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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李星雨掏了张纸巾递给他，“过敏？” 徐恺乐扔掉手里的纸巾接过来使劲擤了擤鼻了。“嗯，可能是空调吹的，有灰。” “也可能是凉，空调开得太大了。”丁禾出声，说完站起来按了一下呼叫铃，然后面朝后单腿跪在座位上伸手把徐恺乐头顶的出风口调小了。 很快就有空乘走过来问丁禾有什么需要，丁禾要了一条毯子，等空乘送过来转手就递到徐恺乐面前。 这会工夫徐恺乐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擤鼻涕的纸巾把清洁袋都塞满了。他看看面前那条毯子万般不情愿地接过来展开盖在腿上，想着前前后后都是人别跟他争了，谁知道人家看他盖完毯子又坐下夹着一板氯雷他定从缝隙里递了过来。 徐恺乐有点无语，道了谢接过来捏在手里，见丁禾不说话就那么在缝隙里看着他，只好抠出一片吃了。 丁禾终于把脑袋转回去了。徐恺乐靠到座椅靠背上，偷眼看了看旁边的人。 李星雨脸朝着走廊另一边的窗户，似乎在发呆，可两只手用力绞在一起的样子明显是在跟谁较劲。 丁禾想达到他的目的，顺便给李星雨一些刺激，这样也好。徐恺乐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脑子里想着也许该考虑再招个助理了。或者不招了，自己来，无非就是学学视频剪辑，处理一些杂事。 可那样的话……大概就更寂寞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徐恺乐叹口气闭上眼睛，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睡着了，一直到飞机落地才被巨大的震动颠醒。 丁禾跟着两个人一起下了飞机，走到行李转盘等行李。没一会李星雨的行李箱出来了，他拿下来放到地上，一抬头就看见徐恺乐的行李箱就在不远处，刚想走过去拿丁禾就抢先一步拿下来拉起拉杆，然后把自己的公文包背后暗格底部的拉链拉开，撑开格子套在了拉杆上。 “走吧。”丁禾握住拉杆冲徐恺乐说，好像手里握着自己的行李箱似的。 徐恺乐有点无奈，问：“你没有行李？” “没有。公司临时有事回来处理一下，处理完还要飞过去。” 这巧合越来越巧了，巧得徐恺乐一万个不相信，可心里乱得要命，他一点都不想刨根问底。 出了航站楼徐恺乐要打车回家，丁禾和李星雨都说顺路，要跟他一起走，意料之中的狗血。 徐恺乐坐在前排两眼一闭谁也不理，到了地方下车拿出行李箱，对两个人说声“拜拜”就要走。李星雨大摇大摆地拖着箱子跟在后面，说要上楼去处理视频，徐恺乐拦住他让他回家休息。丁禾要跟他谈谈，也被他拒之楼外，说自己要休息回头再说，之后赶紧转身回家了。 这一路上心揪得太累，一进家门徐恺乐就颓了，瘫进沙发里抽了两根烟才缓过劲儿，之后挣扎着爬起来收拾行李。 衣服一天一身，穿完没洗都臭着带回来了。徐恺乐忍不了，一件一件塞进洗衣机，掏口袋时无意间在一条裤子的口袋里发现了那幅小画。他展开看了一会，看完折起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走到餐边柜旁摆在了那两盒三沙上。 这个隔板上跟丁禾有关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心也越来越乱了，怎么办…… 徐恺乐，我喜欢你。 相信我。 相信他，然后呢？再一次眼看着炙热的感情渐渐变淡，直至消亡么？ 他不想再经历那种苦了，再也不想了。
第45章 大事 电影节从开幕到闭幕一共十二天，丁禾给自己放了十二天假，机票、酒店都是按开幕前到、闭幕后走订的，根本没想过中途回去。他以为徐恺乐也会待满这几天，没想到人家办完自己的事就走了。 这个别扭的节骨眼上丁禾不想冷处理，借口公司有事跟徐恺乐坐同一班飞机回来就是想找机会谈谈，可人家不给他机会。 明天下午还要飞回去，时间不能浪费。丁禾站在徐恺乐家楼下想了一分钟决定回公司，他要办两件大事。 进了公司大门丁禾先上二楼找陈佳佳，告诉她五分钟后去他办公室；再上三楼找小李，让她照着《夏天》的合同再拟一份，长片的配乐他要包给志安；最后去赵铭的办公室把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刚落座陈佳佳就来了。 长片的制作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后期方面的工作越来越多，赵铭把陈佳佳调进去了，专门负责配音、配乐、音效等方面的工作，组里原本的后期负责人只管美术方面的工作。这么一来跟志安对接的工作又会落到陈佳佳头上，正合丁禾的心意。 丁禾跟两个人说了下外包的事，他们都没意见，但谁都没忘了丁禾那点小心思。两个人一对眼神，还是陈佳佳开口问的。 “你是想指定哪个团队做，还是想让周老师安排擅长这种风格的团队？” 陈佳佳用的“团队”这个词而不是“人”，给老板留了面子。丁禾get到了，笑了笑回：“让周老师安排，或者……最好他愿意亲自做。” 陈佳佳跟赵铭对视一眼，刚放松下来靠到椅背上丁禾又放了个大招儿。 “另外，我想找徐老师写主题曲，他那个嗓音跟片子的意境挺搭的。” “咳咳……”陈佳佳咳嗽两声，冲赵铭一抬手，那意思“你来说两句”。 “这个……”赵铭皱皱眉，“咱第一次做片子上院线，你真的不打算找个有名的歌手带带流量么？” 丁禾伸出手比划了一个“7”。“能带动流量的一首歌最少得七位数，砍一半追加到宣发上效果就很好了。” “流量带来的票房不可估量，丁禾，你再考虑考虑吧。”陈佳佳说完深深看了丁禾一眼，之后拍拍赵铭的椅子起身离开了。 赵铭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同意”，也站起来走了。 丁禾这回是铁了心要拉徐恺乐下水，心里自有一番盘算，见俩人走了给小李打了个电话让她尽快改完合同发给律师审，下班之前打出一份给他。交代完这边他又给赵铭发了条语音让他找人给他倒一段三十秒的小样，为了看画风和转场用。最后一个任务，打电话给周志安约晚饭。 周志安一听要谈合同立马应下了，丝毫没发觉丁禾另有所图。 下午忙忙碌碌处理一些事情，时间很快过去了。下班时间一到丁禾就拿着合同奔约定的餐厅去了，等周志安到了点完菜立刻把合同推过去给他看，还特意提醒他费用那一栏没填。 志安工作室的收费标准丁禾手里有，但费用一栏空着，意思就是可以谈。周志安摸不清对方的想法，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要求。 丁禾笑，说：“我想请周老师出山，不知道要加几个点。” “这个没有统一标准，得看难度，而且我个人也不是什么风格都能胜任的，硬着头皮扛可能还没有擅长的团队做出来的效果好。” “明白，你可以先看看。样片还没做好，我发你一份故事板，还有一段三十秒的小样。” 丁禾说完拿起手机发信息，发完又说：“合同周老师先带回去看一下，看完咱们再碰，下面说说另外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私事儿。”丁禾突然觉得张不开嘴，双手交握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跟徐恺乐私交很好，他的过去你应该都知道，所以……我想请你给我讲讲，我想了解他。” 周志安满脸疑惑。“为什么？” “因为……”丁禾垂下眼笑了一声，再抬起头看向对面时目光坚定，“因为我喜欢他，我要追他。” 要不是丁禾刚说完服务员就过来上菜打断了周志安的情绪，他一定会惊讶得把下巴掉在桌子上。 服务员摆盘的工夫周志安默默消化了这个爆炸性新闻，并且猜了一下徐恺乐知不知道，罗列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等服务员走了他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咽下去之后又喝了口茶才开口。 “我对你这个人了解不多，也不知道小乐儿是什么态度，所以他的过去我只能告诉你一些公知信息，当然会比网上能搜到的详细得多。” 丁禾点点头，“谢谢。” “另外他的一些习惯、想法、态度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涉及隐私的事儿我不能说，尤其是一些心结，那些需要你自己慢慢去了解。” “应该的。谢谢。” 周志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从他认识徐恺乐开始讲起，断断续续讲到现在。 周志安认识徐恺乐十年多了，有很多事早已经尘封在记忆里久久不见天日了，这次大规模的回忆中它们被翻出来擦去灰尘、在目光下晾晒，再一次变得光洁如新。丁禾静静地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二十几岁的徐恺乐肆意大笑的样子，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是周志安犯烟瘾在餐厅里待不住了两个人才离开，之后又站在街边抽着烟聊了半天才散场。 时间不算太晚，丁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徐恺乐谈谈。明天一走再回来又得好几天，他等不及。 打车回到那栋高层楼下抬头看看，徐恺乐家的灯亮着，他还没睡。丁禾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窗口抽了一根烟，想了想该怎么谈才上楼。 敲开门，徐恺乐一看是他没说什么就让他进门了，好像早有准备。 丁禾换了鞋走到徐恺乐背后，牵着他的手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我再次为那天晚上的事儿道歉，对不起。” 徐恺乐摇摇头，“不用。我明白你想的什么，可以理解，但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满足不了你。” “我喜欢你，那不是浪费时间。”看对面的人不肯回应，丁禾凑近半步握紧他的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那天到底因为什么拒绝我？” 徐恺乐不想说，随便找了个理由。“你答应过我，要玩儿就遵守规则，不遵守规则就不要玩儿。” “可那天不是玩儿，从一开始就不是。” 徐恺乐张张嘴想反驳，又觉得丁禾的逻辑一点漏洞都没有，完全没有切入点，干脆换了个矛盾点。“好吧……不过那天……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你的阴暗面，那天我才明白你说自己‘不是好人’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你一定也有，不是吗？” 徐恺乐抿抿嘴没有回答。 “我保证我的阴暗面就到此为止，再也不会用在你身上。”丁禾满心后悔，把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给我个机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不喜欢做爱，只喜欢玩儿牛子。” “我给你玩儿，怎么玩儿都行。” 徐恺乐轻轻摇摇头。“你不知道……你不懂……”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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