有没有给他消息。 没有新信息，但有个新朋友提示，申请信息写着“我是《夏天》的制作人”。 是那个难伺候的甲方吧？徐恺乐抿抿嘴，通过好友申请，然后发了句“你好”又点开那人的资料改备注，改完对方正好发来信息，约他明天去工作室详谈。 【可以。什么时间？】 【时间随你】 看到这四个字徐恺乐愣了一下，脑子里闪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没空多想，算计算计时间问对方下午三点行不行。办完事正好回家，要是对方太挑剔家里还有人能听他吐吐槽。 刚发完手机响了一声，对话框左上角出现一个数字1。徐恺乐退回主界面，看见李星雨发来一条信息，内容就四个字——也不一定。 徐恺乐一头问号，调出键盘想问他什么意思，刚打完“什么”两个字突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了，他是在回复自己在他推上的留言。 ——看关注列表，这人应该是直的吧？ ——也不一定。 这什么意思？也可以弯？徐恺乐更懵了，眨巴眨巴眼试探着回了一句“所以可以玩玩后面？”。 【有点好奇】 看到这句话徐恺乐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了。玩边控玩到什么尺度他都无所谓，但别扯别的，扯上别的事太麻烦，他没那个闲心去应付。况且李星雨才25，年纪太轻，粘上了不好处理。 滴—— 手机又响了，那个制作人发来一个“行”字。徐恺乐看看上面的聊天记录才想起来他跟人定了时间，于是回了一个ok的表情，然后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这人的朋友圈内容不多，仅有的那些东西也很无聊，不是关于动画行业的帖子就是技术帖，确实是个动画人的样子。再往下翻有几张照片，看文案是年后开工时的一次团建。 第一张照片是一张大合影，人小得看不清脸，还有几张是三四个人的合影，徐恺乐点开一张看看，突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刚倒下没一会的汗毛又竖起来了。他赶紧看看其余几张，每张里的人都不一样，除了那个数字。 操……不会这么巧吧…… 不对，不对。徐恺乐深吸一口气想了想。 那个人不是刚刚还用别的微信号闲聊吗？转头又用工作号约见，他以为我是傻子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干活的人是我？时间接近只是个巧合？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天去见见就知道了。 徐恺乐打定主意，刚想站起来手机突然从指尖滑落，他条件反射地猫腰去捞，赶在它落地之前一把按住贴在了小腿上，同时因为动作太猛额头一下子撞到工作台边缘，疼得他闭紧眼睛挤出了生理眼泪。 徐恺乐捂着脑门直起身，把手机轻轻放到桌上，跟着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 破事一件接一件，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第14章 面谈 6号下午陈佳佳才从外地旅游回来，刚进家门就收到丁禾的电话催她去公司，弄得她连声抱怨老板没人性，都不给她时间收拾收拾孩子的行李。丁禾一点都不内疚，说自己在后期方面不专业，跟配乐碰事她必须得在。 陈佳佳到公司时离三点还差十分钟。她连跑带颠地上了三楼，到丁禾的办公室一看，就他一个人。 “人还没到？” “没到。坐下歇会儿。”丁禾边说边回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松瓶盖递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陈佳佳接过水坐下喝了一口，然后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你觉得呢？” “还可以。” 陈佳佳翻了个白眼。“我要是周老师，一准儿把钱甩你脸上让你自己做去。” 丁禾笑了一声，靠到椅背上说：“说说问题。” “结尾多少有点儿过爆，我感觉应该稍微轻一点儿。其实最开始我是觉得配弦乐比较合适，你非得要配摇滚乐。” “这一版的风格我觉得还不错，可以调整一下各种乐器音量的比重，钢琴再突出一点儿。说真的，结尾的钢琴节奏很出彩，跟故事的意境很贴合。” “哎呦！”陈佳佳一撇嘴，“从你嘴里说出这话可太难得了。” “别笑我。说说别的问题。” “再有就是细节了。” 陈佳佳拿出手机想一边听一边说，丁禾的电话突然响起微信提示音。他拿起来看看，看完抬头说了句“到了”。 “我下去接他。”陈佳佳起身出了办公室。 一到一楼她就看见徐恺乐在前台那站着，赶紧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徐恺乐也打个招呼，跟着她上了楼。 一楼二楼有人在办公，徐恺乐没吱声，进了办公室才对两个人道歉：“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不知道园区里没登记在册的车辆不让进，没预留出足够的时间。这园区太大了，走了半天。” “没事儿，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丁禾笑着说，说完引着徐恺乐走到沙发边，“请坐。” 窗边的两张沙发摆成一个拐角，一边是三人位一边是单人位。徐恺乐选了单人位坐下，丁禾在另一张沙发落座。陈佳佳没坐，问徐恺乐：“徐老师喝点儿什么？有咖啡、茶、果汁。” “咖啡吧，什么都不加。” 陈佳佳点点头又问丁禾要不要咖啡，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就出门去茶水间了。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丁禾翘着二郎腿看着徐恺乐微笑，似乎在等他说话。 徐恺乐不惧，迎着他的视线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丁禾，禾苗的禾。” “叫丁老师行么？” 丁禾笑了一声。徐恺乐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模仿那天他说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又无比正经，他不确定，于是试探着说：“什么老师不老师的，叫小丁、丁哥都行。” “那还是称呼您丁总吧，对待甲方不能那么不尊重。” 徐恺乐一本正经地张口“您”闭口“您”，客气得就跟从来没见过他似的。 戏真好。丁禾想，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几秒钟之后视线下移到那双交叉在一起的手上，丁禾压低声音说：“我看过你弹吉他的视频。手上茧子那么厚，你弹了很多年么？” 提到指尖的茧，徐恺乐不可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他偏不想接茬，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对。 进门看到对方表情的那一刻徐恺乐就明白了，这人知道干活的人是他。 对方明知道自己的朋友圈里有露脸的照片也不屏蔽他，还约他来面谈，分明就是故意的。今天见了面又装出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等别人一走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等等！徐恺乐突然想到，数字的微信周一下午发信息提醒他视频还没发，那个时间应该是自己跟陈佳佳见过面之后不久。这总不能是个巧合吧？很可能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还装模作样地用小号发信息说视频的事，捉弄人很好玩吗？ 丁禾不想继续逗他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这里，怎么了？” “磕了一下，没事儿。” 徐恺乐说完在脑子里吼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刚吼完办公室的门开了，陈佳佳放下咖啡坐到丁禾旁边问：“开始么？” “开始吧。” 陈佳佳点点头，先把结尾的问题说了一下，之后拿出手机边听边谈细节。她和丁禾的意见不太统一，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下，最后敲定了修改意见。 徐恺乐用手机一一记下，说回去再改改。 丁禾提了一下实录的事，问徐恺乐工作室有没有合作的乐手。徐恺乐不知道，说回头问一下周志安。 “小样里的吉他是你录的么？”丁禾问。 “对。” 丁禾转头看看陈佳佳，一副“你看吧，实录就是不一样”的表情。陈佳佳撇了撇嘴，丁禾又转回头问：“别的乐器呢？” “贝斯和鼓是音源，钢琴虽然是我弹的，但我用的MIDI键盘，其实也不能算实录。” 丁禾一听这人还会弹钢琴心里一忽悠，表情就愣了愣。徐恺乐以为他没听懂，又解释了一下。 “简单来说MIDI键盘是个控制器，没有自带的音源，弹它时只是用琴键调用宿主软件里的音源，用鼠标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就是麻烦一些。如果你想要实录还得用钢琴或者电钢。电钢可以内录输出，不是非得进棚，真钢的话必须得进棚收音，看你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以你的经验来看，这两种差别大么？” “如果是钢琴独奏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但在这个曲子里钢琴的声音只是个铺垫，说实话我觉得……” 说到这徐恺乐停顿了一下。丁禾以为他要说“电钢就行”，可听到他后面的话被狠狠噎了一下。 “我觉得音源就够了。”徐恺乐说完露出一个微笑。 陈佳佳憋着笑拍了拍丁禾的肩膀。“你再考虑考虑成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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