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青野瞳孔微缩,他没想过让甘觅林做这个的——至少今晚没有。 但他当然不会阻止,反应过来后,将自己硬挺的鸡巴迅猛地操进甘觅林的五指间,甘觅林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指尖松了松,却又被覆上来的手引导着再度收紧。对方喟叹一声,重重地向前顶胯。 甘觅林动作轻柔地上下套弄着,完全是隔靴搔痒。瞿青野顶了顶腮,半眯了眼看着对方,并未出声催促。 他怕甘觅林一个不情愿,又不给他弄了。 但终究是情欲难熬,瞿青野抱在对方腰部的手忽然开始揉捏着抚摸,然后缓缓向下移去,抬起对方的臀肉,大掌用力一抓。甘觅林受了刺激,腰向上一挺,喘着气去看身后作乱的那只手。 意乱情迷的夜晚,谁也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 甘觅林手腕发酸,对方却还坚挺着。他有些灰心丧气,动作停了停。其实这种力度的抚慰对瞿青野来说确实没有多大作用,但只因为帮他的人是甘觅林,他才会不由自主地硬着流水。 于是干脆拿开甘觅林的手换成自己的,把人塞进怀里,像要骨血相融。他深深地嗅着甘觅林身上的木槿叶气息,动作粗鲁地自慰着,另一只手还在抓揉对方的臀瓣。 迟早会像操甘觅林的手一样,操进他下面的穴口,瞿青野想着。 欲望达到顶峰,他将鸡巴滑进甘觅林的腿间,顶蹭着射精。湿润的触感传至腿根,甘觅林双颊发烧,将脸埋进瞿青野的胸膛。 四周的一切沉寂下来。 今晚的蛙鸣这样响。 原来是在他心口。
第8章 8.狗牙花 长风中学面积不大,门口是一个巨大的斜坡,每逢夏季,全校的雨水从斜坡排下,如同一帘沥青瀑布。 校门口坐着昏昏欲睡的保安,任凭学生上学迟到,或者翻过年久失修的围墙逃课,从来不会以正眼去瞧。坡下停着卖糖水的小车,绿豆海带,鹌鹑蛋银耳羹,香芋西米露,冰镇豆腐花。瞿青野没去吃过。 年轻人基本都不会待在镇上,这里的学生少,老师也少,平时就是一片寂寥,空旷的篮球场上没有人影,只有放学时才会稍微有些动静。 南方的教学楼有敞开式的外廊,学生们趴在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栏杆上,望着学校外来往的人或车,时而有羊群,时而有牛群,沿着这条永无止境的路前行。 瞿青野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他是班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选为了班长,今天被班主任留下帮忙整理资料,放学就有些晚。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将暮,自行车骑到岔路口,他本来想着今天该早点休息,车头却转向了另一边。 甘觅林家门口开着一丛洁白的狗牙花,像山间遗落的月光。 他走进门,看见甘觅林坐在缝纫机前,旁边还坐着个大娘,两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可是大娘话口不停,还是一脸开怀地笑着跟甘觅林讲话。甘觅林没怎么说话,始终低头改着手中的衣服,时而抿唇应了几声“嗯”。 瞿青野坐到墙边的椅子上,也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最后机器声停下,甘觅林掸开上面的线头,然后提起衣服抖了抖,将衣服递给大娘。 大娘接过衣服,手却按在了甘觅林的手背上,一脸慈爱地说着什么,最后一句瞿青野听懂了,是在说“改天见”。 大娘喜滋滋地走出了房门。瞿青野起身走过去,甘觅林脸上的笑还维持着,又转过头来看他。 “在聊什么?” “让我跟她小女儿相个亲,来说媒的。” 少年皱了眉:“你答应了吗?” “见一面而已,”甘觅林没看他,低头将细线在指根上勒直,针孔沿着细线一搓,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又没说在一起。” 瞿青野忽然不懂他的意思了。 但他还是很慢地开了口,语气极为郑重:“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甘觅林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像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对方在发什么火。 他没说话,这种态度却让瞿青野忽生几分恼意,就觉得平时甘觅林对自己的好,都是闹着玩的。 但是瞿青野在心里证实了那个一直以来都让他感到困惑且不安的问题。 ——甘觅林似乎对谁都一样,无论自己是否想做这件事,都会尽力地答应下来。 可那些耳鬓厮磨呢,那些拥抱与亲吻呢,甘觅林表现在外的顺从与乖巧其实是出于一种漠然,是抱着“无所谓”“没关系”“不在乎”的态度去与人相处的。甘觅林觉得自己并没有损失什么,所以他会顺着对方的意思答应下来,虽然他也没有得到什么。 无论甘觅林在他怀里的距离有多近,说话时有多温柔,但每当自己想要进入他的世界,甘觅林却又伸出手,将他拦在身外了。 比如甘觅林有事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要去求助瞿青野。 比如甘觅林知道瞿青野的生日在十一月,但一直没有问过具体是哪一天。 他不太会去拒绝别人的请求,所以对谁都很好很客气,但并不用心,也不是出自真心。 瞿青野霎时间觉得很累,撑在缝纫机上的双手松懈,他直起身,目光黯淡。 “她女儿,”瞿青野忽然笑了一声,“知道你会被男人摸到高潮吗?” 甘觅林听着对方充满羞辱意味的话语,骤然凝起双眉,注意力分散时针头在指尖上一扎,刺痛袭来。 “瞿青野,”少年看着甘觅林气得有些抖的双唇,说出的话让他第一次感到陌生,语气却还是轻的,“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对方咬紧下唇,嘴边的梨涡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凭什么管我?” 瞿青野哑然。 好像确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缠着对方。也许一开始他在那天晚上被对方的梨涡所吸引,感觉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样笑过了。后来又可能是见色起意,明明只见过三次面却把人骗上床用鸡巴顶。但这个年龄的冲动与心动总是不讲理由,哪怕靠近对方的原因有多么卑劣,可他对甘觅林的喜欢绝不掺假。 尽管他从来没说过喜欢,也没机会说喜欢,但他以为甘觅林知道。 又或许甘觅林确实知道,只不过甘觅林不想要。 “林林,”瞿青野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是我生日。” 可是林林,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 村里有人结婚。 阿阳拉着瞿青野去凑热闹,其实是想偷偷尝一下喜酒,但家里人不允许,说屁大点喝什么酒,就只好找了个大哥哥帮他打掩护。 新娘还未出门,坐在屋内的椅子上,脚底铺了竹席。身上穿着大红底、金银绣的龙凤褂,花枝与鸳鸯缠绕其间,戴着流苏凤冠的发髻上插了柏枝,寓意开枝散叶,百子百孙。 接下来是挂银牌,用纸币折成一圈花,用红线穿过,娘家人轮流挂在新娘的身前。这个瞿青野能看懂,没让阿阳解释其中的含义。 挂银牌和红包的时候新娘就开始哭了,不知道是流程中的一部分,还是新娘真的触景生情,周围的娘家人也逐渐传来哭声。 新娘嫁的是同村人,两家也挨得不远,阿阳就带瞿青野沿着那哭声跟了一路,与周围喜庆的奏乐声有些不太相衬。 新娘下了婚车,在一片礼炮声中走进新郎家的院子,门口挤满的人都笑着,只有新娘眼里还挂着泪水,泪痕在脸上留下两行浅淡的痕迹。 打红伞过门,有人高举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需从伞上抛过。公鸡过头,说是凤求凰,也有人说是子孙后代出人头地。 菜品逐渐上桌,众人的注意力也从新娘新郎身上转到宴桌上。一条鞭炮被高悬在竹竿上,打火机点了垂在地上的尾巴,噼里啪啦的巨响传来,浓白的硝烟散开,众人欢笑着鼓掌应和,然后各自找了红色塑胶凳坐下,准备开席。 煎油糍,白切鸡,紫苏鸭,酱香碌鹅,胡椒猪肚,红灼虾尾,葱焗百合,腐乳炒唛菜,豆豉蒸白鳝,清蒸珍珠斑,蒜蓉粉丝扇贝,五指毛桃排骨汤。 整整齐齐十二道菜,无论什么类型的宴席上,白切鸡永不缺席。 身旁的阿阳已经开始津津有味地啃起了鸡腿,瞿青野回过头,看见新郎在沿桌敬酒,嘴角咧到耳根。 新娘呢? 新娘穿着一身华丽的婚服,不好走动,正端坐在屋里,神色发愣地望着外面,仿佛这一切热闹与她无关。 她会想些什么? 瞿青野不知道,但她看上去似乎不像周遭环境烘托得那样喜庆。 他想起闷闷不乐的甘觅林。 —— 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竟然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他知道甘觅林不会来哄他,没关系,那就让他去。 毕竟是他先招惹甘觅林的,他就得负责到底。 白如春雪的狗牙花缀在繁茂的绿叶间,清香浅淡,在阳光下摇曳时,不似那天晚上带着月辉的冷意。 甘觅林不在家,瞿青野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爷爷从屋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与他面面相觑。 “阿林去喂鸡了。” 瞿青野刚想问鸡圈在哪边,爷爷却忽然有些兴奋道:“你带我去铺头仔吧。” 瞿青野想了想,应该是说村门口旁边的小卖部。 估计是平时甘觅林不放心让他出门,所以爷爷一般都会在家待着。这会儿甘觅林不在家,才趁机让瞿青野骑车带他出去。 瞿青野应了下来,上前搀着老人缓缓走出门外。 他将车速放得极缓,时而又半侧过头注意身后人的状况。 下了自行车,爷爷走路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得多,直接走到小卖部门前大伞遮挡下的牌桌,和一堆人打招呼。 村民们在打扑克牌,玩法是三公。 去掉大小王,轮流派三张牌,个位数的点数加在一起,谁最大谁就赢。 瞿青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概看懂了玩法,爷爷有些老花,出门没戴眼镜,他就在旁边帮爷爷数点。 没过一会儿爷爷身前就堆满了票子,看来老头今天的运气不错,爷爷神秘地回头,说是看好了黄历才出门的。 过了很久,爷爷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了,就让别人替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坐到一边看他们继续打牌。 洗牌的空隙,他瞟了眼瞿青野,不甚在意地问道:“和阿林吵架了?” 瞿青野一怔,也没说是。 “你都快半个月没来这边,他也很少出门。”老头摇了摇头,“年轻人能有多大矛盾,说通了就好了。” “不过我孙子也挺倔的,平时看着乖,其实做下的决定谁劝也不管用。” 爷爷想了一下,继续说着:“去年他高考成绩出来,普普通通,但也有书读。他没去,说不想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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